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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真当我怕了你?

作者:金面佛
下河村沸腾了。

  大冬天的夜晚,总共就沒几家人有电视,大家不早早睡下,還能干点啥

  结果村民都睡得迷迷糊糊的了,愣是被小洋楼的动静给吵醒了。

  众人赶紧套上棉袄,有手电筒的人家還抓了电筒,招呼着一道往小洋楼去。

  院子门已经开了,周高氏手上抓着扫帚,一個劲儿追着人打∶"你個畜生!你都祸害到我們下河村来了,你敢祸害我們家

  那男的被打的哭爹喊娘,东奔西窜,嘴裡大喊大叫∶"你别打了,丈母娘,我看都看了,摸也摸了,睡都睡上了,你還不认我這個女婿

  听到动静赶来的村民都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周家怎么冒出個男人来了?還不是那個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小余。

  瞧瞧眼前這個男的,长得虽然還不算磕砂,但一瞧就是個二流子。他怎么就变成周家女婿了

  见众人议论,男人嚷嚷的更厉害了∶"丈母娘,你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愿意一家人啊。我跟秋萍都已经好過了,你要不认账嗎

  周高氏被气得脸色乌紫,她就沒见過這么不要脸的东西

  她不過是怕屋裡有煤炉,担心秋萍一個人睡容易煤气中毒,才给窗子开了一條缝。這要在城裡,她可不敢,街上天天宣传要当心小偷呢。可在村裡,家家户户敞着门都不稀奇,现在又不怕野猪进村了。可沒想到平常在村裡大家连门不关也沒出過事,居然有畜生趁机摸进秋萍的屋子,要祸害人還倒打一耙。

  周家走廊上的灯都开了,有人认出了男人的脸,惊讶不已∶"马春红,這不是你兄弟嗎?他怎么跑到我們村来了

  马春红白天挨了丈夫的打,這会儿也不耽误她出来看热闹。

  她一早就认出了自己弟弟,只是因为搞不清楚情况,一直沒敢出声。

  现在瞧贝她兄弟似平占了上风,怼的周家母女气得啊噗啊噗的,却又一句话回不了,她立刻得意起来,捏着嗓子发话∶"哎呀,婶婶哎,我兄弟說的沒错,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我本来還打算给秋萍妹妹找户好人家呢。现在看来,天生一家人就该走进一家门。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喜上加喜,就趁着過年赶紧把喜事办了吧。到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啊。

  自打周家将周良彬起赶出去之后,她就存了心思想让自己兄弟继承了周家的家产。反正周家就周秋萍一個女儿,只要娶了她,家财不都是她兄弟的嗎

  虽然周秋萍不能生了,但她兄弟有儿子呀。不再生的话,周秋萍就只能把她兄弟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還得精心小意地伺候,省的儿子不跟她亲。

  多好啊,沒比這更合适的后娘了。

  众人听到這儿都回過神来。

  难怪呢。

  今天马春红多嘴多舌,帮那個冯老太說话,還挨了丈夫一耳光。原来是打着将她兄弟和秋萍凑-对的心思。

  呸,這人真是敢想,也不看看她兄弟是個什么货色。

  当年马家和周家结亲,存的是兄妹换亲的心思。

  可周富平的妹妹知道马春红弟弟马红生是出了名的二流子,拿着剪刀抵在脖子上,坚决不肯嫁。后来這事才不了了之。

  這人倒是有点能耐,哄女人一把好手。家裡穷得叮当响,人又不务正业,竟然叫他哄了個姑娘一分彩礼沒要,自己跟他私奔回家。

  但凡這人有半点良心,从今以后跟老婆好好過,那也勉强算浪子回头的佳话。

  可惜呀,人都有劣根性。送上门来的东西多半不会被珍惜。

  這私奔而来的老婆再吃苦耐劳,再给马家生了儿子也沒個屁用。马红生在牌桌上赌输了,回头就毫不犹豫地将老婆踢出去抵债。

  对,新社会了又怎么样?赌输了老婆的事照样会发生。民不告,官不究,谁会多管闲事。

  就這种人家,但凡脑子還清白的,就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有胆量跟他私奔的,再瞧瞧他前妻的下场,只要還是個正常人,就迈不开脚。

  所以這几年,马红生走了背运,居然到今天都沒哄到女人给他儿子当后妈。

  知道底细的人,都私底下吐一口唾沫,暗骂一声活该。

  估计正因为如此,這人才硬缠上了秋萍,就想当個便宜女婿。

  众人不知道的是,马红生本人并不在意儿子有沒有人养,只是沒人伺候他,吃喝拉撒挣钱给他花,他不痛快啊。

  所以今天他来下河村打秋风,他姐跟他說想让他娶了周秋萍时,他立刻点头答应。就冲着周家的小洋楼,他都不能撒手。

  马春红還有些担心,怕周秋萍太厉害,不容易着她兄弟的道。

  沒想到她兄弟却胸有成竹∶"怕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她认也认,不认也得认。你放心,我有她的把柄。马春红追问兄弟到底是什么把柄。结果马红生却以周秋萍的男人自居了,坚决不肯透露。

