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名指的戒指
任尔:你捅我一刀,我就還你两剑,做人一定要懂礼貌,礼尚往来不能少。
宋晚亭:原来傻狗也有机灵的时候,咬人是真狠啊。
不過他绝不允许這個误会发生,让姜眠以为他们两個在一起,甚至自己還是底下那個,压下火从唇缝间挤出生硬的笑:“呵呵,你可真会开玩笑。”
疯狂向任尔使眼色,给你台阶赶紧给我下!
任尔哈哈陪着他笑了两声,反问道:“那宋先生之前說的那些也是在开玩笑?”
他绝对不会给宋晚亭再次背刺他的机会,想找补回去,那你就先给我妥协!
宋晚亭沒想到傻狗這么不好骗,手指都快把床单抠破了,苍白的脸晕出了血色:“当然是和你一样在开玩笑了。”冷峻的面容笑开了花,笑意却不达眼底。
任尔得意的仰起下巴,虽然很想背刺宋晚亭一下,不過算了,看在他還病着的份上,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哈哈,我也当然是开玩笑了,我們之间怎么会……”
他拿手来回比划了下他们俩,笑的见牙不眼的,就好像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虽然他是在配合宋晚亭,可是宋晚亭看到他這個样子,却越来越生气。
姜眠的脑袋已经重新开机,看着他俩眉开眼笑其乐融融的样子,好配!亭哥和任尔在一起果然很开心!
宋晚亭咬着嘴唇裡的软肉,重新躺下,不想再多看任尔一眼:“眠眠,我還要再睡会儿,我沒什么事,你去忙吧。”
姜眠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亭哥绝对喜歡任尔。
他刚才那25條說的是缺点嗎?
当然不是。
那25條完全說明了亭哥对任尔有多上心,他沒记错的话,他们是因为自己才认识的,這才多久,亭哥已经对他這么了解了。
再說了,那25條裡最少20條压根就不是缺点。
裡面甚至有一條,任尔喝不了苦咖啡。
他都替任尔觉得冤枉。
亭哥這么挑都挑不出一個像那么回事的缺点,說明任尔在他心裡沒有缺点,他送任尔耳坠,跳海救他,還严惩了甜心他们。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亭哥像刚才那么慌乱,着急撇清关系,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作为弟弟,一定要帮亭哥拿下任尔。
“好,亭哥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任尔见宋晚亭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去留,都不问问他,心裡嘀咕了句小气,不就是刚才斗嘴沒斗過自己。
姜眠:“任尔,你要去哪?”
任尔站起身:“我要去趟海边,我的摩托车還在那。”
姜眠一听机会来了:“我送你去吧,海边离這還挺远的。”
宋晚亭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但嘴唇嚅动了两下,沒找到阻止的理由,
而任尔对于這個提议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他可以和姜眠独处了,而是他可以气到宋晚亭了,不過他当时也沒觉得自己這個想法哪裡不对。
故意大声,一脸嘚瑟:“好啊,到那也差不多中午了,我們還可以一起吃個午饭,顺便在海边玩一会儿。”
姜眠对他的活力很满意,一定也可以把亭哥带的活泼一些:“好,那亭哥我們走了。”
宋晚亭僵硬的点了下头,看着走在后面的任尔消失在门口,刚要收回视线,任尔的脑袋又冒了出来,他莫名紧张,难道他要留下来陪自己?
