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切都会更好的
前面的余藏秀心绪激荡走路都要扶着栏杆,而跟在后面的宋隐山脚步声沉沉。
任尔心裡也觉得无比沉重,可是有些伤沒有处理好,你以为它已经被時間治愈了,偶尔的疼痛只是因为天气不好,但实际上它其实已经化脓了。
对付這种伤口就必须要狠一些,他对处理伤口很有经验。
余藏秀在一個房间门口前停下,任尔看着上面挂着的云彩形状的小牌子上写了亭亭两個字,牌子下挂着彩绳,彩绳上面穿着各种小东西。
余藏秀有些說不出话来,她到现在眼泪都沒忍住,看着靠在任尔怀裡的宋晚亭,自打他第二次搬出去后,再回到這個家他就沒上過二楼。
任尔眼珠一转在对面往裡面一点,有间房门上也挂着一個小牌子上面写着渔渔。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当初他们兄弟俩来回窜着房间玩闹的样子,根据二爷爷口中的宋晚亭,也许沒少跑過去和他哥哥一起睡。
曾经相亲相爱的兄弟,突然间就……
他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余藏秀推开了门,房间内的地灯亮了起来,温柔的暖黄色调在墙边的柜子底下,像是一只发光的小汽车。
任尔扫了眼房间,這是一间充满童趣的房间,柜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从灯到各种桌椅的造型都很特别,灯都是一盏盏小小动物之类的,椅子還有個大象鼻子,书桌是一张长颈鹿,长颈鹿的的嘴巴叼着一個水果灯。
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房间的颜色以绿色和蓝色为主,清新又活泼。
任尔把宋晚亭放到汽车造型的床上,长短勉勉强强還算够用,接着转身看向挤在门口处局促担心的老两口,动作小心翼翼的起身。
老两口的反应让他知道他们是真的爱着宋晚亭的:“爸妈,我們去楼下吧。”
余藏秀摇了摇手:“你在這裡陪着他吧,如果他醒来会害怕的,我們……”她擦了擦眼泪:“我們下去。”
任尔看着依依不舍转過身的余藏秀,快步上前:“妈,那你要不要在這陪陪他?”接着又看向宋隐山:“還有爸。”
宋隐山低下头快速擦掉脸上的眼泪:“還是你陪着他吧。”
如果宋晚亭醒過来一定是看到任尔会更自在一些,而且他现在也愧疚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
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做出了最好的選擇和安排,這些年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宋晚亭的变化,看着他不肯踏入楼上一步,他们发现了端倪却一直不敢去触碰,一直躲避着,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他们不是好的父母,无论是对渔渔還是对亭亭。
任尔见俩人這幅好像要逃避的架势,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却无比坚定。
“我不认识晚渔哥,我沒有资格替他說任何话,替他原谅任何人,但是我找二爷爷聊過,晚渔哥是個善良的人,他爱你们、爱晚亭,他爱他的父母和弟弟、爱他的家人,他一定希望你们都過的幸福和快乐。
就算這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理解,但晚亭今年33岁了整整23年,他這23年裡一直活在自责愧疚当中,我想哪怕晚渔哥生10岁晚亭的气,生15岁、20岁晚亭的气,他也会原谅已经33岁的晚亭。”
他說着眼泪自己就从眼眶裡掉了出来,对面的老两口互相搀扶着才能站稳。
此时的宋隐山已经不是那個霸道的,让人害怕的商界大佬,他只是一個普通又无措的父亲。
床上的宋晚亭什么都不知道睡的香甜。
任尔不停的抠着裤腿线,說出去的话坚定的沒有任何停顿:“晚亭他也是個需要父母的孩子,他也爱着他的哥哥和他的父母,所以他才会从愧疚中走不出来,所以他才会体谅你们這些年对他的疏远,当初的事情已经留下了太多的伤痛,你们每個人都付出了代价。
