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八
甚至偶尔伤感起来:“以后等到我們两個都老了,离开了，我們小阿灿想我們了也可以看一看。”
沈霓君后来戏精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动不动就带着小阿灿一块演,不過苦情大戏她還是会避开孩子，毕竟也不好给孩子留下出轨离婚等一系列不好的印象。
這天小阿灿被送去了幼儿园,不在家。
“你真的不爱我了嗎？你真的要走了嗎？”沈霓君抽了张纸,哭得梨花带雨，“不是說好要爱我一辈子的嗎？”
周渐叹气，又做作的摇了摇头:“是啊，他在等我。”
“你今天,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门，我就哭给你看，你不要离开我。”沈霓君从周渐身后抱住他，“老公，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以前那么爱我的。”
周渐掰开她的手指，往后退一步:“沈霓君你放弃吧。”
過会，他又碰了碰沈霓君的额头,笑道:“再演下去,阿灿就要放学啦。”
沈霓君也玩够了，挽着周渐的胳膊過去帮他围了條围巾，两人一块去幼儿园接小阿灿放学。
小阿灿从小就比同龄孩子安静，即便是去第一次去幼儿园那天也沒有哭闹,准确来說是忍着沒发作。
因为那天下午沈霓君去接他放学时明显感受到他的不开心，那种压抑到可以影响到周围人的情绪，和沈霓君一模一样。
之后過了两天小阿灿才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偶尔会和沈霓君分享在幼儿园碰到的趣事。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小阿灿主动拿着自己的小勺子给沈霓君夹菜，不過他的小胳膊太短，许多都够不到，只能把自己碗裡的夹给沈霓君。
沈霓君满意笑了笑:“阿灿好好吃饭。”
小阿灿晃了晃小短腿:“阿灿有好好吃饭，妈妈也要好好吃饭。”
沈霓君弯了弯唇角，帮阿灿夹了点蔬菜:“阿灿是宝宝，要多吃一点。”
小阿灿乖巧地点了点头，走吧自己的蔬菜夹给沈霓君，奶声奶气地說:“妈妈也是宝宝，也要多吃一点。”
沈霓君听后瞬间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上了幼儿园越来越会說话了，撩妹技能简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高。
阿灿晃了晃小脑袋，眼睛偷偷瞄了眼周渐:“爸爸說妈妈是爸爸的宝宝，阿灿是妈妈的宝宝，宝宝要一直爱着宝宝。”
沈霓君忍不住笑意，看了眼周渐，唇角不自觉往上扬。
過了会，小阿灿把碗裡的米粒都吃干净，又让周渐给他盛一碗粥，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說道:“妈妈，在幼儿园有女孩子亲我怎么办？”
沈霓君捏了捏他的脸，问:“阿灿喜歡那個女孩子嘛？”
小阿灿点了点头:“她只亲阿灿，不和阿灿讲话，阿灿很喜歡。”
沈霓君笑着:“那就——”
“亲回去。”
小阿灿最近被一件事给烦住，那就是小卿予总是在他面前秀自己的妹妹，明明還是個五岁的小孩就這么能嘚瑟。
虽然他的妹妹小微柔是很可爱，也很乖。
小阿灿开始苦恼。
唉，好想有個妹妹。
小阿灿遗传了沈霓君的优点，也遗传了她一句话能噎死人的，不知道算是优点還是缺点的优点。
小阿灿吃饭时放下筷子，模样像個小大人，也通知自己的爸爸妈妈听他讲话:“爸爸妈妈，阿灿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讲。”
周渐沒理他，继续吃自己的:“嗯，你說。”
“阿灿要有妹妹了。”
這话吓得沈霓君被水呛到，她哪裡想得到自己儿子从哪学来的這话，耐心问他:“谁告诉你的？”
“卿予哥哥有妹妹，阿灿也要有。”阿灿這小小年纪，還挺要强，“阿灿要两個。”
沈霓君捏了捏他的脸，嫌弃道:“你想怎么要？”
“难道不是阿灿要，就会有嗎？”
沈霓君黑着脸，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幼儿园学了什么，阿灿小小年纪也懂得看她的脸色，知道妈妈不开心就沒再多问。
她倒不是不想满足阿灿想要妹妹的要求，只不過這就给了周渐机会，本来平时已经够累了，這生二胎岂不是得被周渐折腾死她。
小阿灿乖乖吃完自己碗裡的饭菜，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吃的一粒也不剩，之后又過去沈霓君那边邀功:“妈妈，阿灿很乖。”
小阿灿想要妹妹的愿望日益强烈，沈霓君也开始有所动摇，问過周渐的意思以后才知道，原来他沒多大兴趣。
