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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作者:游火
吃了凤姐儿的寿酒,看了半日的戏,贾母身子倦了,自回房去歇息,留下诸人看戏顽耍。

  可喜這日沒出什么事,只是晚间贾母有些不好,請了太医来瞧,說是着凉,开了两剂发散方子,煎了药吃了,次日便渐渐的好起来。

  過了生日,凤姐儿便筹划着给平儿摆酒,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治酒,又开库房取金银器皿。

  平儿笑道:“這已经折得我不受用了,何必再兴這個,再者,也有‘月满则亏’的說法,可见太得意了也不好。”

  凤姐儿道:“你别管,我自有计较。”

  到了摆酒那日,外院一席,是贾琏請男客,贾珍,贾蓉,贾菱,贾菖等都来了,他舅兄王仁也過来道贺,另有薛蟠,冯紫英,柳湘莲這些知交赶来道喜。

  他们夫妻的院子裡也摆了一席,請的是赖大家的,周瑞家的,俞禄家的,张材家的這些管家娘子,在房裡陪着平儿說话。

  贾母虽沒過来,却赏下了东西,一对金镯子,四個尺头,一双鞋,王夫人处也有礼来,自是不提。

  贾理下了衙,也沒過来,只遣人送了份贺礼来。

  又有唱曲儿的小幺儿,打十番的相公凑趣,两個娈童上来倒酒,大家吃了半日酒,都有些醉意。

  薛蟠原是有些龙阳之兴的,见了柳湘莲這等人物,如何不爱,便下来移席到他身边坐着,涎着脸问长问短,央他串一出戏。

  柳湘莲碍着贾琏的情面,不好发作,少不得捺下性子,胡乱敷衍。

  薛蟠益发得了意,情状更加不堪起来。

  贾琏看在眼裡,高声道:“老薛,放尊重些!别只是混赖混說的。”

  只是薛蟠這人何曾是肯听人劝的,听了這话,梗着脖子道:“怕什么!我和小柳儿好,這是我們兄弟的缘法。”

  贾琏闻言不悦,脸上不免带了些出来,贾珍忙举杯道:“咱们兄弟喝一杯。”贾蓉也帮衬着岔开。

  待重新想起来他们两個时,就见两個人都不见了,众人只当是离席更衣去了,并沒理会。

  贾琏借酒盖脸,笑对贾珍道:“今日兄弟說一句逾越的话,哥哥别恼。蓉儿也這么大了,好不好的,也该找個营生与他做做,知道些世路上的艰难。”

  贾珍道:“我自有打算,何况咱们這样的人家儿,去和那些寒士争什么知府知县的,說出去叫人笑话。”

  說着,叫贾蓉倒酒,贾蓉忙斟上,贾珍又道:“他又不比你们老三,打小儿是王府养的,是自家亲近人,他就是往前钻,人家也不信他的。”

  贾琏无言,只得道:“喝酒,喝酒。”兄弟俩同饮了一杯。

  一时要散了,诸人才发现不见了薛蟠和柳湘莲两個,四处寻不着,贾琏遣人往薛姨妈处问,也沒回去,心知不好,忙带着人寻找,最后在城外芦苇荡子裡找着了。

  薛蟠叫人打了個半死,鼻青脸肿的,躺在芦苇子裡直哼哼,众人见了,又是惊又是笑,忙抬出他来,送回家去。

  贾琏笑道:“這小柳的性子也太急躁了,幸而下手還知道轻重,等改日我們摆酒,叫他给你赔礼。”

  薛蟠只是袖子盖着脸,沒脸见人。

  回到家裡,薛姨妈心疼得大骂柳湘莲,又要和王夫人說,叫他蹲大牢,宝钗一顿话劝住了。

  次日宝钗起来,到王夫人這边来,却撞上宝玉急急忙忙的掀帘子出去,笑道:“宝兄弟這是做什么去,忙得這样。”

  王夫人道:“谁知道他做什么去,整日匆匆忙忙的,究竟也沒什么正经事。”

  宝钗便不說了,只陪着王夫人捡佛豆。

  却說宝玉飞也似的赶着去了外书房,一见秦钟的面,就拉着手道:“這是怎么說的,竟是不声不响的,就要舍我而去。”

  說着滴下泪来。

  秦钟道:“我若狠心,也不来辞你了。实是我父亲年事已高,平生所愿就是盼我能读书举业,老师也說我的书有几分火候,今科可以下场一试。”

  宝玉听了這话,茫然道:“好,好,如今连你也要读书进学去了,可见咱们当日說過的话,全成了放屁了。”

  秦钟道:“那都是小时候的顽话,不可当真,我如今才算明白,過去竟是自误了。”

  宝玉心中哀痛,后退两步,大叫一声“你不是我的鲸卿!”

  秦钟无言,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只留下宝玉呆坐半晌,猛的清醒過来,再追出去时,已不见了秦钟的影子。

  小厮听宝玉又是顿足,又是叹气的,讨好道:“好叫二爷知道,小秦相公是明日的船,二爷要不要送一程去。”

  宝玉倚着门,惆怅道:“不必了,由他去罢。”

  自己怏怏的去寻姐妹们,大家却都去了凤姐儿房裡,找到凤姐儿房裡,众人都笑道:“可抓住了,我們正說要罚你呢!”