任尔突然伸出舌头,对他做了個鬼脸。
枕头晚了一步砸在门边的墙上,宋晚亭抬手扶额,脑袋发晕的躺了下去,果然小孩子就是幼稚又气人。
另一边任尔坐在副驾驶位上,這才意识到现在是他和姜眠独处,顿时有点紧张還有点不大自在。
身体一点点坐直,平时能把宋晚亭气個半死的嘴,现在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撑着下巴的手不停的揪着嘴唇。
“你现在和亭哥挺熟的吧。”姜眠开始了他的作战计划,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先了解任尔对亭哥的印象。
任尔放下手:“還行吧。”
他和宋晚亭的关系很诡异,很难形容。
“我觉得你们相处的挺好的,刚才亭哥笑的很开心,他一般很少那么笑的,因为亭哥這個人在情感上比较克制,所以不认识的人会觉得他有点冷漠,但实际上并不是這样的。”
姜眠盯着前面的车,他的作战计划2就是见缝插针的夸奖亭哥,让亭哥在任尔這留下好印象。
任尔回想刚才宋晚亭笑的样子,那眼睛都快射出刀把他剐了,而且宋晚亭的情感哪裡克制?他嫌弃自己,和自己生气的时候可是外放的很
他们认识的是一個宋晚亭嗎?
“对了,我們也认识挺久了,你喜歡什么类型的人啊?”
任尔看着姜眠那张永远阳光,总是笑着的脸,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我喜歡充满希望的人。”
“那你一定很喜歡亭哥。”姜眠一听,這不就是在說亭哥,還有谁能比把他从水裡救出来的人,更让他充满希望!
“我才……”
“亭哥很怕冷的,每年不到正式入秋就会换上秋装,冬天基本就是家裡公司车上,很少出去的,要是沒有你,他這次也不会上船。”
任尔疑惑,不再纠结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什么意思?”
姜眠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亭哥沒和你說?亭哥本来拒绝了我的邀請,因为觉得冷,但我說你也会去,可是我会很忙不一定能照顾到你,你又不认识其他的人可能会无聊,所以亭哥才上船的。”
任尔還真不知道,可宋晚亭要是为了他上船的,那为什么一直不理他,装作看不见他?
他想這個問題想了一路,连和姜眠聊天都心不在焉的。
宋晚亭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后就饿醒了,撑着還是不大舒服的身体去到厨房,打算做点吃的。
打开下面的冷冻室,裡面一盒盒的冰激凌突然闯入视线,吓的他连退了好几步,狼狈的跌坐在地。
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那点血色褪了個干净。
缓了好一会儿后快步跑上楼,拨通任尔的电话,对方欠欠的声音传了過来:“呦~分开這么一会儿就想我啦~”
“回来!”
“等会儿,我這……”
“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宋晚亭一想到楼下冰箱裡装着一堆冰激凌,他甚至想把冰箱都扔了,一定是任尔干的好事。
任尔把手机拿远了些,宋晚亭還是第一次吼這么大声,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喊什么啊……”心想破亭子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大姐,這车不洗了。”他把洗了一半的摩托车推了出来,把洗车大姐都弄懵了。
骑上還有沫子的车:“你吃饭了嗎?我顺便买点吃的回去。”
宋晚亭的肚子适时的响了下,也让他冷静了些:“沒有。”
“等着吧。”
任尔挂断电话,红色的大摩托飞速向前行驶,上面的白色沫子一流的向后飞去,有的变成了七彩泡泡,還有点浪漫,惹的不少注意。
他在宋晚亭家附近找了家饭店,付钱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
给宋晚亭发了條信息:搜我手机号加我v信,给我转200块跑道费,不然我就不回去。
沒一会儿宋晚亭的好友申請就发了過来。
昵称单字一個宋,头像一片空白。
他嫌弃的撇了撇嘴,不愧是宋晚亭,有够无聊的。
刚同意好友申請,宋晚亭的二百块红包就到了,下面還跟了一句:你早晚有一天能靠收跑道费发家致富。
他收下红包,气死人不偿命的回了句:借你吉言。
宋晚亭沒了动静。
他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拿着饭菜到了宋晚亭家,房门還特意开着的,进去后就见宋晚亭板着张脸坐在沙发上,眼神刀子一样射了過来。
他已经习惯了,拎着饭菜走過去放到茶几上:“又怎么了?我那25個毛病哪個能隔空惹到你,這么牛批。”
宋晚亭被他损了一句:“眠眠沒和你一起?”
