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横副(小点点想挑战二哥桌球小王)
他爷爷总說,点点不及他和小民聪明,不算笨,但只是個普通孩子。
对了,小宪桌球玩得特别棒。
记得当时东海市有了第一家台球馆,他不是去玩,而是去碾压式的,秀了一把桌球技术,点点也就比桌球桌子高得不多,当时给他的球技惊的呀,口水流了满球桌,小宪于是把他捞起来,用他擦球桌。
就他,能抓大鳄鱼?
对于东海市的乱,小宪不仅听舅妈讲過好多,還从很多花裔那儿佐证過。
在他印象中,那帮人就跟意大利的黑shou党一样。
可爸爸居然說他曾经那個口水横流的点点小弟弟能抓大鳄鱼?
男孩這时怀疑,怕是爸爸的精神状况也有問題吧,该不会,父母全疯了吧。
顾谨又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
法典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那么器重他,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抓高岗了,所以他說:“二哥,你最好快点,不然等你回来的时候,大鳄鱼已经被我抓到了喔。”又說:“对了,来比场桌球啊,看看谁比谁更厉害!”
所以還沒桌球桌高的小点点,现在居然想挑战他桌球小王子的地位?
男孩怎么觉得他们全家都疯了呢?
终于,他說:“好吧,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给我你的银行賬號,我给你汇款。”财大气粗的老父亲說。
但顾宪立刻否定了:“不,爸爸,我不要你的钱,而且等我回来,我将送给你一份会让你非常开心的礼物,大惊喜,跟你抓大鳄鱼一样,它是個必须以父之名保密的秘密喔!”
所以這儿子到底還有沒有救?
……
看前夫给气的厉害,面色蜡黄,林珺忙在餐前给他诊了個脉。
不诊不知道,一诊吓一跳,甭看他外表看起来健康,但肝气郁结的厉害,肝气郁结,则会胃逆反酸,而长期逆酸,很容易得癌的。
“别生气了,你這样要得癌的,我帮你开個方子吧,调理一下。”林珺說。
顾谨气的发颤:“沒想到孩子居然都变成了這样。”
曾经一把屎一把尿拉大的孩子,小时候那么爱父母,可现在沒心沒肺。
就算知道他们其实還是孩子,错在大人,可顾谨也忍不住要气。
甚至控制不住的,要变成他暴躁的老父亲了。
摆手,他說:“我的胃经常不舒服,不過沒关系,我一直在吃胃舒服。”
林珺皱眉头了:“胃舒服是调节胃部ph值的,但它的药物成份中含有大量的重金舒,长期服用,会引发胃部癌变,在国外,這种药是被严格控制剂量的,你居然拿它长期吃,你知不知道,這很有可能会引发癌变?”
见前夫似笑非笑,她說:“這样下去你会得癌症的。”
半夏居然也点头:“对。”孩子记不了那么多,但她记得的,爸爸会得癌症。
林珺从药箱裡翻了一盒自己做样的复方半夏胶囊出来,又配了几位药,還沒說话呢,半夏肯定的說:“妈妈,我就知道,半夏半夏,专治爸爸。”
林珺手一顿,心說這丫头怕不是個天使吧。
当初离婚时闹的太僵,她又心高气傲,一心想在漂亮国立足,证明自己,所以头两年一直在忙着工作,治病,沒考虑别的。
等到小民和小宪18岁,居然自作主张换国籍时,她才发现他们变了。
可那时他们只会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却不会听她的了。
她也曾想過向顾谨求助,但大嫂說顾谨已经谈了新恋人,开始了新生活。
大嫂說的有鼻子有眼,說那女孩叫裴蓓,是政大本校的研究生,今年才27,說的有鼻子有眼。
于是林珺就自闭了,沉默了,成了一座孤岛。
而顾谨呢,因为离婚,丧女而肝郁的厉害,還总当成胃药治,要不是她诊脉,像他這种凡事总能扛的人,恐怕要等到癌症晚期,才会发现端倪吧。
可不嘛,半夏半夏,果然专治爸爸。
林珺笑问女儿:“半夏想喝鸡汤嗎,妈妈给你盛?”
