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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者:游火
中秋节后,贾理正与上书房众人看今年秋闱的文章。

  今年顺天府出了個十五岁的解元,名唤王爽,正是佥都御史王临之子。

  谢弘与王临是至交,待王爽一如自家子侄,见他得了解元,逢人就宣扬,更是抄录下乡试的文章,带至上书房与学生们讲究。

  不但是解元的文章,连亚元和经魁的卷子也一并誊录過来了。

  除了王爽這妖孽外,亚元二十出头,经魁也在三四十间,本来也能称一句风华正茂的,只是少年解元的风采太盛,竟生生把他们压住了。

  至于文章,则众人无不钦服,恭王家的小儿子就說:“顺天府乡试上数五年,都以這篇文章为魁。”

  陆新笑道:“若不是王解元横空出世,這亚元的文章倒也不错,当得起一科之魁,二十岁的解元,也足以夸耀了。”

  “莫非,日成认得這位亚元?”恭王幼子心裡一动,忙问道。

  陆新道:“曾有過一面之缘,同席喝過酒,說话口气狂得很,总以为京师左近,比他学问高的,沒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文章沒他好,如今可算知道‘人外有人’了。”

  众人听了,不禁发一大笑。

  這时,徒桦袖着什么自外而来,众人纷纷起身问好,独有贾理端坐不动,還在细嚼王爽那篇妙文。

  徒桦驱散众人,只留下两個心腹,同贾理道:“咱们中秋的新卷不如往年卖得好,我正疑惑,忙遣人去打听,你们猜怎么着。”

  两個心腹胡乱猜了一阵,皆不是,贾理想了一想,笑道:“是出了同行吧。”

  “虽不中,亦不远矣。”徒桦拽了句文,笑道,“你们再不知道的,京裡新出了一家书坊,也学着咱们造势,推出了一本传奇……”

  才說到這裡,陆新就兴奋地說:“是《风筝缘》不是?真真的写得好,把从前那些陈词滥调一扫而空!”

  “原来你看過,說!是不是买了?”徒桦眯着眼打量他。

  陆新忙谄媚一笑,道:“不是我买的,是我哥哥买的,我到他那裡看的。”

  徒桦這才罢了,又道:“往年销量再沒有跌得這么狠的,我想着,知己知彼,就叫小子买了一本,结果真是好书呢,看得我饭也不想吃了。”

  說着,就把书取出来,与大家共看。

  贾理跟着看了几页,果然新奇有趣,结构精巧,而且节奏很快,不显拖沓,让人看着很爽。

  就這能耐,放到后世,绝对是個金牌编剧,網文大神。

  以他的眼界都這么想,别人更不消說,陆新已经看過了,再看一遍,還是看得如醉如痴。

  如今坊间流传的市井小說不少,什么则天杨妃秘史之类的香艳话本,西游水浒這样的神怪暴力故事,虬髯客红拂女的侠客传奇……应有尽有。

  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最易引人沉迷。

  贾理暗想,一旦开了這個头,只怕就拽不回来了。

  结果真如他所料,自从迷上了這個,徒桦连竹石轩销量被冲击的事都不顾了,命人搜罗了许多市井话本,沒日沒夜的扑在上头。

  弄得陆贵妃還以为他做了些不可言說之事,将他身边的宫女太监细细梳理了一遍。

  ……

  遍阅一众小說后,徒桦最后一头扎进武俠的坑不出来了。

  他知道贾理画画儿好,百般央着他给自己心爱的侠客画人物图,画了一张,喜滋滋的去了,過不几日,又有了别的心头好,又央着画新的。

  贾理不胜其烦,想着给他個本命,把他這個毛病绝了,便花了半月,写了《三侠五义》给他。

  徒桦被虐得眼泪汪汪,看到“白玉堂命丧冲霄楼”一节,差点儿和贾理绝交。

  不過有了這么“深刻”的体验,徒桦是彻底入了這個坑,爬不出去了。

  “你也太狠了,能不能修改修改,别让白玉堂死了。”

  徒桦跟在贾理身后,第一万次劝說。

  贾理索性捂住了耳朵。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意是让他消停消停,别再老是烦着自己画画,沒想到他成了白玉堂的迷弟,整日烦着自己改文。

  人算不如天算呐!

  都是男孩子,哪有不爱武俠小說的,陆新看了也迷上了,一個劲的撺掇着贾理往下写。

  贾理无奈道:“你们自己写不就完了,還合你们的心意。”

  徒桦和陆新对视了一眼,嘿然道:“你当我們不想啊,我們也写的。”

  “竟然還背着我,快交出来!”贾理立刻伸手。

  二人巴不得有人看自己的文,忙取了自己的手稿交给贾理。

  贾理就一個评价,俗,俗不可耐!

  陆新不服气道:“现在世面上就是這种书最流行,我們写得還算雅的呢!”