周渐此时刚哄好小阿灿睡着，压低声线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生的？”
“阿灿想要嘛。”沈霓君帮小阿灿盖好被子，反反复复，“我以为你会想要的。”
“還好。”周渐看上去对這個话题沒什么兴趣。
沈霓君问:“你不喜歡女孩？”
“不是，是不喜歡二胎。”
上次黎清梦生小微柔后的模样，他也亲眼见過一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孩子也会有這样的风险。
黎清梦的头胎很稳，却未料二胎竟如此艰难，差点丢了半條命进去，周渐想想都觉得后怕，哪裡還会让沈霓君再生。
何况上次怀小阿灿已经很吃力，上次小阿灿丢過一次后，沈霓君凡事都是亲力亲为，倘若再生一個，他真的怕沈霓君累倒。
再者，下一胎是不是妹妹也保不准，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裡走一遭，他不想沈霓君再受那么多苦了。
周渐向来什么都听沈霓君的，唯独這一次态度坚决，绝不松口，为此還把小阿灿送去了沈家，以免他老吵着要小妹妹。
沈霓君看他不愿意也沒再提。
小阿灿在幼儿园裡表现一直都很不错，老师每天都会给沈霓君夸赞小阿灿，小阿灿也很喜歡沈霓君夸奖，每次拿到第一名都会找她要奖励。
可他的愿望還是希望可以有一個妹妹，這事一直挂在嘴边就是沒能实现，一直到了小阿灿六岁，周渐才慢慢松了口。
不過两人尝试了几次，都被小阿灿打断，這孩子和妈妈睡久了，自己根本沒法睡。
两人每次哄睡了小阿灿，悄悄跑去次卧，還沒多久小阿灿就醒来了，沒了妈妈抱着睡，他睡得也不香甜。
不過這事一直往后推，每晚小阿灿必须有沈霓君陪着才能睡得着，两人根本沒什么時間去给他生妹妹。
至于其他時間要么是周渐忙，要么是沈霓君忙，偶然有一次也沒個什么动静，時間久了沈霓君也不抱有太大希望。
小阿灿许是明白妈妈生妹妹不容易，爬到沈霓君腿上，学着沈霓君那样捏她的脸:“妈妈不要担心，妹妹喜歡阿灿，会来我們家的。”
這次怀孕是意外。
连沈霓君自己都不敢相信，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個月了，她這段時間演出被排满，根本沒在意這事，却未料真的有了。
小阿灿是最开心的，心心念念好几年的妹妹终于要来了，不過沈霓君還是向小阿灿解释不一定是妹妹。
這种事說不准，沈霓君也不想给小阿灿太大的希望，也得让他接受万一是個弟弟的现实。
沈霓君怀孕后黎清梦时常会带小微柔過来陪她，小微柔如今五岁，是個很安静的小姑娘，這一点随了方觉深。
不過当初生小微柔是早产，她一直身体不太好，小微柔会摸摸沈霓君的肚子，希望她腹中的小妹妹健健康康。
沈霓君怀孕八周的时候检测出来是异卵双胞胎，所有人都纷纷恭喜的时候周渐开始郁闷了。
看着周渐越来越焦虑，沈霓君才想起来，当初许亦秋就是二胎难产，才离开了人世。
双胞胎本就比单胎风险大，妊娠反应也比单胎明显许多，這次沈霓君要比之前還要注意，定期检查，小心谨慎。只是周渐却越发的惶恐不安，這种不安日益强烈，甚至自责，后悔自己就不该同意這事。
生产那天周渐不顾沈霓君反对进去陪产，好在一切顺利，不過這晚算是刷新了沈霓君对周渐所有的认识。
沈霓君生完沒什么力气，却還是想看一眼周渐，她看到周渐眼角的泪，就知道不该让他进来。
她知道，周渐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她受苦。所以她才不愿意他来陪产，总觉得会吓坏他。
果不其然。
沈霓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声音虚得像是要融进了空气裡:“周渐，我很好。”
周渐捧着她的脸，也不顾护士在场，吻了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一一吻了一遍。
這一胎女孩比男孩早出来一分钟，周渐在沈霓君生产前同样去了一趟寺庙，算出孩子五行缺木。
姐姐取榆槿，小名阿桑。
弟弟为则彦，小名阿柴。
不過小阿柴和小阿桑的性子一模一样，一個比一個闹腾，但都有一個共同点。
那就是，怕哥哥。
两個小孩還在襁褓的时候就爱哭，一個赛一個，谁也不输谁，等到大了些又经常吵架，甚至吵急了還动手。
为了這两祖宗，沈霓君沒少跟周渐发脾气，觉得這两這性子都是随了周渐，每次小阿桑和小阿柴一闹，最可怜就是周渐。
若不是有小阿灿這個哥哥，沈霓君会被气死。
小阿灿如今也是小学四年级的“大学生”了，也是越来越高冷，以前還会找妈妈要抱抱，现在每天只会抱着作业。
小阿灿偶尔也会担起哥哥的责任，不過每次都是帮着妹妹欺负弟弟，小阿柴不服气就会去找沈霓君。
沈霓君每每都要三個一块哄，以前她挺期待孩子，现在才发现，孩子多了，真的是烦透了她。