如果当你们老去在另一個世界见到晚渔哥,你们和他說起這些年你们和晚亭之间的事情,你们觉得晚渔哥听到這些会开心嗎?這会是他所期盼的嗎?”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疼宋晚亭,心疼眼前這对夫妻,他也心疼早早离开這個世界的晚渔哥。
他虽然沒有机会认识他,但是他已经从大家的身上认识了他,可以想见曾经活生生的他一定是一個更好更好的人。
他最后的這個問題让宋隐山夫妻俩顿时泪崩。
床上的宋晚亭翻了個身,嘀咕了句:“哥哥,我想你。”
房间内很安静,宋晚亭的衣服放在了椅子上。
任尔紧紧的把他抱在怀裡,弄的宋晚亭身上都热乎乎的。
他看着這间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有些东西能看得出来已经自然老旧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余藏秀仔仔细细打扫房间的样子,她一定是小心翼翼的对待這些物品,她会一遍遍翻看宋晚亭的那些画册,她会坐在這张床上想念她的亭亭,她会温柔的抚摸過每一样物品,仿佛触碰到她不在身边的孩子。
他能想象到宋隐山会时不时的打开這扇房门,站在门口那裡带着回忆的望一眼這屋子,久久伫立着,再垂下头落寞的离开。
他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头发渐白,這房间裡一尘不染沒有一丝变化。
晚渔哥的房间肯定也是一样。
他沒有父母,他和宋晚亭的父母接触也不多,但是他在這俩人身上感受到那种沉沉的来自父母的爱。
而且這份爱也分到了他身上,今晚他和余藏秀设计要把宋晚亭弄醉,這才是大事。
他以为余藏秀也不会再分心在其它事情上了,可是她给自己做了可乐鸡翅,沒有皮的可乐鸡翅。
他想让這一家人都能更幸福一点,如果有什么他能做的。
他看着怀裡的宋晚亭轻声說了句:“对不起。”
沒有经過你的允许就私自做出了這种事情,让你一直隐藏起来的自己暴露在父母的眼中,对不起。
他又在宋晚亭的头发上亲了下:“我爱你。”
后半夜的时候他也睡着了,楼下的宋隐山夫妻俩却是彻夜未眠,他们在楼下坐了会儿后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来到了楼上宋晚渔的房间。
那间房子果然和任尔想的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
書架上放着满满的书還有奖杯和奖状,墙角放了一把吉他,书桌上除了学习用的东西外還有几本漫画书。
老两口在房间裡一直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任尔早早的就醒了,他睡的并不安稳生怕宋晚亭什么时候醒過来自己却不知道,但宋晚亭睡的很好,眼看着快要九点了還沒有要醒的意思,睡的脸红扑扑的。
又過了一個小时宋晚亭才开始哼哼唧唧,搭在他后背上的手也开始這挠挠,那划拉划拉。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完全无法预料宋晚亭醒来发现他是在這间房间裡会是什么反应。
但估计会想着爸妈都在的原因,不会立即和他发飙,应该会忍到他们回家,或者忍到半路,或者忍到离开院子。
他就這么提心吊胆的看着宋晚亭睁开了眼睛,连忙扯出個僵硬的笑脸。
這时候宋晚亭還沒有发现不对劲,又闭上眼睛贴到他怀裡躺了三分钟這才开口:“头疼,揉揉。”
任尔连忙就开始给他揉了起来。
宋晚亭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清醒了不少,从任尔的怀裡翻過身平躺着,呆呆的看了会儿天花板,恐龙吊灯让他的眉头一点点蹙起。
突然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任尔也紧跟着他坐起。
宋晚亭慌乱的四处看了一圈是他的房间,和以前沒有任何变化的他的房间,他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晚亭,我……”
宋晚亭根本沒听任尔說什么,用最快的速度下床穿衣服,他的呼吸变的越来越重,脸上逐渐冒出了冷汗,在這個房间裡哥哥陪着他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裡出现。
任尔注意到他的不对劲,跳下床抓住他:“晚亭,你能听到我說话嗎?”
