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兩人在咖啡館見面。
因爲工作日,喝咖啡的人不多,裴尋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你今天沒課了?”黎萍問。
裴尋:“下午沒課。”
黎萍淺笑,用細長的手端起咖啡,低頭抿了口。
女人常年在國外,養成了優雅的習慣,一舉一動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因爲長期保養,身材婀娜有致,看不出來她已經四十。
當年被不幸婚姻逼得潑辣形象早已不見。
“你幾點的飛機?”裴尋問道。
黎萍:“晚上九點,要喫點什麼嗎。”
“不用。”裴尋搖頭,說:“我約你出來,是想說點事。”
黎萍放下杯子,左右看看,又將視線放回裴尋身上。
兒子長相隨她,當年離開時他身上還有幾分稚氣未脫,也現在面部輪廓不似以往幼稚,添了幾分帥氣,身形也更修長了。
“說什麼?”
裴尋擡眸,看着她,過了幾秒,道:“我想應該告訴你,我談戀愛了。”
黎萍神色微怔。
“他對我很好,也很關心我。”裴尋想起許薄言,精緻的眉目變得柔和起來:“我可能現在還沒有他愛我那麼愛他,但我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
黎萍沒說話。
裴尋繼續:“以前總覺得談戀愛是一件令人望而生卻得事,擔心對方走進自己的生活,現在我不這麼想了,有他在身邊我很輕鬆,也感到開心。”
“這種事自己決定就好。”黎萍淡聲道。
裴尋雙手捧住咖啡杯:“我給你說一聲。”
“知道了,”黎萍語氣冰冷,忍不住潑冷水:“但也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一頭栽進婚姻裏,到時候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裴尋小聲反駁:“不會的。”
“你說什麼?”
裴尋重複:“他很好。”
黎萍:“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她是哪兒的人。”
裴尋沒立刻回答,他再次擡頭,直視黎萍,默了幾秒,深吸口氣,像是鼓起勇氣才慢慢開口:“你可能認識,是sunny的主唱,許薄言。”
話落,周圍氣氛降至冰點。
裴尋眼看着黎萍的面色刷地沉下去。
“你說是誰?”黎萍一字一句道。
裴尋抿抿嘴,頂着他媽殺人的視線,說:“就是你想的那個人,我沒有故意氣你,也不是報復,我不想瞞着你,這件事你遲早會知道……”
啪!
香稠濃郁的咖啡不由分說潑過來,打斷了裴尋的話。
……
馬路上。
許薄言坐在車裏,單手扶着方向盤,收回看向對面咖啡館的視線,垂眸,略帶煩躁地看了眼腕錶。
已經七分鐘了。
不知道敘完舊沒。
昨晚睡覺前小孩說想見一見黎萍,說他們的事。小孩做出這個決定,他固然開心,但他心裏有些擔憂。
尤其自從了解到黎萍失敗婚姻的經歷,出櫃並不是一件易事。
說不定他們關係還會更加惡化。
許薄言又看了眼時間,有些後悔答應裴尋在外面等二分鐘後再進去了,也不知道裏面什麼情況。
他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開聊天框,輸入一串字。
手指一頓,想了想,刪除。
許薄言拔掉車鑰匙,從兜裏掏出口罩戴上,下車,經過紅綠燈,走去咖啡館,剛進門,裏面一個女人迎面撞來。
“不好意思。”女人頭也不擡道完歉,便匆匆而去。
許薄言沒在意,往裏走了幾步,一眼便看見了裴尋的身影。
位置上只坐着他一個人。
許薄言走過去,神色一怔。
裴尋坐在沙發上,感覺到面前降下一片陰影,擡眸,看清來人,眨巴眨巴眼:“你怎麼進來了?”
許薄言看着他,沒說話,坐下時順手扯了張紙巾,一點點擦掉他臉上、脖頸處以及衣服上的咖啡。
裴尋今天穿的是淺色外套,咖啡漬印在上面,格外明顯。
“你給你媽媽……”許薄言手頓住,捏着紙巾,看他,溫聲:“怎麼不等我進來再說?”
