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姜婉枝闻着街道上各种香味再次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一瞬摇摇头:“方才只是在同鹤生开個玩笑,還是算了吧,這点小伤不算什么,再說也不是你们的错,总不能将责任都推与你们。”
“即使是上次跟凌伯父說清楚了,但我若是跟鹤生回去了,你们肯定仍要受罚吧,我還是不要牵连你们了。”
姜婉枝說着挣脱开凌鹤生跳下了马,抬头看着凌鹤生笑道:“今夜多谢鹤生借我回来,不然我又该迷路了,姜府离這沒几步路,我走在街上逛着糕点摊子就回去,倒是凌府离這太远,鹤生便骑着小白回去吧。”
姜婉枝說着顿了一瞬,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鹤生,你的這件外袍今日被我穿脏了,我只能明日洗好了再给你送回去了。”
凌鹤生眼神复杂盯着她沉默了片刻,将要开口却被人打断了。
姜婉枝說完朝凌鹤生挥手告别,转身便要离开却倏然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姜婉枝!”
“枝枝!”
姜婉枝听到那声音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发现萧施朗和凌玉正骑着马从郊外的方向赶回来,一见到她露出吃惊的神情。
姜婉枝看到他们两人时眸中闪過一丝惊讶,难以置信道:“萧萧、玉玉,你们……是刚从草坪那边回来嗎?”
萧施朗骑着马神色略显疲惫,声音沒了以往的活力而是有种淡淡的濒死感:“是啊——我們一直在找你呢,枝枝到底跑哪去了?我們竟到处都沒找到。”
姜婉枝听见他们刚才還在那边找自己瞬间愧疚起来,连忙解释道:“抱歉啊萧萧,我還以为你们早就回府了呢,让你们担心了,我方向感有些差走错了路,饶了很大的圈子才遇上鹤生跟他回来了。”
凌玉见到凌鹤生還坐在姜婉枝的马上便猜到了什么,视线又落在姜婉枝的受伤的手臂上,不由地皱起眉,担忧的心中提起一口气,很快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姜婉枝面前。
“同枝枝的伤势比起来,我們的来回奔波根本算不得什么。”
凌玉轻声道:“我能看看枝枝的伤势嗎?”
萧施朗听见凌玉的话一惊:“枝枝受伤了嗎?怎么弄得?”
“无事,只是摔了一跤。”
姜婉枝急忙小声解释着,担心被凌玉看出什么,身子刻意一步躲了下凌玉的动作。
却又担心凌玉被拒绝会胡思乱想,便解释道:“只是很小的伤口,很快就能好,玉玉不用担心,不過包扎的布有点难拆,還是不要看了吧?”
姜婉枝說话时很是心虚。
果然撒一個谎便要用千万個谎言来弥补。
凌玉见她躲着自己眸色一暗,顿住脚步沉默了片刻,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既然枝枝都這么說了,不看也罢。”
姜婉枝撒谎心虚的不太敢跟他们对视,只是盯着地面一门心思想早点逃,便道:“今夜大家都累了,我們不如都各自回府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先回去啦。”
不等其他人发话,姜婉枝說完便转身迅速朝着姜府的方向走。
怕萧施朗他们再赶上来,姜婉枝一路上走的可快了,连闻到了路边喜歡糕点的香味,都咽着口水却還是忍住了沒买,直接回到姜府。
姜婉枝回到自己院子裡却发现屋檐上空无一人,便猜想闻蝉衣办事還沒回来。
姜婉枝随后进了房间脱下外袍,泽兰看见了她的伤势便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提了药箱来给她擦药包扎。
虽說只是被划伤了一小道口子,但却有些深,她原先在身上撕下来包扎的布块已经全被染成了血红色。
姜婉枝看到泽兰受到惊吓的模样也是有心无力,若不是她晕血严重,连看一眼血水都晕,不然也不会让泽兰来帮她换药了。
想到這,姜婉枝還是得庆幸受伤是在夜裡,她给自己包扎的时候乌漆麻黑什么都看不清,不然在树林那会儿就该晕了。
若是姜婉枝在那种紧急情况晕倒,绝对是沒命回来了,這种情况光是想想就让人后怕。
泽兰看着她的伤口心疼道:“小姐以后還是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這次只是摔伤,下次迷路了要是碰上毒蛇什么的有性命之忧,那可如何是好!”
姜婉枝将泽兰的话听进去了,立即想到了什么连忙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說得对泽兰,我這么容易迷路在外面很容易沒命!所以我决定了,接下来我要想办法解决這個問題!”
她以后還想要出去闯荡,走南闯北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條路,她若是总是迷路,這计划不就得泡汤了?
