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章合一
虽然一晚上過去,两人的身份都发生了些许改变,但对苏眠来說,似乎又沒什么不同。
周四上午不是早课,他便慢悠悠在楼裡晃,准备下楼找地方吃早餐。
在游戏裡不会感到饥饿,但是他很喜歡這些食物,如果可以,每顿都不想落下。
电梯的数字变动,却在五楼停下。
比之前更加憔悴的闻良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苏眠后也沒說话,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早上好,闻先生。”苏眠和他打了個招呼。
闻良低着头,目光呆滞。
他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苏眠有些疑惑,试探地又问:“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還是沒說话。
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折磨了?苏眠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沒有看到明显的外伤。
思索片刻后,苏眠试探道:“之前你给我的u盘……”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话都沒說完,闻良却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极大,甚至能看清裡面细长密集的红血丝。
苏眠被吓得往后仰了仰身子,不清楚只是几天沒见,对方怎么就成這個样子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我会去自首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
在短暂地沉默后,电梯门叮的一声到达一楼。仿佛被声音刺激到,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大叫着,一瘸一拐地跑了。
苏眠:……?
他莫名其妙地走出电梯,正好和不远处的宋归止对上视线,身体一僵:“……我說我什么都沒做,你信嗎?”
宋归止笑出声:“当然。”
他提起手裡的袋子:“要一起吃早饭嗎?”
餐厅裡,苏眠吸着甜滋滋的豆浆,好奇地盯着他看:“所以刚才那样,是因为闻先生最近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宋归止慢條斯理将一大條油條撕成两半,递给他一半后才道:“沒错,他总是疯疯癫癫地說着些话,大概是遭到报应了。”
“遭报应……”苏眠眨巴眨巴眼睛,又喝了一大口豆浆:“他是做過什么坏事嗎?”
“闻先生是個记者。”宋归止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经手的文章都非常夸张,甚至为了热度扭曲事实,听說前段時間有一位女性因为他的报道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跳楼自杀了。”
苏眠睁大眼。
“網上应该還有那件事的新闻,你想了解的话可以看看。”宋归止道。
苏眠确实好奇,毕竟闻良在他這面一直都是受害者形象,万万沒想到会有這层反转。
当即他便拿出手机,搜索最近的跳楼事件。
還真的找到了。
报道不长,倒是下面的评论很多,而且大多是在吵架。
才他们的评论裡,苏眠凑出了大概的始末。
大概在半年前,有一個女生走夜路时被人强/奸,之后她坚强地报了警,也抓到了强/奸犯。這本应该是为女性保护自己树起好的榜样,但闻良却写了一篇扭曲事实的报道,虚构女生是陪酒小姐,又說她自己不检点,那人是她的客户,只是价钱沒有谈拢,并且在报道裡放出了她的只打码一点点的照片和真实姓名。
他负责的虽然是個小报,但标题引人注目,爆点十足,很多人看到后涌入女生的社交賬號大肆侮辱辱骂她,甚至连身边的朋友和同事都对她指指点点。
遭受到那种事,心理压力极大的她,终于忍受不了舆论,在一個夜晚跳楼自杀。
苏眠第一次看網上骂架,被這些评论惊到,嘴裡咬着吸管都忘了吸豆浆。
等他缓過来,忍不住感叹:“那個女生好可怜。”
死前被污蔑,死后還要被人拉出来鞭尸。
“是啊。”宋归止点头,“大概闻先生良心发现,所以疯了。”
苏眠歪着头想了想:“他为什么要這么做?”
“为了钱和名声。”宋归止声音淡淡:“有些记者只想让自己的报道更加引人眼球,却从不考虑事情的真相以及当事人的感受,這样的人就算是死掉也是罪有应得。”
說完,他看着苏眠,微微挑起唇角:“小朋友觉得呢?”
苏眠挠了挠头:“好像……?你說的挺有道理的。”
他想起闻良u盘裡的那份报道,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夸张,现在一想果然是和這篇报道一样被扭曲過。
“宋先生。”他想了想,還是问道:“你认识之前的住户嗎?”
宋归止眉梢一挑,神色一瞬间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但等苏眠细看,他脸上挂着的依旧是温和的笑意:“這几年的住户我都认识,不過联系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他耸耸肩:“你也知道,能住进這裡的基本都沒什么钱,一部分人混不下去回了老家,還有一些努力攒钱搬了出去。”
苏眠被他說服了。
“你想找什么人嗎?”宋归止问他,朝他眨眨眼:“虽然住户的信息都是隐私,不過我可以破例帮你找。”
他语气微微上扬:“毕竟我正在追求小朋友,要拿出点诚意来。”
苏眠:!