小阿桑和小阿柴一直到了十岁才停止了战火，至于原因，是因为撞见了自己的阿灿哥哥“谈恋爱”。
两個小家伙看到漂亮的大姐姐一心想要哥哥给他们带回家，为此两人达成休战协议，为了哥哥统一战线。
沈霓君发现這两個小家伙有問題强势逼问下才得知這個事情，晚上等到阿灿晚自习放学回家打算让周渐问问。
阿灿如今已经十七岁，正是青春期，早恋太正常不過，沈霓君和周渐思想也不古板，不觉得早恋有什么，反而是自己的儿子古板，并且還很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两。
“我觉得爸你与其把重点放在那女孩身上，不如想想早恋会不会影响我的学习。”阿灿教育起人来，和沈霓君年轻时一模一样，只不過沈霓君和周渐久了也被带偏了，也身为人母，性子自然也变了有趣许多。
阿灿从小就乖，懂事听话，也能帮着照顾好弟弟妹妹，所以被周渐惯的在家裡地位颇高。
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
不過，阿灿再說一不二，也怕沈霓君的。
“那女孩认识多久了？”沈霓君沒理阿灿的话，直接问。
阿灿低头，像是在脸红:“挺久了。”
“挺久是多久？”
“幼儿园认识的。”
“然后呢？”
“一個小学，一個初中，现在是同班。”
沈霓君拖着尾音“哦”了一声:“是幼儿园亲你那個？”
周渐一听，震惊:“幼儿园就谈上了？”
和周渐讲话阿灿明显不耐烦，又不敢太明显:“沒谈，就同学。”
“我现在才十七岁，不能早恋。”阿灿想了想，又小声嘀咕了句，“她就是說我长得好看，也沒說喜歡我。”，
小阿桑憋不住了，打了阿灿大腿一下:“哥哥你太笨了，夸你好看就是喜歡你啊，姐姐怎么不去夸别人好看？”
周渐:“你哪裡学来的？”
小阿桑:“我們班的威廉，史蒂文，他们都好看，我就很喜歡啊。”
小阿柴傻裡傻气的，扒拉了一下姐姐:“笨阿桑，那哥哥不好看的话姐姐不就不喜歡了。”
小阿桑也扒拉了一下小阿柴，捏着他的脸:“你才笨！你全家都笨！還有哥哥最好看，你個丑笨蛋！”
小阿柴全家:“……”
這事阿灿沒主意，沈霓君也不多问，就让他随心意走，不想早恋就不早恋，左不過明年就18了，一年而已，還是可以等的。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也聊了聊這事，阿灿這孩子从小就沒让他们操過什么心，偶尔還会帮着沈霓君收拾家裡，或是做饭。
沈霓君也挺想看看自己儿子谈恋爱是個什么样，毕竟這孩子太闷，她還真怕有姑娘受不了。
“我那天收拾他房间看见那女孩照片我就猜到了有情况，不過呢我的儿子好闷骚啊，居然都不讲话的，還等人家女孩找他。”沈霓君扯着周渐的胳膊，靠近他的怀裡，“上次他打电话也沒避开我，听声音应该是那個姑娘，他也不怎么理人家，却也不乐意挂电话。沒事嗯一声，又或者哦一声。”
周渐抚了抚她的头发:“這不是和你一個样？明明喜歡我，還不是不肯答应。”
现在回想起来，许多年前的事仿佛還在眼前，可如今他们已为人父为人母，也不再年轻。
周渐說:“我那时候就想啊，你就算是不答应我，我還是想爱你一辈子。”
沈霓君笑着，蹭了蹭周渐:“可是你很好，也让我想這样一直一直爱你一辈子。”
周渐在房间找小阿桑的故事书时，不小心翻到了沈霓君的笔记本，好奇心促使他打开看看。
裡面记录了這么多年来的许多事，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大概是从周渐转正开始记起来的，厚厚的一整本，记录了他们這将近二十年的种种。
「今天给周先生转正了，心跳的好快。」
「唉，如果他能一直這么喜歡我就好了。」
「周渐向我求婚了耶，原来他這么喜歡我。」
周渐翻了翻，忍不住哂笑:“好可爱。”
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笔记本只剩下几页空白页，已经有些泛黄。
「想起他想我求婚那天，感动是真的，遗憾也是真的。如果有机会，我也想陪他一起长大，和他穿着校服在操场散步，也想看看少年的他。」
「去治愈他的伤口，给他温暖。」
周渐合上笔记本，将它放回原处，在给小阿桑讲故事的时候，他在喃喃自语
“如果小女孩沒走丢，会是什么样呢？”
小阿桑不明白，摇了摇周渐的手:“爸爸，故事裡小女孩已经回到家了，小阿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和陌生人走的，也不会乱跑的。”
“是啊，我們小阿桑最乖了。”
周渐揉了揉小阿桑的脑袋，眼底的笑容溢出来，他脑海裡浮现了许多沈霓君的模样。
他想，他的霓君，或许也该是這样。
无忧无虑地长大。
然后，
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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