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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成仙。
至于奚白是妖魔之子的說法她根本不信在她看来這跟本就是太后放出的谣言。
黑暗。无尽的黑雾。孤独的人影高坐在王座上。捧着一团光。
光与黑暗中的妖魔做伴。
荒谬至极。
“真沒用啊。”妖魔這样說。
“我追他的时候可一次也沒失败過。”
奚白神情冰冷地看着他“我会得到他的。”她不认识那個妖魔,但莫名看见他心中就涌起强烈的杀意。
想杀掉他,取而代之,然后,然后想从他手裡得到什么呢?
梦醒了。
“小幺。還有人欺负你嗎?”
早课前楚慕云把奚白带到御书房。
姬栖寒在批阅奏折。一见到奚白就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如同最亲密的兄长一般。
“要吃豆糕嗎?”他摸摸奚白的头发。
奚白摇头,眼睛看着地面。
“听說你很喜歡玄鹤道长?”他仿佛不经意一问。
奚白抬头,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嗯。”
简单的回答。
自己讨好她也好,用计也好。這個小怪物這么多年還是对自己不冷不热。
一上午,就被玄鹤迷的五迷三道。
该說不愧是正道魁首嗎?
姬栖寒为人善于隐忍筹谋。
当初太后把持朝政十数年之久。仍然被他扳倒不得不還政。
为了谋取八面仙留下来的神功他陪奚白演了数年的戏。但奚白仍未放下戒心。
姬栖寒都感到了棘手。
但现在,突破口出现了。
“去上课吧。”他一挥手。
奚白迫不及待地滑下椅子。今天玄鹤還会来。据說他会教授一年的道经。
奚白的桌子上堆满的纸都不见了。
林枫站在她的桌案旁“小公主,我帮你搬的桌子。”少年摆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哦。”奚白看着放在最后一排的桌子,冲林枫眨眨眼。羞涩地笑笑。
最后结果就是林枫想着小公主甜甜的笑,坐在最后一排傻乐。
奚白坐在席真后面,距离先生用的教案只隔着一個人的距离。
“她刚出生八面仙就发疯了。”
“听說她是从死人肚子裡爬出来的,不是生出来的。”
“她跟她娘一样是吃人的怪物。”
“嘘。小声点。小心她来吃你了。”
几個贵女咯咯直笑。
“妹妹這么如珠似玉可要小心被妖怪吃了。”
“她的脸就是吃宫女换来的。”
“嘘—”
奚白捏着毛笔扫视過那些悄声說话的少女。
凡被她看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噤声。
嘴角牵出嘲讽的笑,這些虚伪虚假的生物,表面看上去色彩各异,其实也不過是腐烂虚荣。
无论色若春晓的年轻人,行如朽木的老人。内裡都是一样的枯萎腐烂。
让人无趣至极。
只有玄鹤,他是不一样的。他像光,一下照亮了奚白混沌无光的世界。
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抓住。
怪物都是贪婪的。
看见美丽优雅的鹤在面前停驻一瞬,被它迷住,就忍不住渴望更多。
玄鹤和昨日一样的装束,手上拿着一卷新的玉简,雪白的拂尘从臂弯间垂落,垂落在黑色的广袖上。
黑发束于高冠,纹丝不乱。高高的衣领竖到颈侧。
整個人清冷又禁欲。
他一眼就看到了捧着脸看着自己的小公主,這次不像第一次见面狼狈不堪的样子。
头上两颗丸子团坠着红玛瑙坠子,垂在白嫩的耳侧。
粉色的襦裙外面装饰有同色浅一点的纱。整個人粉嫩的不行,像裹着一层粉色的白糯米团子。
奚白明显是好好打扮過的,還在眉心点了一点红。
整個人娇艳如画中人一般。
一点沒有昨天在自己背后大哭的伤心样子。
玄鹤心底松了一口气。
昨天他回到住出,念了一夜的道经,仍然难以心安。脑子裡都是小公主委屈的脸。
她是不是一直在那裡哭?她是公主肯定会有宫女照顾她。
想到上次和小公主在一起的宫女玄鹤就是一皱眉,那個人心术不正。眼中权欲露骨。
這還是师父怕他被人骗教他的相术。从沒走眼過。
玄鹤坐在教案后,摊开玉简。