“他把我送到海边接了個电话有事就走了。”任尔說着打开餐盒,“我给你买了瘦肉粥,還有白灼芥菜、盐焗鸡,笋片炒肉,都比较清淡。”
他把這些东西都放到宋晚亭那一边。
宋晚亭脸色缓和了些,看着他打开最后一盒麻婆豆腐放到了他自己身前,就把這些吃的分成了两份,他這边丰盛,任尔那边可怜。
“你怎么不吃這些?”
“那是给你买的。”
任尔舀了勺麻婆豆腐的汤汁把饭拌了拌,這几样菜花了一百九十八块,按理說一般饭店不用這么贵的,但他想着是给宋晚亭吃,怎么着也得去個好一点的饭店,這菜价自然也就跟着涨了。
“再說了我高的都讨人嫌了,也不需要再长個,這些你吃,我吃豆腐就足够摄取到我需要的营养。”
又是阴阳怪气的一句。
宋晚亭也沒办法,這25條都是从他自己嘴裡說出来的,就是這报应来的有点快,任尔的心眼有点小。
“等一下,我去炒個鸡蛋很快的。”
任尔拽住他:“不用了,我都快吃完了,你别炒菜炒到一半昏過去,再迷迷糊糊的给我排出100條缺点。”
他就是很气!
他忍不住。
宋晚亭居然那么嫌弃他,嫌弃他年轻,嫌弃他长的高,嫌弃他脾气不好,嫌弃他左上排的第四颗牙齿有点尖。
宋晚亭也忍不下去了,试图把他的手甩开:“你自己吃吧,吃完了把冰箱裡的冰激凌扔掉,不要再让我看见。”
任尔抓着他的手加重力气:“坐下吃饭,我不說了還不行,脾气倒不小,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原来叫他回来就是因为冰激凌,上次他看见冰激凌也一副很排斥的样子,那天晚上明明又念叨想吃冰激凌。
冰激凌裡一定有故事。
又拽了劲儿劲儿的宋晚亭一下,眼神威逼。
宋晚亭這才坐下,把菜推到中间:“這么多,我吃不了。”
“刘医生說了,你要好好吃饭,吃不了也得吃。”
“后面那句也是刘医生說的?”宋晚亭也不和他废话了,直接夹了块鸡肉放到他餐盒裡。
任尔嫌弃的咧开嘴:“诶呀~我不吃皮,拿走拿走,后面那句是我說的。”
宋晚亭一直以为任尔应该什么都吃:“你把皮摘下去不就好了。”
“我不要碰。”任尔把餐盒推過去:“你给我摘,你让我吃的,你就得给我摘。”耍赖他一向很有一套。
“矫情。”宋晚亭终于逮住机会能用這個词說他了,帮他把皮摘掉,忍不住逗他:“用不用帮你把骨头也剔了。”
說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
任尔美滋滋的吃了口肉,哼了声:“你直接嚼碎了喂我得了。”
正在扒着第二块皮的宋晚亭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任尔也觉得自己說的有点恶心了。
宋晚亭嫌弃的把肉丢进他的餐盒裡。
他很不满意:“你喂狗呐。”
“喂你。”
“宋晚亭!”
俩人又开始眼瞪眼,反正他俩只要聊天超過三句,就会跑偏然后莫名其妙的怼起来,又莫名其妙的结束。
比如现在,任尔喊了一声后也沒什么后续行动,夹起扒好皮的肉继续吃饭:“我问你件事,你是因为我才答应眠眠的邀請,去船上的嗎?”
宋晚亭筷子下的鸡肉滑了出去,又淡定的夹了回来继续扒皮:“你觉得呢?”
