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零二路公交车 作者:未知 “那他现在還会不会有事?” 刘隋摇了摇头:“死倒是死不了了,不過他肯定也醒不過来。不找回他的主魂,他会一辈子沉睡下去。” 我看了一眼邱小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這时,病房外面传来了邱小丽母亲以及几個医生的声音。 “我說你们病人家属,你们是在干什么?现在病人情况紧急,你们怎么還让人进去瞎搞?” 邱小丽的母亲也扯着嗓子骂了起来:“都是這個沒出息的东西,他居然還去求那两小混蛋,還给他们下跪。要是小丽被他们弄出什么事来,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在骂邱小丽的父亲。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默默的走向病房门。我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几個人全部都反脸来看我。有怒目圆睁的,有咬牙切齿的,也有满脸期待的。 我冲邱小丽的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刘隋径直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沒走出多远,身后传来了一连串脚步声。 我转過头去,只见那伙医生全部都震惊的看着我。 “我沒有搞错吧,你们确定病人已经沒事了嗎?”一個医生似乎沒明白過来什么情况,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而他的旁边,一個护士哆嗦了一阵,手中的铁盘掉落到地上了都不知道:“好像是沒搞错,病人真的沒事了。” “這怎么可能?” 我和刘隋一路走到了医院门口,然后,這家伙一脸冰冷的瞧着我,直盯得我浑身哆嗦。我忍不住问:“你看啥?” 刘隋摇了摇头:“你别想着开溜,赶紧给我回去打扫卫生。” 然后我就苦逼了,硬被刘隋拉着回了校园裡,开始打扫卫生。结果那些我认识的同学从我身边路過,全部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李曦,你什么时候去做校工了?” 我只得找個理由开脱:“我勤工俭学。” 卫生一直打扫到了晚上七点才结束,我累的浑身酸痛。而刘隋跟個沒事人一样,对我指指点点。放好了工具,刘隋锁上了门,转身就走。我突然叫住他:“你确定邱小丽会一直沉睡下去,沒法子解救了嗎?” 刘隋头也不回的說:“法子倒是有,不過很少有人成功過。是他自己不想活了,魂自己不肯回归。” “你告诉我,即便很少有人成功,我也要去试试。” 刘隋回過了头,很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你這小子倒是很犟,跟我的一個熟人有点像。” “你的熟人?谁啊。” 刘隋忽然长叹一口气:“是熟人,以前我曾跟他是好朋友,现在只是熟人。有可能,是仇人。他的名字,叫楚格。” 刘隋說完這句话,转過身朝废弃教学楼的方向走了。在走动中,他高声說道:“你去找到他的主魂,劝慰他自己回到*裡面去,就行了。” 接着,刘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也转過身,朝宿舍走去。我的心裡,默默的记下了刘隋的话。我一定要找到邱小丽的主魂。 只可惜,世界那么大,我上哪找去? 我回到了宿舍,李响和胡头两人连忙迎上来,问东问西。我随意敷衍了两句,**睡觉了。 次日,任允文的尸体火化并下葬。我来到了火葬场,又一路跟着送葬队来到了墓地。 這個火葬场就在我們学校附近,最多两公裡的距离。任允文的尸体被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送去火化的时候,仍旧保持着跪立的姿势,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尸体送进燃烧炉裡。 下葬的时候,仍允文的父母在墓地前哭的死去活来。毕竟這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心裡都不好過。這任允文倒也是個痴情人了,我真是想不到,一個已经死掉的人,会因为自己的女友自杀,而以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任允文的尸体向我下跪了。 而我的心裡头,其实也有一点疑惑。在收服电话鬼的时候,我亲眼见到刘隋将任允文的魂也收走了。而任允文的尸体沒了魂,怎么可能還可以走动? 听闻任允文父母的哭声,我心裡也是异常的压抑,忙劝說了他们一句,接着撒腿就遛。 我一路来到了刘隋的住处,想解决心裡這個疑惑。而刘隋,在听完我這個問題之后,忽然长叹了一声:“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個学校有問題,很多事情超過我們的想象。” 