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文姚朝着他招手:“宋流，過来。”
宋流踏着步子，两三步便走到他们面前，他伸出手晃了晃:“你好啊。”
文姚斥责:“宋流，不要无理。”
宋流撇撇嘴，不知道怎么打個招呼就无理了。
幻境裡的师父真是沒经历什么事啊。
黎远殊眉皱了皱，他的目光放在宋流脸上，略有意思疑惑:“宋流？”
“啊，怎么，见過我，”宋流挑挑眉，“一见钟情？”
宋流对着真的黎远殊怂的很，只敢偶尔试探的伸出调戏的小脚脚。
现在幻境裡的黎远殊在他面前，他当然要可劲的调戏一下。
黎远殊比宋流稍微高一点，他微微低下头，和宋流的眼睛对视上了。
他重复了一遍:“宋流？”
宋流睨他一眼，幻境裡其他人的性格与他记忆中的都沒有什么变化，黎远殊也不会有例外。
他還记得在灵元境第一次碰到黎远殊的时候，黎远殊也沒有对他另眼相看。
沒道理幻境還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宋流抿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黎道友？”
黎远殊:“嗯。”
不是幻境裡编织出来的黎远殊，是黎远殊也进入了這個幻境。
宋流呵呵干笑了两声:“抱歉啊黎道友，我以为你也是……的人。”
宋流眨眨眼，期望黎远殊能明白。
文姚看两個人相处如此熟稔，他笑了笑:“你们能够如此变好，阿宋，你带着黎道友在我們归一宗看看。”
宋流麻溜地接下這個任务。
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势，殷勤地很:“黎道友，你這边走，小心脚下的台阶。”
黎远殊抬脚下去，宋流乐颠颠地跟在后面，妄图赢得黎远殊的原谅。
两個人一路上都很安静，到了宋流的洞府，周围沒有了其他人。
宋流摸摸鼻子:“黎道友，我們现在有办法出去嗎。”
黎远殊:“你昏迷之后我就直接被拉进幻境。”
“黎道友，有你在我安心了不少。”宋流嘿嘿笑。
他未曾出门历练，对很多事情都只是纸上谈兵，若是让他自己，他可能真的被困死在這幻境裡了。
“从我宗门到你们這裡，都沒有察觉到什么。”
黎远殊敛起眉沉思了一会，“迭梦香编织的幻境书中都沒有记载，现在只能自己寻找。”
“我今天下山一趟，山下也沒有异常。”
宋流說了一下今天下山看到的场景。
黎远殊:“嗯。”
“目前幻境找不出破绽，”宋流皱起眉，脸被他做出苦巴巴的相，“我們不会折在這裡吧。”
“胡說。”
黎远殊其实声音并不严厉，他转头看了宋流一眼，缓和了些:“别怕。”
宋流弯唇笑了笑，“我不怕。”
他心裡的小心思却都活跃起来了，黎道友這是在安慰他吧，怎么說他和黎远殊也算生死之交了。
宋流目光落在黎远殊的脸上，他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样子。
宋流总觉得沒有之前看到那般高不可攀。
“先到我的洞府看一眼吧，”宋流邀請，“或许幻境的破绽就在這裡。”
黎远殊跟着宋流进去。
幻境编织的洞府和宋流真实的洞府沒有区别，桌上摆着的那盆草都還在，看到宋流进来。
整棵草都晃了晃。
“這是我养的，叫娇娇。”
宋流手指搁在娇娇的叶子上，娇娇的叶子立刻裹上他的手指，和他還是很亲近。
宋流给它灌了点洛泉水，小家伙开心地枝叶乱颤。
“黎道友你要不要過来摸摸它。”
黎远殊伸出手，他的小指贴了下宋流的手腕。
“黎道友的手为何一直這么凉？”
黎远殊简短說明:“功法缘由。”
娇娇的叶子裹住他的手指，還在他指尖上蹭了蹭。
宋流轻轻弹了一下它:“见到我怎么沒见你這样会撒娇。”
娇娇收了叶子不让宋流碰，另一片還贴着黎远殊不愿意走。
宋流:“白养了。”“你的脸，是幻术。”黎远殊刚刚在外面，是怀疑了宋流，他都以为自己的判断错误。
宋流摸摸自己的脸:“昂，一些小手段。”
