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燃盡了
那些紫黑色的植物像是有意識一般，隨着她每一次掙扎都會收緊幾分。
小黑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和不耐煩：
“小蕾，都說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能不能別管？這不關你的事！”
小黑的語氣明顯軟化了許多，與她平時對待緋櫻時的冰冷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但花蕾似乎並不爲所動，她緩步走到小黑麪前，雙手輕輕握住那條主要的毒藤，確保它不會鬆動。
“那可不行！”
花蕾的語氣堅定而溫和：
“小黑，你不願害我，我也不願你受傷。”
花蕾很清楚，此刻的死之妖精小黑並非全盛狀態。
雖然她在戰鬥中表現得遊刃有餘，但那種從容更像是刻意僞裝出來的假象。
而珊瑚雖然受了傷，卻也遠未到潰敗的地步。
兩人之間的爭鬥始終有來有回，沒有一方能夠完全壓制另一方。
如果讓她們繼續打下去，最可能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作爲一個旁觀者，花蕾看得很清楚。
這場戰鬥絕非簡單的勝負之爭，而是某種深埋已久的恩怨在作祟。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坐視不管。
小黑的表情變得更加猶豫：
“小蕾，別逼我，我再說一遍，我真不願傷你。”
而就在這時，與珊瑚合體的海之妖精發出一聲冷笑。
她的聲音與海之妖精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雙聲道效果，既像是一個人在說話，又像是兩個聲音的交織。
這種聲音傳入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呵呵，會給別人賦予生之死的妖精，居然也有下不去手的時候嗎？”
海之妖精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看來，象徵着死亡的妖精也有軟肋呢。”
小黑聞言，眼中立刻燃起怒火，黑霧在她周圍翻滾，幾乎要衝破毒藤的束縛：
“閉嘴！等我處理完眼前的事，再來教訓你這個多管閒事的水妖！”
“讓我閉嘴？”
海之妖精不
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你當初能夠毫不猶豫地賦予海棠生之死，現在對付一個小女孩就動不了手了？”
“這可真不像你啊！那個冷酷無情的死之妖精去哪兒了？”
她的話像是刀子一樣刺進小黑的心臟，讓死之妖精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海棠？”
一旁的緋櫻一臉困惑，忍不住插嘴道：
“海棠是誰啊？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緋櫻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更加緊張，小黑與珊瑚之間彷彿有無形的電流在流竄，火花四濺。
小黑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本來就是將死之人，小白用盡妖力，甚至是傷了本源都救不了她。”
“我只不過送該死的人一程，好讓小白能夠恢復妖力。”
“這是傷到了小白，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反倒怪起我來？”
她的聲音低沉而剋制，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況且，你的那位使徒，本身自己就想死，我只不過成全她罷了。”
“她甚至感謝我，給了她解脫！”
小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但很快又被憤怒所取代：
“而且，如果不是你一直阻撓，你的那位使徒也不會變成那樣！”
“你明知道她無法承受那麼多的水之願力，卻還是強行灌注給她！是你把她推向了死亡的邊緣！”
海之妖精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似乎小黑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
海之妖精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扭曲，那雙原本平靜如深海的眼睛此刻泛起了滔天巨浪。
珊瑚的身體開始散發出刺目的藍光，水元素在她周圍急速流動，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水之漩渦。
“你敢說是我害死了海棠？”
海之妖精的聲音已經完全蓋過了珊瑚的聲音。
那種雙聲道效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來自遠古海洋深處的低沉咆哮：
“是你！是你們這對雙生花，剝奪了她最後的希望！”
花蕾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她立刻加強了毒藤的力量，試圖將珊瑚牢牢束縛。但已經太晚了。
海之妖精的力量正在爆發。
那些紫黑色的毒藤在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就開始溶解，彷彿被某種強酸侵蝕了一般。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全都去死！”
海之妖精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不顧一切的瘋狂。
之前的交手中，海之妖精似乎還因爲顧忌緋櫻一行人而有所保留。