半夏眼巴巴的看着门口:“要等小姑回来才吃饭喔。”
顾灵应声而入:“瞧瞧,還是我的小侄女最贴心,要不人咋总說生女儿好。”
一把抓上他哥的裤兜,吓了顾谨一跳,顾灵翻白眼:“哥,你這年龄大了,脑子不行了呀,明明东西就在你身上,還让我回趟政大。”又說:“再這样下去,肝和肾早晚完蛋。”
顾谨给自己這口无遮拦的妹妹给气的呀。
偏偏林珺忍俊不禁,說:“沒事,我再多添两味药吧,补肝,补肾。”
她们姑嫂是开玩笑,可徐姨当真了:“东家,男人肾不行从哪看呀,我儿子跟顾教授似的,也高高大大,一表人材,但儿媳妇总怀不上孩子。”肾不行。
林珺看前夫大家气的毛发倒竖,笑着說:“改天带来,我给开方药吧。”
该,一把年纪了,肝不行肾不行的,還敢嫌弃她,哼!
……
次日一早去上班,林珺第一個把付小爱喊来,问她起诉曹名扬的事。
付小爱說的其实是马宣发教她的說,她說:“既然林书记不顾姑嫂情份,那就告吧,您告的是您的亲大嫂,我能說啥?”
林珺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并說:“自己去写诉状,然后跑法院。”
付小爱愣住了:“书记,我不会写诉状,我也不知道法院在哪儿啊。”
林珺眉头一挑:“你一月工资五百,兼任公司的法律顾问,要连诉状都不会写,法院的门都不知道在哪儿开,岂不是尸位素餐,要不要我把你的原话写在档案上,然后辞退你?”
本来马宣发和曹桂商量了一下,教付小爱的是,让她在找律师的时候推一推,写诉状再推一推,拖拖拉拉,万一哪天林珺受了刺激再发疯,這事赖過去了。
可付小爱压根不是林珺的对手。
她的档案在慈心,要辞职时,林珺在上面写几笔难听的,她以后還咋找工作?
硬着头皮,付小爱写好了诉状,提交到了法院。
而這时,曹桂那边又给出了新的应对,那就是让曹名扬跑,找個地儿躲起来。
這样,应诉传达书就递不到他手中了,按现行的法律,对方不应诉,這案子就成无头案了。
而在九十年代,因为人口流动性大急剧加大,法庭的传达书十有八九送不到被告手中,满地的官司,但法庭经常十天半月开不了一回庭,就因为民事诉讼,被告基本沒有会去应诉的。
甚至還有原告给被告磕头,求他接传达书,上法庭应诉的事呢。
這不,拿着《传达书》,付小爱来找林珺了:“书记,实在对不起,法庭找不到曹名扬,我也不行,這個你就是开除我我也沒办法,他跑了,不在家,我找不着人。”
林珺一看就知,這是曹桂在背后指点迷津了。
别看曹桂出国很多年了,但她身边,围了一帮子从花国過去的,所谓的精英阶层。
那帮人基本都是在国内靠诈骗、侵吞公产、贪污而暴富后移民過去的。
所以,耍死狗,搞赖皮的那一套,曹桂精着呢。
林珺一笑:“小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传达书给我吧,我来送。”
“那我就下班了?”付小爱說。
“大家都忙着加班,召回并销毁存药,你凭什么回家?”林珺反问。
中成药裡重金属含量超标已经是行业之痛了,好多药厂为此,放弃了一大批质量好,能治病的老药,而在這种情况下,林珺迎难直上,居然說自己能解决這個問題。
不知道该說她厉害,還是說她狂妄,但付小爱打心眼裡佩服林珺。
毕竟跟马明霞相比,她是個专业,且有良知的医药研发员。
但就凭她一個人,能解决一個行业难题?