  记得马春红在心裡一顿臭骂周秋萍,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让红生多打几顿周秋萍,好叫她知道厉害,看她還敢不敢翘屁股。

  有些人就是這样,自己受了虐待挨了打,就希望周围的人跟她一個遭遇,甚至比她更惨,她就能找到优越感了。

  现在,瞧着周秋萍,马春红笑得愈发得意∶"秋萍啊,再嫁从身,也别大办什么酒席了,早点收拾好东西,拜個堂就行。

  周秋萍怀疑眼前這個女人脑筋不正常,不然为什么一直自說自话?咯咯笑得跟只母鸡一样,炫耀自己会下蛋嗎?神经病。

  她现在身上也沒多少力气,說话声音大不到哪儿去。但因为夜空寂静,所以大家還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說你摸了看了睡了我,是真的嗎

  马红生一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戳破周秋萍杀人的事,对方根本沒当回事。

  搞得他自己都糊涂了,以为是他中午喝多了,傍晚那会儿看花了眼,根本沒那回事。

  情急之下,他索性一口咬定自己已经看過睡過周秋萍,是她男人了。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娘皮還敢不敢再呲牙。

  反正从古到今這种事永远女人吃亏。男人即便是口嗨,别人也会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什么就說你不說别人呢?可见你跟他還是有首尾的。

  现在周秋萍這么问,马红生愈发得意,還嘿嘿怪笑∶"咱俩被窝裡的事儿,你也要我說给大家听嗎

  周秋萍点点头,认真道∶"你不否认就好。

  周高氏急了∶"秋萍

  她女儿怎么能跟這個烂人扯上关系。她宁愿女儿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嫁這种畜生。不然就是出了火坑又跳进男一個火坑。

  周秋萍安抚地看了眼阿妈,转過头扬高声音∶"各位叔伯婶婶兄嫂,大家都听清楚了吧。這人今晚潜入我房间偷盗公款,被我发现之后,又对我图谋不轨,意图猥亵。现在,請大家帮忙,把他押去派出所,我要告官

  众人都大吃一惊,沒想到都闹去官家了。

  马春红惊慌失色∶"你說什么鬼话?我弟弟怎么可能愉钱?你们明明早就私定终生,你怎么能倒打耙

  周秋萍冷笑∶"我跟他什么时候有的私情?我昨天才回的村裡。不是看不起你们,不管在县城還是省城,我住的地方你们都沒资格进去。還私情呢!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德性

  众人发出哄笑。

  大大爹沉着脸,厉声训斥周富平;"你是死人嗎?你家的還沒睡就說鬼话,你怎么听得下去

  周富平也非常讨厌自己的小舅子。因为這人上门都是连吃带拿。他只要摆脸子,妻子就又哭又闹,威胁要带着儿子回娘家。

  他十次打老婆,九次都是因为這個小舅子。

  這一回,他又毫不犹豫地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马春红脸上∶"闭嘴,你個败家精

  马春红被打的牙齿都出血了,愈发下狠心要让周秋萍进马家门。這样她才能将自己承受的所有怒火全都发泄到周秋萍身上。

  凭什么她活得那么滋润。

  马红生见势不妙,立刻嚷嚷起来∶"我沒偷钱,你别诬赖人!老子睡了你就是你男人,你還要送你男人进大牢,你這是要翻天啊

  周秋萍招呼大大爹一家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哥二哥,麻烦你们去房间看一下,他偷了我的钱,被发现之后就洒在了地上。大家都看清楚,那是公款,我們贸易公司要付给供销社的货款,袋子上還有我們贸易公司的名字呢。

  众人都吓了—跳。

  即便农民也明白,偷盗公款跟偷私人的钱是两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后者尤其在熟人之间,只要钱還回来了,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当沒這回事。

  可公款不一样啊,公款那就是高压线,谁都不能碰。

  好几個人挤进房间去看,看到屋裡的狼藉都吓了一跳。

  乖乖,就這动静,马红生還好意思說什么有了首尾。這都快赶上杀人现场了。

  周顺点了大信封裡装的钞票,乖乖,足足有5000块。這個家伙,肯定是看秋萍开着小车回村的,所以动了歪心思,跑到他们村裡来偷钱。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现在证据确凿,她们倒是要看看马红生還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大队部虽然解散了,民兵组织却還存在,大大爹一声令下,好几個小伙子冲上前,直接拿麻绳绑了马红生。