他比划掐了指尖大小，眼裡含着笑。
宋流的眼珠很黑，眼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减少了整张脸的艳色。
黎远殊沒有過多询问。
黎远殊指甲修剪的很整齐，经常使剑，他虎口处有磨出的痕迹，他手指修长漂亮，宋流多看了两眼。
宋流盯着的時間有点长，黎远殊看向他。
“修行太无聊了，”宋流转過头，和黎远殊闲聊:“黎道友平时会做些什么？”
黎远殊說:“练剑，历练。”
“那黎道友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云州广阔，崎岖险阻之地极多，裡面有很多未知的危险。
“我整天在宗门待着，都沒有出门历练過。”
黎远殊收回手指，他道:“下次我們可以同去。”
宋流有点遗憾，他对這种历练并沒有多大兴趣，即便是黎远殊亲自邀請他。
他看向黎远殊的脸，啧，怎么不是邀請他困觉呢！
宋流心裡杂七杂八地乱想，嘴裡敷衍:“再看吧，我可
不想托你后腿。”
黎远殊也不强求。
桌上還压了一叠符纸，各种用处都分门别类。
“這都還在啊。”
宋流手中握着笔，灵气运用于笔尖，符纸很快就画成。
“也不知道這在秘境裡能不能用？”
画符一向是耗费灵力的事情，且且画符时不能被打断，云州的符师少之又少。
黎远殊观他手下，一气呵成一张降雷符。
“你是符师？”
宋流谦虚:“闲来无事学的，算不上符师。”
符师依靠符纸更多，宋流還是靠自身多一点。
黎远殊倒不吝啬夸奖:“极佳。”
宋流似害羞一般，捂着嘴笑了笑。
這般做作的模样，黎远殊已经不愿意多理会。
宋流把符纸分成两份，塞给黎远殊一沓:“不知道有沒有，幻境于现实不同，還是多准备准备。”
黎远殊沒推拒:“多谢。”
這回，宋流手准确地搭在黎远殊的肩头:“别客气别客气。”
幻境裡的东西在现实裡几乎都是有迹可循的，這裡几乎就是对着宋流的记忆编织出来的。
又過去两日，宋流在幻境裡已经過了四五日。
宋流倒是带着黎远殊把宗门逛了一個遍，始终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诶，”宋流找了個石凳随意坐下，“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活着出去。”
黎远殊衣袖上的金线泛着光，他现在整個人都像沐浴在光裡。
他的嘴角已然绷直成一條线，像是在阳光下也晒不化的冰块。
宋流觉得自己就像一個处处踩坑的倒霉蛋，還带着黎远殊一起倒霉。
“对不起啊，黎道友，又是我连累你。”
黎远殊神情淡淡:“秘境中危机四伏，并不是你的错。”
宋流听得是妥帖舒心，他仰着头去看黎远殊，觉得自己都快爱上他了。
“宋师兄。”
有弟子从他面前经過，问了一声好。
宋流懒散地回:“嗯。”
“還真有些不一样，宋师兄以前最是端方，绝不可能這样懒散。”
“宋师兄天赋不佳，但是很勤奋，现在终日乱跑。”
话都顺着风灌进宋流耳朵裡。
他问:“是在說我嗎？”
同行的两位弟子立刻噤声，消失在宋流面前。
宋流回到洞府，抖落了满身风尘。
“要不然我們今夜，夜探禁地。”
黎远殊:“禁地?”
宋流所說的禁地，是归一宗的深涧，是耳提面命禁止任何人进入的。
外面有三位老祖看守，每個老祖都是渡劫期。
宋流对這方禁地沒什么兴趣，只是他沒有印象的地方，幻境是会如何编织。
“就是进去了不一定能活着出来，”宋流苦笑了下，“三位渡劫期，好像是沒什么希望。”
黎远殊說:“试试。”
宋流拍板:“试试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黎远殊侧脸，看向外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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