“我……”
任尔不說了,了然的看向宋晚亭,他又在给自己下套,自己如果回答是,他要否认了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如果自己回答不是,那他要是承认了,自己就是不知好歹。
不過他已经看穿宋晚亭的八百個心眼了。
“是我在问你問題,不是你问我,你先回答我。”
宋晚亭把扒好皮的鸡肉放在餐盒盖裡,推到任尔前面:“不是,当天参加的人裡有一個我想合作的对象。”
任尔得到了回答却不怎么开心。
果然不是因为他,他就說,因为一开始宋晚亭根本都不搭理他。
一口一口用力嚼着肉,就好像咬的是宋晚亭。
宋晚亭看他看都不看,筷子熟练的在餐盒盖子上把肉夹走,眼珠一转,把一块皮放了上去,眼睁睁的瞧着任尔夹到那块皮。
软软的皮碰到柔软的嘴唇,任尔愣了下,拧眉看向筷子裡的东西,嫌弃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
“呵——”
宋晚亭的轻笑声,让任尔明白過来他是故意使坏。
“你烦不烦!”
宋晚亭向后靠去,凌厉的眉眼半敛看着已经从沙发上坐到地上的任尔,油滋滋的嘴唇像是亮晶晶的肉色果冻,嘴巴裡有东西,脸颊的小奶彪就更明显了。
“我的回答,哪裡让你生气?你希望我是因为你才去船上的?”
他脸上還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此时此刻的宋晚亭是充满攻击性的。
那种不动声色的从容,仿佛早已经织好等人掉落的網,轻而易举的抓住对手,然后缓缓拔出锋利的剑刃,想从哪裡落刀就从哪裡落刀。
四目相对,星星点点的暧昧在流窜,掩藏在俩人固执的好胜心下,让他们一时都沒察觉。
任尔嘴巴动了动,宋晚亭的目光有一种隐晦的涩情在浮动,让他把嘴裡沒嚼烂的东西咽了下去。
不想被他压制住:“我才沒有希望,谁說我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瞄了眼宋晚亭沒吃几口的粥:“你到底吃不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嗎。”
宋晚亭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只能猜测,任尔突然的脾气是因为自己說对了,恼羞成怒。
但他为什么要在意自己上船的原因?
他上船不是因为姜眠嗎?
就算自己如实回答說是,估计他也只会笑话自己吧。
俩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了下来,任尔吃的快,吃完后就一直臭着张脸盯着宋晚亭。
宋晚亭吃饭的速度非常慢,一口东西能嚼三十多下,他看着都觉得腮帮子累,但是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所以不会让他眼睛累。
宋晚亭就在他不友好的注视下吃完饭:“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刚才說话是不是太大声了,会不会吓到你,不過你也知道我脾气暴躁,行为幼稚,但毕竟我太年轻,我连法定结婚年纪都不到,所以虽然我不是你想要在船上碰到的合作伙伴,但是你应该能理解吧。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你說我是第1條年轻,第13條脾气暴躁,行为幼稚。”
宋晚亭重重放下筷子:“你烦不烦。”
任尔更生气了,你给我挑了25條毛病你還說我烦,明明是你犯错在先,就不能說是因为我才上的船,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白活33年。
還有那個什么破合作伙伴。
呸!
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越想越气拍桌起来,抱着手臂坐到沙发上,一副要咬人的架势:“烦!就烦!烦死你!”
宋晚亭知道他好耍赖,但還是第一次這么完全像個不讲理的小孩。
任尔:“我不管,我也要挑出你的25個毛病。”
宋晚亭揉了下太阳穴:“好好好,你挑。”赶紧挑出来把這事扯平。
“第一!”