得,干吧。
這厂裡大部分的人在狂热,還有一部分的人在看笑话,总之,最近大家都信心高涨。
……
林珺又写了一封信,夹在法庭给的《传达书》裡头,然后得去寄個信。
顺带着,也把半夏带上出门,好好逛一逛去。
今天是半夏第一次知道妈妈居然会开车喔。
厂裡的金杯车,沈四宝也曾开過,秦秀和小龙就坐在副驾驶坐上。
半夏也想坐,想跟爸爸妈妈出门的,沈四宝也愿意带她,還让她坐副驾,可秦秀却故意唆使小龙尿脏她的裤子,還诬赖是她自己尿的,把她关在了家裡。
现在是妈妈开车,半夏坐在后面,心裡充盈着主人翁式的激动和光荣,车开动的一刹那,女孩兴奋的叫了起来:“妈妈让车动起来了。”
“觉得好玩嗎?”林珺问。
半夏连连点头:“嗯,超好玩。”這是她从秦秀那儿沒有得来的母爱。
林珺踩一脚:“妈妈现在踩的是油门,咱们先记门字,一個方框框……”
“上面有個点,下面不封口。”半夏說:“妈妈,老师今天都在夸我,說我记字儿记得快,我們班的宋老师還說我简直是個小天才。”
那当然。小民和小宪之所以从小被称为天才,也是要林珺這样教出来的呢。
到了邮局,赶在下班前,林珺买了個挂号信信封,就把信投出去了。
而這封信,她是投给曹桂的故乡,海花县县政府的。
曹桂虽然是靠偷渡出的国,而且在国外,一直把父母塑造成卖儿卖女的狼父虎母,但在国内,因为其介绍了很多人出国,帮忙办绿卡,還给家乡联络了好几個入驻的外企大厂。
在其老家海花县,她是花侨中的骄傲,榜样和模范。
据說县政府给她画了大副的画像,来展示她的光荣和成就。
曹名扬躲了,以为就能赖掉官司了?
怎么可能呢?
林珺以慈心的名义给海花县县政府写了一封信,說曹名扬仗着姐姐的名气和光环,恶意诈骗慈心厂,以致一個国药老字号企业因缺钱而摇摇欲坠,如果曹名扬继续躲避,不出面,那慈心厂将派人去县委拉横发,揭发此事。
如果县委不作主,她就会派职工去县政府门口讨饭!
就好比前些年的贴大字报,這几年的拉横副,讨饭,于政府是百灵的妙药。
因为它会影响一個县政府的形象,会影响他们引外企,拉外资。
只要一闹,县政府的人就会打跨国电话,催曹桂把曹名扬赶回来,還钱的。
慢慢敲打嘛,林珺要让大哥大嫂把慈心厂整体给她盘下来。
……
晚上妈妈想带半夏吃個肯德基的。
可都到肯德基的门口了,半夏死活不肯吃,闹着要回家。
林珺理解孩子的心情,說:“你是因为妈妈沒带哥哥来,才不想吃的吧,沒关系啊,明天咱们再带他来吃嘛,半夏,妈妈比你想象的有钱多了,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而且你哥哥吃過肯德基的,他不馋這個。”
但半夏依然不肯,并說:“可他沒有跟半夏一起吃過喔。”
在小孩子的心目中,好吃的,也得是跟哥哥一起吃她才觉得香。
她還說:“下次带着哥哥我們再吃吧,我听說肯德基還会送玩具呢,到时候我玩一玩,哥哥玩一玩,才不要像小龙,只自己一個人霸占着玩。”
经過一家报摊,她看到几本书,顿时說:“妈妈,买那個,那個是哥哥最喜歡看的书啦,他說看了那個书,他就会天下无敌哒。”
林珺一看,《古惑仔》?
半夏开始哀求了:“买一本吧,他最近学习好努力,我們要安慰他一下呀。”
這是因为妈妈只带她出来,她想安慰一下哥哥的原因吧。
這丫头,沈母奴化她,沈四宝pua她,秦秀虐待她,可她却依旧那么善良。
林珺抓起书:“好吧,买两本。”
“那哥哥肯定会高兴哒。”半夏捧起书:“妈妈,我抱着就好啦。”
林珺在想,她该怎么让她的女儿先学会爱自己,再爱他人呢?
……
刚开车到厂门口,林珺就见法典和一群人簇拥在一起,不知道在看啥热闹。
有個孩子在喊:“快看,血,血!”
還有個孩子在尖叫:“我不敢看啦,我害怕。”
林东也在,說:“高总,开什么玩笑,你這后备箱裡该不会真的有尸体吧?”
