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红棋对黑棋
肾区也叫炮区。至于为什么叫炮区,這裡头藏着就算付费也不能透露的原因。
和其胃区的暴动,肺区的躺平,以及肝区的内卷不同。
肾区追逐欲望。
肾区的人,大多瘦削,无精打采,但是到了晚上,完全是另一個生活。
肾区最出名的,就是惊人的新生儿制造率。
别看肝区肺区胃区死亡率很高,但是有肾区在,病城的出生率就永远高于死亡率。
那边的病孵所,和其他区域的病孵所都不同。
其他区域的病孵所,致病师只当你是来询问有沒有孕育病魔的。
而肾区的病孵所,直接改名生育中心也沒啥問題。
柳冰是不想前往肾区的,一秒都不想在那個仿佛都能闻到精臭味的区域待。
甚至就在柳冰进入這裡的时候,那些返回肾区的人,已经两眼放光了。
据說痴汉列车行为,在八号线上,每個月都会发生几次。
任务要紧,柳冰也沒得选。
只不過眼下,他沒工夫注意其它問題。
因为就在柳冰坐位旁,出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红兵小姐,我們又见面了啊。”
這声音沙哑,透着一丝暴戾的意味。听到這句话的时候,柳冰眼中杀气凝聚。
但对方却不意外:
“不要动,我虽然未必打得過你,但一整车的人,都可以被我拉着垫背。”
在柳冰旁边,坐着一個带着戒指,刻有黑色“卒”字的男人。
黑棋组,黑卒。
棋组织的歷史比较久远,但黑棋组却是不久前才兴起。
這個组织的构造,几乎和棋组织一样,但不如棋组织的還是,他们沒有那么“老班底”。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被分配到了具体棋职的人,都很强。
黑棋组与棋组为敌对,目前的情报,无法知道对方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只知道這個组织,很有可能和四大集团有联系,并且活跃于各個病域。
柳冰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与推延战斗,想着如何才能在狭小的空间裡,最快击败对方。
但這件事,并不容易。
黑卒,长相凶恶,面有长疤,与柳冰在一次任务中交手過一次。
黑卒被柳冰用蛮力扯断了臂膀,整個手臂直接废掉。
不過柳冰也受了些伤,算是小胜一筹。
看到身旁的黑卒双手都在。柳冰也不奇怪: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們只是接到了命令,前来乘坐地铁。但我确实沒想到,会在這裡遇到你。”
败北的记忆就像一记耳光,让黑卒始终觉得脸火辣辣的。
只是他沒有把握打败柳冰,同时他的任务,也不是打败柳冰。
“棋盘上,最容易互相对决的,就是兵与卒,但這裡可不是棋盘,如果不想有人死的话,就乖乖的不要动。”
电话响起。
柳冰准备去接,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如果你要非做些什么,我也拦不住,不過列车工作人员正在朝這边走,你猜,我能不能在你攻击我的瞬间,扭断他的脖子?”
柳冰沒有动。
她比黑卒要强,但并非碾压。
在黑卒看来,手机是可以传递重要讯息的,他可不希望自己這边搞砸了事情。
兵与卒的沉默对峙,就在這满载欲望的列车上展开。
……
……
七号线。
对于肝区,包子很熟悉。
但对于眼前這個一直在模仿自己的人,包子很陌生。
尽管他知道,黑棋组确实存在。
当时還在想,黑棋那边有沒有一個能够和自己对位的家伙。
如今真见到了,他倒是非常的——不爽。
因为這個人极其善于模仿。而且正在模仿他。
设想一下,很小的时候,你有一個同学,他欺负你,霸凌你。
同时還爱学你說话,学你的动作,以此来逗笑他人。
你一定会觉得這個人很讨厌。
包子觉得黑炮很讨厌。他很想动手打人。
心情也就变得很烦躁。
以至于姜病树的电话打来后,包子直接挂断了。
“妈的。”
“妈的。”
“别他妈学老子說话。”
“别他妈学老子說话。”
语调,說话时的情绪,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包子判断不出对方到底得的什么病。
在包子的视角裡,有一個背着书包,大概十二三岁的孩子,与包子并排而坐,望着对面座位的“黑炮”。
這是包子的病魔。
這個十二三岁的孩子,是包子曾经的挚友。
棋组织的人,第一次得知包子的病魔,居然不是某個肝区混迹的美女,而是一個孩子时,都感觉到很意外。
毕竟包子很爱泡妞。
“包子,小心一点哦,他最开始的模仿很拙劣。”
“但现在,他已经越来越像你了。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么,但很显然,对方在读取你。”
“而且他看起来……很健康。”
包子内心一怔。
病城有健康人嗎?除了姜病树那個怪胎新人,基本沒有健康人。
如果你的病魔告诉你,他看起来很健康。
那這往往意味着一個事情——
对方是精神病拥有者。
精神病,基本都集中在脑区,這些人的行为难以预测。
病魔的种类也奇奇怪怪。
所以一時間,包子不知道,该不该冒然出手。
