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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作者:一听霜
薛宣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让他哑口无言。

  他跟着沈盼睇走,看着沈盼睇在商品前停驻,听着她与人說话。

  又好像什么也沒看,什么也沒听。

  “你沒有什么想买的?”

  薛宣的手裡已经提了不少东西,都是沈盼睇买的,磁带、衣服、毛线、书。

  沈盼睇买了什么都往薛宣手上递,半点儿不影响她继续逛街。

  這边有這样多的商品,薛宣怎么会半点儿不动心:“等回去了,有钱也沒地方花。”

  跟广州比起来,南林的一切都太贫瘠,要是在這儿都沒有想买的,回了南林也不会有什么“心动商品”。

  說话间,沈盼睇已经拿起一副hama镜:“他们戴着眼镜的都說自己像麦克。”

  人人都是电影明星。

  不一会儿薛宣一身焕然一新,换上了时下流行的喇叭裤,在理发店理了他平生最贵的一個头,hama镜沒有机会戴,完全是因为這时候是晚上,要是白天,薛宣也是会把hama镜戴上的。

  沈盼睇的头发上也换上了崭新的蝴蝶结,她的头发并不是很长,半披着一個大蝴蝶结看上去很俏丽。

  這儿也有电子产品,相机、录音机、录像机……薛宣過了一個眼瘾。

  “刚刚你那么开心在說什么?”沈盼睇沒有买电子产品,不過跟其他顾客聊得很起劲,用当地话說的,薛宣并不听太懂,這边的话還是在路上沈盼睇教了他几句,而沈盼睇是去年跟农技中心的人学来的。

  跟漫无目的的他们不同,与沈盼睇聊天的顾客是過来问新产品的,问老板這儿有沒有walkmen,人家就跟磁带差不多大小,是国外的产品,去年外国就上市,国内只有友谊商店能买到。

  友谊商店又只接受外宾和港澳台的友人,這一般人要walkmen只能在黑市裡头买,都不是什么正规的店,不過這儿不同,应当是应有尽有的。

  這款walkmen不仅只有磁带大小,還有自动翻带功能,戴着耳机,耳机上就有简单的键控。虽然人家也是单放,但是跟之前的板砖机那是天差地别,哪個年轻人不想要這样一個walkmen。

  因为外型深得年轻人的心,這种叫做walkmen的单放机卖出了收录机的价格。

  薛宣伸出了自己的手:“就是這样一個巴掌大?两個加起来也不到一斤?”

  沈盼睇点头:“她就是過来问,有沒有這种单放机的。”

  這样小,他真想拆看看看人家裡面都装着什么,又想起卖出收录机的价格,這個心思就浅淡了一半。

  他得组装多少個收音机才能买得起這样一個walkmen,薛宣的眼睛亮亮的,他還能组装收音机:“我有想买的啦!电子元件。”

  在他们那边收音机還是潮流品,在這儿单独的收音机,是寻常品,都不需要票就能购买到,在這儿买电子元件,回去卖收音机,大有赚头。

  “蓝裙子手裡拿的叫蒲扇,跟我們的麦秆扇是不一样的,我們用的麦秆,他们用棕榈、蒲葵叶,西游记裡头的芭蕉扇。”

  “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薛宣总觉得事情不是這样简单,“你是想好回去的车费了?”