“我說了是大鳄鱼,你们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高岗在问法典:“你有沒有胆,敢不敢开后备箱?”
林珺跳下了车,问保安:“怎么回事?”
保安笑着說:“腾飞集团的高老板,說他抓住大鳄鱼了,给您送了来。”
大鳄鱼?
道上那條大鳄鱼,還是真正的鳄鱼?
林东也在招手:“林珺,快来啊,高老板說他抓到鳄鱼了。”
林珺一看高岗的车,后备箱裡嗒嗒的往下滴着深红色的液迹,也皱眉头了:“高岗,你玩的什么鬼把戏?”
高岗原来是這样,信息理解错误,以为林珺能丢下法典四年,肯定不喜歡他,再加上法典是在顾谨的户口下,他就更觉得法典可有可无了,可最近他慢慢发现,林珺对自己的崽其实一样疼爱。
所以他今天来,重点就是来攻略法典的。
递钥匙给男孩,高岗說:“不要像你爸那样胆小,胆子大点,摁一下你就能看到大鳄鱼了。”
看到深红色的血迹,法典以为裡面装的是道上的大鳄鱼,社会大哥的尸体,超兴奋的,啪一下摁开后备箱,凑上头去,愣了一下,随即哇的一声,因为后备箱裡并排,顿时吓了一大跳,因为仿如一條巨蟒般,后备箱裡塞着的,居然是一條大鳄鱼,几乎塞满了整個后备箱。
這玩艺儿目测,至少两米长。
目前,因为鳄鱼皮做的鞋子结实,包包好看,而且走私猖獗,正是对鳄鱼的滥捕滥杀最繁盛的年代,而且人工饲养也還沒有搞起来,所以几乎很少能有鳄鱼长到這么大。
法典,一個生活在海滨城市,经常在城郊的芦苇荡裡闲逛的男孩,也是一回见到野生的,体积如此庞大的鳄鱼,他惊呆了,他的小朋友金帅,祁凯和马同也惊呆了,一起尖叫。
這时高岗說:“林珺,野生鳄鱼,我持证,合法捕捞的,给你入药。”
因为皮太值钱,而且捕捞的人太多,一條鳄鱼十人抢,为了抢鱼,有时候能拼出人命的。
林珺上前试了试弹性,发现死的不久,诚心說:“多少钱,我让财务支给你。”
“咱们之间有啥好客气的?”高岗伸了一只手出来,给林珺看手腕上给鱼網勒到的划痕:“顾谨捕不到鳄鱼,但我可以,钱的事咱们就不谈了,饭也不吃了,我沒你的福气,能有三個优秀的儿了,還有個贴心的小棉袄,我只有一個儿子,肝癌,我知道研发药物沒那么容易,但請你务必快一点,早日研发出抗癌药物来。”
人生在世,尤其到了中年,都有各式各样的苦楚。
哪怕高岗看起来不可一世,可谁的皮袄子裡,不藏几只让人刺挠的虱子呢。
林珺是头一回知道高岗的儿子有肝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会好的。”
“对,会好的。”高岗红着眼圈,点头說。
法典一开始超兴奋的,跟着小伙伴们连蹦带跳,但一看又觉得不对啊,他妈向来对高岗爱搭不理的,可這会儿,怎么還拍上高岗了?
男孩的笑還在嘴上,可莫名觉得不对劲。
而就在這时,有人一只大手摁在他肩膀上,男孩回头:“爸爸。”又急的形容:“你快看呀,高岗给我妈逮来了一條大鳄鱼。”
顾谨刚刚下班回来,喔了一声,說:“沒事,他抓鱼,咱们抓人。”
男孩刚兴奋完,笑還停留在脸上,一点点的垮了,又重新笑:“道上的鳄鱼?”
“对,有线索了。”顾谨再拍了拍儿子,俩父子对视一眼,齐齐沉默,在暮色中齐齐望着高岗。
就先让他出名吧,人间正道是沧桑。
深藏功于名。
毕竟他们父子的目标是逮捕为祸人间的那條大鳄鱼,给即将归来的俩哥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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