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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作者:橙酥
丹长老一头扎进典籍裡找办法,头发都抓掉了一大把,也沒有查到什么具体方法。

  宋流翻来覆去地看手腕上的红痣,他的手腕白皙,红痣在他腕上犹如一滴胭脂。

  青色的灵气在他指尖上勾勾缠缠。

  文姚的胡子也快被他自己揪掉了,怎么也沒想到希望自己徒弟上进,還把自己徒弟给他搭进去了。

  青芽這种毒藏的太深,文姚在宋流還只会哇哇哭地时候把他抱回来的,這么多年了,也一直相安无事。

  “师父,你别担心,丹师伯肯定能有办法的,”宋流转過头来安慰文姚,他知道文要哦现在肯定很自责,毕竟是他非要把宋流送去历练。

  “你忘了,我一向运气好。”

  宋流的表情得意洋洋,他朝着师父挑挑眉。

  文姚一挥手:“去。”

  宋流麻溜地回答:“好嘞,我這就走。”

  他一溜烟跑走了。

  文姚看向裡面的丹长老:“以前這毒怎么不曾复发過?”

  “這毒名青芽,意为年幼的牙苗,”丹长老头也不抬,“宋流的天赋太高,他筑基后直接就结丹了,毒性還沒有发作就被压制了,這次却阴差阳错被佛仙草引出来了。”

  “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文姚不强求宋流修炼,只希望小徒弟能平平安安。

  丹长老說:“元婴期大约五百年寿数,阿宋只能活一半。”

  寻常人筑基到金丹大约五十年,筑基期若是毒发,你要不然只能碌碌无为百年岁月,若是心性坚定,熬過碎骨抽筋扒皮、灵气逆行,勉强到达金丹,金丹寿数的一半,也不過百十来年岁月。

  修士修炼大多无外乎盼個出人头地,寿数绵延,這個毒直接把一切都给你掐断。

  這便是青芽狠毒的地方。

  宋流坐在殿外的门阶上听的清清楚楚,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他辛辛苦苦到了元婴,也沒啥多大用处了。

  亏了!

  宋流一拍大腿,结果手下沒有個轻重,疼得自己嗷嗷叫。

  文姚自然清楚门外的动静,他突然觉得,這种毒于宋流来說,沒什么太大的压制作用。

  本身懒散不想修炼的人,现在刚刚好有個借口。

  宋流腰间的玉佩发烫,面前燃起一道传音符。

  他指尖戳了戳符纸,“哗啦”地符纸直接被吹散,什么也沒有剩下。

  宋流拍拍袖子,他手背在身后,不修边幅地大摇大摆,“困了,回去睡觉。”

  他回到洞府,娇娇两颗叶子哗啦啦地抖,似乎在欢迎他回来。

  宋流摸摸他的小叶子,“想我了?”

  娇娇的叶子裹住他的指头,一個劲往上蹭。

  宋流取出洛泉水,一边浇一边和它說话,“我本来回去给你带了一個新爸爸的,现在……”

  两百多年,对修士来說,不過是弹指一挥间,以黎远殊如今的修为,修至大乘期甚至飞升也都有可能。

  宋流弹弹它:“两百年,太短了。”

  可能黎远殊闭关一次,他就沒了。

  宋流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忍不住皱皱眉头。

  怎么办?

  要不然,分手吧。

  趁着感情還不深。

  這個念头在宋流脑子裡转了一圈,他晃晃脑袋,有点舍不得啊。

  腰间的玉佩再次发烫,烫的宋流隔着衣服都感觉到刺疼了一下。

  他等着面前的符纸燃尽。

  “阿宋。”

  黎远殊的声音依旧是沒什么起伏。

  宋流抿着嘴下意识勾了勾,“在的。”

  “我已经到宗门,”黎远殊道,“你如何?”

  “我也到了。”還发现了一個大新闻,說出来吓你一跳。

  宋流在心裡想些乱七八糟的。

  黎远殊沉默了片刻:“累了?”

  平时宋流叽叽喳喳地能說半天,只有懒得动的时候,才会连话都不說。

  他带着宋流去斩杀妖兽,每天他都是嘴叭叭不停去,然后耍赖要黎远殊给他背回来。

  宋流就会安安静静地把脸窝在黎远殊的脖子裡。

  宋流摸摸鼻子,“有点困。”

  他的尾音拉长,還想撒娇。

  黎远殊声音裡带点笑意:“那你休息一下,我快进阶了,可能要闭关一段時間。”

  “等我出关。”

  宋流沉默了一会,他沒有回答。

  “有师兄来找我,若有事你直接传音给我。”

  宋流捏捏娇娇的叶子:“你知道我的,我能有什么事找你。”

  黎远殊很少会笑出声音,他低声笑,像是一把小钩子,缓缓挠着宋流的耳朵。

  “好好修炼。”

  宋流含糊地应了一声。

  燃尽的符纸连灰尘都沒有。

  宋流想還真是环保。

  下一秒,思绪跳跃。

  他该怎么和黎远殊說分手呢。

  黎远殊闭关,果然很长一段時間都沒有联系他,

  這也让宋流有時間好好想想,怎么說分手两個字,才不那么显得他很渣。

  宋流扛着锄头,刚从百草圃裡出来。

  他不能修炼,文姚也不逼着他了,随他天天往百草圃跑。

  “师兄,”齐阳泽接過他的锄头,“我今天在外面找到一株花,带你去看看。”宋流衣袖上有从地上沾的土,他也不在意:“行啊,现在就去。”

  齐阳泽看不惯,他伸手给宋流弄干净。

  宋流摆摆手:“嗐,這沒有

  事情,我下午還過来的。”

  他沒让齐阳泽动,他从储物袋裡翻出一袋蜜糖,“吃嗎?”

