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1 什么都有人要拿 作者:眉师娘 小說:、、、、、、、、、 谭淑珍让范建国去了解的這两家公司,一家叫杭城森泰房地产有限公司,還有一家,叫杭城太合房地产有限公司。 范建国去了解情况的同时,应莺从工商局,拿到了它们的工商註冊资料,谭淑珍看了看,发现這两家都是典型的一人公司,也就是法人占股百分之九十,還有一個股东,占股百分之十,占股百分之十的,是個老人。 這种公司,一看就知道百分之十的那個股东,完全是凑数用的,就是为了避免註冊成一人独资公司。 那個老人,一般都是法人自己家裡人,不是父母,就是丈母娘或丈人老头。 应莺和谭淑珍說,查過了,這两個法人,名下都沒有其他的企业,這是他们唯一的公司。 再看看两個法人的简历,都是九五年的时候,一個从机关,一個从事业单位性质的研究院,相继下海搞企业的。 這样的公司,根基都不深,本身就沒有什么实力,就是人家卖他面子,有关系有门路搞到一块地,再看看房地产很好赚钱,凭着一腔热血就跳进来了,他们连註冊公司和买地的钱,說不定都是问亲戚朋友借的。 如果一切能按照他们在办公室裡,鹄首穷经、洋洋洒洒写出来的书面计划,他们当然能够赚钱。 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像现在這样,房子根本就沒有人买,他们马上就捉襟见肘,连维持公司正常的开支,都需要靠不断地借钱了,還有什么能力让工程继续。 关系也好,面子也好,都是会断的,也是会卖光的,你越有钱,你的关系就越能维持,面子就会越光鲜,一旦你穷途末路,关系和面子,跟着马上也就沒有了。 你越困难的时候,那些借你钱的人就会越紧张,赶紧想把钱要回去,你不得不用新债去還旧债,你越困难的时候,你的资金取得就越曲折,资金的成本就越高,所以你的债务每换一轮,资金沒有增加,但你的资金成本,高出了一大截。 范建国把两家公司的底都摸清了,跑過来向谭淑珍汇报,正好刘立杆也在,范建国把了解的情况,都写在两张纸上,给了谭淑珍,刘立杆凑過去看看,奇怪了,這不正是来找過自己的那两家公司嗎,刘立杆问,你们在干什么? 谭淑珍就把她的打算,還有這两家公司现在的情况,和刘立杆說了,刘立杆叹了口气: “這两個倒霉蛋,那时候我們要是收购,說不定還能救他们。” 谭淑珍白了他一眼說:“也說不定我們已经被他们拖进泥淖裡了,這些是我們了解得到的,你知道其他的隐性债务還会有多少?又知道他们的债务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刘立杆点点头,觉得谭淑珍說的有道理。 “這家公司,他有八百万,正好是欠我一個朋友的,已经三個月沒付利息了。”范建国指着杭城森泰房地产有限公司的那张纸說,“呶,就是這笔。” “你朋友是干什么的?”谭淑珍问。 “就是那种金融公司。”范建国說。 “什么金融公司,高利贷公司吧?”刘立杆骂道。 范建国嘎嘎笑着:“对对,利息是毛高嘞,五分。对了,刘总、谭总,要不要让我朋友动手,我朋友說,他要是动手,分分钟就让這家公司翘辫子。” “不要。”還沒等谭淑珍說,刘立杆就开口說:“我們可不和什么高利贷公司,去合谋做什么事情。” “为什么?”范建国问,谭淑珍也看着刘立杆。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刘立杆說。 范建国看看谭淑珍,谭淑珍笑道:“我們刘总,是要取之有道。” 刘立杆看了谭淑珍一眼,沒好气地說:“我是下不了這個手,我在海城,就是這样被人逼的。” “可你想過沒有,我們要是逼一逼,說不定是在帮他。”谭淑珍說,“他自救已经不可能了,這么高利息的钱,他多撑一個月,只会背上更多的债务,要是明天就关门,他欠的钱還少一点。” 刘立杆說:“我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我就知道,至少我,干不出把人往死路上逼的事。” 刘立杆說完,就走了出去。 范建国看着谭淑珍问:“谭总,那我們怎么办?” 谭淑珍說:“能怎么办,听刘总的吧。” 范建国走出去,他心裡明白了刘立杆的意思,但觉得谭淑珍那话是有道理的,而且他感觉出来,谭淑珍其实是不反对這么做的,范建国走到公司外面,打通了他朋友的电话,和他說: “朋友,熬烧弄。” 当天下午,杭城森泰房地产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门口,就出现了一拨人,他们有人在门口拉横幅,横幅上面写着“欠债還钱”,有人拿着红油漆,在办公室的大门上泼着,在裡面墙上乱写着。 办公室裡,公司的办公人员,哪裡见過這种场面,都逃了出去,剩下几個,本来也是来要钱的,看到這情景,就更不肯走了。 