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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露安慰她:“郡主放心,国公和夫人還在想办法打听建安侯,沒提亲事。”
陆云娇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她和建安侯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那不叫结亲,叫结仇。
要是真的成亲了……
陆云娇注视着自己的刀,意味深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可不想留下话柄,得想办法還了人情。
陆云娇开了小库房,在裡面翻找好久,才找到個粗糙的檀木盒。
孙家豪奢,這么大块的檀木只能算边角料,就丢在角落裡垫冰。
她那时候還小,跟孙氏回娘家省亲时看见這個,就要了来,叮叮咣咣随手折腾出一個木盒,又随手丢在小库房裡,许多年沒碰過了。
兰露好奇:“郡主,想還建安侯的人情,送点别的不行么?”
陆家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孙家也时不时送点好东西来,宫裡更是变着法子赏她。兰露刚刚进府时,就被這么豪奢的小库房晃花了眼。
在這裡随便挑一件,都能還人情。說不定建安侯還要倒欠。
陆云娇拿起檀木盒,吹掉上面的灰,“一個病秧子,凭他也配收本郡主的礼。”
然而想了想,還是叮嘱兰露:“去找找那边,我记得有缓解咳疾的药包,一起给他带過去。”
病秧子建安侯一大早就被陆云娇吵醒了。
她带着两個侍女大摇大摆进了侯府。墨竹给她奉茶,憋得脸都红了,“郡主稍等,我們郎君……一般不早起……”
李熙让不但不早起,上午一般练字看书,修身养性,从不见外人,除非越王召见。
要不是郎君特意吩咐過,郡主来了要好好招待,他肯定把人关在外面。
陆云娇饮了一口茶,“你们郎君怎么和小娘子似的?春困不醒?”
一句话說得墨竹脸如猪肝,一副想和她拼命又不敢的架势。
“不逗你了。我又不是打架来的。”陆云娇让兰露拿木盒给他,“给李侯的。谢谢他两根老参。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谁都别挨着谁。”
她一口气喝完茶水,起身就走。墨竹端着木盒,凌乱了。
郎君還想和郡主說几句话,他沒能把人留下,会不会挨骂?
墨竹惴惴地回来,一进屋子,接到文竹的眼神,就知道他起床气犯了。
屏风后传来声音:“人呢?”
墨竹看着衣桁上的衣裳一件件往裡翻,结巴了:“郡、郡主已经走、走了……”
李熙让换衣的动作一停,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身墨绿色越绫袍衫,衬上他挺拔瘦削的身姿,显得温润且深沉。
他衣襟還沒系好,露出雪白的裡衣,平添了一分疏懒。
李熙让眼神一冷:“她去哪了?”
小娘子都喜歡俊俏的郎君,他为此特意换衣打扮,怎么她来了就走?
他表情冷淡下来,再鲜艳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一片冷意。
墨竹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咯噔,“应该回府去了?”
郡主是他想留就留的人么?
凭他那点功夫,他也留不住啊!
“郡主来送了這個,是给郎君的……”
他乖乖递上盒子,李熙让拿到手就皱眉:“她亲手做的?”
墨竹弱弱点头,“她說是两根老参的谢礼。還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李熙让双手一顿,什么都沒說。
——你怎么办事的?!
文竹一個眼神。郎君還打算和郡主拉近关系,怎么把人放走了?
——有本事你去拦!
墨竹不甘示弱地瞪了一眼。
李熙让沒搭理他俩,只是仔细端详這只木盒。
木盒只有最本真的木纹,天然去雕饰,還散发着斫造之后的木香。手一抹,就扎了几根木刺。
大半個临安都想方设法贿赂他,送的东西一個比一個精美。他還从沒有收到過如此随心所欲的礼物。
文竹忙不迭去找针。李熙让换只手解绳子,“国公府连把锁都买不起?”
堂堂郡主,用绳子绑着盒子就算了。
居然是小孩才用的细红绳!
他起床气前所未有的大,文竹墨竹闷头不敢吭声。
李熙让微微蹙眉,却不由自主贴近了看,指尖拈着盒子边缘,慢慢地翻开盒盖。
裡面有两個布包,還有一封信。
李熙让展信一看,倏地冷笑:“還敢說我写字嚣张?”
她的字也温柔不到哪裡去。
郡主随口一說,墨竹不知道为什么他记這么牢。
“郎君,信上說了什么?”
李熙让沒回答。
“找两個锦囊来。”
文竹飞快在库房角落翻出两個锦囊。李熙让翻开布包,小心翼翼地把裡面的药材都倒进了锦囊裡。
他留了個白色菱花纹的,另一個绿色宝相花纹的递给文竹,“挂床帐上。”
墨竹咋舌,“郎君不怕郡主……”下毒么……
而且他们郎君不配郡主送個香囊?
郡主该不会不懂绣吧?
文竹把绿色宝相花纹锦囊挂起来,素雅的房裡只有一点亮绿,十分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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