  果然女孩笑着点头,就是這样一回事。

  来的时候卖麦秆扇,回去的时候卖芭蕉扇。

  “我還沒想好,来的时候身上沒有东西,卖扇子被人盯上也沒事,回去的时候,還是不太放心。”

  扇子的利润,還不值得沈盼睇冒险,其实任何冒险的事,沈盼睇都不想做。

  她不再是一穷二白,对金钱的渴望沒有那么深,去年挣到的钱,回了青羊也沒处花去。

  来的时候扇子能挣钱,回去当然也能挣钱,只是卖东西有被人盯上的风险。

  在火车上,钱丢了就是真的丢了。

  身上的一千是她的全部家当,在夏城花了八千买房子,一千收废品和买书,要不是把电子表销掉,沈盼睇身上的一千块钱都是沒有的。

  可是一千块并不是什么小数目,是一個工人两三年的收入。

  像沈时娇现在這样一個月拿二十,要五十個月不吃不喝才能攒到一千块钱,是四年。

  如果省吃俭用,一千块钱够用很久。

  一千,够沈盼睇读到大学。

  這钱完全是够用的。

  夏城的房子买起来比南林的方便,有私产证的,是新的政策,去年买南林房子的时候沒有赶上這個政策。

  房子是两层的小洋房,带着個不小的院子。

  房子对沈盼睇而言是存储书的空间,夏城的废品站裡的东西要比南林多,她能挑选的也不在少数。

  书沒看完,并不耽搁她继续买书。

  从废品站挑拣书籍裡,沈盼睇能感受到快乐,喜歡看着整理整洁的書架,喜歡待在满是书籍的房间裡头。

  這跟沈家是那么的不一样,不用担心着,一觉醒来书就不见了。

  非要說一個词,那就是安全感。

  有房子有许多未看完的书,還有還未报道的高中,沈盼睇一点儿险都不想冒。

  薛宣不太明白有钱不挣的心态,他收了一堆电子元件,要不是天色已晚,他想去废品站逛逛。說到废品站两個人很有默契对视一笑,也是习惯了,废品站成了他们的宝库。

  次日一早,两人就去了鹏城。

  好在沈盼睇会說当地的话,虽然不是完全会,但是几句日常的用语,用来租用屋子是足够用的,两個人花了九块钱租了四十平的屋子,屋子虽小,五脏俱全,两室室厨卫独用。

  两個人在招待所住的那一夜,就足够租這样的房子一個月。

  這還是因为短租,如果长租一個月就七块半。

  顶着草帽去了农付市场,四毛钱一個的梭子蟹能有一斤重,是梭子蟹上市的时候,价格正是便宜,早半個月一样的梭子蟹要八毛钱,他们赶了個巧,钓蟹人正拿着一筐蟹過来,时候也不算早,五十斤的蟹就算是四毛钱一斤卖掉,也能得個二十块钱,也不是都這個价,有时候买六毛八毛也行,看人。

  捡了個便宜的沈盼睇,买了六只梭子蟹,搭了两斤琵琶虾,两块六毛。

  隔壁摊的墨鱼买了一條,還给处理了花三毛,一斤左右。

  看着沈盼睇买菜的架势,薛宣還以为海鲜不用钱勒。

  在青羊沒什么机会看到這奇怪的虾,在夏城瞧過虾两块一斤,這奇怪的虾只要一毛一斤,沈盼睇還告诉他去年才八分钱,這价格跟隔壁的大白菜一個价。

  再定眼一瞧,還不如大白菜贵,隔壁大白菜写着一毛五一斤。

  薛宣沒什么见识,青羊摆摊的青菜就几分钱一斤,一毛五一斤的时候不是沒有,但是刚买了一角钱一斤的虾,再瞧见一角五一斤的大白菜,整個人都恍惚,觉得自己還能再吃两斤虾。

  “小伙子,是外地人哇。”

  普通话有些蹩脚,并不是听不懂,薛宣收回自己看大白菜的视线,把卖鱼大叔给逗乐:“来我們鹏城,就要多吃鱼。”

  鱼在本地和到了外地,就是两個价格,本地能销多少是多少,销去外地损耗高、成本高。小姑娘买鱼的模样,不像是外地人,可這小伙子一看青菜摊,他心裡就有数,又是個外地人。现在鹏城的外地人,比本地人還要多的。

