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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疼嗎?

作者:八十六笔
任尔把男人的手臂扭的嘎吱直响,绕到男人身侧:“道歉!”

  男人還沒等說什么,看热闹的一個比一個来劲:“道歉!道歉!”

  他们的喊声甚至盖過了音乐声。

  男人疼的呲牙咧嘴,怎么就惹到這么一個煞星,脑袋发晕的重复着:“对不起,我喝多了,我混蛋……”

  任尔又喊了宋晚亭一声:“别发呆,你打他两下還回来。”

  宋晚亭的手压在心脏的位置上,看了任尔一眼又看向满头血的男人,他对打架是沒有兴趣的,也不想碰到对方。

  而且任尔已经把他打成這样了。

  眼皮一掀,两步来到任尔身边,贴到他耳朵旁悄声道:“快走吧,别把事情闹大了。”

  任尔就觉得一股热风吹了過来,弄的他耳朵酥酥麻麻的,谁都沒注意的耳朵尖悄悄红了起来。

  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男人,然后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自己干嘛這么听话,于是又补了一脚:“滚吧你!”

  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任尔转過手抓住宋晚亭,像是一柄利剑劈开拥挤的人群,也像是一块盾牌把宋晚亭保护在了身后。

  看热闹的人還在乱七八糟的喊着什么,五颜六色的灯光一道道闪過,把他们变成了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仿佛要吞噬二人。

  宋晚亭跟在任尔身后,脚步被挤的有些摇晃,视线牢牢定在任尔身上,他高大的背影随着灯光一下消失一下出现,像是抓不住的梦离他越来越远。

  “任……”

  抓着他的手突然用力把他向前拽去,他骤然扑进了梦中,任尔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肩膀,几乎把他半搂在怀裡,冷静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拂過:“别慌,我在呢。”

  宋晚亭抬起视线只看到任尔的半张侧脸,那是半张冷漠又冷酷的脸,和他之前见到的任尔都不一样。

  那一排耳钉依旧亮眼,他微微蹙起眉头。

  任尔带着宋晚亭在那一众发疯的人群中离开了店,凉爽的晚风吹的人精神一振,他松开宋晚亭,看着他惨白的脸以及左脸颧骨上的青紫。

  以他对宋晚亭的了解,他肯定被吓到了。

  這事儿他也有责任,毕竟是他把人带来的。

  “你沒事吧?”

  宋晚亭偏過头对着风口的位置吹了吹,直到心脏也被吹凉不再活蹦乱跳恢复了正常:“沒事,你会开车嗎?我刚才喝酒了。”

  任尔一听,顿时激动:“会!”

  从宋晚亭手裡接過车钥匙,坐到那俩豪车的驾驶位上沒忍住嚎了一嗓子,副驾驶上的宋晚亭无法理解的看了他一眼。

  以前骂他是傻狗也不算骂错,正常人谁会发出狗叫声。

  任尔兴奋的看向他:“你脸上的伤疼不疼?”

  宋晚亭犹豫了下,淡淡道:“不疼。”

  起初宋晚亭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這個,直到他发现他们已经在附近来回转了三圈。

  “你在干什么?”

  “溜溜车。”

  “……我只听說過溜溜狗。”

  任尔向他瞥去,想說不抬杠你能死,但却发现他脸上的伤好像肿起来了,压下要說的话把车往家裡开去。

  宋晚亭修长的手指在腿上一下下敲着:“你之前說的那块表,你如果更喜歡车,我知道一家店,你可以拿去把表卖了,大概可以卖……”

  手指敲动的速度逐渐放缓,直至停下:“150万,你可以买一辆不错的车。”

  如果任尔去了,那家店会认出那块表联系他,他出150万从任尔手裡买回来,就当刚才這件事对他的奖励。

  任尔沒忍住看了他一眼:“150万?”

  宋晚亭点头。

  任尔的确是有些心动,那么多的钱他估计一辈子都赚不来,但是這不是他的表,如果有一天他找到表主人,還要還给人家的。

  還要问问他为什么表会在他這儿?他后来问過姜眠是在哪裡碰到他的,不是在他家小区门口,可他明明是在小区门口就被打晕了,怎么会跑到那條巷子裡去。

  “瞧不起谁呢,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這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怎么能卖,到家了下车吧。”

  宋晚亭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要留着那块表,不過他不卖自己省钱了,看了眼外面,是到家了,到任尔家了。

  “你在附近找個酒店把我送過去吧。”他是不指望让任尔這么晚跨越大半個市,把他送回家的。

  所以退而求其次。

  任尔哼笑了声:“想住酒店,三楼任家酒店,独立卫浴,精品装修還有厨房,一宿三百块,给你宾至如归的享受。”

  說完脸上欠嗖嗖的笑也沒了:“赶紧下来,又不是沒住過,矫情什么。”

  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摇头摆尾的钻进了门洞。

  留下宋晚亭沉着张脸坐在车裡,看来他退而求其次退的還不够多,但是和任尔再一次睡在一起,实在是有些……

  三楼的窗户亮了紧接着打开,任尔趴在窗台上扯着嗓子:“宋晚亭!赶紧上来!”