任尔盯着宋晚亭,气冲冲的:“你年纪太大了,尤其是這一生病,我瞧你眼尾是明显多了條褶子。”
宋晚亭觉得自己错了,他就不该听他說话,别指望狗嘴裡能吐出象牙。
站起就要走,任尔的大长腿啪的从对面甩過来砸到沙发上,挡住他:“我就說了1條你就受不住了,你可是說了我25條,坐下。”
宋晚亭横眼向他看去。
出脚利落。
“嗷!”任尔叫唤一声,抱着腿从沙发上滑了下去,不住的搓着腿,踢他麻筋上了。
宋晚亭又踢他,宋晚亭好像踢過他好几次了。
“把冰箱裡的冰激凌扔掉。”宋晚亭回到了二楼,再和任尔在同一個空间下,他俩能打到一起去。
而他打不過任尔。
睡午觉时被电话吵醒,公司的秘书打来的,他得去公司一趟。
洗漱一番后来到楼下,任尔躺在沙发上睡的一條腿都从上面掉了下去,桌子上已经收拾干净了,现在上面是一堆冰激凌的空盒子。
看着任尔睡的红彤彤的脸,他也不怕吃坏肚子,還真是不浪费食物的好孩子,去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沒发出任何声响的离开了。
任尔一直睡到了三点多才醒,醒来后找了一圈沒看到宋晚亭,收拾好桌子带上垃圾,把打开的窗户关上。
发了條消息给宋晚亭:我走了。
正在会议室内开会的宋晚亭,瞥了眼桌上的手机,竖着中指的头像十分扎眼,非常的任尔,包括他的昵称:帅到掉渣。
帅到掉渣:回我信息。
帅到掉渣:赶紧的。
宋晚亭的呼吸瞬间重了些,他旁边的员工一下紧张起来,尤其是正在讲话的员工,结巴了下才继续讲下去。
帅到掉渣:回我!
帅到掉渣:回我!
宋晚亭拿起手机,找奶吃的孩子都沒他黏人。
员工们的心都提了起来,讲话的员工马上要哭了,他是接着讲還是等一下?
宋:再吵拉黑你。
帅到掉渣:你敢。
后面又跟了個凶狠的表情包。
宋晚亭正想放下手机,帅到掉渣:你在干什么?
宋:开会。
帅到掉渣:哦,开会你還玩手机,啧啧——
宋晚亭把手机拍桌子上了,讲话那位员工的领导小心翼翼的询问:“宋总,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們還可以修改。”
宋晚亭掀起眼皮,浅色的眼珠带着冷意:“所以你们是拿一份還有修改空间的设计稿来报告。”
那位领导顿时脸如菜色。
宋晚亭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明天交出新的设计稿和這版一起报告。”
“好的。”小领导擦着汗坐下了。
会议继续。
任尔回到家沒多久,高斯就拎着鸭货来了,好奇的跟他打听:“老大你彻夜未归,是不是拿下那個小哥哥了~”
任尔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小哥哥是当初他给姜眠起的昵称,让高斯這么叫他。
“沒有。”
高斯還不信:“怎么可能,老大你這么帅,只要在他身前转悠几圈肯定被你拿下。”
任尔灌了口冰凉的啤酒,他压根也沒在姜眠眼前转悠,在船上的时候他好像就和姜眠說過一句话,還是下船的时候,姜眠說沒找到他。
他怎么回答的?
他說他就是四处转转,他俩可能错過了。
啤酒罐上的水珠弄湿手掌,說的时候无心,现在想起来却总觉得好像暗示了什么,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他和姜眠虽然什么都沒开始,但是可能已经错過了。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开豪车的阻挠了老大!”高斯也算是知道点情况,眼珠一转往任尔跟前凑了凑。
“但是老大,我总觉得上次和我們打游戏的就是那個男的,也就是你情敌,可我看你俩好像关系又挺好,你這是什么套路?拿下小哥哥之前先拿下情敌?這是不是有点太迂回了?”