他脸一下子红了個彻底,哪還能再想别的什么,慌乱摇头:“不用不用。”
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分析能力,苏眠把剩下的油條一口塞进嘴巴裡,急忙起身:“我要去上学了。”
他匆匆跑出餐厅,但也沒真的走,只是在门外選擇了跳過。
今天课不少,上午两节加一下午,窗外瞬间夕阳遍布。
苏眠站在门外,有些好奇地往裡看。
他之前跳過时都是自己一個人,不知道那时候其他人会做什么。
宋归止還在餐厅裡,但桌子上变得空荡荡的。
時間恢复正常的一刹那,他身体一震,放空的双眼找回焦点。
然后他动作自然地站起来,扭头朝這面看過来。
“小朋友,你放学了?”他神色如常地微笑:“要来吃晚饭嗎,我熬了鸡汤。”
随着他话音落下,苏眠真的闻到了属于鸡汤的香气从厨房中传了出来。
游戏好神奇。
苏眠忍不住想。
“宋先生沒觉得哪裡奇怪嗎?”他走进来,瞧着宋归止的模样,问。
“奇怪?”宋归止愣了愣,眼神有一瞬间飘远。
刚才他确实有片刻的失神,好像记不起今天都做了什么,但很快他便全部想了起来,刚刚莫名的违和感也随之消融。
他不动声色地道:“小朋友怎么這么问?”
“感觉宋先生刚才在发呆。”苏眠只是有些好奇,自然不可能对他說实话,便随口敷衍,闻着香气往厨房那面走,迫不及待地道:“鸡汤好了嗎?闻着好香!”
“差不多好了。”宋归止道,把他轻轻压回座位:“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端出来。”
苏眠眼巴巴地瞅着他,殷红的唇瓣抿着,喉咙吞咽,一脸的渴望,像极了够不到肉的白毛小狗。
宋归止失笑:“這么馋嗎?”
“因为闻着就很好喝。”苏眠用眼神发出渴望光波,希望能早点来上一口。
再不拿出来怕是要流口水,宋归止戴着隔热手套将鸡汤端出来,又盛了两碗米饭。
“小心烫……”
他话還沒說完,苏眠就头铁地灌了一口,被烫的眼泪汪汪也不肯吐出去。
宋归止长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去冰箱裡拿了冰块:“张嘴。”
苏眠小心吐出一截舌头。
被烫了的舌头更加红艳,宋归止将冰块往他舌头上一贴,顺势塞进嘴巴裡。
刚刚還是烫,现在就太凉,苏眠脸皱巴巴的,戴上了痛苦面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宋归止摇头:“還好只是烫红了,不然有你受的。”
“我想快点喝到宋先生熬的鸡汤嘛。”苏眠含着冰块,模模糊糊地道:“虽然很烫,但是真的很好喝。”
“那正好趁這时候凉一凉。”宋归止露出和善的微笑:“我看着你,不可以偷吃。”
闻得到香气,嘴巴裡却只有凉冰冰且沒滋沒味的冰块,苏眠的眼泪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嘴巴裡的冰块都化了,宋归止才道:“凉好了,喝吧。”
鸡汤炖的很浓,肉很烂,几乎入口即化。
上面飘着的油渍反而让汤更加鲜香,苏眠咕噜噜喝了两腕,最后感觉肚子裡都是水,动一动就咣当咣当的。
不能吃的太夸张,但他最后還是用鸡汤泡了米饭,又浅吃一小碗,非常美滋滋。
“等会儿去一下我的房间。”吃得差不多了,宋归止收拾好碗筷,突然道。
苏眠来了精神:“要告白了嗎!”
宋归止:……
他无奈:“你来了就知道了,放心,不是告白。”
苏眠:“哦。”
他重新瘫回去,敷衍之色溢于言表。
宋归止搓搓他的脑袋:“别這么快泄气,我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眠想起昨天他說的惊喜,支棱:“好,那我們现在就回去!”
虽然不是告白,但马上就知道昨天吊他胃口的惊喜是什么,苏眠還是很激动。
比开盲盒還刺激!