  宋晚亭震惊的抬眼向楼上看去,听着自己的名字在安静的小区内回荡,心又怦怦跳了起来,這次绝对是被气的,他很清楚。

  “再不上来我锁门了!我可睡觉不管你了!”任尔眯着眼,透過车玻璃看着宋晚亭傻眼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笑了。

  宋晚亭生活的世界裡,肯定沒遇见過這样的事情。

  给他开开眼。

  等了会儿,宋晚亭不但沒下来還打了個电话,放下电话后就不再盯着他了,他有点疑惑的掏出手机打了电话過去。

  就见宋晚亭向他看了過来,接通了电话。

  “干嘛呢?赶紧上来,我给你抹点药就睡觉了,看在你今天比较惨的份上,卧室给你睡。”

  “不用了,我叫了人来接我。”

  任尔一听顿时收了嬉皮笑脸的劲儿:“不是你有病吧,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嫌弃我還是嫌弃我家,還是一起嫌弃啊?”

  俩人隔得远,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只知道手机裡一阵沉默。

  任尔的舌尖狠狠扫了圈牙齿:“懒得管你!”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哐”的一声关上窗户,紧接着窗帘遮挡住了房间的光。

  宋晚亭保持着举手机的动作,看着窗帘后的光也在過了会儿后彻底消失。

  這才慢慢放下手机,揉了揉额头,哪裡好像不大对劲。

  房间内,任尔气的在床上直打滚!

  每当他对宋晚亭改观一点,這個家伙就会变的讨厌!

  不进来拉倒,以后破亭子别想进他家一步!

  任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骨碌睡着的,第二天他发现了一件让他难過的事情,他的耳坠沒了。

  一定是昨晚弄丢的,但是他就那一個耳坠了,剩下的四百多块钱還要活三個月,可不能把钱花在這上啊。

  “嗷!嗷!”

  他气的又吼了两嗓子,都怪宋晚亭!

  出门后走到昨晚停车的地方狠狠跺了两脚,這才晃晃悠悠的离开,去到他们常去的游戏厅,李山他们都在這呢,今天是他们约好的游戏局。

  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专注的盯着屏幕:“再赢一局,我就是8连胜了,你们這群菜鸡。”

  裤兜裡的手机突然叫唤起来,他喊着边上的胖子:“看看是谁。”

  胖子的小胖手费劲的掏出手机,疑惑的念道:“破、亭子?”

  任尔懵了一下向他看去,屏幕裡他的人物瞬间被对方一個大招干死,高斯兴奋的跳了起来:“我赢了!”

  “操。”任尔骂了句,放下手柄抢過手机接通,沒有好气的问了句:“干嗎?”

  他心想破亭子最好說句人话,不然毁了他的八连胜,他杀他家去!

  宋晚亭:“你在哪?”

  任尔把地址告诉了他:“你要来?”

  宋晚亭:“不行嗎?”

  “谁說不行了,脚长在你身上,和你說话气死了,挂了。”任尔气冲冲的挂断电话,這天底下怎么能有這么气人的人。

  生了会儿闷气后,向门口一指:“胖子,你去外面守着,等会儿看到一個三十多岁,一看就有钱的男的拦住他。”

  胖子搓搓手:“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干抢劫的行当了?”

  任尔无语的照着他肚子来了一拳:“我让你拦住他,客客气气的把人给我领进来,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吓到他,谁让你抢他了。”

  胖子揉着肚子退后一步:“哦,那他還有什么别的特征沒有?”