啤酒罐准确无误的从任尔的手裡丢进垃圾桶裡,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個鸭叉骨:“你话怎么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在船上竟在宋晚亭旁边转悠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跑偏。
晚上上班的时候看着越来越少的客人,不禁有点上火,再這样下去,他们這個店撑不到两個月,這种地方就是人吸人,人越多越好玩儿。
现在就剩這么几只猴,都不好意思瞎蹦跶。
以前是怎么蹦挤得沒人能看见你,现在都快成在舞台上单独表演了。
工作人员也都有所察觉,一個個干活也不热情不积极了。
第二天他就约了龙哥,俩人去了那家经常去的茶馆,他们哪懂什么喝茶,但是龙哥就爱搞這些虚头巴脑的。
雅致的包间内,俩人牛嚼牡丹般的一口一杯茶,再吐出几片茶叶。
“龙哥,店再這样下去不行啊。”任尔直奔主题,和李龙他不需要拐弯抹角。
李龙摘下嘴唇上的茶叶:“你也看出来了,這几天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
任尔压低声音:“给那家找点麻烦?”
李龙摇头给他续了杯茶:“咱们现在是正经生意人,你也别老想着用武力解决問題,其实我觉得這也是個时机。”
“什么时机?”
李龙看着窗外的行人:“妞妞也快上幼儿园了,现在上学你是不知道,還要问一下孩子父母都是干什么的,一說到迪吧那些老师就觉得不是好地方,而且店裡也总有些喝醉的人闹事,前一阵還有卖粉的,确实风险挺大。”
任尔认真的听他說着,媳妇孩子,安稳的生活,逐渐变大的年纪,這一切的一切让這個男人凶狠的脸庞多了些温柔。
“所以其实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关掉迪吧,开個工厂或者公司之类的,但是一直很犹豫,毕竟這也是我們多年的心血。”
任尔明白了:“龙哥,這是你的产业,你有权做任何决定。”
李龙看向他,学着从电视上看来的样子品了口茶:“你不是也有喜歡的人了,以后在一起见父母,你說你是在迪吧看场子的,這事难度一下就大了。”
任尔憨憨的笑了下,他视李龙为长辈,和长辈谈论這些事情难免有点害羞,而且這事估计這辈子八字都画不上一撇。
“怎么样了?追到手沒?”
“沒。”
任尔喝了口味道苦涩的茶,他自己也有原因,沒有很积极的追求姜眠,能追到才怪。
李龙见他有点打蔫:“要不要說說,龙哥给你出谋划策一下。”
任尔笑了出来,想起他当初追嫂子的时候,他们一群小弟天天晚上在他那给他想办法想到半夜。
集中了大家的智慧,可算是把嫂子追到了。
“我還是自己来吧,别說我的事儿了,龙哥你想好要干什么了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說回正事,李龙也正经起来:“這几年你也知道我经常和那個叫韦明的韦老板来往,他有家公司,收益一直都挺不错的。
所以他想扩一下,但直接自己开一個公司他也有些担心风险,所以他愿意对我提供帮助,包括派人辅助,分活儿给咱们,他抽個提成当個股东。”
任尔就担心一個問題:“這人靠的住嗎?”
“靠的住,我和他老交情了,当初他一個客户不付钱,還是我帮他要的账,幸亏那笔账要到了,不然他公司就倒了,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情况,不敢随便招惹我,你放心。”
任尔点了点头:“既然龙哥你都想好了,那我最近是接着在店裡還是?”
“开公司肯定得找個地方,我打算往市中心那边去,咱们這太偏,我有几個地点,你這些日子去跑一跑看一看,我在這边弄出手店的事。”
“好。”
临走的时候任尔嘿嘿笑了笑:“龙哥,你能不能再预支我一千块。”
他真的是一分钱都沒有了。
李龙是猜到他肯定撑不過三個月的,但是沒想到他连半個月都沒撑過去:“一千块你可要花三個月,我不会再预支工资给你,也不会让高斯他们借钱给你,明白?”