因爲自己的使徒珊瑚的緣故。
所以她在緋櫻她們試圖阻攔時，只是將她們排斥在外，造成的傷害對妖精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但現在，她的眼神中只剩下毀滅的慾望，彷彿準備與所有人同歸於盡。
隨着海之妖精力量的爆發，整個實驗室的水位開始以驚人的速度上漲。
原本只到腰部的水流轉眼間就已經漫過了肩膀，並且還在不斷上升。
天花板上的燈光在水的扭曲下變得忽明忽暗，給這個已經足夠危險的環境增添了更多恐怖的氣氛。
“不好！”
緋櫻大喊一聲，急忙向花蕾和茉莉靠近：
“水位上漲得太快了，這樣下去這裏估計塌，你們得找地方躲躲。”
茉莉緊張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她的無人機已經無法在不斷上漲的水位中正常運行：
“嗯，咱們確實得要躲一下……”
水位已經蔓延到了天花板，水壓開始對建築物造成嚴重的損害。
牆壁上出現了裂縫，大量的水流從這些裂縫中涌出，衝向外部的區域。
不過片刻，實驗室的牆壁就無法承受這種壓力，轟然倒塌。
水流如同決堤的洪水，帶着巨大的衝擊力向四周擴散。
原本封閉的實驗室現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池，而且還在不斷擴大。
更可怕的是，那些由海之妖精控制的水流生命體數量開始以幾何級數增長，它們從四面八方涌來，形成了一支龐大的水之軍團。
天空突然變得陰暗，厚重的烏雲從遠方飄來，作弊了天空中本就微弱的微光。
原始同學一朵巨大的水之花在天空綻放，隨後炸裂開來化作了連綿不絕的雨水。
豆大的雨滴開始從天而降，越來越密集，很快就變成了瓢潑大雨。
這些雨水似乎受到了海之妖精的影響，每一滴都帶着不自然的能量波動，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嘶嘶聲。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巨大的水牆正在形成，高達數十米，宛如一條藍色的巨龍在地平線上蜿蜒。
這些巨浪朝着機械廢墟的南區推進。
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淹沒其中。
“她瘋了！”
茉莉用無人機看到此刻的狀況後，頓時驚呼“這樣下去整個南區都會被淹沒！”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海之妖精的肆虐。
那是珊瑚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非常清晰：
“等一下……”
珊瑚的意識似乎短暫地奪回了一些控制權，她的表情變得掙扎而痛苦：
“咱們說好的要控制妖力，不然會傷到緋櫻她們的。”
海之妖精的聲音立刻壓過了珊瑚：
“管不了那麼多了！你的朋友們，都有妖精庇護，就算受傷了也死不掉。”
“但是，今天這個該死的死廢物，必須得死！”
珊瑚明顯不同意這種做法，她繼續嘗試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兩種意識在同一具身體中爭奪主導地位，導致珊瑚的動作變得僵硬而不協調，時而前進時而後退，像是一個被兩個人同時操控的木偶。
“停下來！附近還有林霜她們，她們都是普通人，你這樣會害死所有人的！”
珊瑚大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那又如何？只要能夠除掉我心頭狠，付出一些代價算什麼！”
海之妖精冷酷地迴應。
珊瑚繼續反抗，但她的力量與真正的妖精相比還是太弱了。
儘管她同樣能夠使用海之花，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無限接近於妖精的存在。
但歸根結底，她還不是一個真正的妖精，沒有妖精那種本源的力量。
珊瑚和海之妖精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契約夥伴，而非完全的融合。
在正常情況下，她們能夠和平共處，甚至互相配合。
但當意見嚴重分歧時，真正的妖精之力會佔據上風。
“不……”
珊瑚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的意識正在被海之妖精強行壓制：
“不要這樣……”
海之妖精沒有理會珊瑚的請求，她的眼中只有對死之妖精的仇恨：
“去死吧，小黑！我要你去給海棠陪葬！”
隨着這聲怒吼，更多的水流生命體從四面八方涌來。
它們不再是簡單的水流形態，而是變得越來越具體，化作了一個又一個水流巨獸。
這些水流生命體在海之妖精的控制下，形成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將小黑團團圍住。
小黑看着周圍不斷增多的水流生命體，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真是瘋了。大家都是妖精，你以爲這樣就能殺死我？即使是全盛時期的你，也沒有這個能力！”
海之妖精冷笑一聲：
“那就試試看吧！看看是你這個是廢物更強，還是我更勝一籌！”
珊瑚的身體此時已經完全被海之妖精接管，那雙眼睛中不再有任何人類的情感，只剩下純粹的妖精之力。
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皮膚逐漸變得透明，像是由純淨的水晶構成的一般。
頭髮變成了流動的水流，在空中飄舞，彷彿在水下一般。
這是海之妖精的真正形態。
不再受限於人類軀體的束縛，而是完全釋放出自己作爲海之妖精的極限。
小黑看着海之妖精那完全爆發的狀態，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她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
那是妖精在即將失控時纔會散發出來的危險信號。
“不好！她失控了！”