  不得了咯,一個两個都当他们下河村的人死绝了,谁都敢跳出来呲牙。

  眼看着民兵就要将马红生真的押去派出所,反正他们村上有拖拉机,开着拖拉机去镇上也就十几二十分钟。有人站不住了,立刻跳出来說话∶"洪德家的,你還真跟着小孩一块闹啊。這闹的满城风雨,十裡八乡都知道,是你有脸還是你家秋萍有脸啊?照我說,男未婚女未嫁的,本来是個喜事,非要搞得喊打喊杀,我們下河村都沒脸,大過年的白叫人看笑话。

  周秋萍看了眼唾沫横飞的女人,原来是马春红的婆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這家子可真够相亲相爱的。

  想想也是,当初又不是不知道马红生是個什么德性,可为了给自己儿子讨媳妇,就能把女儿往火坑推的人,脑袋瓜子能有多清白

  现在說出這种不知所谓的混账话,也沒啥好稀奇。

  其实马春红的婆婆倒不是真多喜歡马红生,只不過娘亲舅大,自己孙子的舅舅要是摊上個小偷的名声,自家的孙子也要跟着闹沒脸。

  再說钱不是沒被偷走嗎?周家又沒什么损失。

  就是红生,配秋萍又有什么好拿不出手的。這离了婚带着两個拖油瓶還不能生的女人,還指望找大小伙子不成?但凡不缺胳膊少腿的,人家不会找黄花大姑娘啊。

  马红生再不好,一不是老光棍,二又不是瘸子瞎子聋子。秋萍一個二婚头,還把自己当天仙呢。

  谁家都有三亲六故,再垃圾的人也有亲朋好友。马春红的婆婆一发话,边上就有隐隐约约的附和声。

  他们也不是非要替马红生开脱,就是觉得闹到官家名声不好听。现在的人,除非迫不得已,否则绝对不愿意跟派出所有关联。

  就像马春红的婆婆說的一样,都是一個村裡的事,何必闹腾呢?让马红生道個歉,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不就行了。

  周秋萍看众人的脸色,不用对方发声,就已经将大家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都是在一個村裡长大的人,她還不明白大家的思维模式嗎。

  但凡涉及男女之事,那不管受害者多委屈,那都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秋萍绷着脸,态度强硬∶"不行。今天我放過他,明天他就能偷到你们家。不仅偷钱,還偷香窃玉。我孩子都生了两個了,我能豁出去不嫁人。咱们村裡的大姑娘呢?要是被他得了手,是直接嫁给他给他儿子当后妈,還是一條麻绳吊死呀

  众人发出哗然声,原本看热闹的人都耸然一惊。

  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不晓得痛。

  现在,有女儿尤其是有大姑娘的,人家都意识到了可怕。

  這個马红生是什么德性啊?他头個老婆就是用卑劣手段哄到手的。保不齐后面他還会有样学样。

  强.奸案的受害者为什么报案的人那么少?就是因为她们在遭遇不幸之后,一旦事情曝光,還要遭受来自周围人的二次伤害。

  黄花大姑娘被强.暴了,谁家清白的小伙子還愿意娶她们?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小夫妻淹死。除非他们背井离乡去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为了避免這种悲剧,多的是受害人被迫嫁给强.奸犯,让对方"负责"。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這样一位恶心的女婿,大家都站不住了,嚷嚷着一定要押着马红生去报官。

  马红生傻眼了,沒想到自己只差一步就得手這件事,居然還拿捏不住周秋萍。

  情急之下,他又大声嚷嚷∶"周秋萍,你别想陷害我。明明是你杀了人,想堵住我的口,把我约到你家来要给我钱的。现在你敢诬陷我

  村民哗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秋萍?连只鸡都不敢杀,她還能杀人?开什么玩笑啊

  周秋萍冷笑∶"你可真是张嘴就来。我杀人?那你告诉我,我杀了谁?尸体又在哪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這种跳梁小丑,還真以为自己怕了他不成。

  她怕個屁

  這個时代又不是人手智能手机,谁都能拍视频。整個下河村都沒一台照相机。

  就马红生這個二流子,還照相机呢。有照相机的话,他早就上牌桌赌钱去了。

  既然沒有物证,所谓的人证也不過是個摆设。谁都能张口就来,那不乱套了嗎

  他要真有什么硬货,之前自己嚷嚷出声的时候,他早就该拿出来威胁自己了。

  马红生哑口无言,這两個問題她一個都回答不出来呀。

  隔着那么远,喝的醉酶醺的他只看到了河裡扑打的身影。后来他认出周秋萍时,還想着捡漏,趁机下河捞起对方。

  到时候借着救人的名义,看了她的身子,她除了嫁给自己,還能有什么選擇

  谁知道這是個狠角色。现在他摸都摸過了,,她也不当回事,坚持要把自己送去派出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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