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深涧水激石而鸣。
令人心神为之一清。
今天讲的是道经中的一段清心决。和玄鹤的声音正好相得益彰。
众人都觉得脑中清凉神清目醒,背诵也快了许多。
唯一相反的就是奚白。她觉得越来越困,大脑昏沉。跟昨天一样,昨天她听着玄鹤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清心可静心凝神,摒除杂念。净化妖魔邪气。”玄鹤坐在最上,握着玉简,嗓音冷清。
但奚白只感觉灵魂都被冻结了。
我是妖魔啊。
她手垂下,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插进自己的大腿。
来自灵魂昏昏欲睡的困意被剧痛驱散,她松开匕首,困意再次上涌。她再次握住刀柄,缓缓转动,冷汗从鬓角滑落,清醒,困意,剧痛,在眼前交织成晃动的色彩斑块。
眼前玄鹤的身影也蒙上一层血色。
随着困意上涌,她身体裡传出植物生长一样细微的噼啪声。黑色的瞳孔泛起猩红,对抗着請心经的声音。
要是换一個人来念都不会有這样的效果。但玄鹤是上清观掌门,正道第一人。最接近仙道的人。
寻常妖魔被他這样念一遍,当场净化。
玄鹤坐在原地一直讲到结尾。
最后他卷起玉简,起身。
众学生起身行礼。
奚白拔出匕首,腿上的伤开始愈合,她一瘸一拐地去追玄鹤。走出几步之后伤口已经愈合了。
“玄鹤道长被她缠上真是倒霉。”
“要是玄鹤道长看穿她的真面目正好把她收了,免得她呆在宫裡总让我提心吊胆。”姬栖月满脸厌恶。
她昨天问皇兄玄鹤道长的身份,皇兄只告诉她這個人燕国惹不起。
“而且他有几百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化了。只是看着年轻。”
姬栖月难以想象看着是個俊美青年的玄鹤居然年龄已经那么大了,最接近仙道的人,果然不只是江湖人吹捧出来的名声。
燕国請到他来教授道经只是因为百年一轮回的妖魔动荡又要来了。
玄鹤出山与各正道共商伐魔事宜。
来燕国是他曾与燕国有几分渊源。
仅仅是讲一节早课,燕国還要恭敬地奉以太傅头衔。
“你媳妇儿跟别人跑喽。”席真一有机会就要拿這個取消林枫。
“那個玄鹤很快就要走了!”林枫气呼呼地說。邻居家王大人家的小丫头,那边刘侍郎的女儿,都想嫁给他。
他林枫,魅力无边!绝对能抱得美人归!
席真撇嘴,不想打击他。你這种青涩款,在玄鹤先生那种禁欲美青年面前沒有任何竞争力。呵呵。
“玄鹤!”奚白亦步亦趋跟在玄鹤后边,
玄鹤转身低头看她“怎么?”
“我不当你徒弟了!”她鼓鼓嘴。红石榴一样颜色的嘴唇分外可爱。
“哦。”玄鹤神情冷淡地点头。
奚白走近一步拉着他的袖子。
“走吧。”奚白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
玄鹤沒动“去哪?”
奚白拉着他宽大的袖子走了几步,沒拉动。
“我送你出宫啊。你肯定不认识路对吧。”小公主圆圆的眼睛裡满是祈求。
玄鹤沉默了一瞬。
“嗯。”
奚白眉眼弯起,笑得像颗大奶糖。
第47章禁欲太傅的病娇小公主(5)
最开始小公主拽着玄鹤的袖子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就落到后面。
玄鹤被拉着袖子,走不动了。
“怎么?”他宽大的袖子几乎被拉成一條直线。
奚白一脸无辜地說“走不动了。累了,休息一下吧。”
不远处正好有凉亭。
玄鹤定定看着奚白,小小一只无辜地眨眨眼,鼓鼓的小脸白包子一样。
“好。”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偏离大路很远。
总觉得小公主是故意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奚白眉眼弯起,笑得开心。把玄鹤拉到凉亭裡。
高瘦的玄鹤被小小一個粉团子拉着走,莫名有种乖巧纵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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