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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作者:一听霜
林解放知道沈家夫妻的德行,跟沈盼睇比起来,沈家夫妻为村裡做的事并不多。平叶村的蘑菇厂,让平叶村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

  這些年不少村裡头都在改大队,做一些工厂,可是真的动手去做的少,真的做成功的也少,平叶村是附近做成的。

  第一年种蘑菇成功,第二年村裡就扩张了蘑菇厂,增加了十亩地,从五亩到十五亩,到了第二年又增加了五亩地,村裡的蘑菇种植面积达到了二十亩。

  此外還有一亩是属于沈盼睇的。

  去年十五亩地,纯收入达到□□万,给沈盼睇分去两成,算是十三亩地的收入七万。一亩地的收成在五千多,是种麦子之类的许多倍,一亩地抵几亩地。用的土地也不是肥沃的好田,对村子裡的人来說,绝对是一件好事。

  今年的蘑菇价格上涨,二十亩地算十六亩地的纯收入,能达到十三四万,沈盼睇能分到三万

  多,加上她自己的一亩地,得挣四万元。

  在林解放眼中,沈盼睇简直是聚宝盆,可是沈家夫妻实在是……太令人失望。

  十六岁的沈盼睇是平叶村最富裕的人,却有一对拖后腿的父母,如今知道沈盼睇不是沈好稻的亲生女儿,林解放心中只生出果然如此的念头。

  夫妻两的所作所为,当沈盼睇不是他们闺女的时候,才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当沈盼睇是他们闺女的时候,他们的做法无论何时都会有人站在他们那边,但是当知道,他们从最初就知晓,沈盼睇不是他们闺女的时候,站在他们那边的就很少。

  什么生恩他们不占,至于养恩,只觉得若不是沈盼睇自立,這孩子沒有养死也养废了。

  沈盼睇跟沈好稻盛丽脱离了关系,村裡人知晓了沈盼睇就是那個为村裡提供种蘑菇路子的人,沒有背后的什么呢,那個人就是沈盼睇。

  沈盼睇捐了六万,村裡头的蘑菇厂也出五万块钱,等蘑菇卖出去给村裡有浇水泥路。之前村裡虽然拓宽了道路,但是沒有钱浇水泥路,有了沈盼睇捐的六万,村裡一合计,确实能够造一條水泥路,方便蘑菇的运输。

  村裡人都知道,這是沈盼睇为村裡做的事,跟那被抓进去的沈好稻盛丽沒有什么关系。

  在别人說着万元户光荣的时候,沈盼睇能够为村裡捐出六万元,這样的品格,将她与沈好稻放在一起都是对她的侮辱。

  平叶村的人都想要为沈盼睇立一块牌才好。

  沈盼睇的存在,给平叶村的人心裡留下一個“读书有用”的种子。

  大学的学业很重,沈盼睇几乎是在为学业打转,闲暇时刻也要在图书馆度過,大城市来的同学,见识远比她广阔。沈盼睇的年纪要比同学小几岁,不過当大家讨论课业的时候,沒有人去计较年龄的事,夏日裡汗流浃背,冬天裡冷得直跺脚,该学习的时候,也不会放松的。沈盼睇如一块海绵,拼命汲取知识。

  她从未有過這样好的学习机会,在大学裡,越学习越觉得充实,一边是人生的充实一边是自我认知的空洞,只觉得自己对這個世界是這样的一无所知。花時間在学习上,也花時間在土地裡,逮着人就问,遇见不解就记录下来。

  被同学抓着去隔壁学校听课的时候,沈盼睇晒出小麦色,同学直說不愧是大地的女儿。

  沈盼睇倒是沒有多大的反应,暑假她在西瓜地裡头,在实验田裡,晒黑了在所难免。华大就在农大附近,能进入华大的都是天之骄子,而此刻站在讲台上的年轻讲师更了不得。

  同学有些咋舌:他瞧着太年轻有为了些……

  她发现惊讶的不止她一人,原来本来上课的人不是這位年轻讲师,他好像走错了教室,却能够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气势太足以至于沒有人能在他上课时道出真相。

  沈盼睇感慨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大学不似高中,去计较自己在班裡的排名,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学到了什么,又解开了几個困惑。同学之间也友爱互助,自然也有闲暇业余的活动,只是沈盼睇沒有把時間放在那些休闲上。一些同学之间津津乐道的话题,她想要插入,需要的是从头了解,那得付出多少的時間,到时候這個话题也不一定继续着。

  在进入大学之前,沈盼睇为了生存忙碌着。

  她一只执着一個走出去的念头,考上大学,天高任鸟飞。

  父母想要拿捏她的婚事,這促使她更卯足劲往外走。

  如果可以,她想将心思全部挂在学习上,以为考上大学增加一些底气。父母并不乐意她继续念书,或会为她设立千险万阻,经济上不立住,沒有人会站在她這边——

  孝道能够压在她身上。

  到底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她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沒有通知父母的情况下,先在学校报了道。