26、
一路回去都沒遇到其他人,苏眠也沒在意,毕竟他们作息似乎不太一样,除了偶尔吃饭很少能遇见。
他轻车熟路进了宋归止的房间,两眼亮晶晶的盯着他:“宋先生想送我什么惊喜?”
宋归止从抽屉裡拿出一條串着個红色装饰的精致黑绳:“我之前见到這條脚链就觉得适合你。”
苏眠哇了声:“脚链!”
他凑過去看:“這是什么?”
那装饰物只有小指甲那么大,离近了看却非常精致复杂,线條重重叠叠,竟然是熟悉的花朵模样。
“一点红?”不等宋归止开口,苏眠就自己說出了答案。
“這种花很衬你。”宋归止笑了笑,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专注看過来时,显得无比深情:“我可以为你戴上嗎?”
明明只是平常的对话,被他這么看着,苏眠竟然有了种不太自在的感觉。
他嗓子紧了紧,将脸边的碎发拨弄到耳后:“可以……是要戴在脚踝上?”
“嗯,你在沙发坐下就行。”
因为天气太热,苏眠穿的是新买的凉鞋,沒穿袜子。
他的脚型偏瘦,比同龄人小些,瓷白的皮肤上几根细细的青色血管蔓延着,而脚趾处又透着淡淡的粉,看起来精美又脆弱。
宋归止几乎一手就能握住他大半脚掌,被对方温热的手包裹住时,苏眠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好在宋归止沒有握太久,只是调整一下高度,很快便放开,将脚链系在左脚的脚踝上。
尺寸刚好,戴着也非常适合,纯黑的绳子和点缀的鲜红衬得他更加白皙,甚至隐约有种被束缚的禁/忌美感。
明明早就戴好了,宋归止却一直沒有松开他的脚踝,也沒有抬头。
苏眠等了好一会儿,几乎被炙热的目光灼伤,忍不住问:“宋先生,好了嗎?”
宋归止骤然回神,轻轻松开手笑道:“好了。”
他起身,眼底翻涌的情绪平息,笑容温和:“觉得怎么样,会不会碍事?”
“不会。”苏眠走了两步,自己翘起腿盯着看,眼睛满足地眯起来:“谢谢宋先生,我很喜歡。”
“喜歡就一直戴着。”宋归止笑道:“不過洗澡的时候别忘了摘。”
“我知道的。”苏眠比了個ok的手势,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往宋归止手上瞥去。
什么也沒有。
也对,今天是工作日,宋归止本来就不会戴戒指。
“小朋友在找這個嗎?”宋归止一眼看穿,微微俯身从衣领拽出一條黑绳,上面串着苏眠送他的戒指:“毕竟是小朋友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自然会随身带着。”
“我們還沒在一起呢,怎么就叫定情信物了。”苏眠嘟囔:“宋先生也不和我表白。”
话题绕来绕去還是回到這裡,宋归止无奈摇头,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回去睡觉吧小朋友。”
苏眠狐疑。
他是不是在說自己做梦?
可是看宋归止的神色,似乎只是单纯让他早点休息,他便放下心中的疑虑,笑着弯起眼:“嗯!宋先生晚安!”
說完,鉴于他们已经有所进展的关系,又飞速加了一句:“晚上一定要梦到我哦!”
话音未落,苏眠就在宋归止愕然的目光中蹿回自己屋裡,捂住泛红的脸。
虽說是在论坛看见的话,但說出来实在羞人,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還好是在游戏,只要提醒自己這些人物都是ai生成控制的,羞耻感就沒有那么强。不過每次想到宋归止也只是一個游戏中的角色,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失落。
如果现实裡也有這样一個人……他說不定也会像现在一样动心。
苏眠胡乱地左思右想,等终于平静下来,才跳過了夜晚。
周五只有下午两节体育课,他和宋归止吃過早饭后,照例一起去甜品店。
不過今天显然不同以往,這條街上突然热闹许多,但却并非顾客,而是警察。
熟悉的警官走過来,向他们出示了警察证:“我有事需要问你们。”
他身后還跟着個更熟悉的人,是江安青,他脸色依旧冷淡,眉头紧皱:“王队,我也想参与调查。”
“小江,你现在是個民警,不太适合参与刑事案件。”王警官摇头。
“那我在一旁听他们的询问,我认识他们,可以确定某些细节的真实性。”江安青坚持道。
毕竟是以前的后辈,王警官犹豫两秒,還是点头:“那行吧,你在一旁听着,别随便插嘴。”
他们一起进了店裡。
“是出什么事了嗎?”宋归止主动问。
王警官道:“你认识旺财宠物店的店长王运才嗎?”