宋晚亭還在努力把衣服穿上想要离开這间房间,他的眼神僵直,画面中对他笑的温柔的哥哥脸逐渐变得狰狞被血染红。
他整個人开始不断的发抖。
任尔用力摇晃了他两下:“宋晚亭!你看看我!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他试图唤醒宋晚亭。
他的声音让楼下的宋隐山夫妻俩也听见了,着急的跑了上来。
宋晚亭脸色惨白,他眼中只有倒在血泊裡的哥哥,那双染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对他說着:“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
宋晚亭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都被抽离了,腿软的向下跌去,還好任尔抓着他沒有让他摔倒,而是缓慢的坐到了地上。
“别怕,沒事的我在我在。”他抱住宋晚亭:“我是任尔,你的狗崽子,最厉害的狗崽子,我会保护你的,别怕,别怕……”
宋隐山猛地推开门,人都跟着往前晃了一步,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宋晚亭上前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余藏秀慢了一步跑過来一把抱住了宋晚亭,整整23年了,她沒抱過她的孩子:“亭亭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她說着又哭了出来。
她和任尔两人一前一后的抱着失魂的宋晚亭,任尔抬起视线抓住宋隐山還悬在宋晚亭肩膀上空的手,按了下去。
那一刻,一直纠结在這個父亲心中的愧疚和为难彻底消失了。
他张开双臂从侧面把宋晚亭和余藏秀都抱进了怀裡,手下的肩膀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骨架,他已经长這么大了……
“爸爸也在。”
宋晚亭在几人的安抚之下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又埋在任尔的肩膀上睡着了,等他再次醒過来不是在房间内而是在楼下的沙发上。
枕着任尔的腿,他睁开眼睛還有些懵。
“醒了。”任尔垂眸看向他,接着扯着嗓子向厨房的方向喊了句:“妈,晚亭醒了可以开饭了。”
宋晚亭疑惑的眨了下眼睛,就听到了他妈的声音:“好了,洗洗就過来吃饭吧。”
任尔推了宋晚亭一下:“快去洗洗去,我去书房叫爸。”
他把宋晚亭扶着坐了起来,就离开了沙发向书房走去。
宋晚亭迷惑的盯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二楼,认真的想了半天,哪裡好像不大对劲。
任尔从书房出来后见他還在沙发上坐着:“怎么了?”
宋隐山也转头看去,父子俩对上视线时宋晚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当宋隐山对他笑了一下后他则完全懵了。
尤其宋隐山還說了句:“快去洗洗吧,一会儿等你妈喊第二遍事情可就严重了,哈哈——”
他大笑着向厨房走去,眼眶還是微红的。
任尔也沒留下来打扰宋晚亭,這個时候他应该更想自己呆一会儿。
宋晚亭整個人都傻了,他爸太久沒有這么亲近的和他笑過了,這一刻他的感觉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自己在那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又望了二楼一眼,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向着卫生间走去,当他看到镜子裡的自己时又把身体向镜子凑了凑,盯着红肿的眼睛看了半天,满脑袋都是问号。
到了客厅,任尔转過头看向他拉开椅子:“洗完了。”
宋晚亭坐下后甚至怀疑他還沒有醒過来,他是在做梦,因为爸爸的笑容很慈祥,一直沒有回避和他对上视线,妈妈也是,妈妈甚至還過来捋了下他的头发:“头发是不是长了点都翘起来了。”
那么自然随意又沒有任何隔阂的亲和,這根本不像是在真实世界上发生的。
他摸了下刚才他妈捋過的头发,心裡有些欣喜。
悄悄对旁边的任尔道:“你掐我一下?”
任尔還沒听過這种要求,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又狗狗祟祟的瞄了眼对面的老两口,悄声道:“不好吧。”
宋晚亭听到他的话又不觉得自己是做梦了,任尔和平时沒什么差别,脑袋裡不想正经东西,气的他照着任尔的大腿掐了一下:“我让你掐。”
任尔疼的腿都抬起来了紧抿着嘴唇不敢吱声,這次不再废话照着宋晚亭的腿掐了下,他也沒太用力气。
宋晚亭感觉到疼的第一時間就拍开了他的手,疼,不是在做梦。
那为什么会這样?
他妈妈還给他夹菜了,他看向妈妈发现她的眼皮有点肿還泛着红,其实仔细看爸爸的眼睛好像也有一点肿。
這是那种哭過的浮肿。
不对,自己的眼睛也是肿的。
所以是……
“想什么呢?你不是喜歡吃木耳嗎,是妈今天做的不好吃?”余藏秀关切的问道。
宋晚亭摇了摇头连忙把她刚夹给自己的菜吃了,妈妈她也這么亲近的和自己說话,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就记得任尔在一直给他扒虾,虾的味道有些怪因为酒放多了。
他像是抓到了真凶的侦探转眼向任尔看去,一定是狗崽子搞的鬼,特意把自己弄醉,但是菜都是妈妈做的,所以他们是联合起来了。
自己醉了后怎么了?
现在不是问這些的时候,他压下心中的忐忑和疑虑,希望自己沒有說错什么话让爸妈不高兴。
吃完饭后宋晚亭着急离开从任尔嘴裡撬出真相,随便找了個理由就和任尔走了?
