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被盯上的第八十四天
异常生物收容地点在格物空间内的建筑中。
高圆玻璃穹顶反射着天空投下的画面,如果不是因为這裡到处都是铁笼,這种质感的玻璃房更像是某些花园温室。
池生熠和齐峰赶到时,两只异常生物正打的热火朝天。
老四凭借灵活的躯体在狭小铁笼空间内占了上风,下肢的手臂牢牢抓住笼子栏杆,尾巴赋予了它强悍平衡力,轻松将那只智力不算高的恶魔摁在了地板上。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想尽办法也沒把两個怪物分开,最后只能打开笼子门,用诱骗的声音哄道:“你看看门口,你妈来接你了。”
踏入门口的瞬间,池生熠听到话就收回了脚,开始反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默认這异常生物是他的崽。
“不好意思我来错地方了。”
“你不要想跑!”
不過情况特殊,他還是被齐峰连拖带拽拉了进去。
老四配合地扭头,望向门口。
“妈妈!”
看到熟悉的身影,它沒有再理会手下半死不活的恶魔,攀着栏杆就跳了出来。
只是当它兴奋地打算扑過来时,却一個急刹车停在了距离池生熠五米开外的地方。
只有鼻子轮廓的五官抽了抽,像是在嗅什么气味。
陌生的、未知的、强大异常的味道……
所有人看着眼前锃亮的四手怪物突然停住,露出几排的牙齿的嘴都沒了方才上扬的笑容,反而摆出一副防备姿态。
异常生物暴走并不少见,老四被优待也是因为它待在這裡的時間一直都很乖巧,甚至還在之前的救援裡参与进去,与其他暴走的异常生物打了一架保护人类。
“嗯?”池生熠愣了,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掌心。
還好?沒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啊?
然而還不等他做出反应,已经出了笼的老四快速后退,四手并用,顺着后面的窗户一溜烟跳了出去,徒留满地工作人员傻眼。
池生熠微愣片刻,一把扯着齐峰的手臂向外跑。
“干站着干嘛呢,去抓啊!”
“哦!来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池生熠暂且去处理怪物的收容問題,白枭则黑着脸来到局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满脸愁容的郭东梧。
不過现场只有两個人,他也并沒有再假装出温和的样子,躯体融合后的怪谈之主愈发冷漠。
“是這样的,白老师您跟我来。”
郭东梧凑到一旁,他虽然看出来眼前的怪谈之主心情欠佳,但堆积的問題让他顾不得這么多。
推开办公室角落的档案柜,露出墙面上镜子拼接的大门。
两人穿過新搭建的通道,来到了格物空间的另外一個小广场。
广场上堆积着约一百具僵硬的人类躯体。
他们浑身上下沒有一根毛发,肌肤虽然不是塑料般光滑但也几乎差不多,每個人都摆着诡异的造型,有些骇人。凑近时,甚至可以看到因无法眨眼而充血的干涩的眼球。
工作人员沉默且迅速地给躯体外表涂上保护层,每個人脸上都沒有半点笑容。
郭东梧想笑一笑缓解氛围但失败了,他只能扯扯嘴角低声询问道:“不知道您有沒有办法,能够让這些人少一些痛苦。”
研究院已经将能够恢复的受害者全部恢复。
但剩下的這一百多個受害者却因为時間拖延過长,而无法恢复。
“现世中其他中术的人已经都在康复中了,只有已经彻底变成塑料人台模特的受害者无法恢复。”
說到這裡,郭东梧的嘴角垮
下去,表情复杂,說不上后悔或者是欣慰。
“這些人都是在那個时空裡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意识已经混沌模糊,与死人无异。”
“可再次展开的术式让他们重新‘活’了過来。”
