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墙成精了 第19节 作者:未知 “坐下,我给你仔细讲讲。” 孟诗平乖乖坐下。 “牧朗清要娶妾,你很难受,你觉得他骗了你,是不是?” 孟诗平点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他是你唯一的依靠,他骗了你,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孟诗平呜咽出了声,如果說杜程是能听懂她的话,那面前的‘她自己’就是完全与她一体。 现代版孟诗平看古代版的自己哭哭啼啼,不禁感叹,地府投胎真是太不靠谱了,怎么她爱哭的毛病投胎都改不了? “但是现代社会不一样了,”她对‘自己’說,“如果他变心,爱上别的人了,我就跟他分手,结婚了就跟他离婚。” 孟诗平抬起通红的眼睛,“可……可既已知道终会走到那一步,为何還要陷进去?” “人总有一天会死,难道就不活了嗎?” “我依然会认真地去爱一個人,只是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摧毁我爱的能力。” “我会受伤会痛苦,我也会重新站起来。” 她摸了摸孟诗平脸上的泪,自嘲道:“你在地府可是一滴眼泪都沒掉。” 孟诗平反驳,“你還是为他哭了啊。” 她笑,“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乐在其中?你又怎么知道他沒有为我流更多眼泪?” 她揪了下孟诗平的鼻子,“想不想试试自己掌控爱情的感觉?” 在孟诗平答出‘好’的那一瞬间,几百年的记忆瞬间涌入体内。 在地府为孟婆打下手,黄泉路上帮忙指挥交通,给黑白无常擦钩锁。 地府打工人的记忆慢慢地充斥在脑海内。 孟诗平觉得自己霎時間得到了升华。 现代的记忆也一并回拢。 她与牧野相识于一场车祸,始于人品,陷于才华,她与牧野的恋爱和她与牧朗清的婚姻是完全不同的。 牧野会为她做的事,牧朗清绝不会去做。 牧朗清从始至终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对她的爱就像‘她’說的那样,是垂怜,也是施舍,他给几分,她受几分,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而孟诗平与牧野,即使是分分合合,也从未有過像她那般如坠深渊的痛苦,‘她’的哭,‘她’的笑,都是因为‘她’自己,‘她’很爱自己。 也许‘她’說的是对的。 不是自己的错。 是封建社会的错! “给你一周的時間,好好享受自由的感觉。” 牧野怀裡的孟诗平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牧野慌张的神色,脑海中蓦然想到:‘她’不再是她了,牧野還会是牧朗清嗎? “诗平,你别吓我。”牧野颤抖着手想去抚孟诗平的脸却被孟诗平挡住了手,孟诗平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坐得离牧野很远,她淡淡道:“我們不是已经分手了嗎?” * 包厢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社会主义气息。 谢天地:该說不說,在古墙上,至少,不应该,不合适刷标语。 快现原形的杜程在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中睁开了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金色瞳孔。 而金色瞳孔裡只写满了两個字——吃人。 啊,不是,吃妖怪。 “窝……”杜程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嘴瓢了,立即积极主动地掌握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脸上的红字逐渐消退,身体也迅速地回归了人形,他慢悠悠地打了個酒嗝,仰头吐泡泡,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谢天地:姬大大的脸色好难看哦。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哈哈哈,”谢天地打圆场,“多么正能量的标语啊,很适合他嘛,我建议我們局裡的妖怪人人都纹一個在身上,与时俱进,吸取革命的力量。” 姬满斋扫了他一眼。 谢天地的笑声戛然而止。 谢天地:笑不出来.jpg。 杜程快乐吐泡,两只眼睛完全眯了起来。 酒是孟诗平先喝的。 架子上的洋酒瓶,盖子“嘭”地一打开,那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杜程当时眼睛就直了。 孟诗平只喝了一口,就辣得受不了。 杜程只喝了一口,就上头了。 好东西! 比水好喝多了! 绝美饮料。 淘米水次之。 杜程着了迷一样,把架子上的十几瓶洋的中的白的红的全灌进了肚子裡。 喝到最后,他仿佛进入了一個玄妙的世界。 他躺在温暖的泉水中,水流一阵一阵地冲刷過他的身体,有船缓缓荡過,一簇簇鲜红的花随着风轻轻摇晃,特殊的香气令人沉醉,雪白的蝴蝶在他面前翩跹而過,落下点点白色粉末,他轻轻打了個喷嚏,粉末碎了满眼。 那如梦似幻的美妙情景,杜程真想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哗——”一捧凉水泼在脸上,瞬间把他从美妙的梦境裡拉了回来,杜程张了张嘴,舔了舔唇边的水渍,结结巴巴道,“再、再来点……” 渴啊,不够喝。 谢天地端着手中的杯子,心想他還是解裤腰带吧。 那一点点水像引子一样引出了杜程的干渴,他睁开眼,又看到了金色的瞳孔,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姬满斋的西服。 耳边传来类似吸气的声音。 杜程大着舌头,“给我倒水。” 姬满斋:“松手。” 杜程提高语调,“给我倒水!” 相当霸道。 谢天地:……小妖怪,是你自己不想活的。 姬满斋神色彻彻底底冷了下来,他对谢天地道:“出去。” 谢天地从這短短两個字裡品出了无穷肃杀之意,二话沒說就出去了,贴心地把门关上。 就是不知道這一道门对姬满斋到底有沒有什么卵用。 房间内,杜程還在拽着姬满斋的衣领,因为姬满斋一直不给他倒水,他逐渐忘了這件事,只是定定地看着姬满斋的瞳孔。 金色的眼睛。 好漂亮。 帽子去除之后,眼前平庸的五官忽然起了变化,变得与那双金色的眼睛相匹配了起来,是人间不可能存在的美色。 杜程看呆了。 双指为剑,携带雷霆之势直直地点向小妖怪的眉心。 “你真好看。” 【“你真好看。” 开了灵智的稚嫩妖精欢天喜地,张口就是沒规沒矩的天真烂漫,他该叱责的,却只是一笑,从此一路放任,万劫不复。】 罡风在眉心猛地顿住,空中刀刃般散开,“嘭”的一声炸碎了边上的玻璃。 小妖怪无知无觉,不知自己刚才从怎样的危险中逃生了,他皱了皱鼻子,双手放开了姬满斋的衣领,喃喃道:“好渴。” 姬满斋定定不动,反手抓了杜程的衣领,仔仔细细地看杜程的脸。 他的记忆裡残存的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孔和清晰分明的鲜红,還有漫天的桃花。 還有他的名字。 曲觞。 其余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裡来,到哪裡去,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刻在身体裡的本能。 他的時間已经不多了。 封印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小,再這样下去,他必将成为人世间的祸患。 小妖怪渴得不行,从姬满斋的胳膊下爬出去,闭着眼睛往卫生间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走。 在痛饮马桶水之前,杜程被姬满斋从卫生间裡又拎了出来。 “我……” 渴字沒有說出来,嘴唇被靠近的水杯吸引,杜程埋头吸水,吸完一杯,“還要。” 姬满斋单手拎着杜程的后领,杜程醉是醉了,脸還是白白净净,只是眯着眼,笑嘻嘻的,嘴角酒窝若隐若现。 他不怕他。 无论是醉了還是醒着,都不怕他。 姬满斋松开手,杜程往下坠入他的臂膀,杜程在模糊中听到温柔至极的声音。 “曲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