  市裡的高三生许久不回家再正常不過,就是县中的高三生都有一個月不回家的。再說沈盼睇并不从家裡拿钱拿粮,她不回家,盛丽也不会找到学校裡去。還真是念了一個学期的大学,都沒被盛丽给发现。

  为了反抗父母,她早早做了准备。

  若是父母阻止她念大学,她有村支书的支持,也有奶奶的支持。

  再者,正是她拼劲全力,在他们想着让她嫁人的时候,沈盼睇已经是個大学生。

  对所谓的父母,沈盼睇早就不抱有期待。

  沈盼睇设想過最坏的结局,他们确实做了最坏的事。

  罔顾她的個人意志,为她许了人家。

  沈盼睇不是哑巴,她从来会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沈好稻与盛丽不在意罢了。知晓自己不是沈家亲女,对沈盼睇来說算不上什么难受的事,非要說那也得是“意外之喜”,令她能够将沈好稻、盛丽這对夫妻彻底甩开。

  不用再看他们拙劣的演技,不用再防狼千日。

  等着别人拿着彩礼上门,等着警察抓走他们。

  都不用用上大学生的身份,也有人会站在自己這边。

  养恩重過生恩?

  在人贩子身上怎么可能成立。

  为了脱离這個家,沈盼睇做了十全的准备,却依然心有惴惴。她的力量依然是渺小的,她盼着长大,又怕长得太快,以至于被抓住。

  不是亲女這件事,让沈盼睇的心有了提早落地的机会。

  盛丽是個罪犯,而不是慈爱的母亲,虐待小时候的沈盼睇,又如何能够用道德指责沈盼睇。

  因为這生养的关系,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沈盼睇付出的真是不少。

  她对沈家,都是别人瞧得见的好。

  說是为了這一天付出,可是若沈好稻盛丽给她一條生路,沈盼睇便不会這样心狠手辣。

  她用言语激怒盛丽,让她說出真该一开始就掐死你的话。

  盛丽从最初就沒有想過她能活。

  看着并不惊讶的沈盼睇,盛丽是从内心生出来恐惧,无论說什么,都不能让沈盼睇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以至于与沈盼睇的這次见面,成为盛丽很久的噩梦。

  得知盛丽判了八年的消息,沈盼睇也沒有什么大仇得报的感觉,盛丽咬定孩子是她捡到的,不存在调换一說。

  至于五千块彩礼,人钱皆在,沈好稻跟盛丽不能圆出一個谎,有口难辨。

  更何况,在這件事上,两個人并不冤枉。

  沈好稻被判了五年,比盛丽要少了三年,但時間上也不算短。

  留下家裡還未成才的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五岁,小的两個十二岁。

  判下八年时,盛丽沒有见着沈盼睇,可是心裡最恨的那個人還是沈盼睇。

  最恨也最惧。

  八年之后,她出去如何见人,她的人生完全被沈盼睇毁了。

  再也瞧不见未来。

  若是沒有這一遭,八年后最小的孩子都二十了,本来到了她享福的时候。却是与自己的骨肉相离八年,到时候孩子怨她怎么办,以后她的日子又该怎么度過才是?

  爸妈都吃牢饭,沈时娇想要骂人,苦于找不到沈盼睇。

  去了市中,才知道沈盼睇在去年就参加了高考,還考上了大学。

  這样的大事,沈盼睇竟然沒有透露半分消息。

  考上大学别說在平叶村,就是放在整個县,都是值得宣扬的好事,沈盼睇却是谁也沒說。

  大学生。

  沈时娇想都不敢多想的身份,她這個非亲生的妹妹,却是实实在在成了大学生。

  坐在回程的公交上,過往的画面如走马灯。

  怎么就成了大学生。

  为什么不跟爸妈說。

  难不成爸妈能为难一個大学生。

  他们不能为难一個大学生,但是能够阻止沈盼睇成为大学生。沈时娇完全被堵住了嗓子,她发现自己沒有资格說沈盼睇些什么。

  沈盼睇能念市中,爸妈却急着将她嫁出去,收下高价的彩礼,不就是在走不让沈盼睇念大学的路子。

  回到平叶村,村裡在浇水泥路。

  村裡人对沈盼睇的评价很高,水泥路是沈盼睇出了大半的钱。

  一條路要花十一万,沈盼睇出了六万。

  让平叶村的人昂首阔步的蘑菇厂,是沈盼睇出的主意。村裡头蘑菇厂如此顺当,就是沈盼睇在之前就研究過怎么种蘑菇。

  至于留下来的沈水鸣他们日子也不会怎么难過,有错的是父母,這些孩子是无辜的。沈水鸣更是帮着建立蘑菇厂,在村裡人心裡头,沈水鸣也是能干的很。

  沈时娇想着沈盼睇给村裡做贡献时,是瞒着家裡的。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村子裡的人都忽略這一点,忽略沈盼睇的不孝顺。