  徒桦也老大不高兴,乜斜了贾理一眼,道:“要不是世面上的书都看完了,我們也不至于自己动笔。”

  “正好咱们最近无事,我倒有個主意,能叫你们一直有书看。”贾理心中一动,笑道。

  “快說快說。”徒桦眼前一亮,催促道。

  贾理便与他们說了。

  這主意說开了很简单,就是办一份文艺杂志。

  他们书荒,不得不自己产粮,肯定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有這份杂志在,就可以接受投稿,优中选优,大家不仅有书看,還不必受烂文荼毒了。

  听了這個主意,徒桦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和陆新互看了一眼,二人出其不意地抱住贾理,把他抱得双脚离地。

  “你怎么這么聪明啊!”

  贾理心肝一颤,忙扶住徒桦的肩膀,叫道:“赶紧放我下来!”

  徒桦和陆新哈哈大笑。

  ……

  這日贾理自玻璃坊盘账归家,贾政正在厅上与门客们舞文弄墨,贾兰贾环叔侄两個侍立在旁。

  “理儿来了,快来,瞧瞧這张画儿好不好。”贾政招手笑道。

  贾理含笑上前請安,与众门客厮见過,只不见詹光与程日兴二人,不免问道:“怎么不见詹程二位先生?”

  众门客笑答道:“托世兄的福,他二人如今钱囊丰满,约着喝酒去了。”

  贾理颔首,赏了一回画,应贾政的要求诌两句诗,笑道:“我诗词上平常,有污方家耳目。”

  众人忙称赏,笑道:“世兄谦虚太過,這已是少见的了。”

  贾理笑道:“不是小子谦逊,实在是有家中姊妹比着,由不得我自高自大。”

  “世兄說的可是府上表姑娘,扬州林公的千金么?”众人笑道。

  贾理道:“原来先生们都知道。”

  “焉能不知!东主也时常与我們夸赞這位小姐的才气呢。”众人都笑道。

  一时大家散了,贾理叫住贾兰,问道:“你宝叔怎么不在?”

  贾兰站住脚,答道:“宝叔上学呢,我因今日有些着凉,我母亲沒让我去。”

  贾理道:“既然着凉了,就别到处跑去,在家裡歇歇,叔叔也是,怎么還叫你。”便叫了個婆子,命好生送他回李纨处。

  這裡走着,便想,不知宝玉书读得如何了,只知道族中有個家塾,究竟也沒见過,今日正巧得空,不如去探探也好。

  贾家這家塾离荣国府不远,贾理叫赵青牵了马,主仆二人骑马而去。

  到了家学,一问下人,掌塾的代儒却有事家去了,贾理不许通报,悄悄的进去。

  走至书房外,只见裡面混乱不堪,众学童嬉闹得不成样子,代儒之孙贾瑞也不管,最扎眼的却是宝玉。

  他正站在书房前头,拿褂襟子给秦钟揉头,旁边他的小厮和他奶娘之子李贵也在,对面站着個学生,地上墨汁翻倒,书纸乱撒,一個磁砚水壶打得粉碎。

  不意撞上這個场面,赵青偷眼觑着,见贾理面沉如水,心裡暗道倒霉。

  還是四处张望的贾瑞首先发现了贾理,忙迎出来笑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下人通报一声。”

  “若通报了,哪裡還能看得了這样的好戏。”贾理淡淡道。

  贾瑞心裡咯噔一下,不知被他看去了多少,回头看了宝玉秦钟一眼,赔笑道:“小孩子淘气,不值什么。”

  宝玉道:“我們叫人欺负了,瑞大爷還只是和稀泥,這书還读個什么!”

  贾理闻言,想了想,望向李贵道:“李贵出来。”李贵忙蔫头耷脑的跟着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细细的說来,不必替宝玉隐瞒,若有人欺负了宝玉,也只管說。”

  李贵苦着脸,躬身道:“要說不是,都有不是,三爷就别问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你只管說,孰是孰非,我自有计较。”

  李贵只觉难以启齿,实在推搪不過,只得半吐半露的說了。

  “求三爷别告诉老爷,就是疼顾二爷,疼顾我們了。”

  贾理笑道:“我還当是多大的事,原来不過是小孩子拌嘴,不是茗烟仗势,也闹不到這么大,這是個生事的,趁早调开。”

  “可不敢呢!”李贵道,“這些小子裡,就属他最得二爷的心,若是调开了他,只怕二爷要闹。”

  “沒出息,”贾理道,“你把宝玉叫出来,我和他說话。”

  李贵忙进去叫,那贾瑞正六神无主,忙给宝玉秦钟两個放了假,宝玉拉着秦钟出来,叫了声“哥哥”。

  贾理看了秦钟一眼,见他头上破了块油皮,衣裳倒還整齐,宝玉倒是无损,先命李贵送秦钟回家,方训宝玉道:“這是咱家的家学,你在這裡读书,别人要闹,你尚且该解劝开,怎么自己反先闹起来!”

  宝玉委屈道:“人家欺负了我,哥哥還只管說我。”

  “這世上原有那等无聊人,捕风捉影,编出许多流言来,你想法子弹压就是,怎么還动起手来,弄得学裡乌烟瘴气!”贾理不吃這套,“你那個小厮,叫茗烟的,太不省事,原为叫他跟着你使唤的,倒比你還淘气,放出去吧。”

  茗烟在后听见,如听了個雷似的,心焦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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