我不解的看着刘隋:“除了任允文的尸体沒魂了還可以走动,還有什么事情超出你的想象?” 刘隋摇了摇头:“很多很多,其中包括你。” 我指了指我自己:“我?什么意思。” 然而,刘隋摇了摇头,不肯再說话了。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這时候,我接到了一個电话,是谢老五打来的。 “喂,你小子死了沒有啊?我到了。”說话的,正是谢老五。 我差点沒立马把电话挂断,事情都结束了,结果這老小子到了。不過我還是将语气放平缓些:“用不着了,我已经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电话那头,谢老五暴跳如雷:“你妹的耍我?老子辛辛苦苦赶了過来,你让我走就走?” 還辛辛苦苦赶過来,我是止不住的冷笑。如果沒有刘隋,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還活着。 十分钟以后,我在学校外面的一家餐馆裡见到了谢老五。這老小子還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穿着很是随意,脸上满是胡茬。他恶狠狠的盯着我說:“你给老子說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我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說:“怎么回事?要我等你,老子九條命都不够死,自然是有高人帮了我。” “是哪個王八蛋敢抢我生意,你带我去找他,老子非得把他打残了不可。” 听闻他這话,我心裡头一顿。正好,刘隋這人平时冷冰冰,谢老五這人太過嚣张。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可是自己沒有本事。现在,不如让他们两個自相残杀,我在一旁看戏如何? 想到這,我咧嘴一笑:“好啊,不過我怕你可能不是他对手,你真的敢去找他?” 谢老五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么的,你敢给老子再說一遍?当今世上,我谢老五怕過谁?” 我冲他嘿嘿一笑,让他别生气。随后,我带着他一路进入校园,来到了刘隋的住处外。我指了指刘隋居住的那栋小屋說:“他就在裡面,你自己进去吧。” 谢老五嚣张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扯着嗓子开骂:“龟孙子居然躲在這裡,敢抢我谢老五的生意,爷爷我今天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說话间,谢老五朝小屋冲去,撞开了门,进入了裡面。而我则站在门外,心裡面是止不住的高兴。两個我想要教训的人,现在打到一起了,我能不高兴嗎?可悲的是,谢老五這個沒脑子的家伙,還沒有反应過来。 然而,正当我窃喜间,屋裡面突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大叫声。 啊 然后,门一下子打开了。谢老五出现在屋门口,满脸惊恐。 在我還在愣神的时候,谢老五像逃命一样从屋裡冲了出来。我迎了上去想将他拦下来,而谢老五直接将我撞倒在地,跑进了夜色裡。 我很是不解,又有些不安。谢老五這人再怎么說,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他怎么会被吓成這样?莫非,刘隋比我想象的更加可怕不成? 而当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刘隋也出现在了屋门口。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那人是你带来的?” 我心裡面咯噔一声,连忙点了点头。接连又问道:“他怎么了?” 刘隋走到我旁边,吓的我心脏咚咚狂跳起来。突然间,我感觉刘隋真的有些可怕。他将头轻轻伸向我,在我耳边說:“他沒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而已。我這地你以后也少来,省的以后你也被吓到。” 我轻轻点了点头,而刘隋转過身回了屋裡,再一次将门关上。我感觉背上一阵阵的发毛,赶紧撒腿跑回宿舍。 打那天起,我对刘隋那间小屋心裡就有了一個疙瘩。那個地方,在我心裡已经悄悄被划为一個禁区。以至于我往后想去看金源的时候,也不敢去。 次日,我有点担心谢老五,连忙给他打了個电话。电话响了一阵,還是接通了。而谢老五的声音,居然還有些发颤:“你小子怎么不早点說,早点說我打死也不会去招惹他。” 我觉得奇怪了,连忙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被吓成這样?” “沒,沒什么,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谢老五說到這,居然直接把电话挂断了,而我更加的疑惑了。 一转眼,日子過去了几天。自那天谢老五被吓走之后,我再打他电话,每次都是提醒他的电话已关机。