  任尔不耐烦的說了句:“就长的特带劲,一米八左右,一副跟谁都不亲近的样儿。”

  交代完胖子又给宋晚亭发了條信息:“這巷子进不来车,你在外面找個地儿停车,我让一個胖子等着你呢。”

  過了会儿后宋晚亭回了句:“知道了。”

  任尔放下手机,嘴角忍不住的上翘,還是跟他服软了吧,哼

  “来来来,接着打,我要把我的8连胜打回来。”

  游戏继续,不到十分钟的時間高斯被打死两回,气的摔了手柄:“老大,你偷偷打鸡血了!這么猛。”

  “我来。”李山捡了手柄:“我就不信了。”

  任尔得意的哼了声:“谁来都不好使。”

  “老大,你說的人我给接来了~”

  任尔脑袋咔一下就转了過去,宋晚亭长身玉立的杵在门口,奶白色的高领衫配浅灰色的对襟羊毛外套,今天還戴了一副半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正转眼好奇的打量着。

  任尔盯着他的眼镜看,有人戴眼镜禁欲,有人戴眼镜很欲,宋晚亭明显是后者。

  李山:“我赢了!”

  任尔回過神忙向屏幕看去,操!刚放完大话就死了。

  推了李山一把:“继续!”

  宋晚亭缓步来到任尔身边,看了眼屏幕,两個小人打来打去的,再看任尔恨不得钻进屏幕裡。

  任尔用手肘敲了下他旁边的沙发扶手:“坐。”

  宋晚亭沒有坐在這個位置的习惯:“你的耳坠掉了,我這裡有一只,你要不……”

  他话還沒說完,任尔的脑袋就靠了過去,眼睛還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我手沒空,你给我戴。”

  宋晚亭浅色的瞳孔瞄了眼任尔的耳朵,他哪裡给人戴過耳坠。

  任尔感觉到他沒动還以为他够不到,又把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嘴裡還喊着:“再一招,我就要你狗命!”

  宋晚亭看着快要贴到他腹部的脑袋,忙伸手抵住,把任尔的脑袋推开些,想着速战速决,還完這個人情,他马上就走。

  拿出耳坠,手有些抖的捋了下任尔耳朵边上的头发,和他這個人不一样,他的头发丝倒是很软。

  瞄着耳垂上的耳洞,觉得有点吓人,真的不会痛嗎?

  又看了眼尖尖的耳针,小心翼翼的捏住任尔的耳垂,软乎乎的手感很好,不由得搓了两下。

  任尔嘿嘿笑了声,肩膀跟着耸起:“痒。”

  宋晚亭抿了下嘴唇,真的是万分小心专注的把耳针一点点扎进耳洞裡,看向任尔:“疼嗎?”

  任尔专注在他的8连胜上,都快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对于宋晚亭的话根本沒過脑子:“疼……疼就吹吹……”

  這個时候宋晚亭才注意到任尔的耳朵,原来他這些耳钉都是扎在一道伤疤上的,甚至在耳廓中间的位置還有個缺口。

  不過都被這些耳钉挡死了,从伤疤来看,当时受伤应该很严重。

  他想着任尔的脾气,估计小时候也很淘气。

  听到任尔的回话,再看這道狰狞的伤疤,在這上面打出這么多耳洞,估计是真的很疼,犹豫了下,缓缓弯腰。

  任尔激动的看着屏幕,8连胜,他的8连胜马上就要到手了,只要最后這個大招他快李山一秒。

  手柄都快要按碎,正准备放大招,温热的气息忽的从耳朵上拂過,他手一抖,傻眼的看着屏幕上倒地的小人。

  他的8连胜……

  眼珠懵逼的一卡一卡的向宋晚亭转去,這才发现对方离他這么近,還在对着他耳朵吹气,当即半边身子都麻了。

  视线裡是宋晚亭半垂的眼睫,高挺的鼻,以及拢起的殷红的唇。

  随着卷长的睫毛在镜片后一点点抬起,那双浅色的眼珠和他对上了视线,微怔然后慌乱的远离。

  “我先走了。”

  宋晚亭转身就走被任尔一把抓住拽了回来。

  两人再次对上视线,都很懵,就好像這些举动不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宋晚亭晃了下手,声音压的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放开。”

  任尔的五根手指攥的更紧,狗狗眼一转:“额……我手气不好,你過来帮我打两把。”

  不给宋晚亭拒绝的机会,他起身坐到沙发的椅背上,强势的把宋晚亭按到他身前坐下,两條手臂像是牢笼一样把宋晚亭圈住,用手柄做锁挡在了宋晚亭身前。

  至于宋晚亭跌坐在沙发裡,看了看左右两边任尔支起的腿,他甚至能感受到任尔伏下身时,贴到他后背上的前胸。

  心又开始怦怦的跳,仰头向任尔看去:“我不会……”

  任尔低头凑近,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沒事,我教你。”

  把手柄塞到宋晚亭手裡,再握住宋晚亭的手:“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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