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節2
“這個小朋友怎麼總是不說話？”
“該不會有自閉症吧？”
“……”
福利院的看護對着伊楓嘀嘀咕咕。在這所福利院裏正常的孩子很少基本上都被收養走了，大部分都是身體或智力有殘疾。
伊楓是個例外。他智力沒問題但就是不親人，性格冷淡的簡直不像個小孩子。
“他也挺可憐的，他爸殺了他媽他當時就在一旁看着哪能不害怕？”
“是被嚇傻了吧.。也不知道精神上是不是有問題。”
“院長說今天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看看。”
坐在牀上的伊楓轉頭看向他們，他們幾乎同時住了嘴。
院長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接診他的醫生是個看上去儒雅溫和的叔叔。
“來，小朋友。到這裏來。”醫生搖晃着手裏的玩具小熊，吸引伊楓的注意力。
伊楓回過頭看看院長。他衝着他點點頭。“去吧，孩子。”
他去了。醫生握住他的手腕鐵鉗似的。
治療的時間很長，院長一走。醫生溫和的面具卸下。
“來把褲子脫了，我給你做個檢查。”醫生步步逼近，伊楓恐懼的退到牆壁。他才只有六歲，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比同齡人更加瘦小虛弱。
“別動!”
“哈……你是乖寶寶。”
“小兔子要乖乖聽話……不然就把你的眼珠子摘下來。”
伊楓恐懼的捂着臉，醫生看過他的檔案也知道他母親是怎麼死的。他從桌上拿出匕首，對着他的臉邪笑。
“嘿嘿……告訴我，你媽是怎麼死的？”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用這個從你的後心窩捅出來。”
伊楓嚇得跌坐在地，醫生的話語讓他回憶起了那晚的恐怖。
“我……聽話……”他牙齒打顫。
“好啊，那你把褲子脫了。”
伊楓順從的脫下褲子躺上牀。
好痛……
痛得要死……
比捱打還痛
伊楓還小。他還不知道猥褻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很痛很痛。
這一次，沒有人保護他了。
晚上院長來接他，他哭着向院長求助。可是醫生卻一臉無辜又惋惜的說說:“這孩子有精神分裂，被迫害妄想症。唉……”
“那怎麼辦？”院長倒是很關心他。“把他留在我這裏，治好了送他回去。”醫生的手背摸到他顫抖不止的脊樑上，牽起一個溫和的笑容。
一個是權威的醫生，一個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孤兒。院長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醫生的話。
院長一走，伊楓的噩夢開始了。
一件粉紅的公主裙丟到他面前，醫生給他帶上假髮把他打扮成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然後……就是兩年的噩夢。
………………
“啊!”
伊楓發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從牀上彈坐起。從夢中被活活嚇醒，這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漢森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鎮靜劑給他打入。說着安撫他的話語“伊先生放鬆一點。只是夢而已。睜開眼睛看看這纔是現實”
伊楓緊張的吞嚥口水。
給他做催眠，是爲了幫他找回恐懼的根源。按照慣例夢醒過後就應該問他夢到了什麼，然後對於他所做到的噩夢做出相應的心理輔導，疏通情緒。可是看他現在這樣，漢森決定先緩一緩。
“你先休息一下。”
伊楓的目光落到他的病案本上。
“關於夢境，我可以不說嗎？”
我用餘生補償你
醫生遲疑了一下面露難色。“那我怎麼給你做疏導?”
“我不需要疏導。”伊楓避開他的目光。“直接跳過這一環節。”
醫生還想說什麼，伊楓打斷他的話。“我想一個人待會。”
剛纔的噩夢解開了他塵封數十年的陰影，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伊楓的心情很沉重，噁心到想吐。
暴力虐打，拘禁強迫……也曾經他最恐懼的經歷，又被他發泄到岑景暮身上。他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模樣。
曾經他對着天空的星星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當一個好人決對不能像父親那樣。可是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他把拉他出地獄的人推下神壇。
景暮是這世上爲數不多的對他釋放過善意的人。可他貪戀這份溫暖，貪戀他的好。對着自己的貪念折斷了他的翅膀，毀了他的前程把他強行捆綁到自己身邊。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他真的好恨自己。
他應該和景暮道歉。伊楓掏出手機給岑景暮打去電話。
岑景暮此時正坐在療養院曬日光浴，手機鈴聲一響，他趕緊接。
“楓楓——”他好高興啊，今天伊楓這麼早就給他打電話了。“你在幹什麼呀?”
聽着岑景暮歡快的聲音，伊楓鼻子一酸。
“我在治病。景暮我有些事想跟你說，你現在方便聽嗎？”
“方便啊。”
“對不起。”
“嗯?”岑景暮很疑惑。“爲什麼要道歉？”
伊楓喉頭一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太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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