裴尋擡起胳膊胡亂擦了下臉,故作輕鬆笑了笑,說:“等你進來幹嘛,我要自己說,再者這和你沒什麼關係,你看,我說了也沒事,你在現場就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無非和你一樣,被潑一杯咖啡。”
“不一樣。”裴尋重複道,“萬一她動手,你想我幫誰啊。”
許薄言笑,撥了撥黏在裴尋額前微溼的髮絲:“走,回去換件衣服,我先去結賬。”
回去的路上,裴尋把在咖啡廳裏發生的事細說給許薄言。
“……大概就是這樣。”
許薄言問:“沒聊其他什麼嗎?”
裴尋搖頭,說:“我和她都是有事說事,很少聊天。”
“本來是想等她走了再說,到時候天高皇帝遠,她也管不着我。”裴尋偏頭,注視着許薄言,眉眼一彎:“但我想了想,不能讓我的男朋友見不得光,而且有些事當面說會更好。”
許薄言專注地看着前方路況,冷不丁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差點急剎車。
他看了眼裴尋,像是從“男朋友”裏回過味兒了,壓平的脣角微微上揚,連帶着眼底都有笑意,問:“你的什麼?”
“男朋友啊。”
許薄言笑意逐漸擴大,肉眼可見的高興。
裴尋沒想到“男朋友”三個字就能輕鬆的取悅到許薄言,被潑咖啡的鬱悶隨之消散,他饒有興趣地觀察對方的反應,想着平時在牀上總被許薄言逗弄。
裴尋趁此反擊:“男朋友要帶我去哪兒了啊?”
許薄言笑起來,順着他話說:“帶你回家換衣服,然後去談戀愛。”
裴尋眉眼彎起來,笑容明媚:“明天是週末,我們去哪兒?”
“都可以,你決定。”
裴尋想了想,提出好幾個網傳情侶約會地點。
但結果,他們的約會地點除了家裏臥室,一個地方也沒去成。
……
起因還是因爲裴尋“狗膽包天”,在他發現逗許薄言很有意思後,回到家,就時不時用“男朋友”去刺激他。
最後成功把自己作到了牀上。
週六,臥室窗簾四合,擋住大部分光線。
裴尋跪坐在牀,他身體因氣息不穩起伏一瞬,低眸,雙手揪住男人的髮根,言語裏都帶着潮溼的水汽:“你不說今天要帶我去玩呀?”
“嗯?”許薄言恢復後的聲音略帶着沙啞,他掀起眼皮,眼底晦暗一片:“不喜歡這樣。”
裴尋脣瓣微張,心裏想否認,又發現極難,忍着羞恥點頭:“喜歡………”
在這類事情上,裴尋誠實的要命,許薄言喉結滑了滑,幾秒後,起身,伸手勾住他脖頸,壓下來,低聲:“嘗過自己的味道沒。”
溼熱的脣舌吻上來,舌尖長驅直入,唾液裏混雜着旖旎的味道。裴尋思緒還有些茫然,便聽到男人低聲說了句下.流話。
“!”
裴尋腦子嗡的一聲,幾乎是剋制不住在許薄言懷裏顫了顫,手指尖掐緊男人脊背。
感知到疼意,許薄言輕笑了一聲,知道小孩羞了,索性翻身,顛倒兩人位置,溼潤的脣親上他的脣,臉頰,耳垂,邊親邊呢喃着:“我說錯了?”
裴尋燙着臉搖搖頭,呼吸不穩地問:“那你喜歡嗎?”
“喜歡。”
連裴尋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特別在乎許薄言的感受,尤其是在某些時候,會不由去滿足他。
以前,他還會有些自我糾結,感覺單方面享受着許薄言的感情,對許薄言不公平。
也想過通過什麼去證明自己喜歡他。
但現在……
裴尋想,他喜歡許薄言這件事,不需要任何證明。
作者有話要說:審覈用眼睛看清楚啊,接吻也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