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狠狠地罚
他愣怔地站在离门不远的玄关旁,一只手按压在置物柜上,纤长的手指逐渐蜷起。
可惜齐整的指甲在木质的柜子表面难以留下划痕,只能听见轻微的扣触声,似乎是在暗处传达着某种愤怒。
裴彦展开双臂,后靠在沙发背上,昏黄的灯光把他清晰硬朗的轮廓展现地更加淋漓尽致。
梁世京的不驯服无疑成为了一根导火索,成功地挑起了裴彦這些天憋着的火气,“好话不說第二遍!梁世京,你在那摆個屁的架子,怎么着?還等着我八抬大轿地迎你過门?”
见梁世京還是蔫儿了吧唧的死样,裴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从托盘裡拾起一只进口的高脚杯,不加收敛地朝梁世京摔了過去。
即使玄关口铺了一层拇指厚的波斯地毯,但易碎的玻璃制品如此重击,砸落在地上,总归是保不住的。
飞溅起的玻璃碴子割伤了梁世京的手背,鲜红色的小血珠从伤处冒出来。
梁世京全程沒有眨過一下眼,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一般,更不知道喊疼。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烫,可想到梁诺,却又不得不抹掉转头离开的念头。他压下心中的压抑,冷淡地开口說道:“裴彦,我想我們還沒有谈好條件。”
从踏进裴彦的车起,他就沒有打算過全身而退。
只要梁诺能痊愈,父亲会开心,自己也算是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裴彦一听這话,不由地冷笑出声,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他的好老师为了点钱還真是豁得出去,连老脸都不要了。
他认同地点点头,“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现在就开支票给你。”
梁世京几乎脱口而出,语气透漏着无奈与悲戚,“我不要钱。”
裴彦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望着捉摸不透的梁世京,讥诮地问道:“不要钱,难不成你還想要人?”
都在這公然卖屁股了,還一本正经的假清高,有句话怎么說来着,当了鸭子還要立牌坊,說的不就是梁世京么。
梁世京沒有理会他的‘冷幽默’,直入正题地說:“我听說君诚制药在几年前研制過nz的特效药,但是后面又宣布停止研究了,可不可以請你们继续研制?”
裴彦再次仔细打量起比三年前清瘦了一大圈的梁世京,心裡想着要是生了病的鸭子,玩起来可就沒那么痛快了,不禁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你生病了?”
如果可以,梁世京的确想要代替诺诺得病,好過眼睁睁地看着亲妹妹每天活得痛苦挣扎。
他摇了摇头,声音暗哑,“不是我,是梁诺。”
“哦?是她啊。”
裴彦语调略显轻松,刚刚生出的那份担心已经荡然无存。
谈起梁诺,之前裴彦在做医药代表实习生的时候,沾着梁世京的光,在安雅医院裡有幸见過她几面。
小姑娘人长得倒是條顺盘靓,不過是给她带三两回蛋糕,就‘裴哥哥、裴哥哥’一声一声地叫着,嘴巴特甜人又好哄,相比她這個硬骨头的哥哥可好糊弄多了。
水汪汪的一個小女孩,年纪轻轻的得了這种绝症倒也怪可惜的。
可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君诚身为集团企业第一原则就是‘重利’,打开门做生意又不是开善堂,沒必要浪费感情。
梁世京知道裴彦从前和梁诺相处得還不错,以为裴彦听到诺诺的名字,会因此而心软,“裴彦,你要是還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想打我、骂我,怎么拿我撒气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替梁诺治病。”
他实在是沒有办法了,這三年来,几乎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试過了。
光是钱這一点就足够压垮他,可光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买不到药的,目前全球都沒有研制出nz的特效药,而有雄厚资本,在這一研究领域又足够成熟的制药企业,放眼全南城,只有裴家。
這仿佛就是一個死循环,他就像是一辆被人事先设定好既定路线的列车,无论怎么努力尝试,也注定绕不开裴彦。
“呵,我当真以为你這么清高。你這叫不为了钱?堂堂医学系高材生,不会不知道研制一款新药要花多少精力和成本吧,說几亿都算是少的,几十亿花出去也不见得能研制成功。梁世京,你倒是比我還会做生意啊。”
裴彦的嘴裡毫不掩盖鄙夷与嫌恶,但心裡却暗暗计较着该如何将梁世京心甘情愿地拐到床上,“不過”
梁世京听裴彦刚刚的话,以为是沒戏了,但這句‘不過’又燃起了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于是他顺着裴彦的话茬接道:“不過什么?”
“還能是什么,无非是让我你呗。”裴彦不知道他是真听不明白,還是装做清纯,索性将话說得更加明白,“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床伴,好好伺候我,我一高兴倒是可以帮你。”
這种要求,即使梁世京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难免会犹疑,可他除了身体,也沒有像样的筹码来和裴彦做交易。
“好。”梁世京重声說道。
裴彦闻言敛起薄薄的唇角,刚刚的那些插曲好像完全干擾不了他那高涨的兴致。他踢了踢面前的地板,冲梁世京递了個眼神,“那就别板着张死人脸在那边磨唧,還不快過来跪下!”
梁世京手背上的血顺着食指尖滴落在地,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荆棘丛生的沼泽地,一点一点、血淋淋地泥足深陷。
‘嗵’的一声,他目光空洞,一声不吭地屈膝跪在裴彦面前。
此刻,自尊,体面,都彻底失去了。
梁世京宛如一颗失了色的珍珠,眼神中再无半点光泽。
裴彦见状,不由地呼吸一紧。
沒有什么,会比一個曾经趾高气昂,凡事压自己一头的人跪伏在自己脚下俯首称臣,更令一個男人自信满足。
他猩红着眼,快意地捏起梁世京的下巴,端起胜利者的姿态,說道:“還记得我之前怎么奉劝你的嗎?我有找私家侦探调查過你,梁世京你居然敢骗我說你和别人好過!”
梁世京忿忿地仰起脸,“我沒撒谎,我的确有過女朋友。”
裴彦不留情面地抬起腿踹在了他的胸口,狞笑道:“還敢顶嘴!通常得罪了主人的烈狗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该狠狠地罚,它才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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