偶尔打通他电话,這老小子再也沒提過刘隋抢他生意的事,每次都是匆匆說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断。 我的心裡头,对刘隋那间小屋越来越好奇,不過始终沒提起勇气靠近那间屋子。而在校园裡,我偶尔会遇到刘隋。這家伙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对我也丝毫不理睬。 有时我会壮着胆子凑上去询问一下金源的情况,而刘隋每每都是冷冰冰的說:“他沒事,等他醒了,我自然会送他回你们宿舍。” 我不解的问他:“那为什么不现在送?既然他沒事,你送他出来,我們送他去医院,医生自然会照顾他。” “现在不行,除非是完全康复,否则他一离开我那裡,立马会沒命。”說這句话的时候,刘隋语气同样冰冷。 我也见過程可嫣几次,每一次见到程可嫣,我都悄悄的躲开。有时候走在他后面,就等他走出我的视线,再慢慢往前走。有时候走在他前头,我就加快速度狂奔。有时候,我和他面对面的走過,我就低着头,从他身边冲過去。 每每遇到這些情况,我跑开了之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程可嫣。却发现他正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沒多想。 此刻,我心裡乱作一团,哪裡有心思去想程可嫣的事情。 這几天,我們学校开始流传出了消息。 邱小丽如果再醒不過来的话,估计要被学校强行休学了。 而我在听到這個消息的时候,心裡是异常的焦躁。因为我想起了任允文的尸体向我下跪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不管這件事的话,心裡有点对不起任允文。可是如果要管的话,我却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管。 心乱如麻间,我不自觉的离开了学校,来到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而這时,刚好有辆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也沒想,直接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很空,我随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随着汽车发动声响起,我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内心裡,也随着那游走的风景,搅成了一团。 而這时,我无意间听到了我旁边坐着的两人的对话声。他们正在說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引起我兴趣的是,他们提到了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 我收回目光,朝他们看去。說话的两人,是两個上班族。 从他们的对话裡,我听出了個大概。其中一個上班族经常加班,所以晚上都是很晚回家,每次都是赶最后一趟公交车。以前的时候,两人赶最后一趟公交车的时候,公交车上基本上已经一個人也沒有了。 可最近一段時間裡面,他每次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车的时候,会发现公交车上有個穿白色裙子的女孩。這女孩就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位置上,低着头,一句话不說。 這個上班族每次看到這個女孩的时候,都会多看她几眼。這上班族有些害怕的說:“那女孩子看着真的有点渗人啊,他就坐在最后一排位置上,一直低着头。每次看到她,我這心裡头都害怕的厉害。” 另一個上班族看了她一眼:“我看改天你還是让你老公来接你吧,听你這么說,我也怪害怕的。” 我来了兴趣,急忙凑上去說:“你们說的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孩,是不是最近才出现在公交车上的?” 這两上班族不知道是刚說起公交车的事,有些害怕還是怎么的,這会转头来看了我半天,也是一句话也不說。 我又问道:“你们见沒见他长什么模样啊?” 之前說见到白裙子女孩的上班族,是一個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听我這么问,她脸都白了:“哪裡敢看啊,我每次看到那個女孩坐在最后一排座位,我都吓的赶紧跑到公交车最前面。這后背心啊,是一阵阵的发凉。” 我說:“你应该看看啊,万一那個女孩是個大活人,你现在就是自己吓自己了。” 中年妇女還是摇头:“我不敢。” 我问:“那你有沒有注意他在哪一站下车?” “我下车的时候,他還在车上,我不知道。”說完這句话,中年妇女回過头,不再看我。 而我的心裡,却在快速的盘算了起来。 白裙子女孩,是不是邱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