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大不行啊
李山還在因为终止了任尔的八连胜而兴奋,等他坐回来才发现对手换人了,打量了宋晚亭一眼,好帅一男的。
高斯盯着宋晚亭有点疑惑,這人好像在哪见過。
任尔松开一只手,指着手柄上那些按键向宋晚亭讲解:“這是前后左右,這边是发招的,你就是随便按也能发出招。”
宋晚亭把脑袋向一旁偏了偏,任尔的呼吸好热。
视线落在任尔手上,他的手骨架是好看的就是有一些疤痕,左手无名指最上面那個指节,一直保持着平直,看样子是不能回弯。
又想起他耳朵上的疤,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会受這么多的伤。
“明白了嗎?”
任尔斜眼向宋晚亭看去,银色的镜腿笔直的横在红色的耳朵上,黑色的发茬密密实实的压上去一些,這三种颜色混在一起……
“你戴眼镜真涩情。”
說完自己一愣,宋晚亭也惊诧的向他看了過去,他戴個眼镜怎么就涩情了?
任尔一脸窘迫,嘴巴又开始脱缰:“我這是在夸你,涩情也是你的优点之一。”
宋晚亭:……
谢谢,并不觉得开心。
任尔绝对有病,上次因为衬衫夹,他就說了自己一次,自己還沒和他算账呢。
“好了好了,开始吧。”任尔喊了一嗓子,游戏开始,關於涩情這茬就揭了過去。
宋晚亭根本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任尔的手在按键上指着:“按這個。”
宋晚亭就像声控人偶一样把手按了上去。
第一局,三秒钟结束战斗。
任尔眨了眨眼睛,宋晚亭菜的超乎想象,尴尬的咳嗽了声:“来,第二局第二局。”
连输5局后任尔见宋晚亭虽然沒吭声,但下颚线都绷紧了,估计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也有点着急,一直隔空指挥宋晚亭的手不知不觉间抓了上去,不再說话,直接带着宋晚亭的手在手柄上飞速移动着。
“赢了赢了!”任尔兴奋的喊了一嗓子。
宋晚亭的下颚线终于放松,把视线从屏幕上收回,就见不大的手柄上,他和任尔的手挤在一起,任尔的手可以完全把他的手覆盖住,两人手指错落着或搭在一起,看上去非常暧昧。
“开不开心?”任尔拿腿撞了宋晚亭一下,沒等来回话,他顺着宋晚亭的视线看了過去,两人的手都分不出谁是谁的了,怔了下后连忙把手拿开。
突然有点热。
李山:“我不服!再来!”
游戏再次开始,這次任尔沒上手,宋晚亭很快三连跪。
任尔无语的看向李山,但這货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
還是高斯眼尖和他对上了视线,他使了個眼色,高斯坐到李山旁边,悄悄道:“劝你一句,不要赢了游戏,输了生命,老大在看着你。”
李山這才清醒過来,非常自然的输了一局。
任尔就见宋晚亭的嘴角,极其不明显的向上翘起了一点。
他心裡笑了下,這是开心了。
腿被宋晚亭撞了下,他弯腰附耳過去,故作淡然的声音飘进耳朵:“我赢了。”
他伸出手放在手柄上,然后嗖的一下竖起了大拇哥,大拇哥鞠躬似得向下弯了两下,依旧是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宋先生真~棒~”
低沉的声音好似在宋晚亭的心脏敲起了鼓,弄的他心慌慌的,推开任尔的手站起身:“你们玩吧,我就先走了。”
任尔怀裡突然沒了人觉得空落落的:“再玩会儿呗,你要觉得這個沒意思,我們玩别的。”
宋晚亭看着他這张稚气沒有褪尽的脸,果然還是個一门心思就知道玩儿的小破孩:“我還是……”
“再玩会儿吧。”高斯突然开口,眼珠转了转:“对了!我們老大打台球,不是我吹简直就是职业选手,你沒看過一场都可惜。”
李山也忙搭腔:“是啊,是啊!”
胖子也终于放下手裡的零食,直接抓住宋晚亭往台球桌那边带:“再玩会儿吧,来都来了,不差這一会儿。”
宋晚亭就被任尔這群小弟,呼啦啦的围在了台球桌那,连球杆都塞到了他手裡,服务非常到位。
任尔扭着脑袋跟着他们转了一圈,觉得這场面有点好笑,宋晚亭像是误入妖精洞的唐僧。
他从椅背上跳下去,晃荡到台球桌那,对着宋晚亭一扬下巴:“就玩一局。”
宋晚亭看了看其他人后走到他身前,镜片下的眼睛有点尴尬:“我不会。”
任尔這次是真惊讶了,低下头:“你平时除了工作就沒有什么娱乐?”