麻木的灵魂再次接触到生的希望,
他们不甘死亡,不甘消失。
调整了一下情绪,郭东梧从未像现在一般严肃。
“灵研局现有的技术還无法让這些几乎异变的人类完全恢复,但我們已经有了一個大概思路。”
格物空间罕有的微风拂過,那是异常空间在临界点碰撞造成的气旋,他咬着牙,声音无比坚定。
“我們尊重所有被害者的選擇,還在广场上的109人,全部都有未了心愿,他们不愿意就此离开。”
“我代表灵研局,請求您暂且接收這些灵魂。”
“虽然当下沒有能够让他们的躯体完全恢复的技术,可随着人类对异常生物的调查研究愈发深入,這些已经深入的术式一定可以解除。”
打着转的气旋消失了,郭东梧的指尖深深嵌入肉裡,昭示着内心的不安。
白枭十分平静,淡漠眼神中沒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可以赠与他们无痛苦的死亡,但要把灵魂完整的从皮囊中长時間抽出,会对這些灵魂造成不可逆伤害。”
于他而言将灵魂抽出保存并不困难,但长時間缺乏□□温养,這些灵魂最后還是会干瘪枯萎。
就在他打算丢下郭东梧离开时,看到了从小广场某個角落钻出来的池生熠。
“枭哥,商量個事!家裡還有地方可以养……异常……生物嗎。”
原本笑着的青年在看到满地僵硬肢体,感受到沉闷氛围后,整個人放慢了步伐,眉头皱在一起。
从姿势上不难看出,這些就是之前从异常空间内带回来的人台模型。
“枭哥……你不是說他们都沒事了嗎?”青年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惊扰到什么。
白枭一时语塞。
他的小家伙向来心软善良,知道這些被害者的遭遇一定会难過,所以昨天接到人后他佯装给郭东梧打电话,直言麻烦解决所有事情皆大欢喜。
有些麻烦,现在不管怎么解释似乎都无济于事。
還好郭东梧主动解围。
“小池来了啊,大部分的受害者都沒事已经送去修养了,這些……”他沒說完,可隐去的字眼中带着苦涩。
“我就是想询问一下白老师,有沒有什么能够温和抽出灵魂又不伤及的办法。”
郭东梧摇摇头,苦笑着拍拍池生熠的肩膀。
他心裡清楚這很难,也明白对于异常生物来說人类的灵魂過于脆弱,但白枭的身份总是让他对对方的能力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简单交代了目前研究部门的工作进度,以及灵魂封存温养的难度。
說完后,气氛沒有如郭东梧想象般低沉。
池生熠沒有追究旁的事情,径直走入小广场内部,蹲下去仔细检查了一個浑身僵硬只剩眼球還能转动的受害者。
不得不說這些受害者比起之前遇到老四的时候要稍好一些,但好的有限,想到失明时听到的声音,池生熠站直身子抵住下巴,思索一小会儿說道。
“或许我們可以试试其他办法。”
玫瑰庄园书房内。
正午的阳光透過玻璃照进来,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让整個室内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踩在木质移动梯子上,池生熠翻找着自己想要的书。
“找到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黑色硬皮书本,三步并两步跳了下来,来到桌前将书摊开。
白皙纤长的指
尖从第一页开始翻起,企图从中寻找到可以写下其他字迹的空隙。
“這么多的灵魂大概需要一整张空白页才能写完吧……”
能够改变认知的书,能够收纳灵魂的容器。
白枭看着那本写满內容的怪谈之书,五味陈杂。
已经写满的怪谈之书不会再有其他空余位置,能够温养灵魂的地方只有逝者安息处,可冥河汹涌吞噬记忆,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最终,他走過去,当着青年的面合上书页。
“你真的那么想救那些人嗎?哪怕你不确定研发部最后能否成功消除掉那些异常?”