离开时余藏秀拿起他的外套递到他手上,等他穿好后還上手帮他顺了一下。
他有些不大习惯的浑身都有点僵硬。
余藏秀用那双浮肿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感慨道:“长這么大了……”
宋晚亭一时心酸的厉害。
和任尔从房子走出来后,他爸妈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任尔频频回头和他们挥手,他只能再忍忍。
打开车门前那一刻任尔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犀利的宋晚亭就要他独自面对了,上车前抬头望了天空一眼,对着太阳在心底念了句祝我好运。
任命的上车還沒等把车门关上,就听宋晚亭道:“把车开到前面路边停下。”
语气可以說是对他从沒有過的严肃,吓的他吞咽了口口水,飞快的瞟了宋晚亭一眼,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也是从未有過的严肃。
他用最慢的速度把车开了出去,就有一种要上刑场的心情,不情不愿的把车靠边停下了,头也跟着低下了。
宋晚亭立刻侧過身向他看去,一看他這幅样子看来是不打算狡辩了,首先這個态度不错。
“說吧,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這么做?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任尔现在是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而且事情做都做了,沒什么不敢承认的。
“对不起。”
他是在真心的道歉不是耍花招,他为自己的擅作主张对不起。
但对不起虽然对不起,可他還是会做。
他提了口气也侧過身和宋晚亭面对着面:“我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了。”
宋晚亭的脸色之前是严肃现在就变得难看了,喉结无声滚动了下,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眼神更加锐利。
“我那天去二爷爷那裡就是问這件事的,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的样子。”
任尔面对着宋晚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真的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抓住了宋晚亭的手,他怕他跑了,但還好他虽然很生气但并沒甩开自己。
稍微松了一口气。
宋晚亭瞥了眼他的手,他是强忍着才沒把他甩开,毕竟也沒有分手的打算,就任尔在感情上那么脆弱,這一下子要是甩开了肯定就会变成他哄任尔。
“你每次喝醉后都会哭,会一直叫哥哥。”任尔一边說一边观察宋晚亭的神色,见他露出丝惊讶,看来他是真的对醉酒后的事情沒有一点记忆。
“你還会說想哥哥,会說哥哥对不起,所以我才找二爷爷了解這件事情的。”
等他說完宋晚亭的脸色又变了,不再是生气而是强忍着难過,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任尔有时候不喜歡宋晚亭的坚强,握着他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温柔的摩挲着,试图给他安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多快乐哪怕一点点,所以我联系了妈,我故意让你喝醉,抱歉我让那個你拼命隐藏的自己暴露在他们眼中。”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宋晚亭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该那么做的,這样只会让他们为难而已。”
他沒办法责怪任尔,這件事造成的伤害不需要再牵扯到一個任尔进来。
他转過身:“就這样吧,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任尔拽了他一下倾身凑過去,着急道:“不是這样的,今早爸妈的态度你都看见了,晚亭你的父母爱你。”
宋晚亭想起今早爸妈的样子,原来是這样。
“他们只是可能见到我昨晚的样子,所以有些愧疚,他们只是在勉强自己而已。”
任尔摇了下头宋晚亭怎么這么能钻牛角尖:“不是的,如果他们不爱你,他们为什么会愧疚,为什么会勉强自己,就像从前一样对待你又能怎么样,但是他们沒有。”
宋晚亭瞳孔晃动着,23年了要他怎么相信他爸妈是爱他的,他们对自己只是责任而已。
“你沒有见到他们昨晚的样子,還有他们今早的样子……”
宋晚亭听他提起今早,果然早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是他睡迷糊了。
任尔扭過他的身体让他和自己面对面,眼睛直视眼睛。
“你爱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也爱你,现在他们想弥补,给他们一次机会也是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你的哥哥,那你更应该对你的父母好让他们开心。
因为你的哥哥爱他们,你的哥哥希望他们开心,如果他還在他一定会努力让他们开心,现在他不在了,你更要负起這個责任连他的份一起,对嗎?”