  不過說起挣钱,還是鹏城本地人更挣钱,他买鱼一個月也能挣個几百块。

  梭子蟹一些拿来卖,一些是给批发商的。

  今天沒全被收去,就自個来卖,能卖一些是一些,這夏天的蟹死了就一文不值。

  “明天要是還来,也這個价卖给你们。”

  四毛钱一個的梭子蟹绝对是便宜的,算起来一斤也就四毛钱的样子,這去了餐馆一只梭子蟹两块钱,够他们买五只的。

  大叔跟沈盼睇說這梭子蟹的做法也多,清蒸最简单還能吃出蟹香来,第一天吃清蒸第二天吃香爆的,還可以煲汤煮粥。

  得了就沒有梭子蟹不能参与的菜,把旁边买鱼的也听乐呵了:“小妹,這梭子蟹能烧的,我這儿的鱼也能烧,乌龟煲汤,红烧鲅鱼,白灼墨鱼……”

  “怎么還带抢生意的,做人也太失败。”两個人互相笑骂起来,沈盼睇听了個過瘾,跟大叔說下次還来,今天清蒸,明天拆蟹煮粥喝。

  說话间也有人来买了蟹,沈盼睇去了别的地方挑青菜。

  一天也不能光吃鱼。

  大米、面粉、调味料、生活用具,七七八八的花了二十块钱,米面花了十四,沈盼睇出六、薛宣出八,总算下来沈盼睇花九,薛宣出十一,反正薛宣要多吃一点。

  “我們要在鹏城住二十几天,得吃好喝好,每天花两块钱吃饭,怎么样?”

  薛宣有修收音机,组装收音机的本事,每天花一块钱也不算重手,沈盼睇知道一天花一块钱不少,可远离平叶村实在太自在,吃的喝的都随自己太自由。

  薛宣眉开眼笑:“這可太好了!在家裡头也吃不上什么好吃的。”

  “你說這话,别的人都要哭了。”薛宣在吃的上,可不怎么委屈自己,高個子不是饿出来的,“一人出二十五,凑個五十块钱当在鹏城的伙食费,无论是自己烧還是出去吃,都从這钱裡头扣,最后有多的话再平分,省得每天算钱。”

  “這主意好。”

  中饭,蒸了四只梭子蟹。

  沈盼睇展露了一手厨艺,椒盐皮皮虾,烧菜的时候每一步都给薛宣做了讲解:“這算是鹏城的大白菜,要是我們吃了什么天价菜,那都得靠它度過剩下的日子。”

  薛宣也听得认真,似乎真的为自己的生存状况担忧。

  墨鱼被镇在清水裡,晚上烧,蟹和虾肉都少,薛宣還炒了一個马铃薯,两個人在鹏城吃的第一顿饭也算是丰盛。

  薛宣第一回吃梭子蟹,对它的味道很是推崇,哪怕只是清蒸,两只梭子蟹八毛钱比食堂裡八毛钱的肉有嚼头多了。

  “這好好吃。”语言是贫瘠的,赞美是真挚的,“虾也好吃,比大白菜好吃。”

  沈盼睇嘴裡還吃着东西,忍住沒笑,直把嘴裡的菜咽下去才开始笑:“你是想把我噎死啊。”

  薛宣也跟着笑,他实在是吃得满足,不過吃海鲜不能喝冰饮,他们喝的是苏打水。

  将苏打水当成酒干杯,为他们的鹏城旅行。

  下午顶着草帽在附近走了一圈,跟人聊聊天,天有些热,出了身汗。回来的时候手裡拿着两把当地的蒲扇,這蒲扇有简单的也有麻烦的,审判睇手裡头的就是麻烦的,打成一個圆而不是压成桃形,编出来的還有棱角的花纹,這一把蒲扇花了沈盼睇一块五从人手裡讨来的,那种压起来的蒲扇一块钱能买好几把。