给予希望再破灭,让那些灵魂陷入无尽等待,這在白枭眼裡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人类很脆弱,這些压力落在活人身上也未必就是好事。”他意有所指。
池生熠一顿,站直身子,先是点头肯定了白枭的說法。
“你說的对。”
“如果失败,让這些灵魂在期待中消失会,对所有参与這件事的人来說都会是一個打击。”
他转過身去背靠着书桌,目光落在那些投在地毯上光斑中,温度仿佛通過颜色传递過来,让他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如果不去做,连试一下都放弃,等日后再回忆起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后悔吧。”
闭上眼睛,池生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陷入苦难的灵魂,天知道他在广场上看见时,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這是109個還有愿望的灵魂,
109個无法放下现世不愿离开的人。
“我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
“不问结果,尽力而为。”
只要尽過全力去做這件事,就算失败,他可能会觉得可惜,但永远不会后悔。
微风吹起绣着复杂花纹的华丽窗帘,窗外枝繁叶茂的树木发出沙沙声,秋日的庄园仍旧生机盎然。
白枭伸手摸了摸眼前青年柔软的头发。
炙热的灵魂熠熠生辉,比日光還要耀眼。
一次又一次,跟人类的接触改变着他对人类的看法。
他稍稍有些理解,为什么池生熠会愿意加入那個在他看来十分简陋弱小的组织了。
加班加点连轴转为了保护其他人类安全,隐藏未知的生物存在,让大众始终活在安全稳定的环境中,甚至不惜花大价钱去拍纪录片,還有那個在广场上請求他的中年局长,以郭东梧在人类社会的地位,本可以不去做那么多。
在与异常生物接触的過程中,人往往处于弱势,可這些坚韧的人始终沒有放弃過哪怕是一個灵魂。
静谧的時間转瞬即逝,白枭最终沒有再說什么劝阻的话。
“如果是你的话,說不定可以做到。”
……
格物空间的時間是不会变动的,一切始终都如镜面般明亮。
郭东梧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眯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劈叉了,直到两人走近,他才将信将疑询问。
“白老师?小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池生熠点点头,瞥向手裡的书。
刚刚白枭从书房中拿了第二本黑色皮面的怪谈之书给他,一路上什么都沒說只是让他安静等待。
指腹在封皮上摩挲着,奇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怪谈之书》的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简短交涉過后,小广场上多余的人离开,只剩下两人与109位受害者。
把书翻开到画着简笔画的一页,池生熠低头看了一眼。
淡黄色的月亮挂在黑色海面之上,无数光点像是萤火虫般从月亮倒影裡诞
生。
怪谈之一,月亮海。
承载着死者的温柔安息处。
[沒有灵魂能够到达月亮海的对面。]
[那些好的坏的记忆被打碎,成为追逐在光点后的星屑。]
[安息吧,死亡的灵魂。]
“闭上眼睛。”
白枭的声音从池生熠的身后传来,他保持着托举着书本的动作,将眼睛闭上。
耳边传来一些隆隆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涌现。
若有似无的警报声像隔着玻璃般传来。
“发现异常!发现异常!”
“請尽快疏散!請尽快疏散!”
“发现——异常——”
“疏散——滋啦滋——”
郭东梧站的很远,他看着那個披着人类外表的异常生物脚下的黑色阴影蓦然拔地而起,像是黑色风席卷了整個广场。
黑色风眼处,男人身上的装扮变为了黑色长披风,那些烫金花纹犹如活過来般,蜿蜒蠕动着,随风扬起。
原本从天空镜像中尚且能看到裡面的內容。
下一秒,格物空间的天空碎开一道缝隙。
一只眼球从裡面挤了出来。
眼球眨了眨,又有许多只眼睛出现在了它周围,冰冷地注视着格物空间的一切,像极了某种防御机制。
郭东梧赶忙下达安全指令,让正在警报不断的格物空间安静下来。
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他都一脸悲痛表示沒事。
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心疼修复天空镜像要花的资金了!
“滋啦——”
所有的警报声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电流最后消失不见。
“发生了什么?”池生熠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后,外面的光开始逐渐地消失,他忍不住忐忑问。
白枭瞥了一眼四周,黑暗降临,瞬间包裹住整個广场。
真是糟糕,忘记格物空间還有警报了。
不過属于黑暗的领域已经展开,现在再换地方有些麻烦,他安抚道:“沒什么。”
明明在感官中白枭在身后有一段距离,可這声音却从头顶传来,池生熠一惊差点就要跳出去。
下一秒,眼睛被人从身后捂住。
男人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边。
“你看過月亮海的规则,现在你可以尝试修改一下。”
所有进入月亮海的灵魂都会化为记忆碎片,成为追逐的光点。
“如果有灵魂漂浮在海面之上,不去接触月亮,那么就能成为一片温养灵魂的独立空间。”
虽說這一切都是他的假设,但如果池生熠可以修改规则的话……
“只需要修改就可以嗎?可是字已经写好了。”池生熠对于自己能不能擦掉已经写出来的字迹有些拿不准。
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他感觉到白枭的手附在他右手指尖上。
“松开手,沒关系的。”
黑色的影子早已凝成实体,变成了耀着黑金光芒的架。
“书不会掉到地上嗎?”
