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
凌鹤生道:“……抱歉。”
“好啦,我沒有生气。”
姜婉枝笑着跟凌鹤生道别后牵着小白就往凌府门口走去:“鹤生再见!”
姜婉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裡,凌鹤生刚转身准备进屋,余光倏然看到一個白色的不明物体晃进了院子裡。
凌鹤生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发现是一只白兔子后神色愣了愣。
那兔子耷拉着长耳朵在院子裡蹦蹦跳跳,最后跳到围墙边去低头啃草,腮帮子一抖一抖的。
凌鹤生還沒想清楚凌府怎么会有兔子,见它在吃的都是一些沒有营养的杂草,便派高郃去膳房拿了些青菜過来。
凌鹤生怕惊扰它只是慢慢的走過去,注意到兔子的后脚上拖着一條细长的铁链,毛发浓密又白白的還带着香味像是被人养着偷跑出来的的。
兔子原先半個身子已经钻进了草丛裡觅食,只有圆滚滚的兔尾巴对着凌鹤生扭来扭曲。
凌鹤生伸手把它从草丛裡拎了起来,身子悬在半空中。
“還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
兔子眼神呆呆的盯着凌鹤生,嘴巴還砸吧砸吧的吃着一长截的叶子,直到把叶子都吃完了以后,倏然眼睛一合,脑袋垂了下去。
凌鹤生神色闪過一丝诧异。
“死了么?”
随后抬起食指轻碰了它還竖起来的两只长耳朵。
“……不過耳朵露馅了。”
“下次记得注意。”
凌鹤生還想說些什么,下一瞬却被一道震惊的声音打断。
“少爷你怎么能虐待兔子!属下真沒想到你是這种人!”
“……”
凌鹤生一回头发现高郃吃惊的看着自己,他却沉默着懒得解释。
凌鹤生倏然想到了姜婉枝,若是她在這,一定早就站出来替他解释了,那样他也不用如此忍受高郃的怀疑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了。
高郃见到凌鹤生做了這种事情還一脸平静淡定的模样,手中提着的一菜篮的青菜顿时“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神色恐慌起来。
“少爷你怎么……這也太恐怖了……”
凌鹤生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将装死的兔子放在了地上,捡了一块掉在面前的青菜放在它嘴边逗了逗它,平静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种人?”
凌鹤生其实很不喜歡多說无用的话,也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或是评价他,他对這些都无所谓,觉得熟悉他的人自然会明白。
有时候姜婉枝甚至還会跟他打趣,說他无欲无求。
无欲无求嗎?
凌鹤生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眸色渐深。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么重欲,而且欲壑难平,贪得无厌。
高郃怔愣一瞬,還是有些不相信:“那、那公子是在干嘛?”
“无事。”凌鹤生继续拿着菜叶逗了逗兔子,只见那只兔子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吃起了白菜。
“原来沒死啊!属下還以为……”高郃神色再一次怔住,随即语气带着歉意道:“抱歉啊少爷……是属下误会你了。”
高郃回過神来连忙弯腰把地上的篮子提起来,捡起白菜叶子放到了兔子面前:“难怪我說少爷怎么会突然要生青菜?属下可是把膳房的青菜都提過来了!”
凌鹤生知道兔子吃不了這么多,于是挑了几片新鲜的白菜叶留下,其他的让高郃又全都送回去了。
兔子依旧砸吧砸吧嘴吃的白菜叶,凌鹤生闻到它身上的香味只觉得熟悉却又說不上来,却沒有多想。
兔子吃的還剩了一片叶子便吃饱了,紧接着就往他面前跳過来,抬头仔细嗅了嗅他的手,随后又跳进了一点,继续嗅着什么。
凌鹤生垂眸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兔子的鼻子轻蹭到愣了一瞬,却沒有拿开手,只是顺了它的意。
但也很快怀疑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却是十分不解。
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嗎?
虽然姜婉枝說過他身上有一种清新的冷香,但为何他自己闻不到。
……枝枝?
凌鹤生想到這倏然反应過来了,他說怎么這個香味如此熟悉,這不就是枝枝原来那個香囊的香味嗎?
他记得上次宴会過后,枝枝便再也沒有找到香囊,所以這兔子应当是凌玉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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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枝拉着小白出凌府时为了缓解路痴的毛病刻意沒找其他人指路,最后在自己的坚持不懈下,经历一系列的东弯西绕后,终于走到了凌府门口,却在出府时碰上了凌玉。
凌玉看到姜婉枝时十分诧异:“枝枝怎会出现在凌府?是何时进来的,若我沒记错的话,我今早一直待在我竟沒看到枝枝。”
若是从正门进的话,好像要先经過他的住处才对。
姜婉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解释道:“不是啦,我是从鹤生那边翻墙进来的,因为方便一些,而且也不会
被人撞见說闲话。”
凌玉闻言很快便笑着释然:“原来是這样。”
随后凌玉的视线很快扫了一眼姜婉枝身后的小白:“不過枝枝去找鹤生只是为了接小白嗎?”
姜婉枝点点头:“嗯,鹤生院子裡的桃树死了,心情不好,我就沒有打扰他了。”
姜婉枝說着伤心的垂下头,语气中還有些气愤:“好生生的桃树就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定是某個人搞的鬼,不然桃树不可能一夜之间死掉的,若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弄得,我一定要……”
姜婉枝說着倏然抬眸对上了凌玉那双含笑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眼眸,忽然间怂了一下。
凌玉见姜婉枝的神情明显怔愣住了,语气比往常要更温和,却让人感觉带着冷意。
“……枝枝方才說要把那人如何?”
姜婉枝不知为何突然间感觉后背发凉,却仍是克服那种怪异的恐惧,温吞道:“那就……罚他给重新种一百颗桃树……”
凌玉闻言眸中闪過一丝诧异,那种压迫感瞬间消失,眼底笑意更浓:“我還以为是什么惩罚,不過只罚他种一百颗桃树也太轻了,罚他种一片桃林如何?”
姜婉枝觉得凌玉這话哪裡怪怪的,却琢磨不出来,只是随意应了声好。
她也沒再多想,毕竟這无论是一百颗桃树,還是一片桃林都应该是赔给鹤生的,与她无关。
“那便說好了。”凌玉顿了一瞬,又问道:“枝枝出府后有什么计划嗎?例如,要去哪裡玩,要见些什么人?”
姜婉枝沒多想拿出袖子的地圖拿出来:“都不是,我打算骑着小白把京城转一圈,熟悉熟悉路线!”
凌玉怔愣一瞬,漆眸中闪過一丝警觉,很快恢复平静:“枝枝为何要熟悉路线?熟悉什么路线?”
姜婉枝后知后觉說漏了嘴,神色瞬间一僵,内心十分慌乱,结巴起来:“熟、熟悉……”
总不能說是她为了退婚在留后路,准备熟悉一下路线再规划跑路吧……
姜婉枝掩饰性的干笑一声:“……就是单纯的熟悉一下,防止再出现上次迷路那种情况让玉玉你们担心。”
凌玉看她那副神情便隐约料到了什么不止這么简单,却是露出来一個信服的笑容:“确实很有必要,枝枝总是這么迎难而上。”
姜婉枝心虚的移开视线,想着若是祖母看到了定会觉得她又到处乱晃,但是到玉玉眼裡就是迎难而上了。
“玉玉還真是不管我做什么都能夸起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