  他们只见着沈盼睇往家中带了多少东西,瞧不见沈盼睇漏出多少财。這一切還得怪沈盼睇才是:“如果她一开始就组织家裡人办蘑菇厂,爸妈怎么可能婚事不跟她商量。”

  也不会眼热几千块钱。

  一直以来沈水鸣都跟沈盼睇更亲,两個人年岁相近,他也听沈盼睇的话,他知道姐对他好。父母那边有切不断的血缘,父母也是他的责任。父母的作为,令他沒有脸面做姐姐的弟弟。责任归责任,并不意味着要包庇父母,也不是无條件偏向父母。

  這不是一般的错误,這关系着一個人的人生,甚至是性命。

  怎么到了二姐口中反而是受害的姐姐有了错?

  爸妈犯了错,受到了惩罚。

  怪姐姐不够无私?

  他還沒来得及說什么,二姐又问他,不恨沈盼睇么。

  沈水鸣是沒有恨的,他去恨姐姐是什么道理。

  他比谁更清楚,沒有姐姐自己的一生会是什么样的走向:“不恨。”

  “她沒有做错什么,从来是爸妈对不起她。她是一個完整的独立的人,而不是你眼中沈家的所有物。从小她就是被忽视的那個,家裡头這样对她,她为什么要一心一意为家发际?她在平叶村长大,愿意回馈平叶村,這一点有多少人能做到?你要說知恩图报,可以德报怨,何以报恩?”

  “……”

  沈盼睇为平叶村做事,她甚至不能說沈盼睇的不是。

  這才惊觉,說沈盼睇不为沈家考虑,那都是在跟整個村子裡的人争利益。

  沈时娇:“我都沒法寻她的错处,怎么会是這样?”

  她又說:“爸妈养大了她。”

  “就算是二姐,也不是把一切给這個家,在你嫁人前,是自己花用多,還是给這個家裡多?”沈水鸣說,“该怎么衡量‘养恩’,对你和对她,爸妈对你更好,你理所应当给的比她更多,可实际上你瞧不上眼的,你认定的白眼狼,拿回家的远比你要多。”

  “她只是指头缝裡漏出来一点。”

  這怎么是一样的。

  “爸妈养她也是指头缝裡漏一点。”沈水鸣叹气,“很早之前就是她自己养自己,爸妈连初中学费都不给她交,妈甚至不乐意多添一個碗。”

  “念小学时,姐打的猪食,换做去别人家做事,能喝到粥肯定比家裡要浓稠。”

  沈时娇想說谁家不是這样,对上沈水鸣的眼神,又什么话也說不出来,只好說:“她害的是你,又不是我。我都已经嫁出去,她害了你,害了星星珍珍。”

  “跟星星珍珍一样大的时候,她已经完全不靠爸妈养。”沈水鸣說,“那爸妈是不是很早就开始害她?”

  “鸣子你太让我失望。”

  徒留一句无力的指责。

  沈水鸣考上了县中,他帮着管理蘑菇田是有钱挣的。父母被判刑,弟弟妹妹要继续念书也能念下去。

  龙凤胎对沈盼睇依然有意见,爸妈坐牢,害他们丢人。

  要是沈盼睇报警,就什么事也沒有。

  他们得到的好,太理所应当,又不常跟三姐一块儿,沒想過站在三姐的角度思考一下。

  盛丽一遍一遍与他们說,姐姐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沈时娇的一点好,就跟两人說二姐是多么关心他们。

  他们眼中心裡,都与二姐更亲近些。在以前两人受着两边的好,等两者矛盾冲突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站在母亲這边,而不是那個出息的三姐。

  “她是捡来的,要不是爸妈,她都活不下来!她却让爸妈一起坐牢!”

  沈水鸣不是沒有教训過龙凤胎,他让他们知道爸妈想将沈盼睇嫁给一個病人是错的。

  可两人固执己见,认为纵然是错了,也不至于将爸妈送进去。趁着二姐在,他们說出心裡话:“爸妈不一定是知道那個人有病,可能是真心想给沈盼睇寻個好人家。”

  “你们也不小了,這些话能說服自己,過几年看看還能不能說服自己。”沈水鸣要被气笑了,“别人都不乐意嫁,她這样好的條件为什么要嫁给一個垃圾,就是因为一句‘为她好’。按你们說的,我看她给爸妈送进去也是为爸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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