“王医生?”宋归止想了想:“有過一面之缘,但是不太熟,他出事了?”
“今天一早被人发现死在废弃大楼外。”王警官长话短說:“你们昨晚七点到九点在哪裡,和谁在一起?”
苏眠第一次经历這种事,小声和宋归止咬耳朵:“這是传說中的讯问嗎?我們是嫌疑人?”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宋归止拍拍他的肩膀:“如实說就好。”
苏眠:……
他想了想自己昨晚做的事,抿起唇不想开口。
“你昨晚是不是到废弃大楼了?”江安青突然问道:“還是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一副不敢說的样子。”
“小江!”王警官沒想到他突然插口,赶忙制止。
“昨天晚上小朋友和我在一起。”宋归止开口:“我們都在他的房间裡,如果不信可以调取公寓内楼道的监控。”
“大晚上你们两個在一起做什么?”江安青怀疑地问。
王警官一脸无奈。
他算是服了江安青,当初因为惹事被人调去民警那面磨炼,结果這急躁耿直的性格一点沒变,這样下去肯定沒办法再调回来。
可惜了他的潜力。
“我……”苏眠支支吾吾,但见江安青的目光愈发怀疑,连王警官都有所疑虑,還是小声道:“昨天晚上我和宋先生告白了。”
江安青&王警官:?!
他们表情同步地睁大了眼。
“你们不是刚认识不久……所以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江安青的声音听着都不对了。
“沒有,宋先生拒绝了。”說起這個,苏眠就不开心,嘴巴能挂一個油瓶:“說我們认识時間太短,互相不够了解。”
江安青刚松了口气,就听宋归止在一旁慢悠悠地道:“所以现在我正在追求小朋友。”
江安青的心情大概是,他听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你们玩的真花jpg
不過既然有监控作为不在场证明,他们也沒有多问。
王警官走的时候沒带江安青,他们两個說了几句话,就见江安青一脸不服气的留在原地。
苏眠和宋归止說了一声后,跑出来叫他:“警察先生!”
江安青扭头:“怎么了?”
苏眠犹豫了一下,還是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虽然他不擅长察言观色,但是江安青的怀疑太過明显,他再傻也能意识到不对,再联合之前的事想想,似乎对方从虐猫事件的时候就在怀疑他。
可是他们当时素不相识,江安青为什么会觉得是他干的,就连出了命案也往他身上想。苏眠自认为自己是個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外表长得也不像是罪犯。
江安青愣了愣,皱着眉思考片刻。
“是因为我之前說過他应该偿命的话嗎?”苏眠问。
“不仅如此。”江安青還是道:“我听說你之前在树林中遇到劫匪,一刀将他的肩膀刺穿,伤口很利落,而一般人在那种时候往往都会犹豫。”
再加上他听见苏眠那番惊骇世俗的世界观,在知道王运才死后,才第一時間想到了苏眠。
“那是因为他划伤了我,太疼了,下意识捅過去的。”苏眠鼓起脸:“而且宋先生都和我說了,那是正当防卫,人在危急关头那么做很正常。”
江安青沒出声。
“警察先生已经知道是他虐猫了嗎?”苏眠又问。
江安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差不多。”
只是就算知道了也沒有办法,王运才虐的都是流浪猫,从未对有主的猫下手,根本无从定罪,他能做的就是盯着对方一些,及时阻止,却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事了。
苏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他道别后回了店裡。
宋归止正在做之后要卖的甜品,见他回来,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问他:“說清楚了?”
“嗯。”苏眠点点头,抱怨:“沒想到警察先生怀疑我是因为之前遇到的劫匪,明明是他先伤到我的。”
“江警官太着急做出成绩,好回到刑警队。”宋归止微微一笑:“所以才做事這么沒有分寸。”
“這么胡乱怀疑還能做出成绩嗎。”苏眠嘀咕。
“那是江警官自己要操心的事。”宋归止摇头,脸上的笑意忽的灿烂些许:“小朋友,你该开心些,王医生再也沒办法虐猫了,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這是件好事。”
他看着苏眠的眼睛,声音低沉:“是個惊喜,不是嗎?”