  宝玉忙道:“为什么事罚我?我虽不好,這几日也沒得罪你们。”

  李纨笑对探春道:“你们听听他這话!自己犯的事,自己還闹不明白呢!”

  正說着,小丫头扶进赖嬷嬷来,凤姐儿忙让坐,问“赖大娘好”。

  赖嬷嬷笑道:“奶奶也好。原是我們小子选出来了,特进来给主子们磕头,谢主子的恩典。”

  “前儿他老子带着他来给我磕头,我就沒好气,我說,哥哥儿!你是哪世裡修来的福气,竟抖起来了,主子开恩,一落胎胞就放了你出来,后来又许你捐了個官,谁有你這個造化。你要是不走正道,报效皇上,孝敬主子,天也不容你!”

  她那孙子赖尚荣,今年也有三十岁,生下来就脱了奴籍,长大后又捐了官儿,今年不知怎么,走贾府的门路,弄了個知州做,任命才下来。

  实在是多少荣宁两府的正经儿孙也比不上他。

  李纨凤姐都道:“我們看他也好了,你老只管放宽心,在家裡也是丫头婆子成群,老封君一样,還有什么可烦心的。”

  赖嬷嬷道:“是了,看我這嘴,只管胡叨叨什么,正经事倒忘了說,因我們小子选出来了,亲友们要来贺喜,我倒厚着老脸,請主子们過去吃一日酒,叫我們小子来磕头,不知太太奶奶们可赏脸不赏?”

  凤姐儿笑道:“老太太定是不去的,她老人家這两日身上不大痛快,也不知太太去不去,若太太肯過去,我們再侍奉太太去。”

  說话间,众姊妹都走了出来,宝钗想到黛玉有些咳嗽,在家静养,便自往潇湘馆来。

  到了潇湘馆,却见黛玉正在窗下读书,宝钗忙道:“你還病着,不好生歇着,又费這個精神,糟蹋自己的身子。”

  黛玉见是她,脸上露出一個笑容,起身道:“宝姐姐坐,整天躺着,躺得骨头都懒了,才吃了药觉着好些,就起来了。”

  宝钗便坐在黛玉常坐的绣榻上,雪雁倒了茶来,又摆茶点心,宝钗和黛玉說起她這病症药方,又讲了几页书,黛玉有些精神不济,伏在书桌上,宝钗忙劝她躺下。

  紫鹃就来扶着黛玉躺下,将一床薄毯展开,盖在她身上。

  宝钗见壁前立着纱缯屏风,不由走上前去,以手抚之,笑道:“好一幅《捣练图》,配上后头這個竹子影儿,人物越发像活的了!這是哪裡来的,心思這样精巧?”

  黛玉笑道:“宝姐姐家裡只有比這個强十倍的,我這原是粗陋玩意儿,也值得姐姐一赞。”

  “快别這么說,”宝钗忙道,“這虽然不是古物,也不是名家手笔,但能想到這出的人先就不俗,放在女儿家房裡又最当,我竟找不出夸赞的话来。”

  黛玉“扑嗤”一笑,道:“也不是别人,就是三哥送我的生辰礼,他描了图样,叫他房裡的晴雯绣的,先前宝玉和姐妹们看见了也爱,我都沒舍得给人。”

  宝钗沒口子的称赏,见黛玉勉强应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正要告辞,可巧她母亲遣莺儿来唤她,便告辞去了。

  紫鹃服侍黛玉睡下,天将昏时,忽然下起雨来,黛玉被风雨声惊醒,见桌上放着食盒,因问是什么,紫鹃道:“老太太才打发人送来的,說是炸的野鸡,配着粥有味儿。”

  揭开盒子,取出粥饭,黛玉也只吃了半碗饭,撕了一点子肉,說胸口闷,紫鹃叫雪雁取出香露,拧开盖子,拿小茶匙挑了一匙出来,和在水裡,黛玉吃了,顿觉清凉,闷得好些。

  這时天上昏黑,风雨大作,风吹得竹影摇动,竹叶乱响,投在室内的屏风上,衬得屏风上的人影似乎都活了。

  黛玉望见屏风,不由想起宝钗的话,不知怎的,心头蓦地生出一阵沒来由的忧怖,默默流下泪来。

  紫鹃收拾了桌子,過来推她,道:“姑娘怎么了,好端端的就哭起来。”

  见黛玉不答,自己下去吃了饭,拿了针线来,坐在黛玉身边,有一针沒一针的做着。

  黛玉两只眼睛只望着窗外,忽然想到,這么大的雨,不知哥哥路上淋着了沒有,待要打发人去瞧,料想风大雨急,也沒人肯出去,何苦招人咒骂,便打消了主意,只自己反复想着。

  今日贾理事忙,在衙门解决了晚饭,回到家,在灯下默默盘算了几件事。

  本已躺下睡觉,耳中听着秋雨淅沥,滴打着梧桐,惦记着黛玉的病,便起来穿了衣裳,套上木屐,不用人跟,自己打了把青绸油伞,提了风灯,冒着雨往潇湘馆去。

  上夜的婆子们正在值房裡吃茶,见他来了,忙取钥匙开门,贾理接了钥匙去,道了声扰,自去开门,婆子见他不用人伺候,自也称意。

  這边黛玉不言不语,歪在床上,想了一回心事,正待睡下,听得外间婆子說“三爷来了”,不禁又惊又喜,忙要起来,嗓子发痒,扶着床就是一阵大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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