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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人爱恨分明,不会下毒。”
還算知恩图报,沒用個破木盒糊弄他,给了這些药材。說是家中珍藏独门药方,能缓解咳疾。
放在鼻尖轻嗅,能闻到清凉辛辣却沁人心脾的香味,令他从头凉爽到脚,忍不住轻嗅一遍又一遍。
香如其人。
李熙让把香囊系在腰间,琢磨着下次找個机会让她看见。
想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太天真了。
第19章人性如此,這事不能拖……
回府的路上,她顺手买了几個胡饼。沒想到刚刚进府,就看见陆瑾在前方等她。
陆云娇一個激灵,下意识把胡饼藏到身后。
大哥還要過几天才能回去上衙,最近得低调一点。
“一大早去哪了?”
她摸摸鼻子,“去……還了個人情……”
陆瑾挑眉,沒說什么。
“今天有你最爱的炙羊肉,阿娘說,還给你做了一小碗樱桃冰酪,不過不许多吃……”
陆云娇眼睛亮晶晶地跟着陆瑾走,转眼就把建安侯的事抛在了脑后。
次日一早,陆云娇正在院子裡和柳风练刀,就见陆瑜急匆匆過来。
“二哥不是上衙去了?”
陆瑜劈头就问:“那天晚上,你真去追建安侯了嗎?”
這個問題已经翻来覆去问了无数遍,陆云娇撑着头,语气无力:“骗你是小狗。”
飞雪抬起头来,歪歪脑袋看着他们。
然而陆瑜看上去有些不安。她皱眉,“怎么?”
“黄大人来找你了。”
“哪個黄大人?”陆云娇一开始很茫然,慢慢反应過来,“你是說,州衙的黄大人?”
陆瑜脸色凝重地点点头。
正厅裡气氛紧张,陆家人都到齐了。
黄大人领越州司法参军,见過许多大风大浪,手段圆滑又有几分真本事,否则坐不稳這個位置。
他先与诸人见了礼,這才看向陆云娇,“我今日前来,有一事相询。敢问郡主,四月十八日的夜裡,您在何处?”
陆云娇掐指一算,正好是跟踪建安侯的那天,“這事很重要?”
黄大人点头。
“我在城外玩,一夜沒回。”
陆国公注意到黄大人脸色一变,“我這女儿从小被我宠大,平日裡放肆了些,黄大人勿要见怪。”
他以为黄大人看不惯贵女夜不归宿。乱世礼崩乐坏,他并不在乎這些,只是不知道黄大人会不会介意。
黄大人摇头,“我今日上门,并不是为了指摘這些——郡主不能直說么?”
陆云娇有些懵,“只是在外玩耍,也要问這么清楚么?”
黄大人慎重点头。
她只好說出了四两的事,但只說是追着建安侯,误了回城的时辰,其他的沒說。
建安侯两根老参的情面不能不给。
就让他和花娘的事再瞒会儿吧。
陆云娇满怀慈悲地想。
黄大人只好换個问法:“郡主是否认识南溪村的王家?”
“王家不认识,南溪村我知道,前段時間被朱七郎抢過的许娘子就住那裡。前几天我還去探望她,恰巧碰到一個地痞欺负她,就揍了那人一顿。”
黄大人叹气,“郡主侠义,老夫佩服。只是郡主……那地痞沒了。”
满座皆静。
陆云娇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沒了……沒了是什么意思?我下手向来很有轻重……”
她要是不知轻重,绝对不敢轻易动手。
“那地痞姓王,父亲是南溪村的村正,母亲早年沒了,他是家中独苗。王村正出去办事,一夜未归,十九日清晨回家,就发现儿子被乱刀砍死,還被此物捅穿了喉咙。”
黄大人打开一块帕子,裡面包着她送给许娘子的金簪,上面還残存着血迹。
陆云娇瞪大了眼。
仁怀坊的百姓向来起得早,谢氏在巷口买了一块胡饼慢慢地吃,与路過的四邻打招呼,时不时瞥一眼人群。
人群忽然哄乱起来,往一個方向拥過去。
她拉着一個小媳妇问道:“出什么事了?”
“都去州衙了,好像昭阳郡主犯事了……”
谢氏“哎哟”一声,慢條斯理地拍拍饼屑,跟了過去。
州衙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近的能看到昭阳郡主。
有人窃窃私语:“郡主沒长六只胳膊呀?”
說這话的人被敲了一记。
地上一具尸首盖着白布,一個瑟瑟发抖的小娘子站在尸首边。
郡主站在左边,身边陪着两個侍女。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右边,眉目中满是沉痛之色。上首坐着黄大人和几位官员。
這老者正是南溪村的王村正。独苗沒了,他悲痛欲绝。
谢氏挤到跟前时,听王村正說:“……郡主我曾见過,当日她送许娘子回家,我們全村上下,都感激郡主的侠义心肠。”
黄大人问:“你在十八日夜裡,可曾见過郡主?”
他看着陆云娇,“那夜我在别村。但出事以后,老朽询问四邻,有人看到许娘子曾经在我家门口。”
许娘子哭道:“王大偷了簪子,我想趁他出去赌钱,偷偷拿回来。但我走到他家门口又怕了,就沒拿,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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