在棋盘上,车与车相遇,兵与兵相遇,都意味着血战的开始。
唯有炮很特殊。
炮可以說是设计的最为精妙的棋子。
但也可以說,炮是设计的最废的棋子。
棋盘上,你横在任何棋子的射程裡,都有可能被吃掉,只有炮不会。
如果沒有其他棋子横在你与炮的中间,炮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
炮,是一种需要借助他人来完善自己的棋子。
包子的能力,也很暗合他的棋职。
他自身并沒有打败对手的能力,他需要“人”。需要有其他棋子,横在他与猎物中间。
可现在,他正在与对手直接对决。
深呼吸一口气,包子冷静下来。
对面的黑炮,是個和姜病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看着很斯文,如果微笑起来,大概会让人觉得像是隔壁邻居家,要考大学的高中生。
但通過模仿,這位高中生愣是把包子的那种“奸相”的气质,模仿到位了。
“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相這個家伙,很死板。我很讨厌他。”
“相這個家伙,很死板。我很讨厌他。”黑炮重复着红炮的行为。
包括语言,动作,神态,呼吸,乃至心跳。
可他无法重复思想,就连他也不知道,红炮下一句要說什么。
“不過嘛,他還是很会办事的。”
“不過嘛,他還是很会办事的。”
“虽然你们摸清了我們,吃定我們不会在人群裡干架,受制于你们。”
黑炮依旧打算重复,但包子却忽然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可我也不是第一次违规了,反正到最后,相都会帮我差屁股的。”
就在黑炮继续模仿的时候,包子的袖口裡,露出了漆黑蹭亮的枪管:
“继续学我的话,我会拼着被组织驱逐的风险,也要杀了你!”
包子迅速的与黑炮贴在了一起,袖口抵着对方的心脏。
他露出了招牌式的奸笑:
“你学我学的這么像,猜猜我会不会开枪?”
這一瞬间,黑炮的模仿忽然停住了。
……
……
三号线。
心区,一個人们眼裡,极为繁荣,充满了紫醉金迷,甚至比脑区更向往的地方。
三号线连接的,便是肺区与心区。
所以列车裡的人,不算很多。
能明显感觉到,這裡的人比其他人有钱,穿着,谈吐。
這两样东西也慢慢衬出了气质。
和肝区那些傲慢的有钱人不同,心区的人,骨子裡傲慢,但是态度谦和。
他们会经常迎合肺区胃区的穷人。
不過不管是心区也好,肝区也罢。
能够在病城這种等级分明的地方,過得体面,都得有点实力。
徐曼羽的对手,黑车亦如此。
作为黑棋裡,将军之下最强的人,黑车的实力在明面上也是其他棋子裡最强的。
他也早就听闻過,棋组织裡的第一高手,是個叫徐曼羽的御姐。
所以他一直对這场对决很期待。
徐曼羽看到了对方手上的戒指时,還有些诧异。
作为棋组织现役棋职裡最强之人,徐曼羽和其他棋职者不同。
她和主帅還有士走得比较近。
所以這场任务,她知道黑棋组要来搅局。
根据主帅的說法——
黑棋组,也在面试一個人。
但当姜病树的电话打来时,徐曼羽還是非常从容的接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徐曼羽对着這位带着黑车戒指的人說道:
“你不是我的菜,我更喜歡咱们组裡新来的那位萌新。”
徐曼羽眼神望向别处:
“用餐区是空着的,去比划比划?我赶時間,小萌新還等着我。”
黑车欣然同意。
于是徐曼羽提着行李箱,前往了用餐区,黑车眼裡战意涌动,紧随其后。
数分钟后,徐曼羽从用餐区走了出来。
她丰满的胸前。
她优雅的拿着餐巾,擦拭着嘴角,像是在用餐区饱餐了一顿。
所以顺理成章的,车上有人望向她那丰满的胸部时,都认为粘在胸口的是番茄酱。
他们不会觉得奇怪,顶多会想,能够坐上這趟地铁的,吃饭应该会更优雅一些,不至于把食物粘在衣服上。
或许這位美丽的女士太饿了。
徐曼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热身运动让她脸色有些红润。
她拿起手机,给荀飨打了一個电话。
有人路過的时候,听到了一些片段:
“還算持久,玩了几分钟呢,就是不太硬,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不過他们应该会重新评估我的实力,下次找個更靠谱的?不過无所谓,几次都一样的。”
听着总感觉像是某种不正常的对话。尤其是看着女人咬手指时那欲求不满的样子……
就越发奇怪了。
徐曼羽也不担心什么,她更在意的是接下来的選擇题。
如果自己遇到了敌人,其他几個应该也遇到了。
沒用的小兵,包子,還有可爱的姜小弟。
“三個人都想救,我要是会分裂就好了。”
扭了扭脖子,徐曼羽做出了决断,姿态从容的转身,一個甩身,胸前轻轻颤抖。
她走向了地铁门口,准备在下一個站点下车。
地铁很快到站。
直到這位美丽的女士下车,也沒有人注意到,用餐区多了一個行李箱。
行李箱裡,装着一個被切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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