小黑厲聲喊道，同時猛地用力，黑氣化爲刀刃在她周圍瞬間爆發，將束縛她的毒藤全部震碎：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爭鬥了，她完全放棄了對妖力的控制！”
獲得自由後，小黑並沒有立即衝向海之妖精，而是快速來到花蕾身邊，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擔憂。
“小蕾，你快走！”
小黑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雖然有妖精依附，但本質上還是人類之軀。”
“她這種規模的妖力爆發，絕對沒有經過她宿主的同意，已經完全失控了。”
“剛纔她一直在留手，真正的實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快走，不然會傷到你的！“
然而。
花蕾卻不爲所動。
“小黑，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花蕾的聲音平靜而堅決。
小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言語。
她的黑霧迅速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道防護罩，試圖擋住四面八方襲來的水流攻擊。
此刻的小黑已經無法全力應對海之妖精的攻擊。
在正常情況下，她本可以憑藉死亡權柄與對方抗衡。
但現在，她必須分出大量精力來保護花蕾，這讓她的處境變得異常被動。
況且，眼前的海之妖精已經完全像個瘋子一樣，放棄了所有的戰術和技巧，只是單純地釋放着毀滅性的力量。
如果這裏只有小黑一個人，她完全可以憑藉靈活的身法和精準的攻擊與之周旋。
但現在，她必須優先考慮花蕾的安全。
“小黑，我可以幫忙！”
花蕾看出了小黑的顧慮，立刻說道：
“小影的毒藤雖然被衝散了，但只要我重新聚集妖力，就可以再次困住她。”
“但是你們得答應我，別再繼續打下去了，這樣對誰都沒好處。”
正當花蕾準備行動時，一股巨大的水流從側面襲來，直奔她們而去。
小黑立刻展開黑霧形成屏障，但水流的力量遠超她的預期。
黑霧屏障在水流的衝擊下瞬間被衝散，小黑不得不直接用身體擋在花蕾前面，承受了全部的衝擊力。
“小黑！”
花蕾驚呼一聲，看着小黑被水流擊中後踉蹌後退的樣子，心痛不已。
小黑很快就站穩了身形，但她的狀態明顯變差了。
黑色的長袍上出現了多處撕裂。
“沒事，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小黑咬牙說道，同時再次凝聚出更強的黑霧護罩。
海之妖精的攻勢越來越兇猛，一波接一波的水流朝着小黑和花蕾涌來。
小黑不斷變換位置，一邊保護花蕾，一邊試圖找機會反擊。
但守大於攻的局面讓她處於極大的劣勢，只能被動挨打。
終於，一個機會出現了。
海之妖精在發動了一次特別強烈的攻擊後，力量出現了短暫的衰退。
小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瞬間，立刻將黑刀高高舉起，凝聚了全部的死亡之力。
然後重重劈了下來。
海之妖精倉促之間只來得及形成一道水牆。
但黑刀還是穿透了水牆，直接命中了她的胸口。
海之妖精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控制的水流也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小黑沒有停下攻勢，趁着對方失去平衡的瞬間，又連續發動了三次攻擊。
黑色的能量刃從不同角度襲向海之妖精，每一擊都精準地命中要害。
海之妖精憤怒地咆哮着，試圖重整旗鼓。
但小黑的攻擊顯然對她造成了重創，她的動作變得遲緩，控制的水流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協調。
“現在輪到我反擊了！”
小黑冷聲道，手中的黑刀發出嗡嗡的震顫，似乎在迴應主人的意志。
就在小黑準備發動致命一擊時，她突然注意到了珊瑚身體上出現的異狀。
那具被海之妖精完全控制的身體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如同一件即將破碎的瓷器。
而且這些裂紋還在不斷擴大，幾乎遍佈了珊瑚的全身。
“不對。”
小黑皺眉道，“她的宿主好像要撐不住了！”
海之妖精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她瘋狂地調動着更多的水流，試圖在自己的宿主徹底崩潰之前，給予小黑致命一擊。
經過幾輪激烈的交鋒，兩位妖精都顯得有些疲憊。
但小黑的狀態明顯比海之妖精好一些。
她雖然也受了不少傷，但至少還能保持戰鬥的姿態。
而海之妖精控制的珊瑚身體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看上去隨時可能崩潰。
而就在這時，珊瑚的意識似乎重新奪回了一些控制權。
她的眼神變得清明瞭一些，表情也不再那麼猙獰。
但她的身體狀況已經變得極其危險，每一次呼吸都會讓裂紋擴大幾分。
小黑看着這一幕，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呵呵！你不會以爲你的宿主能夠承受得住你的妖力吧？”
“我只能說，你的兩任使徒攤上你這麼一個妖精，她們還真是可悲。”
這句話明顯激怒了海之妖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就在她想要繼續更進一步使用自身的權柄時。
她卻忽然發現。
自己的使徒，撐不住了……
“珊瑚，你還能行嗎？”
海之妖精，忍不住開口詢問。
然而，她稍微等了一會兒。
卻並沒有收到珊瑚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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