27、
苏眠有些魂不守舍,在選擇课程跳過时,尽管眼睛瞥见跳過下的小字,意识到有特殊事件,可动作快脑子一步,直接选了跳過。
他胡乱揉了揉头发,回到公寓裡。
今天他一直在想宋归止的话,脑海中不断回忆昨天的事。
七点到九点,宋归止的确在他的房间裡,之后他也是亲眼看着宋归止回房,对方不可能再跑去离公寓那么远的地方杀人。
所以那句惊喜只是個巧合。
苏眠晃晃脑袋,暗道自己還是被闻良给的文件影响到,居然会怀疑宋归止杀了虐猫人。
不管怎么說,恋爱游戏裡的攻略对象都不应该是個罪犯……說起来,他当初看论坛的时候,好像有见過人讨论,不管哪條线裡,警局都在追查一個连环杀人案,說不定虐猫人也是对方下的手。
或者只是個意外?也沒有规定說他一定是被杀死的。
苏眠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腹中饥饿。
游戏裡不会感到饥饿,他摸摸自己的肚子,意识到已经今天已经在游戏裡待得太久,现实生活中的身体开始饿了。
他一口气玩了這么长時間,尽管有大段大段跳過,但恐怕也已经過了吃饭的時間。
苏眠爬上床躺好,调出游戏面板选了退出。
再睁开眼时,他躺在自己床上,因为游戏和现实中房间装饰一模一样還恍惚了两秒,直到看到明显变大的空间以及头上的登錄器,才有了脱离游戏的真实感。
還好游戏說是超真实,为了防止有人分不清现实与虚拟,還特意設置了跳過時間和能调出面板的选项,让人不至于真的分不清真假。
苏眠躺了一上午,手脚都有些无力,肚子更是开始打鸣。一扭头,发现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
恐怕路松元不在家,所以才沒人来叫他吃饭。
苏眠叹了口气。
游戏果然上瘾,他居然毫无停顿地玩了五個多小时,如果不是精神力强,此刻除了饥饿,估计会疲倦得不行。
在游戏裡吃了不少好吃的,苏眠现在倒是沒什么口腹之欲,下去要了管营养液。
以后再打游戏,還是提前喝营养液为好,虽然味道一般,可能管一天的能量供应,也不会出现因为肚子饿不得不下游戏的状况。
填饱肚子,苏眠又回到房间。
他沒有急着上游戏,而是躺在床上滚了两圈,抱着枕头闭上眼。
全息游戏对人的精神力有一定要求,连着玩五個小时,一般人都吃不消,苏眠虽然感觉還好,但挨上枕头,困意便涌了上来。
……
“苏眠,我知道你在裡面,开门!”
门口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路舟景嚣张不耐的声音随之响起。
苏眠睁开眼,又叹了口气,這才慢吞吞打开门:“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嗎?”
“谁让你叫我二哥的。”路舟景惯常嫌弃,拧着眉头道:“等会儿你跟我出去吃饭,顺便和大家聚一聚。”
“我中午喝了营养液,不用吃饭。”苏眠婉拒。
“那也得去。”路舟景脸拉得老长:“如果不是大哥非让我带你多走动,你以为我愿意带着個拖油瓶嗎?”
听见是路松元的意思,苏眠才犹豫地点了头:“那行吧。”
路舟景冷哼一声,忽的问:“你還在玩游戏?”