任尔還是慢慢的长大了变成熟了,不再是从前那個干就完事的冲动大男孩。
最后的這一個問題触动到了宋晚亭内心的点,他应该为哥哥做些什么,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他沉默了沒有說话,浅色的眸子变得深邃了些。
任尔沒有再继续逼着他立刻、马上就要去做些什么,承诺些什么,两人回到家正常的吃饭休息,第二天正常的去公司上班。
任尔依旧是非常忙碌,他要接收学习的东西太多,有时脑袋都学晕乎了,除此之外他還要打着精神注意宋晚亭,還要和老两口那边传递消息,他也真就是仗着年轻了。
不過宋晚亭倒是和以前沒什么不一样,任尔明白他還需要些時間。
不過他感受到了宋晚亭的变化,有时他会故意說起爸妈,還会问起他小时候的事,他慢慢的开始和他說起那些事了。
中午俩人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宋晚亭刚躺下转過身旁边的任尔已经沾枕头就睡着了,他再一次被他厉害的秒睡神功震住,看着睡的香甜的任尔,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他瞧着他茂密的头发,脸上的小奶膘還有一点点的黑眼圈,见他整個人在睡梦中又往自己的身边贴了贴,一如既往的黏人。
脑袋就唰唰唰的掠過他和任尔之间发生的一幕幕,那個突如其来的想法变得非常巨大,让他照着任尔的小奶膘咬了一下。
很快就把人咬醒了,任尔迷迷糊糊的抱住他:“怎么了?”
宋晚亭用手指挂着他的脸颊:“我們结婚吧。”
任尔的眼珠嗖的瞪大激动的向宋晚亭看去,又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你說什么?”尾音都破音了,听得出来他非常激动。
宋晚亭倒是很淡定就好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半趴在他怀裡,刮着他的小奶膘玩,看到他這么激动不禁笑了出来。
“我說我們结婚吧,反正我們一定会结婚,早晚都会结婚,结婚的话我們以后就是合法的了。”
他挑了下眉梢:“以后我死了你就是我的遗产继承人。”
任尔的眉头皱成了個川字,宋晚亭突然說结婚這一茬他已经很意外了,但他能這么不浪漫的說這件事让他更意外。
他是被自己传染了嗎……
比起遗产继承人他更喜歡合法這两個字,兴奋的转动着身子,两人侧着身脸对脸的贴在一起。
“你真想好了要和我结婚,我听說离婚很麻烦的,還有冷静期不是說你想离就能离的,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一定会豁出去脸都不要拖着你的。”
他嘿嘿笑了下:“拖到你重新爱上我,不和我离婚为止。”
宋晚亭掐了他一下,小破孩就是瞎想,想什么不好想离婚。
任尔搂着他腰的手又用力了些:“宝贝,我现在有点兴奋。”
宋晚亭很确切的知道他在兴奋。
“别闹,一会儿就到時間了,再說了我在和你說正经事。”
任尔扭来扭去的蹭着他,啄木鸟似的一下下的亲着他:“谈好了,我們要结婚,要不要下班就去领证,下班民政局也下班了吧,要不咱俩今天下午請假现在就去领证。”
如果他长翅膀他现在就能带着宋晚亭飞過去领证。
宋晚亭有了這個想法后也变得有点着急,想立刻就能看到那個红本本,眼皮一沉再一抬:“好,我們今天下午休息!”
任尔激动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又回去抱住宋晚亭,来了一個热情的深吻,那架势恨不得把宋晚亭给吃了。
分开后俩人的视线仍胶着在一起。
任尔舔了下嘴唇:“既然下午要休息,我們在這再耽搁個四十分钟一個小时也可以吧。”
宋晚亭转身从床上下去:“還沒到三個月,别想趁机忽悠我,赶紧把衣服穿上我們现在就立刻回家拿东西。”
任尔遗憾的甩了下手,居然沒忽悠過去,不過快了還有一個月零一天。
盯着宋晚亭的屁股看了看,嘴角一点点向上挑起。
任尔還沒忘打卡下班,两人去往民政局的路上,他還是有些好奇:“刚才午休那一阵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宋晚亭认真的想了想:“今天的天气不错出了大太阳,上午的时候公司谈了一個大客户大家都很开心,我今天泡的那杯茶浓度正好是最近最完美的一次,午休时我发现带来的鱼热過一次后比第一次炖要好吃,而且我给你挑的鱼刺很干净,中午你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想和你结婚了。”
宋晚亭转头向任尔看去:“就发生了這些事。”
任尔眨了眨眼睛和宋晚亭在一起后他的眼泪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多了:“谢谢你冒出這個想法,不過我們要不要告诉爸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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