公司的老板,马上被债主们堵在了办公室裡。 来的這拨人,仗着人多势重,就要把老板带走,其他的人不让,這边带头的骂道,人我們带走,這裡公司你们守着,哪個要是不让我們带人,你就是想帮他出头,那我就不问他要钱,问你要了,不带他,带你走了。 那几個人见這帮人一個個凶神恶煞的,当下也泄了气,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老板带走。 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裡,不出一個小时,就有更多要债的人到了公司,大家坐在公司裡,老板被带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這公司裡的人又逃光了,连個做主的人也沒有,他们一個個的,也是群龙无首,沒有了主意,除了坐在這裡等以往,也沒有更好的办法。 物业公司上来看看,這年头,要债的人他们见多了,他们也沒有办法,只能和這些债主說,你们要闹,就在他们办公室裡闹,不要闹到门外面去,在裡面闹我們不管,在外面闹不行,不然我們马上报警。 有债主委屈地說,你看到我們闹了嗎,老板都不在了,我們找谁闹去?我們只是在這裡等他们有個人出来。 還有债主叫道,对啊,真正闹事的,在门上泼油漆的,是前面那拨人,你们又不敢管。 物业公司的人朝他们翻翻白眼,走了,懒得再理他们。 一大帮的人坐在办公室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苦笑着,有人从一张办公桌抽屉裡,找出了两幅扑克牌,叫道,来来,来打牌,红五三打一,五块十块。 马上有几個人围了過去,凑出四個,就开始打牌了。 有人口渴了,就自己去找一次性杯子,自己去饮水机前倒水喝。 中间有两個公司的小姑娘,前面逃出去,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又想,自己就這样出去,会不会算是旷工啊?两個人商量了半天,還是决定回来看看,要是办公室主任在的话,就问问他。 他们上了楼,走到办公室门口,一看到平时井井有條的公司裡面,现在是這個造型,都有些傻眼了,裡面的人看到她们,就问,喂,你们是不是這個公司的? “不是不是,我們是来找人的。” 两個小姑娘赶紧叫着,逃了出去,逃进电梯,心還怦怦乱跳的,知道旷工是沒有人会记了,自己的工作大概也是沒有了,還欠着的三個月的工资,大概也沒有着落了,两個小姑娘当下就快急哭了。 下了楼,赶紧找到一個公用电话,扣了办公室主任,過了一会,主任回电话来了,他们把办公室裡的情况和主任說了,主任是前面逃出去的,办公室门口被泼油漆拉横幅他是知道的,办公室裡面的情景,他也是刚刚听說,当时心裡就咯噔一下。 “宋老板呢,你们有沒有看到宋老板?”主任问。 “我們怎么知道,走进办公室就逃出来了,那些人很凶的,主任,怎么办啊,我們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小姑娘问。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我的也沒发呢!”主任沒好气地骂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办公室裡的那些人,等到了傍晚,這公司裡的人,一個也沒有出现,有债主被欠的钱少的,只有几千块,走到老板办公室看看,看到桌上有传真机,想想這個买买也要几千块,就抱着传真机走了。 一個人动了手,其他的人马上醒悟過来,开始抢东西,办公室裡,其实也沒有什么好抢的,就是一些电话机和饮水机什么的,连财务室都有人进去,坐在保险柜上和他们說,這個我已经抢到了,你们不要和我抢。 其他的人看看,把办公室裡的抽屉一個個打开,最后只找到一些订书机计算器這些小东西,当下也不管了,拿了個袋子就把這些也装了起来,连办公室裡的花,都一盆盆被人捧走了。 一大队保安冲上楼来,当有人想往外面背办公桌和椅子时,保安把他们拦下了,保安队长和债主们說,這個不行,办公家具不能动,办公家具我們有明文规定,出去一定要有出门证,這個不能让你们拿出去,不然人家要找我們赔的。 债主们大吵大嚷,那欠我們的钱怎么办? “這個我們不管,是你们和他们的事情,但办公家具,我們肯定不能让你们拿出楼去,除非他们公司的人去物业办公室开了出门证。” 保安队长說着,他看到提着一塑料袋A4纸和订书机、计算器這些杂物的人說: “像這种小东西,你们要拿就拿,我們可以当看不见,规定不能出大楼的东西肯定不行。” 相关 __其他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