  他先给自己嘴裡塞了一颗,才去问齐阳泽。

  齐阳泽低头看,头发顺滑地落下,一缕搭在宋流的胳膊上。

  “师兄,你看谁来了!”

  陆君雅粉白色的裙子飘起,她整個人飞過来。

  宋流下意识躲开。

  “谁呀?”

  他嘴裡含着糖含糊不清。

  宋流漫不经心地看到——

  黎远殊!

  宋流呛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齐阳泽想伸手去拍他后背。

  宋流直接蹲下去了,他不想现在看到黎远殊。

  黎远殊与刚离开沒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宋流察觉不到他的灵力。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這就代表着,黎远殊已是出窍期。

  “阿宋。”

  陆君雅在旁边无声尖叫,她开始還以为是师兄自己开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且不說,黎远殊什么时候与人交好,在陆君雅所见所闻裡,他是個连话都少的人。

  宋流揉揉耳垂,该来的躲不掉。

  “你出关了?”

  他走過去,黎远殊自然而然拉住他的手腕。

  “嗯,正好来归一宗有点事。”

  齐阳泽两只眼睛紧盯着相握的双手,他黑着脸:“你们?”

  陆君雅听到他出声,“诶,别打扰人家。”

  “你们先回去吧。”

  宋流拉着黎远殊走了。

  齐阳泽還想追上,陆君雅拉住他:“你干什么?”

  “他们是?”齐阳泽還是不相信。

  “看不出来嗎?”陆君雅安慰他,“小师弟,知道你喜歡宋师兄,但是师兄有道侣了,你也看见了。”

  齐阳泽转身就走。

  說宋流這边。

  他被黎远殊握紧手心,宋流侧過头去看了一眼黎远殊。

  黎远殊眼裡浮着些笑:“怎么了,不希望我来?”

  宋流抿抿嘴。他能說他還沒想好怎么說我們分手吧。

  “只是有点意外,”宋流說,“你来都沒和我說一声,我好去宗门迎接你。”

  “对了,你怎么是和陆师妹一块来的?”

  黎远殊說:“正好在山下遇到,她让我跟着上来的。”

  “和你有几分像。”性子都有点跳。

  宋流哈哈笑:“我們俩一起长大的,我們俩从小就惹师父头疼。”

  黎远殊摸摸他的额头:“還挺骄傲。”

  “非常骄傲!”

  宋流挺起胸脯,他說:“你肯定特别省心。”

  宋流搂住黎远殊的腰,還是這样有韧劲。

  “倒是比你省心。”黎远殊說。

  宋流性子跳跃的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是歪理特别多,沒有理就撒娇打滚。

  从百草圃到他洞府這段路都沒有什么人。

  黎远殊到宋流的洞府,和幻境裡沒有什么区别。

  前头還摆一盆花,是幻境裡的娇娇。

  “這個是娇娇,”宋流捧着给他看,“你還记得嗎?”

  “记得。”

  黎远殊伸出手指,娇娇一点不怕生地就缠住,两片叶子都裹住,要是娇娇是個人,大概就是手脚并用的姿势吧。

  宋流笑:“它很喜歡你的。”

  “很乖。”

  娇娇一直裹着不松,黎远殊也纵着。

  宋流“啧”了一声,“這是谁养的你。”

  不知道在吃谁的醋。

  黎远殊低着头,眼角都弯了弯。

  他把手指抽出来,“過来。”

  宋流被蛊惑似的上前两步,两個人挨得近,宋流才发现,黎远殊唇瓣上還有個浅浅的印子。

  還真的一直留着。

  “你同门都发现這個了?”

  黎远殊說:“他们眼神還不错。”

  只是沒几個人敢上来问罢了。

  宋流唇瓣被一抹凉意贴上。

  他恍然觉得,他真的很想黎远殊。

  宋流无数次想给黎远殊传音,想把青芽的毒告诉他。

  只是弹指而過的两百年,和千年、甚至无尽的岁月。

  趁着两個人在一起還不久,他觉得断了也挺好。

  察觉到宋流的不专心,黎远殊轻磨了磨宋流的唇。

  宋流闭上眼睛,說不定就是最后一個吻了。

  良久。

  宋流呼吸急促,他把黎远殊背后的衣服攥得有些皱。

  “黎远殊,我們分手吧。”

  黎远殊沒懂,下意识觉得這不是什么好词:“什么?”

  “就是咱们一拍两散,以后沒啥关系了。”

  黎远殊拍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沒什么,烦了,”宋流皱眉,“我很讨厌修炼,你還天天逼我。”

  “而且我好像也不怎么喜歡你,可能是在秘境裡太害怕了,产生了错觉。”

  黎远殊黑眸沉沉,他指尖摩挲着宋流的唇瓣,那上面還有他的齿印。

  他声音阴冷:“你說什么”

  宋流缩缩脖子:“我重复一遍你不会打我吧。”

  黎远殊气极反笑。

  宋流嘟囔:“那我可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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