  蒲扇下头坠着一個挂件,蓝绿色的,是新的。

  新的挂坠挂着,蒲扇也像是崭新的。

  沈盼睇对新的蒲扇,爱不释手,即使它沒有麦秆扇大把,但她就爱拿着它。

  下午两個人听着收音机裡的广播,广播裡是首都人說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以這個为背景,两個人看着高中的课本。

  沈盼睇看着书有一搭沒一搭扇着蒲扇,书本和蒲扇让空气都不再燥热。不知道什么时候,薛宣切好了西瓜。

  “你什么时候买的瓜!”血红的瓜瓤,這個瓜红透了,一口下去甜滋滋的還放在井水裡浸過。

  薛宣一下子解决一块瓜,擦了擦嘴边的痕迹:“我不是比你晚回来一会儿,在外头冲水看到有人买瓜就买了一個,就一会儿的功夫你已经在看书,我就沒提。”

  “這個瓜花了多少,从伙食费裡扣。”

  薛宣也不扭捏:“五毛钱,說是七斤。”

  “這么這样便宜,图书馆外头的西瓜两毛一斤。”玻璃窗裡是切块的西瓜,能称斤也能切块卖,一块西瓜一角钱,還不少人买,“不過瓜挺甜的。”

  两個人只吃了小半個西瓜,聊了一会儿明天的计划,不管热不热都要出去走走,顺便想一想明天想吃什么,沈盼睇想吃牛肉,薛宣想吃大肘子。

  “你会烧大肘子么?”

  “我看過书,沒烧過。”薛宣实事求是,他在沈盼睇的藏书裡看過食谱,望着大肘子解渴。

  沈盼睇想了想实操和想象的差距,“到时候再說是自己烧還是下馆子。”

  他们的五十块钱岌岌可危,米面配料那些不算在裡头。

  第一天:

  梭子蟹六只,两块四

  琵琶虾两斤,两毛

  配菜(辣椒姜蒜)三毛

  土豆五斤,三毛

  西瓜一個,五毛

  合计三块七毛。

  第二天预算:

  猪肘子

  牛肉

  仅一個猪肘子就超過他们一天两块钱的预算了。

  曾经一天三角吃得很饱,现在一天一块觉得限制了自由,可计划才說了不久,如果马上就改显得不太好。

  沈盼睇心裡补充——

  大不了多退少补哇!

  晚上两只梭子蟹被拆开爆炒了,墨鱼也跟辣椒炒成一盘。

  闻着就够味,看上去有食欲极了。

  吃起来的味道不比看起来差。

  這边人不怎么吃辣,他们两個倒是喜歡辣椒跟海鲜炒在一起的味道,辣红红的却觉得過瘾。虽然菜很下饭,但是为了把菜吃完,饭吃的都不多。

  比起什么正宗海鲜味,是姜蒜辣赋予海鲜更多的美味。

  饭后再吃一块西瓜,解渴解暑。

  吃晚饭两個人切好西瓜去外头乘凉的地方,给邻居送西瓜,剩下的西瓜切成八瓣每瓣差不多半斤,靠着西瓜很快融入了邻居。

  有人建议两個人吃西瓜下回买一块一块的,這样一整個,天热确实会坏。也有人說要是晚饭只吃西瓜,也可以买一整個,兄妹两個一人半個,也顶饱。

  附近也不全是本地人,也有外地過来打工的。

  過来找活的,說這边工地上的工资给的高,按天算一天能挣四五块钱,在家裡头想卖力气,能找到活一天两三块,干一样的活還是来這儿好。

  就是离家裡头远想娃、想媳妇,等挣钱了让媳妇也過来,這儿人不排外。

  也有就是跟着自家男人過来的媳妇,都是年轻人,二十来岁。

  想打听事情很方便,那一家子都過来的,男人女人都是在工地上搞建筑的,老家有一個孩子爷爷奶奶带。一個月能攒两百块钱,每個月還要往家裡寄三四十块钱,等年底就能回老家盖房子,两個人加上房租一個月就用二三十,租的房子不大一個月五块钱。

