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節2
“漂……漂……”
“媽!”
伊楓快急哭了。爸爸因爲坐過牢有前科找不到正經工作。平日就靠撿點垃圾生存。這幾天一直下雨垃圾都沒得撿。存下來的紙殼子被打溼了沒法賣，現在媽媽發瘋把唯一能賣錢的塑料瓶丟了。
“媽，你別丟了。我把小船給你，你玩這個”
伊楓把準備交給老師的手工小船塞給她，又轉身跳進陰溝去撈瓶子。
他人小，體力也差。好不容易纔撈了五個回來，其餘的都零零散散的飄遠了。伊楓渾身被打得透溼，抱着五個瓶子小心的藏到角落。
“伊楓!”
男人回到家看着被水泡爛的紙盒怒氣衝衝的吼叫。
“爸……”伊楓怯怯的探出頭。
“小畜生!”男人飛起一腳把伊楓踹倒。“紙殼子都泡爛了你還躲着玩?看老子今天不把腿給你打斷。”
伊楓忍着疼:“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們家在一樓水漫上來關上門都沒用。”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在他臉上。伊楓臉上火辣辣的疼。
“媽的，你還敢跟老子犟嘴。”
伊楓怕得直哭。
“瓶子呢？”男人眼睛搜尋了一圈瞪着他目露兇光。
“那……”伊楓雙手顫抖指着牆角。
“怎麼才五個?”看巴掌就要落下，伊楓雙手擋住頭。
這時，在外面玩小船的母親回來看見擺在男人腳下的瓶子。她傻笑着撿起瓶子往外面拋。
“原來是你這個瘋婆娘!”他怒不可遏撿起地上的榔頭往女人背上砸。
“啊啊啊……”女人狼狽的倒在地上，發出嗚嗚的哀號。伊楓小小的身體護住母親。
“爸，別打了。我給你撿瓶子我把它們都撿回來。求你了，別打媽了。”
男人對着他們拳打腳踢嘴裏怒罵不絕“打死你們，打死你們兩個賤皮子。”
牆壁單薄的可憐幾乎沒有什麼隔音效果，兩人的慘叫聲引來鄰居的圍觀。
“好啦，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圍觀的人羣中，有人拋出幾塊零錢。
“小楓他爸，你去買酒喝。別打孩子了。”
男人看到錢，這才停下手。嘴裏還嘟嘟囔囔。“老天不開眼，偏老子生了個男娃。要是生個女娃過兩年嫁出去能收好多彩禮。男娃頂什麼用……”
伊楓疼得渾身發抖，母親的長髮被血糊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圍觀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誰讓這女人是個瘋子，小孩年紀又太小。幫得了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他們也麻木了。
伊楓擦去眼淚。爲了避免他喝了酒在發瘋打人，他撐起傘冒雨去撿瓶子。
半夜，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踢開房門。本就搖搖欲墜的門板被踢歪。
“伊楓——”男人扯着嗓子大喊，伊楓抓着今天買瓶子換來的幾個硬幣。
“爸爸這是今天的錢。”伊楓本以爲他收了錢就會消停。卻不料男人硬幣往兜裏一塞狠狠的搡了他一掌。
“他媽的就這幾毛錢?你玩老子吶?”
伊楓摔倒在地小聲解釋:“太晚了，我就只撿了這麼些。明天……等明天一早我就去撿。”
“你該不會把錢藏起來了吧？”男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伊楓使勁搖頭否認:“沒有啊。真的沒有。”他把褲兜都翻完了，男人卻越過他垃圾堆裏一把撈出他的書包。
往下抖落，書包裏課本落了一地。混雜的書本里掉出紫色的五元鈔票。
“小雜種你果然私吞了錢。”
“那個不是!”伊楓撲到錢上。“那是老師讓我買本子的錢。”因爲他家實在太困難上學連做題的草稿本都沒有。班主任就給了他五塊，讓他自己去買本子。
可男人哪裏管這些，劈手就要去搶了五塊錢。
“不行，爸爸這錢你不可以拿。”
“滾開。”
伊楓被逼的沒辦法張口咬住了男人的手背。他脾氣本來就壞極了，酒勁上頭他從桌上拿起匕首直直的對着伊楓刺下，伊楓靈活的躲過。
“小雜種，你居然敢咬老子!老子今天剁了你。”
匕首寒光閃閃，伊楓怕極了錢掉到地上。他人也摔倒在地。
“爸……你別殺我。”
這個被他稱爲父親的男人簡直就是一匹喪失理智的野獸，他氣紅了眼拿着刀子在屋裏亂砍。
“媽……媽……”伊楓尖叫撲到女人懷裏。她遲鈍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伊楓不知道她精神不正常，但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還是本能的跑向了她。
女人把他抱在懷裏背過身。
“啊……”
匕首從後背插進，直直的捅穿了她的心臟。溫熱的鮮血噴涌伊楓愣愣的轉過頭，母親已經倒地不起。
“媽……”
女人倒在血泊中，這是伊楓對母親最後的記憶。
爸爸殺死了媽媽……從這天起伊楓成孤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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