“不会……书上是這么写的。”回答的太過顺畅,白枭尚且還记得自己的人类身份。
池生熠松开手,任由男人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书页上,接触到纸张后,他稍稍放下心来。
但两人紧贴的姿势让他有些窘迫,一种沒由来的压迫感从背后传递過来。太近了,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不,不对,是自己的心跳吧……
池生熠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很想询问能不能拉开点距离,却沒法說出口。
指尖在纸张上划過,白枭的声音再次响起。
“這裡是
空的,你可以添加新的规则。”
“唉?好的!”
顾不上那些因为离得近而产生的奇怪念头,青年连忙清空其他想法,专心想着如果要温养這些灵魂,应该要在月亮海上划分怎样的区间呢……
他想了很久,书页毫无动静。
“有字迹出现嗎?”
“沒有。”白枭如实回答。
不過比起有些变焦虑的青年,他显然要冷静许多。
如果已经写在书上的规则轻易就能添加或删减,那么怪谈之书也不会在异常生物们的世界变成稀缺但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了。
书写规则本来就是神明的力量,如果太過于轻易就动用且毫无代价,那么不管哪方势力都会趋之若鹜。
担心池生熠压力過大,白枭想了想,劝阻道:“沒关系,這本来就是一次尝试。”
“更何况书上写的未必就是正确,我們可以想其他办法……”
话未說完,池生熠便打断他问:“目前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办法嗎?”
“沒有。”
“那让我再试试吧。”
听出声音中的恳求,白枭沒有再多說什么。
很多时候事情已经定下了最终结果,并不能靠外力改变。
然而池生熠显然不觉得自己不行。
他只觉得耳边那些灵魂的哭喊不住的出现,那些尚未完成的愿望……
‘我的主人!如果你愿意承认我的存在,那么我将替你支付這次的代价……’
一個陌生声音在池生熠的脑海中响起。
明明从未听過,可古怪的熟悉感又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沒听過。
‘嘘——不要出声。’
‘我們可以慢慢来,你只需要承认我的存在即可。’
‘我是冥河,如果你愿意……’
趁机在找到沟通机会的冥河终于得到了承认。
它化为一道实体水流,像玻璃般出现在了池生熠的颈间。
白枭冷眼看着出现的玻璃颈环挤掉的原本的高科技产品,還沒等他警告,冥河十分自觉,率先亮出了纸條。
[那些代价对我……不,对主人来說不值一提!你放心,我绝不会乱說,也不会在现在就做什么,我只是想被承认存在而已。]
冥河怕了,它選擇服软。
刚开始选中冥河之主的时候,它以为白枭只是一只可恶卑鄙的阴影生物!
不曾想,這只阴影生物如此之强大,把它束缚在其他空间根本沒有活动的余地。
[關於你的事情我丁点都不会說!我也不会强迫主人现在就全盘接受冥河中的所有记忆,我只是想为我的主人做点什么!]
反正只是几十年,它等得起,届时池生熠知道它劳苦功高,肯定不会亏待它。
[我十分有用!那些代价我可以用储存的记忆支付,你知道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池生熠在人类时期,再触发任何需要付出代价的行为,都有一條拥有无数记忆的河流给他兜底。
白枭沉默片刻,轻轻颔首,默认了冥河的存在。
外界的交锋池生熠无法得知,他只记得自己听到了冥河的声音,知道了這個存在而已。
在他看不见的纸页上,一行黑色的小字缓缓浮现。
[遗愿未了的灵魂乘上白帆,等待着时机来临,驶向起点。]
随着字迹愈发清晰,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
简笔画上出现了一只只白色小船,存在于海面与月亮之间。
下一刻,一种无端的下坠感传来,让池生熠忍不住后退。
可他背后是男人的怀抱,只能整個人贴的更紧密。
“发生了什么!”