泽兰帮她包扎好了以后便收拾好药箱放在了一边。
姜婉枝觉得屋中有些闷热,便从桌上拿了两個凌鹤生前日送她的桃子洗干净,分了一個给泽兰后,自己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坐着吃起来。
姜婉枝慢悠悠的晃着秋千吃着桃子思索着怎么解决迷路的事,泽兰则是在站在房间门口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院子裡被清明皎洁的月光照亮,但同屋子裡的烛光比起来還是显得极为黑暗。
桃子完全成熟以后果肉吃起来软软的,汁水多味道也十分鲜甜,姜婉枝大口的吃着几口就沒了。
吃完后姜婉枝继续百无聊赖的在秋千上晃着,凉凉的夜风时不时吹過,缓解了一些燥意。
姜婉枝倏然想到什么,问道:“泽兰,小黄呢?”
泽兰道:“夜深了,小黄恐怕已经睡了。”
“哦。”
姜婉枝沒再過问,又想起了今早林檀家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檀儿今日過得怎么样了。
泽兰见姜婉枝坐了差不多快半個时辰,忍不住劝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姐,要不您也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接着起来练武呢。”
姜婉枝摇摇头:“我還不想睡,泽兰你先回去休息吧,只要伤口换了药,其他的事情就无需你操心了。”
泽兰闻言欲言又止,顿了顿還是又嘱咐了一句后才离开。
姜婉枝其实是想等闻蝉衣回来,不知道她今夜去忙什么事,但還是第一次子时了
還沒回来。
会不会是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姜婉枝担忧的皱起眉,就算她担心,但是连蝉衣姐姐去了哪都不知道,京城這么大還是沒法找。
姜婉枝又坐着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进屋了,沒有熄灭屋内的蜡烛,随便拿了本书看了起来打发時間,看着书名觉得有趣便读了出来。
“江湖门派秘闻?”
姜婉枝对于這本书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她以前也不喜歡看书,屋裡的书基本上都是黛姝命人给她买的一些诗文算术之类的,不知为何這本书会出现在這。
莫非是她以前从玉玉那借来抄录的忘了還回去?
姜婉枝实在是记不清便也懒得想了,只是随意将這本书翻着看了看,大多都是讲過去一些江湖门派恩怨情仇的小事件。
姜婉枝沒有太感兴趣便又合上了,刚将书重新放回去,下一瞬便听见了院子裡的动静,神色一愣。
闻蝉衣平时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就像在草坪捂她嘴那会儿根本听不见一点动静,不知今夜为何动静如此大。
姜婉枝推开门便看见闻蝉衣正好从围墙上跳在院子裡,整個人看起来情绪十分沉重。
姜婉枝担忧的走到她面前,轻声道:“蝉衣姐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伤?”
闻蝉衣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话,只是摇了摇头,顿了一瞬不解道:“……你怎么還沒睡?”
“這不是蝉衣姐姐一直沒回来我有些担心嘛……”姜婉枝解释完又问道:“蝉衣姐姐是去做什么了?为何這么久才回来?”
闻蝉衣抬起攥紧的右手伸到姜婉枝面前展开,手心裡是一枚飞镖。
姜婉枝立即认出了這可能就是刺伤她的那枚,吃惊地拿起那枚黑色的飞镖仔细看了看却沒有发现任何血迹,又迟疑起来:“……這好像不是伤我的那枚。”
“嗯。”闻蝉衣肯定的轻嗯一声,平静解释道:“你那枚我沒找到,這是对方要伤我的那枚。”
姜婉枝闻言吃惊地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闻蝉衣:“蝉衣姐姐去找林子裡找那個人了?”
闻蝉衣清风云淡道:“本是想去看看有沒有线索,沒想到和对方撞上了,简单的打了几個回合,最后那人跑了,我便回来了。”
简单的打了几個回合?
這都从戌时打到子时了!
姜婉枝差点沒惊掉下巴,回過神来结结巴巴道:“蝉、蝉衣姐姐沒受伤嗎?”
闻蝉衣皱了下眉,两只手都伸展了下:“应该沒受伤,不過那人身手与我不相上下,今夜应当保留了实力,不然你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姜婉枝听见闻蝉衣都這么說,瞬间后怕的打了個冷颤,好奇的问道。
“那人是男子還是女子啊?”
闻蝉衣难得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分不清,距离太远了。”
姜婉枝叹了口气:“那今夜不是白忙活了一趟,這飞镖上连個图案都沒有,就是普通的暗器,根本查不到线索。”
闻蝉衣摇摇头:“那人一些习惯动作我觉得好像在哪裡见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