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价码
高永年把话說完，正往外走，迎头就遇上韩忠彦，韩忠彦伸手一拦：“老夫刚来你就要走，有正经事，你在西北待的久了，有些事情正好问你。”
高永年：“下官很快就回来，就在旁边屋。”
“旁边屋。”韩忠彦看了看旁边，那屋是茶水间，平时就是准备茶点，裡面隔了两间小屋，有几個小太监住在這裡，打理這院落以及這边有事，随便有個跑腿的人。
高永年去那屋干什么，韩忠彦很好奇。
高永年回答了：“我在炉子上煮了粥。”
“粥。”
“七宝五味粥。”
“同去看看。”
为了让這边大屋冬天不冷，還沒灰尘，所以是在墙上开了几個洞，旁边的屋子烧炉，這边是铜管将热水引過来，然后在這边屋流過一遍，散了热再流回旁边屋的炉子。
高永年穷，在汴京城租不起屋，最初在梁莘這边借助，后来住久了也不就想走了。
在他看来，旁边的屋的炉火一直烧着，火闲着就是浪费。
所以就准备了一個砂锅，除了米和豆子之外，又在梁莘家的厨房找了些东西，继裡放了一些核桃仁、松子、柿饼、乳菇和板栗等材料。
很快，每人一碗粥，把高永年准备当晚饭的粥就给分了。
梁莘呢，又叫厨房给备几個餐，說是当下酒菜，其实是担心把高永年的粥喝了，高永年晚上饿。
坐下喝粥，韩忠彦說道：“刚才，鸿胪寺写了好几套流程，之前也沒有過把公主外嫁的事，所以沒有可借鉴的。陈次升等下就会過来，他火大的很，因为大宋开国以来，沒有和亲的先例。”
“大宋以仁孝治天下，不和亲便是祖制。”
韩忠彦讲的是事实。
梁莘却說道：“那岁币就是祖制了？”
韩忠彦看着梁莘：“莘哥儿，你先說服我，否则等会陈次升来了，他肯定会吵的。”
梁莘连想都沒想就說道：“奉汉礼者，皆为兄弟。差别是，谁是老大，比如說我家大娘子，曹旸其实挺能打的，真打起来的话，我家大娘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什么曹旸挨打不還手呢？”
“這就是，谁是老大的原因，小弟不听话了，狠狠打就是了，但外人若是惹上了，那可能就是打死的结果。所以呢，西夏若是真正能给打服了，便是一家人，我有手段可以慢慢的，让他们和咱们融为一体，毕竟不是外人嘛。”
梁莘讲的，倒也一些道理。
西夏执行的是汉礼，朝堂之上的规则也是从唐朝学来的。
按這么分，倒還真的能說是兄弟。
梁莘讲完，心中想到穿越前一個朋友，有次喝酒，提到大将军卫青，许多人都說，卫青开创了骑兵战的先河，很厉害，是大英雄。
那位朋友仰慕的不得了。
可聊到最后呢。
那位朋友一拍大腿：“這不对，敢情這卫青当年打的，就是我家的祖先呀。”
后来梁莘才知道，那位朋友虽然姓刘，却是蒙*古族。
還真的是古匈奴族的后裔。
依一個穿越者来看，将来這都是一家人，现在只能教训，不能消灭。
所以，梁莘坚定的认为，嫁個帝姬给西夏王，沒什么不可以。
也让赵家为這天下，多少作一点贡献吧。
陈次升到了，带着一個很大的包袱。
进屋，就把包袱放在梁莘面前了：“台谏的谏本。”
梁莘问了：“骂的很凶嗎？”
陈次升說到：“不是骂，是台谏认为，和亲不行，但若西夏王亲自来迎亲，可以接受。”
梁莘听完愣了一下，转而大笑：“他们這是飘了呀，当年打赢了，小梁后還让大宋割地的时候，他们干什么去了，那個时候怎么沒有铁骨铮铮，怎么沒让小梁后亲自来汴京。”
陈次升沒接這话，只說到：“陈瓘去迎宾苑了。”
“他？”
陈次升点点头。
陈瓘，不擅言辞。
此时，他坐在嵬名西和面前，已经足足有一刻钟，一個字都沒說。
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看着花园中的惊鹿。
嵬名西和坐不住了：“陈学士，你所說的條件，实为苛刻，我說了那么多，你应该明白我們西夏的态度，而且我們是有诚意的。”
陈瓘终于开口了：“那，本官三天后再来。”
嵬名西和：“别說是三天，就是三十天，你们宋国的這种要求，我們也答应不了。城池，必须還给我們。”
陈瓘起身：“三天后本官再来，会加价。”
“加……，加什么价。”
陈瓘施礼：“告辞。”
“等一下，你說加什么价？”
陈瓘停下脚步：“会增加新的條件，更让嵬名使节为难的條件。”
“别，别走。”
“告辞。”
“你說清楚。”
“告辞。”
“别走，你肯定知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告辞。”
“是不是契丹那边。”
“告辞。”
“等，等一下，咱们重新谈一谈，我們不要和南军司了，咱们重新谈。”
陈瓘這才坐下来：“和南军司是嫁妆，我們大宋一定会给的，但两万匹驮马，一匹也不能少。”
陈瓘說完，侧头看了一眼跟着他学习的梁觌，梁觌立即說道：“關於两万匹驮马，其中三千匹是彩礼，其余的部分价格自然是我們這些小官员去讨论，不合适用阿堵之物污了嵬名使节您的耳。”
嵬名西和只是问：“契丹人难道背弃了我們？”
陈瓘拿起茶杯，慢吞吞的回了一句：“不好說。”
梁觌這时上前：“我家少卿有份礼物，請嵬名使节笑纳。”
“不合适，此时不合适收礼。”嵬名西和此次为西夏而来，他不想因为礼物受到影响，也不想回去被人說闲话。
梁觌却還是把礼物拿出来了。
很华丽。
长度两尺六寸，双管，配有檀香木柄，镶有五色宝石，管上鎏金。
见到此物，嵬名西和立即站了起来：“這，這是，难道是传說中的，七步之内？”
梁觌双手捧上：“此物是七十步之内。”
“七，七十步！”嵬名西和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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