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水缸
那些圆鼎方鼎分量沉我拿的费力,三哥照顾我,他让我捡小的装。
我就装那些青铜豆和小号的青铜爵,這类青铜器堆在一起并不奇怪,因为在西周春秋时期,這类东西都是厨房用具。
青铜鼎是用来煮肉的,爵是用来喝酒的,青铜豆是用来放盐放调料的,這青铜豆的作用就相当于我們现代人吃饺子蘸醋的醋碟子。
什么叫用麻袋捡钱,我這时就在用麻袋捡钱。
我比较瘦,力气也不大,瞧自己麻袋裡塞的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先送上去一趟。
我左右扭了扭头,這时,头灯刚好照到了耳室裡的一個角落。
“嗯?那啥东西?水缸?”
“二哥!快看!有個缸!”
孙老二正专心致志的往袋子裡塞铜鼎,他被我突然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卧槽,云峰你小子嚷嚷啥,吓我一大跳。”
我說二哥,墙角有個大缸,很大。
他头也沒抬的說:“那是粗陶器,哪有青铜器值钱,体积太大沒法运下山,卖個千八百的還不够功夫钱,我們不要那玩意。”
听了孙老二的话,在看看那盖着石头盖子的大水缸,我還是沒過去。
费力的背着一袋子青铜器,趟水走了回去,這时墓道上的灌顶放下来一根绳子。
王把头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云峰,把蛇皮袋绑上,绑结实点,完事你在回去装,搞快点,咱们時間不多了。”
我把装满青铜器的蛇皮口袋拧了几圈,绑在了绳子上,随后蛇皮袋一点点往上升,這是把头在上面拉。
随后的一個多小时,我們加班加点,一共运出去了满满八大袋子青铜器。
這时,对讲机裡传来王把头的催促声:“你们三赶快上来,马上天就要亮了,咱们得快点下山。”
叠罗汉知道吧?
我被孙家兄弟用叠罗汉先顶到了灌顶上,随后上面王把头放下来一段绳子,把我拽了上去。
孙家兄弟更牛,他们上到灌顶上后连绳子都沒用,直接两脚撑着盗洞爬了上去。
上来后,孙老二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看着一地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笑着问:“把头,你說這得有几個点?”
王把头摇头笑道:“术业有专攻,几個点這事還是得问老大,這事他估的准。”
后来我知道了,他们口中說的几個点,意思就是几万,一個点就是一万,一百個点就是一百万,以00年那会儿的工资水平,很多人一年都挣不到一個点。
孙老大干的是放风和销售。
只要沒情况,他一般不会在对讲机裡說话,反過来,要是干活时孙老大主动在对讲机裡說话了,那肯定是附近来了陌生人。
“把头,這才一個西耳室,還有东耳室,這他妈也是奇怪了,楞是沒看到主墓室,我看我們得在這建根据地了,還沒找到主墓室,天知道這裡面還有多少宝贝,這趟活,沒個十天八天的干不成。”
“根据地,”在盗墓行裡特指一种情况,就是碰到大墓了,一天两天摸不干净,要围绕着這座大墓设计根据地。”
早年盗墓行裡的熟人们见面,常常会问:“那谁谁,听說你小子去年打了两個大根据地?”
這人回话說:“哪有哪有,就是运气好,打了两個小根据地而已。”
搞根据地有风险,因为容易被人发现,要是早上有哪個老头老太太心血来潮的上山遛弯,一不小心掉到我們的盗洞裡,那我們就完了。
所以,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要想收益高就得冒风险。
王把头考虑权衡后点头說:“西周货這几年在黑市裡一天一個价,都涨疯了,我认为值得冒這一趟风险,就做根据地吧。”
知道我們得了手,孙老大那边立马联系了一颗痣,让一颗痣派人過来搬东西,顺便帮忙掩盖盗洞。
這一颗痣也是位奇女子,后来通過几次接触我了解到,一颗痣认的那些干哥哥小兄弟们,大都很有背景,這人不光给王把头当后勤办,据說還兼职着其他团伙的后勤办。
按理来說,這么做肯定是不合规矩的,但一颗痣能力强,王把头也就当做沒看见,故意睁一眼闭一眼了。
這就好比那些大公司裡的职业经理人,這些人往往一人任职着多家公司的重要职务。
一颗痣养着几個小年轻,他们心甘情愿,就死心踏地的跟着一颗痣,晚上给我們送发电机水泵,帮我們隐藏盗洞的,都是一颗痣手下的這几個小年轻干的。
我們這個团伙,在当时要沒有一颗痣,還真玩不转。
那些带着青膏泥的灌顶土太明显了,時間紧急不敢随便扔,也被他们带了回来。
這些土就像定时炸弹,我們行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在這种土上翻了车,当年北|京的八宝山盗墓团伙,就是因为在山裡留了一小堆青白土,被遛弯的老太太发现了,這才导致了整個团伙全军覆沒,吃了十来年牢饭。
第二天。
回到顺德的小旅店,我蹲在水池子边刷牙,正考虑等会儿去哪散掉那些青白土。
就這时。
“啪!”有了从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我屁股。
正刷着牙,被這么一拍,我一嘴漱口水還沒吐,直接全喝了。
我愤怒的转身,就看到一颗痣穿着吊带衫,正在笑。
一颗痣虽然年龄比我大一轮,但身材保养的很好,也是因为有钱,她用的都是当时最好的护肤品,那粉色吊带衫下露着的大腿,白花花的,直看的我喉咙发干。
“呵呵”一颗痣骚骚的对我說:“小云峰,昨天我可是听老二說了,你连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是嗎?”
我当时红着脸說了一句:“要你管。”
一颗痣瞧我害羞了,顿时笑的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她冲我勾了勾手指头,“小云峰啊,想不想当姐姐的第四十五個男人啊”
当时我還小,不懂人情世故,就随口說了一句:“我才不要,等你到四十岁,我不是得带99顶绿帽子,你這女人不知廉耻,休想害我项云峰!”
一颗痣被我骂了,顿时生气了,她高举着旅店裡的拖把,追着我满院子跑。
中午的时候,趁着這是饭点,我背着黑书包,打扮成高中生的模样,就在顺德市裡瞎转。
书包裡装着满满一背包青白土,我要找個合适地方把這些土散掉。
走着走着,我脑袋裡一直在想一件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墓葬西耳室墙角,那個盖着盖子的大水缸。
我总觉得有哪裡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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