第四章 桃园 作者:录事参军 · “少爷,是你嗎?” 土坯房外,传来小女孩怯怯的娇柔声音。¤,.. “嗯,黛儿呀,进来吧。”乐晨看了看胳膊上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慢慢坐起来,但也不想掩饰什么。 从外面,走进来一個眉目如画的小女孩儿,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虽然乳白色的薄毛线裙有些破旧,但洗的很干净,更衬得她清秀可人粉雕玉琢。 小女孩儿叫黛儿,是乐晨去年的时候无意间救下来,好像失了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小名儿,政府部门也找不到小女孩儿的原籍,现在只能跟在了乐晨姥姥身边,成为了乐晨姥姥照顾的孤儿裡的一员。 乐晨姥姥照顾着四五個孤儿,都是县福利院也就是孤儿院黄摊子后,作为以前孤儿院副院长的乐晨母亲陈****收留并一直照顾着,县民政局每年给一定补贴,但杯水车薪,乐晨母亲主要還是好心才收留這些孤儿,這也加重了乐晨家裡的负担。 乐晨母亲突然离世,這些孤儿沒人接收,乐晨姥姥本就心善,加之又想念身亡的女儿,也便一直省吃俭用帮女儿照顾這些孩子。 黛儿却是去年被乐晨所救才成了這些孤儿中一员的,而她虽然失去记忆,但冰雪聪明又懂事,倒是成了乐晨姥姥的好帮手,令乐晨姥姥省了不少心,毕竟還留在乐晨姥姥处的四個孤儿,不是智障就是残疾儿,根本沒有自理能力,但有了黛儿后,說也奇怪,這些孩子都极听她的话,照顾起来方便了许多。 对黛儿,乐晨也很喜歡,但唯有一点,自从救下她之后黛儿便一直称呼乐晨为“少爷”,好像她潜意识裡這种称呼很正常一样,乐晨纠正几次都纠正不過来,也就听之由之。 有时候乐晨想,估计是因为吓坏了她吧,所以本就脑子受刺激失忆的她融入了某种影视或者小說的意境中,毕竟当时,是当着她的面灭杀了意图侵犯她的恶棍并将之挫骨扬灰,所以黛儿不但很怪异的称呼自己少爷,更很怕自己。 也因为在她面前乐晨觉得自己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有的事就不瞒她,也有些私密事要她帮忙,倒是觉得和她心情很近。 “少爷,你,你受伤了?”看到乐晨胳膊和衣服上隐隐的血迹,黛儿小脸立时变得焦急紧张起来。 “沒事,回头你把衣服上血迹洗掉,别被姥姥看到。”乐晨說着起身,问道:“姥姥沒着急吧,我這就回去。” 黛儿轻轻摇头,說:“我在村口等你,看到好像是你骑车回来了,我就過来看看。” 乐晨一滞,想到這小姑娘大半夜孤单单一人,痴痴等在村口的模样,心下酸酸暖暖,轻轻叹口气,却皱眉說:“以后這么晚不要到处乱跑!” 黛儿耷拉着小脑袋,轻轻点头。 “走吧,回家。”乐晨做個手势,他平日大多住在這土坯屋,裡面倒是有换洗的衣服,从柜子裡随便拿了件衬衫披上,向外便走。 园门处,一只瘦瘦的黄狗跑過来,亲昵的在乐晨身上蹭了蹭,這是乐晨收养的流浪狗,倒是看家护院的好手,這十亩桃园和别人家的一样,外面是一圈小刺槐围成的荆棘墙,院门处则有這只被乐晨取名“大黄”的黄狗看守,還别說,去年的时候就有几個小贼被大黄追的屁滚尿流的,這只流浪狗,善通人意,平时很温顺,但遇到偷果贼却是凶狠异常,那力气,那獠牙,比饿狼還凶猛。 其实乐晨家的桃园从去年就被传是鬼园,据說是有人翻刺槐树想进来偷果子,但转了两個小时,也沒找到有桃子的桃树,甚至迷了路差点走不出去,在本地這称为鬼打墙,而且,不止一人這么說,加之乐晨家桃树果实一向结的不太好,心肠好的更不会为难乐晨和姥姥這老幼妇孺,如今又有恶犬当值,所以,惦记他家果树的就少之又少了。 看着桃园裡的果子乐晨也不由摇头,這些桃树,是乐晨亲手所栽,却是按照古书灵木之法布下了阵法,去年开始零零星星有果实,今年是第一年真正结果,但是仅仅最外围几排的果树接的果实又红又大,越是往裡,果实越是青涩,而正中阵眼之处的果树,去年一颗果子也沒,今年也仅仅结了七八枚青涩无比的小果,看起来极为寒碜,但是乐晨却知道這几枚果子的价值。 如果不是手头拮据,乐晨便是最外围的桃子也一個不想卖,這些最外围的桃子,也要比寻常水果对人的身体益处多多。 而且古书的灵木自得之法培育灵气转化寻常草木,是以布阵后随着年代愈久效果愈佳,如果等到阵眼处结成红果,其价值可就不敢想象了,只是不知道這要多少年之后的事了。 千年后那阵眼中的桃木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传說中的蟠桃是不是也是這样来的。 可惜,自己肯定看不到了。 不過,如果按照古书所說,仅仅那几枚青果的滋补效果也足够令人惊骇,寻常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其桃核更对自己的修行很有帮助。 是真是假,過些日子,自己就可以摘下来驗證了。 走在回村子的土路上,乐晨正胡思乱想之际,黛儿突然小声說:“少爷,家裡出了点事,姥姥和大舅正着急呢,好像是村长来跟姥姥說,要收回果园的地,盖什么养猪场。” “什么?”乐晨一愣,咬了咬牙,快步向村裡走去。 王庄属于县城近郊,乐晨上学也在县城二中,在村口就可以看到不远处县城灯火阑珊,却比這边明亮了许多。 乐晨家是四间正房的大院,這是乐晨父母留下的,乐晨父母在时,乐晨姥姥便被接来在這裡住,院中槐树,据說是乐晨出生那年栽下的,现今已经绿意参天,乐晨每次经過這棵槐树,都会想起小时候的事。 堂屋中,姥姥看到乐晨进院,便起身走向灶台,显然是要热饭,黛儿已经快跑几步過去,抢下了姥姥手中的活儿。 大舅陈大柱也坐在堂屋木桌旁的马扎上,他是個四十多岁黑黝黝的淳朴汉子,這些年一直打光棍,为人特别老实本分,和日子過得红红火火的二舅一家简直云壤之别。 大舅是姥爷的前妻所生,所以姥姥当年对他的婚事并不尽心,不然就算大舅天生是個瘸子,性格也太沒火气被外人看起来就是窝囊,但也不至于凑合不了一個老婆。 现在,姥姥却后悔的紧,有时候就抹眼泪,說对不起大柱。 大舅陈大柱心裡却沒有什么芥蒂,乐晨還能上学,也全靠他经常来帮忙,不然家裡就乐晨一個男人的话,怕早就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