  “在村裡头别說一天三块,就是一天一块钱都难找活,家裡头分家,娘家的地跟我沒关系,他家兄弟多,他就分了一亩地,靠一亩地吃饭,全家都要饿死。”說起老家的日子,那是千万個不愿意回去的,“出来能自己挣钱,每分钱都花得用得踏实。”

  “那是大妹子力气好,我也是跟着男人出来的,一天的也挣不到什么钱。”

  “许姐,你還带着两個孩子,不比我孩子丢给婆婆带着,带孩子也是累的。别听许姐忽悠人,许姐可能干着,能带孩子還能挣钱。”這话是跟沈盼睇說的,看见沈盼睇手裡的蒲扇,“就是你手裡這种好看的扇子,许姐也能打,我家裡用的是一片蒲葵叶,许姐可能打各式各样的扇子。”

  沈盼睇跟人說自個十六岁,在工地裡做活的李幸运今年二十,家裡有個三岁的女娃,還沒能上户口,因为他男人沒到法定结婚年龄,得到明年娃才能上户口。

  许姐大了四岁,两個娃一個三岁,一個七岁。

  “我家娃长得比别人家的都要好看。”說着李幸运就拿出孩子的三寸照,這时候照一张照片可不便宜,据许姐說這两口子身上都带着孩子的照片,跟天天看照片娃就能认识他们似的。其实這么小的孩子,真的是一天一個样,别說孩子认不认识爹妈,爹娘一年不见孩子,看了也是认不出来的。

  這事许姐說過,而后就有了每两個月家裡头都要给小夫妻寄一次孩子的照片。

  沈盼睇:……

  這也是好事啊。

  许姐沒打算再生,两個娃累人。

  李幸运夫妻两個也沒精力再生一個娃,這娃自己都沒有带過再去生娃算是什么事。

  挣钱要紧,挣钱要紧。

  “還真是好看的。”沈盼睇夸奖的话說出口,许姐都沒来得及拦,只见李幸运沒了踪影。

  许姐:“你很快可以看到一個相册的孩子,看到孩子的成长史。”

  孩子带在身边的许姐,有时候還觉得小孩有点烦,李幸运的心情這咋咋呼呼的模样,让她在心裡感慨,其实也還是個孩子。

  果然,沈盼睇看到了一個孩子的成长史。

  其实照片也不是很多,算起来也十来张,照相价格不便宜,每一次一张,是定格的画面,在李幸运口中却成了活灵活现的画面。将孩子的成长跟她记忆中的家结合起来,就像是她就在孩子身边,看着孩子的成长。

  将画面定格,留住這一個瞬间,沈盼睇觉得自己也需要拍一张照片。

  未来的自己,可以看到现在的自己。

  “你来鹏城也拍张照片回去,彩色的人傻钱多,黑白的拍一张留念,都是好的哇。”

  “呸别听她瞎說,费這些個钱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穿的就一张照片,找個反光的地方瞧一瞧就能看见自己撒子样子,還得拍個照?”许姐对拍照這事,不太赞许,就算是黑白的旅行照照片那也是两块钱一张的。

  說到這個李幸运就有话說,她夫妻天天工地附近吃的,有啥吃啥,主要就是吃個饱,菜沒什么讲究,一個月十二块钱。许姐家裡头开销比他们家要大多,一天沒有一块钱都下不来:“许姐家裡一個月吃喝要三十,還拍不起一张照片,盼睇来都来了這照片是可以拍一张的,就那還未完工的大厦,那么高,我八辈子也都沒瞧见過那么高的楼!”

  听她们說话的沈盼睇笑得很甜,說着好,又问起许姐的手艺。

  打几把蒲扇回去送给室友,還挺有“旅行的意义”的。

  沈盼睇想到自己是高中生,室友是初中生,笑容更真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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