說起游戏,苏眠精神一点:“对,游戏很好玩,谢谢二哥送我。”
路舟景:……
他眉头抽了抽:“那种无聊的游戏你居然也喜歡。”
不過,他想到朋友和他說的剧情,脸上又浮现出几分不怀好意:“既然喜歡就多玩玩,說不定裡面会有惊喜。”
再次听到惊喜,苏眠下意识就抿了抿唇,想到宋归止在店裡和他說的那句话。
那时候他的表情和往常似乎别无二致,可苏眠莫名地觉得像是一直沉睡的凶兽在黑暗中睁开眼,危险感扑面而来,不然他也不会胡思乱想那么久。
见他发呆,路舟景沒多想,只催促道:“你赶紧收拾收拾,别让人等。”
见苏眠转身关门,他才得意地挑高眉毛。
這游戏表面是一款普通恋爱游戏,虽然以极其真实为噱头,但因为昂贵以及各种原因,最开始几天只有喜歡攻略游戏的玩家去玩。
但是一切在某個玩家在游戏中被杀后,迎来了转机,一干人這才发现,原来這不仅是恋爱游戏,裡面居然還有悬疑成分。
說悬疑其实都是夸奖游戏制作方,因为她们花样死亡几次后,虽然锁定了幕后凶手,可却沒办法找到证据,每次开始追查這個案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点线索,還沒来得及开心,人就沒了。
游戏发行一周多,就有人集齐了多种死法,并且老老实实远离警局和各种与案件有关的攻略对象,才能安稳玩下去。
就连论坛裡都对幕后boss避而不谈,生怕勾起自己悲惨的回忆。
而苏眠因为路松元的原因,对正派人物有一定好感,一开始上去肯定会选那些人做攻略对象,等他去追查案件……路舟景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被杀后的震惊表情了。
抱着這种隐秘的愉悦,路舟景多等了几分钟也沒发火,而是直接带着苏眠上了飞行器。
有路松元在上头压着,他自然不敢把人再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带,但有那么堆凑热闹的人,就算是正经的酒店,也不是什么清净地方。
路舟景显然和這群人很熟,路家地位高,這裡的人大半都是捧着他的,自然也不会对他看不惯的苏眠有好脸色。
苏眠对此早就习惯了,一开始他還以为他们能和谐共处,被捉弄嘲笑過几次就明白了他们的态度,遇到非要出来的场合,便降低存在感在角落待着。
以前這些人玩嗨了后就不会理他,不過今天沒有那么顺利,饭吃了一半,路舟景出個门的功夫,苏眠旁边忽的坐来個人。
是個染着红色头发的青年。
“你就是路家新领回来的私生子?”
苏眠看了他一眼:“我不是私生子。”
“你說不是就不是喽。”红头发语气轻佻:“毕竟美人說什么都对,不過以你的身份想打进我們圈子裡,每次就這么老老实实坐着,沒有点表示可不行。”
他的眼神看着太令人不舒服,苏眠抿紧唇,沉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红头发看出他的不配合,冷哼一声:“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不知好歹。”
虽然他沒有继续纠缠,但黏腻的目光一直在苏眠身上打转,看起来在打什么糟糕的盘算。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苏眠甚至听到有人小声对旁边說:“這小子果然被林少盯住了,他最喜歡美人,也不知道這细皮嫩肉的样子能忍多久。”
虽然還不清楚心裡翻涌的具体是什么情绪,但绝对不是正面的。
苏眠紧抿着唇,咬着唇裡的软肉,微微的刺痛让他保持住冷静,沒有被情绪控制。
好不容易等到路舟景回来,他后面跟了個低着头的服务员。
所有人都沒在意,屋内的人以为是路舟景叫来的,路舟景以为是包间裡叫了服务员,所以等那人突然抽出一把刀冲上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住了。
不過這裡的人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也都是经過训练的,不說别人,被袭击的人第一時間反应過来,反手便把人制住,踹到地上。
被袭击的刚巧是之前的红毛,他走過去对着服务员打量,一脚踩在他身上,冷笑:“哪来的臭小子,一把破刀就想杀你爷爷我,回家再练几百年吧。”
倒在地上的青年猛地抬头,咬牙切齿:“你這個禽兽!”
红毛愣了下,仔细打量他两眼,索然无味:“是你啊,我不是都赔你钱了嗎,怎么,嫌不够多?”
“谁稀罕你的破钱!”青年呸的一口:“你奸/杀了我妹妹,我要你为她偿命!”
“說的這么难听干嘛,只不過是你情我愿的事出了点意外罢了。”红毛挑眉:“大不了再多赔你点钱。”
青年盯着他的目光充满怨恨。
“我說小子,人要知道点分寸,见好就收。”红毛阴着脸威胁:“如果真放不下你妹妹,我可以送你下去和她作伴。”
說罢,他把手裡的刀往地上一丢,挥挥手让人把青年拖出去。
“他說的是真的嗎?”一片寂静中,苏眠的声音格外突出。
红毛望過来,讥讽:“真的又如何,你想为他抱不平?”
“如果是真的,你该为那個女生偿命。”苏眠說的认真:“去自首。”
他這话出来,不但红毛笑個不停,连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嗎?”红毛往前一步,得意洋洋:“别說是去自首,就算我当场把刚才那個家伙杀了,那帮废物也不敢抓我。”
苏眠定定地看着他,红眸微深:“你该死。”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话发笑,只有站在不远处的路舟景紧皱着眉。
下一秒,红毛突然抱头惨叫,砰得倒在地上,头一歪,沒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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