他严厉了不少,任尔花钱太沒数了,這么看来他這些年是真一点钱沒存。
任尔乖巧点头:“明白。”
之后他也不耽搁,和李龙分开后就骑着大摩托转悠去了,李龙选的地方离市中心還是很远的,市中心他们哪租的起。
他先挨個转了转,拿出手机拍了附近的照片,確認周边环境有個大概的了解,顺便還去中介了解了下附近的房价。
等明天开始再挨個打电话,一家家的去看。
转悠转悠就转悠到了傍黑,手机裡出现了如火的夕阳,他咔嚓拍了张照片发了個朋友圈,配文:好大一個咸蛋黄,得配两碗大米饭。
天也不早了,他考虑了下自己的财政問題,决定回家泡方便面吃,正肆意感受着秋夜凉爽的风,黑影一闪什么东西突然从他车前窜了過去,隐约听到一声猫叫。
他刹车刹的太急,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黑印带着他甩了出去,哐当当在地上滑出四五米远撞上了马路牙子才停下。
浑身被撞的一震,感觉心肝脾肺肾都移了位置,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哀嚎。
车道另一边不远处,宋晚亭打扮精致的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看着手机上任尔发的朋友圈,能把這么好的景色配出這种文字。
他也是很厉害了。
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他抬起视线,司机也在左右张望:“前面好像出车祸了。”
宋晚亭的视线向前看去,先入眼的是红色的摩托车屁股。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大的身影踉跄着站了起来,长发凌乱,他倒吸口气:“停车。”
任尔爬起来后活动了下胳膊腿,感觉還好应该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自己最近有些倒霉,虽然被推下海是人为的,但也差点死翘翘。
這又发生了车祸,前一阵還被人一棍子抡懵,狠揍一顿。
看来有必要去寺院裡拜拜了。
他胡乱的想着,看到自己心爱的大摩托时差点哭出来,镜子都撞断了!他哪有钱修啊。
“任尔!”
任尔眉梢挑了下,宋晚亭?
转過头看到宋晚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下就趴到了宋晚亭肩膀上,难为他挺高個個子,這姿势還真不大容易:“宋晚亭,我的摩托坏了……”
宋晚亭呼吸還沒捋顺:“你還关心摩托,你怎么样?”
他赖在宋晚亭的肩膀上不起来,嘀嘀咕咕的說着自己的委屈:“我沒什么事,但是我的摩托坏了,我都预支三個月零一千的工资了,我三個月的工资买了摩托,剩下這一千要花三個月,我一袋方便面都得分两顿吃,气死我了,讨厌的猫!”
宋晚亭听他一口气能說這么长一句话,還能生气,看来是真沒什么事:“你先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沒事,不用去医院。”
任尔起来退开一步,转了個圈又蹦跶了两下:“沒伤筋沒动骨就是擦破点皮。”
他把不开心都說了出去,就沒那么郁闷了:“你怎么在這?”
宋晚亭在他瞎蹦跶的时候,把他从头到脚仔细扫了一遍,膝盖那裡裤子连带着皮肉磨破了,右手臂和右边脸的颧骨都擦破了点皮。
沒什么大事。
“我要去参加一個宴会,正好路過。”
任尔看了看他,的确收拾的光彩照人,哪裡是去参加宴会简直是去勾人的,他都能想象到他一出现,那些人肯定眼珠都恨不得黏他身上。
這比他的摩托坏了還让他不爽。
心裡盘算了下:“你发烧好了?身体不难受了?”
“還有点不舒服不過不发烧了,沒事。”
宋晚亭看了眼時間:“這样吧,我叫我的助理過来处理下现场,顺便送你回家,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让他带你去医院,我先走了。”
“等一下!”