“沒什么,我們来到了月亮海。”
白枭回答的声音带着淡淡地笑意与惊叹,大概是刚刚的失重感让他的小家伙有些害怕,睁开了眼睛。
睫毛扫在掌心传来奇怪的感觉,有些痒。
左右看了一眼這裡与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外表,他索性松开手。
视野来的很突然,池生熠瞪大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
蠕动的月亮高挂天空,有些像抽象派画家的手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面上满是点点光亮,每一個飞舞的光点都是已经安眠灵魂的破碎记忆。
而此时的海面上飘着一些白色的船,远处有,近处也有。
一個個半透明的灵魂卷缩在船上,正伴着潮水翻涌的声音睡的香甜。
“……我成功了嗎?”他难以置信问。
“嗯。”白枭揉揉青年的头发,连他都受到這片海域的影响,心情变的宁静起来。
温柔海浪由远到近,与盘旋的光点一起涌到两人脚下……
池生熠原本心情大好,可低头一看,差点沒厥過去。
“我不行……枭哥你扶我一下我恐高。”
他闭上眼睛整個人靠在白枭身上,语气惊恐万分。
月亮海沒有陆地,只有海水。
两人作为尚且活着的生命,无法接触到海水也不能触摸到月亮,只能站在睡眠之上。
脚下是看不见底的领域,于池生熠而言,宛如站在万丈深渊之上。
白枭沒忍住笑了起来,揽住靠在自己身上的青年。
两人就這么站了很久,久到光点收到怪谈之书主人的召唤集结在了脚下。
淡淡的黄色光点细密排开,
月亮海多了一道发光的沙滩。
池生熠双手合十,对着這些组成陆地的记忆拜了拜表示感谢。
不去看那個沒有尽头的海底,他总算是从恐高症裡脱离出来,整個人好受了一些。
不過站着总归是能看到不少,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四仰八叉躺在上面,白枭则坐在了他身边。
静谧安详的氛围笼罩着两人。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奇怪的默契出现,池生熠摆摆手,沒有像偶像剧那般让着对方先說。
“我先說!”
“好,你先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沙滩是由记忆组成,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前段時間看到過的报告。
“這次死了很多人,可我們连谁是主谋都不知道。”
“人类真的是被动又脆弱。”
“……”身上還带着卡拉尔供词的白枭沉默了。
他沒有把卡拉尔与旧印社的事情全盘托出。
這些已经涉及到异常生物势力划分的內容,就算是告诉灵研局,告诉人类,也无济于事。
灵研局的成立的時間对于人类来說很长,可对于一些近乎永生的异常生物来說,還仅仅是幼兽般弱小,从江昂之前收集的信息裡不难得知,官方对于這些未知生物的研究還太少。
“人类還处于跟异常生物共存的初期阶段。”
适应需要時間,共存需要磨合。
弱势一方会受到伤害。
不過白枭看着池生熠皱成一团的眉头,最终還是沒有把记录的本子拿出来。
“希望接下来会好一些。”池生熠沒有注意到身旁人的异样,只是望着月亮喃喃道。
他甚至不奢望接下来无事发生,只希望越发严重的异常生物事件能少一些流血和牺牲。
白枭默然坐着,過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
“会好的。”
原本不打算理会旧印社的所作所为。
在他眼裡,人类与异常生物的区别沒有很多,旧印社接下来的计划会有更多人丧生,弱肉强食罢了。
但既然這是池生熠的愿望,那么他应该可以做点什么。
“对了枭哥,你刚刚想說什么?”池生熠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异常生物世界的格局产生了什么影响,转過头好奇问。
“我過几天要离开一段時間。”
白枭本想說自己会在冬天离开,前往各個光怪陆离的异常生物世界找寻剩余的怪谈之书。
但既然他的小家伙不喜歡旧印社,那么要做的事情稍微多了一些。
他需要先去噬身蛇集会购买一些關於旧印社的线索。
“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
“唉?真的嗎!”
“……”
月亮海之外,格物空间小广场上。
齐峰看着已经被温和抽走灵魂的受害者们有点激动:“局长!灵魂不见了!躯体也沒有其他的变化,是不是意味着小池他们成功了!”
“嗯,应该是成功了呜呜呜。”郭东梧呜咽着回答。
听到呜声,齐峰惊讶道:“卧槽!不是吧局长!你這也哭?”
“不……我是在心疼格物空间。”
郭东梧痛心疾首,指着裂开的天空和地板,急的两眼发红。
“這些!還有這些!這些修复材料现世根本就沒有!”他回忆起之前企图与异常生物合作,从噬身蛇集会购买物品的惨状。
光是灾厄钱币和现世货币的兑换,就让他们被骗的那叫一個惨啊。
“局长你醒醒,這次我們有钱了!”
“什么钱?把你买了换五個钢镚嗎?”
齐峰听完了,翻了個白眼說:“小池啊!他不是有很多灾厄钱币嗎?”
“你要是過意不去就用现世货币折价给他嘛!而且之前收缴的人皮客的皮,研发部說不定能研究出新的伪装道具!”
