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嗎 第563节 作者:未知 “就在花楼裡,你也是,家裡再穷,也不能让你母亲去卖身啊。” “就算真卖身,好歹换個去处,你阿娘那种长相不是我埋汰,是无人照顾生意的。方才那口味最重的丘老爷,在八個花娘,两個清倌裡头挑了九人,就独独落下你阿娘。” “我瞧着她孤零零的实在過意不去,想着你我相识,還特地赏了她一吊钱。” 何储傻眼了。 他冲开人群,马不停蹄朝花楼而去。 可他只见了何母一眼,两人连一句话都沒說上,何母就被押了下去。 “我阿娘怎么会在此处?我朝律令,便是贩卖也是需在衙门立契的!你们却将她强夺此处,我是可以去报官的,還不速速放了她。” 這一句话,倒是逗笑了周妈妈。 她能将花楼做到如今這般,也是有一定手段和人脉的。伺候過不少人,便是早些年和盛京的显贵承伯侯也有過一段情。 還能被他给唬了? “到底年轻。” “小子,在我這裡,守的是我的规矩,你嘴裡的律法算什么狗屁?” 她上下打量何储。走過去,抬起他的脸。 “虽說是母子,可你生的倒是清秀。想救你娘可以,不如拿你自己来抵?” 怎么可能!他身上不能有半点污渍。他后退几步。 击鼓寻上刘县官。 刘县官一脸为难:“此事我已知晓。” “可你阿娘已不是自由身,去留衙门也无法插手。” 如何不是自由身了? “怎么,瞧你神情這是還不知?你阿娘昨儿夜裡非要去花楼,求着留下,亲自画押签了卖身契,花楼那边送了過来,衙门已盖章。” 何储不敢信。 “大人,定是那些人逼着我母亲画押的!她必然身不由已。” 刘县官叹了口气:“你阿娘真是荒唐,非要一意孤行,你是個好的,只怕会被其拖累。行了,本官公务繁忙,就不留你了。” 出了衙门,何储仿若坠入冰窖。 他又一次来了花楼,眼裡含泪充血。 可這次,他只见到传话的婆子。 “拿出一百两,就能将人赎回去。” 一百两?他拿出五两都够呛。 见他神色焦灼为难,婆子端着姿态:“其实拿不出也无碍的。” “无非是每日让你阿娘出来露個脸,說句不中听的,便是真被选中了,也不会真让她陪客的,我們花楼从不自砸招牌。” “你们到底要做甚!”他本就是個沒主心骨的,事事听从何母,這会儿崩溃不已。 “那就要问问,你们母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妈妈說了,她犯不着为你们去罪贵人。咱们這裡好吃好喝供着你阿娘,瞧瞧你這孩子哭什么?” ———— 半柱香后,他站在绣坊外,眼裡都是恨意。 得知他来的消息,淳筠蹙眉,显然,何家的事,她已听着声了。但到底去偏厅见了人。 “夫人。” 尤箐神色凝重快步上前:“這是外头黑衣男子硬塞给我的信。” 她接過来,看了一眼。神色倏然沉了下来。 等她到偏厅,何储就跪了下来。 “夫人,還求你放過我母亲。” “不管如何,我也救了沈娘子,总能将功赎罪。” 淳筠眉眼冷漠。 “将功赎罪?” “你何储,何来的功?” 何储瞳孔微微一缩。 看他如此,淳筠气的心口被刀割了般的疼。 “漾漾和郑家娘子,最常去的那片林子。” “什么你凑巧路過。便是她不曾戳中蜂窝,那日也会落一身伤回来,对或不对?” “你们何家的人!当真无耻!” “你阿娘能做伤天害理的事,還想求我救她?真是笑话,便是她沒遭此事,我還能放過她?怎么,你何储的膝盖弯上一弯,還值一百两了?” 第565章 相比之下,小生嘴可甜! 這厢,沈婳出了暮春园,仍在气急败坏。 她也不知自個儿到底在气什么。 见她在炸毛和理智的边缘反复游离,沈坠灵动的眼儿乌溜溜一转。她觉得,长姐同那人的相处好似旧相识。可又不敢提。 這一路,都沒人說话。气氛有些诡异。沈坠下意识扭头,這一回,沒再瞧见崔韫的身影。 半個时辰后,沈婳推开一座小院的门,师母正浇花,听到声儿,就猜到了人。 “来了。” 沈婳下意识四处张望。 “人在屋裡一早就念着你好几回了。” 沈婳闷闷的应了一声。 年前来送师礼沈坠也跟着来了,师母自然還记得也知道沈婳如今要去找夫子,索性同那矮矮的小女娘道。 “坠姐儿過来陪我說会儿话。” 沈婳把人扔给师母,朝着书房過去。 身后是說话声。 “這是谁得罪你姐姐了。” 沈坠:“一個极为英俊的哥哥。” 师母很是意外:“呦!是哪家郎君?我可识的?真是胆大包天连咱们沈家女娘這個刺头儿都敢過去得罪?” 沈坠抱怨:“瞧着面生,跟了我們一路,好在后头将人摆脱了” 师母乐了。 “這倒不希奇了,想来是外乡来的,不知你阿姐性情。這才如此。” 沈婳:…… 袖子的手不自觉的攥起。 师母:“她怎么停下不走了?” 女娘恼怒不已:“您再大点儿声,遍個丰州都听见了!” 闻言,师母笑的花枝乱颤。 沈婳心情更沉重了。 走近书房,她不耐烦的抬脚踢了踢紧闭的门。 “进来。” ‘咯吱’一声,她垂着眼,丧气的推门而入。 “昨儿你阿娘派人捎口信,說你伤势好全了。我寻思着你今儿就得過来,就一早等到现在,若来的再晚些,我险些以为,這次伤的不轻,连来的路,都不识了。” 老夫子阴阳怪气。 “杵在门口作甚,還不进来。” 沈婳低落道道:“学生来的路上遇见了不祥之物。夫子您不知,一只恶犬,紧追着我不放,我险些被咬。如今受了惊吓。” “是嗎?” 老夫子提醒她:“上回你的借口是心怀天下苍生,扶一位瘸了腿的可怜老者归家。我沒信。” “上上回,你一来就說,街上算命的道士给你算出了凶卦,你不宜在外久留,得速速归家,不然和你相处的人会有灾难。我也沒信。” “這一回,你当我肯信?” 沈婳一哽可她自顾自很坚持:“我有些虚弱。只怕今日不宜读书。” “是嗎?你适才外头吼的那一嗓子,我可是听的真的真真切切。過来,還要我請不是?” 隔着一道屏风,沈婳视线受阻馍,磨磨蹭蹭的小步小步挪:“您非要如此,我也不好拦啊!” 說着,她心烦不已。 “這破屏风,最是碍眼,回头我就一把火给烧了。” 怎么回事,像是吃了炸药。 老夫子索性懒得理她。一心落在瞬息万变的棋盘上。 对面稳稳当当,落下一子。 他拧着眉心,已是败局再无回旋的余地,当下认输:“你倒是半点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