“当然有,旅行、美食,听听音乐会、看看画展、骑马、打高尔夫、赛……”
任尔抬手打断了他:“行了行了知道你有钱,你坐那,我打一局你看着。”
宋晚亭在旁边靠墙的椅子坐下,看着任尔弯腰,扶杆,把一個個球准确无误的打进球洞。
又稳又准,干净利落,那双眼睛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狼,冷静又残忍。
现在就站在他前面不远,侧身贴着台桌,随着弯腰长腿几乎能要了人的命,镜片下的眼睛微眯,掏了根烟出来。
任尔轮空的时候转眼向宋晚亭看去,他坐在那裡让身后掉皮的墙都成了艺术品,阳光争先恐后的扑了他满身,周围空气中浮动着的尘埃清晰可见,和他微张的薄唇中吐出的烟气混在一起。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這個人总是能散发出色气。
哪怕他的衣服穿的严严实实。
看着他举起手把烟往嘴裡送,他把手裡的球杆换了個方向挑了過去,挡住宋晚亭送烟的手。
宋晚亭转眼向他看了過来,目光询问。
他凶巴巴的挑眉,球杆却在宋晚亭的手上轻轻敲了下。
宋晚亭明白過来他的意思,不满的蹙起眉头。
他直接用球杆把宋晚亭的手推远了些。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還是宋晚亭败下阵,一脸不爽的把烟丢进了烟灰缸裡。
任尔得意的收回球杆,两三下解决战斗。
之后换宋晚亭上场,由他开球,任尔把手撑在桌面上做示范:“对,這样把手撑开,把球杆架在這上面。”
按着宋晚亭的脑袋:“再低一点。”
又拽了下宋晚亭的腰,一触即分:“腰再拉直放平一些。”
高斯看的直皱眉,搞沒搞错啊!教台球是這么教的嗎!教台球要手把手,要从后面直接抱住啊!
李山都看不下去了,小声說了句:“老大不行啊……”
任尔一脸认真:“好了,开球吧。”
宋晚亭也是一脸认真,虽然紧张但很干脆的把球杆推了出去,的确是怼到球了,但也把好好的桌布怼出了個窟窿来。
全场傻眼。
宋晚亭抿了下嘴唇,一脸平静的放下球杆:“不好意思,你们要换张桌子玩了,我去找下老板。”
高斯他们也不好意思继续拽着宋晚亭玩了,几個人狗狗祟祟的换了张桌子。
任尔咧了咧嘴,宋晚亭也挺牛批的。
把人抓住:“不用你管了,我的地盘我负责。”
宋晚亭其实心裡憋气的要死,他来這一趟真是把脸都丢光了,非常的不甘心,都怪任尔非要叫他玩什么破游戏。
甩开任尔的手,直奔高斯他们:“你们对骑马有兴趣嗎?要不要一起去玩?”
高斯他们几個虽然恨不得立马答应,但還是用眼睛询问着任尔。
任尔点头,他们這才欢天喜地的答应。
宋晚亭也满意了:“那你们继续玩吧,我就先走了。”
高斯几個人笑呵呵的把宋晚亭送到门口,任尔则继续跟着宋晚亭离开了店,越想越觉得宋晚亭真挺幼稚的,嘿嘿笑了两声:“你是想在马场找回面子吧,够好胜的。”
宋晚亭停下脚步向他看去:“商人沒有不好胜的。”
任尔狗狗眼一转,眼神逼迫:“那我威胁你,不让你追眠眠這件事,好胜的宋先生就這么轻易妥协了?”
宋晚亭目光平静的和他对视了两秒后,转過身继续向前走去,這條巷子很窄,开的都是棋牌室、麻将馆、小卖部、理发店、按摩店這些,热闹又噪杂。
浅色的瞳孔在這些景物上晃来晃去,上面的电线像是密布的網,把人困住。
迎面走来一对小情侣,腻腻歪歪。
他搓着食指上的戒指,语气缓慢的开口:“你是因为眠眠救了你,你才喜歡上他,那如果……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喜歡上他嗎?”
任尔晃晃荡荡的走在他身后侧,几乎挡住他半個身子,完全保护的姿态:“那要是個老头子,大叔或者长相特别随心所欲,你觉得我会喜歡嗎?”
宋晚亭第一次从任尔嘴裡,听到一句有道理的话,犹豫了下:“不是老人家也不算是大叔吧……长的也還可以……”
任尔手一挥,按住一個突然从店裡窜出来,差点撞到宋晚亭的小孩,還凶巴巴的瞪了小孩一眼,吓的小孩嗷一嗓子,哭着跑回去了。
“那他要是性格不好,或者有什么不良嗜好,咱也不能只看外表還是要注重下内在。”
宋晚亭都快把戒指上的宝石搓下去了:“性格……”
“再說了我不是因为眠眠救了我,我才喜歡他的。”
宋晚亭搓着戒指的手停了下来。
任尔继续道:“眠眠是我遇见過的最善良、温柔体贴又温暖的人,就像是個小太阳,能带来光和希望。”
他看着天空,陷入自己的世界,喃喃道:“我喜歡能带来光和希望的人。”
宋晚亭一脚踩进了一個水洼中,溅起的泥点子弄脏他干净的裤脚。
任尔回過神,真情实意的感叹:“你這么大人走路也能掉坑裡,白瞎你今天收拾的這么好看了。”
他觉得宋晚亭今天的穿着虽然和平时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颜色从深色换成了温暖的浅色,還戴着個精致的小胸针又戴了眼镜。
总之感觉花了很多小心思。
宋晚亭抖了下裤脚,不冷不热的回了句:“随便穿的。”
任尔撇撇嘴,也对,他估计宋晚亭穿麻袋都好看,看着他高挑的背影,走起路来的姿势也好看,优雅又从容。
但就是這样的身体上有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痕迹,他盯着那紧紧遮盖着脖颈的衣领,目光变得愈发幽深:“你之前要追求眠眠,那和你上床的那個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们保持這种关系很久了嗎?你们是p友?他也是眠眠那种类型?你只喜歡眠眠這种类型?”
他一连串的问了一堆問題后,眨了下眼睛感觉自己的問題有点怪:“我的意思是,你這样不大好,非常不好,你既然喜歡眠眠就不应该……”
宋晚亭忽的停下脚步,转過身,冷硬的镜片让那双眼睛看上去更加疏离,盯着任尔:“和你沒有任何关系,巷子到头了,再……不用送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