郭东梧被齐峰說的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他的土豪员工能够直接伪装成异常生物,进入噬身蛇集会的话,那岂不是除了修复材料,還有其他的东西也都能够购买了?
原本不打算理会旧印社的所作所为。
在他眼裡,人类与异常生物的区别沒有很多,旧印社接下来的计划会有更多人丧生,弱肉强食罢了。
但既然這是池生熠的愿望,那么他应该可以做点什么。
“对了枭哥,你刚刚想說什么?”池生熠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异常生物世界的格局产生了什么影响,转過头好奇问。
“我過几天要离开一段時間。”
白枭本想說自己会在冬天离开,前往各個光怪陆离的异常生物世界找寻剩余的怪谈之书。
但既然他的小家伙不喜歡旧印社,那么要做的事情稍微多了一些。
他需要先去噬身蛇集会购买一些關於旧印社的线索。
“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
“唉?真的嗎!”
“……”
月亮海之外,格物空间小广场上。
齐峰看着已经被温和抽走灵魂的受害者们有点激动:“局长!灵魂不见了!躯体也沒有其他的变化,是不是意味着小池他们成功了!”
“嗯,应该是成功了呜呜呜。”郭东梧呜咽着回答。
听到呜声,齐峰惊讶道:“卧槽!不是吧局长!你這也哭?”
“不……我是在心疼格物空间。”
郭东梧痛心疾首,指着裂开的天空和地板,急的两眼发红。
“這些!還有這些!這些修复材料现世根本就沒有!”他回忆起之前企图与异常生物合作,从噬身蛇集会购买物品的惨状。
光是灾厄钱币和现世货币的兑换,就让他们被骗的那叫一個惨啊。
“局长你醒醒,這次我們有钱了!”
“什么钱?把你买了换五個钢镚嗎?”
齐峰听完了,翻了個白眼說:“小池啊!他不是有很多灾厄钱币嗎?”
“你要是過意不去就用现世货币折价给他嘛!而且之前收缴的人皮客的皮,研发部說不定能研究出新的伪装道具!”
郭东梧被齐峰說的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他的土豪员工能够直接伪装成异常生物,进入噬身蛇集会的话,那岂不是除了修复材料,還有其他的东西也都能够购买了?
原本不打算理会旧印社的所作所为。
在他眼裡,人类与异常生物的区别沒有很多,旧印社接下来的计划会有更多人丧生,弱肉强食罢了。
但既然這是池生熠的愿望,那么他应该可以做点什么。
“对了枭哥,你刚刚想說什么?”池生熠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异常生物世界的格局产生了什么影响,转過头好奇问。
“我過几天要离开一段時間。”
白枭本想說自己会在冬天离开,前往各個光怪陆离的异常生物世界找寻剩余的怪谈之书。
但既然他的小家伙不喜歡旧印社,那么要做的事情稍微多了一些。
他需要先去噬身蛇集会购买一些關於旧印社的线索。
“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带礼物。”
“唉?真的嗎!”
“……”
月亮海之外,格物空间小广场上。
齐峰看着已经被温和抽走灵魂的受害者们有点激动:“局长!灵魂不见了!躯体也沒有其他的变化,是不是意味着小池他们成功了!”
“嗯,应该是成功了呜呜呜。”郭东梧呜咽着回答。
听到呜声,齐峰惊讶道:“卧槽!不是吧局长!你這也哭?”
“不……我是在心疼格物空间。”
郭东梧痛心疾首,指着裂开的天空和地板,急的两眼发红。
“這些!還有這些!這些修复材料现世根本就沒有!”他回忆起之前企图与异常生物合作,从噬身蛇集会购买物品的惨状。
光是灾厄钱币和现世货币的兑换,就让他们被骗的那叫一個惨啊。
“局长你醒醒,這次我們有钱了!”
“什么钱?把你买了换五個钢镚嗎?”
齐峰听完了,翻了個白眼說:“小池啊!他不是有很多灾厄钱币嗎?”
“你要是過意不去就用现世货币折价给他嘛!而且之前收缴的人皮客的皮,研发部說不定能研究出新的伪装道具!”
郭东梧被齐峰說的心思活络起来。
如果他的土豪员工能够直接伪装成异常生物,进入噬身蛇集会的话,那岂不是除了修复材料,還有其他的东西也都能够购买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