任尔跑過去挡住宋晚亭:“你去参加宴会肯定少不了喝酒,你身体又不舒服,你带我去,我替你挡酒,你让你的助理来处理我的摩托,咱俩互相帮助。”
狗狗眼巴巴的看着宋晚亭,就差把“带我去吧”四個大字写脑门上了。
宋晚亭很想說,那我直接带助理去多省事。
可是他已经這么惨了,再拒绝他,把他孤零零的扔這儿等着助理来也太残忍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对他心软:“好吧。”
任尔开心的一把拦腰抱住了他,宋晚亭甚至离开了地面,被任尔抱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车水马龙的街上转了個圈圈。
“你放我下来。”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過很多,彼此知道或者不知道的的亲密行为。
但這样俩人意识都清醒下,這么暧昧還是很奇怪的。
任尔也反应了過来,把他放下来后找补了句:“我刚才是在庆祝你做了個聪明的决定,不愧是你。”帅气的打了個响指掩饰自己的心虚。
宋晚亭赏了他一個白眼。
带着任尔回到车上,把司机派去等着助理,任尔成了司机,他也从后排的位置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之后又用最快的速度给任尔置办了身行头,处理了下他的伤口,也算是把任尔捯饬的人模人样。
到了宴会地点俩人从车上下来后,宋晚亭看了看任尔,太素了,西装也不是高定,在這种场合会被人嫌弃的。
“你過来。”
向前走去的任尔大长腿甩了個半圆,甭提有多听话的回到了他身边。
宋晚亭摘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在任尔的手上挨個比划。
任尔垂眸瞧着他,心刺痒痒的,浑身就得劲又不得劲的难受,想摸摸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想掐掐他的脸,想搓搓他的耳朵,想握住他那只好看的手。
反正就是想对他做点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宋晚亭比划一通后,嗖一下,把蓝宝石的戒指戴在了他左手无名指上。
那瞬间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宋晚亭给他戴了一個圈,把他拴住了,但他却觉得很兴奋。
无名指嘚瑟的晃了下:“哇哦~宋先生把我变成已婚人士了。”
宋晚亭這才反应過来,红着脸上手就要把戒指拽下来,任尔抓住他的同时把手藏到身后:“别想拿回去。”
宋晚亭也沒時間和他继续闹下去,想着等结束了再拿回来,又把手表摘下来扣到任尔另一只手上。
“走吧。”
任尔美滋滋的搓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跟在他身侧,刚进到酒店大堂,一個长的很有异域风情的高大男人就走了過来。
“宋总,辛苦您了,跑這么远過来。”
“能被邀請是我的荣幸。”
狗狗眼瞬间警惕起来,看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强忍着沒有给掰开。
对方和宋晚亭打完招呼后就看向了任尔。
一般来說這個时候是要宋晚亭来介绍的,毕竟是他带来的人。
但任尔快了他一步,嗖的举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非常夺目,他动作夸张的把手放下向男人伸去,笑的和颜悦色:“你好,我是晚亭的爱人。”
无名指上的戒指十分配合的闪闪发亮。
男人怔了下才挂上职业笑容:“你好,我是這次宴会的主办方腾轩。”
宋晚亭的脑袋第一次死机,任尔刚才說什么?
“两位二楼請,主会场在二楼。”
一直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上前领路,任尔和腾轩挥了下手,挎上宋晚亭的手臂把還沒回過神的人带走了。
电梯上,宋晚亭低声不解的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任尔瞄着前面的工作人员,歪头贴上他的耳朵:“我给你解决了好大一個麻烦,你果然沒看出来,那個腾轩对你有意思。
你一出现他就笑着迎了過来,和你握手的时候手指故意搭到你手腕上,而且他還特意问我是谁,很显然他对你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宋晚亭看着锃亮的电梯墙上的任尔,他一半的身体都在自己身后侧,像是一面自己随时可以依靠的墙,低着头乖乖贴在他脑袋上,在他耳朵边悄声嘀咕,显得狗狗祟祟的——有点可爱。
“幸亏我机智,一眼就识破了他,他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一上来就握手,好家伙,他怎么不一上来就上床呢。”
“但是你放心,接下来只要我這個身份一亮,就沒人敢再乱打你主意。”
宋晚亭忍着笑偏头向他看去。
“怎么了?”
“我觉得你脑子应该摔坏了,等宴会结束,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看着任尔一点点瞪大的眼睛,逗他果然最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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