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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第11节

作者:未知
卫诗笑着给他解释,之前公司花大价钱搞得宣传不是白弄的,陆鹤飞不需要做什么,就一张定妆海报,就足够让人来爱他了。 陆鹤飞莞尔。 網络电影的拍摄周期不长,哪怕郭擎峰再怎么事无巨细精益求精也不会超過個把月。之前他给陆鹤飞讲過剧本,陆鹤飞也去找老师问過,一些在之前的电视剧拍摄中沒有想清楚的問題這一次似乎都有了一点点清晰的轮廓。這让他开始觉得,哦,原来演戏是這样子的呀。 因为陆鹤飞在片场很虚心,也很本分,吴克对他的印象很好,乐于在表演上给与他一些帮助,两個人的磨合也渐入佳境,戏裡戏外都俨然是一对父子。 只是郭擎峰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今天的戏份算是比较重要的一场,是儿子离家出走前的一個雨夜,父亲不在,儿子在家裡弹琴,在父亲推门回来的一瞬间,电闸掉了,两個人陷入了黑暗之中。儿子在黑暗之中质问父亲是不是出门约会,两人在一阵沉默之后房间内又恢复了亮光。而郭擎峰要求陆鹤飞在亮灯的一瞬间表现出对于父亲复杂情绪的眼神。 這对于陆鹤飞来說,确实有点难了。 “咔!”郭擎峰把身体从监视器后面侧出来,对陆鹤飞說,“小飞,情绪不对,你调整一下。” 陆鹤飞本来還在戏裡,突然被喊停叫他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愣愣的看着郭擎峰。 郭擎峰的表情很严肃,完全不像是在說情绪不对這么個小事儿,而像是陆鹤飞做了多么大的错事儿一样。 “哪裡不对?”陆鹤飞问道。 “你面对的是你父亲,你们的关系是父子。”郭擎峰强调。他四顾看了一下,說:“先休息一下吧,小飞你過来。” 陆鹤飞跟着郭擎峰到了外面,郭擎峰点了一支烟,示意了一下陆鹤飞,陆鹤飞摇头。郭擎峰正色說:“小飞,你刚才在想什么?” “哪個刚才?”陆鹤飞问,“想什么?” “听着,你在等你爸回家。”郭擎峰說,“你知道你刚才看吴克的眼神像什么么?” “……什么?” 郭擎峰說:“像等着出轨老公回家的怨妇!所以我问你,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是……那样的么?”陆鹤飞有点愣神,“我不知道。” 严格来說,他自己确实是毫无意识的,他只是按照之前郭擎峰教给他的办法去学习演戏而已。他沒有任何關於父子亲情的记忆,只能把這個角色替换成别人,替换成任意一個他能有明确感知的年长男性。 陆鹤飞按照方法派的方式方法去替换吴克的角色,于是乎他的眼前总是能够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一颦一笑都是那個人。他发现一切似乎都变得简单了许多,只要是那個人,他就不会是冷冰冰的样子,他就会知道该說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 起初這個办法是有效的,郭擎峰和吴克還夸奖過他进步快。但是长此以往,這叫他开始有点分不清楚戏裡和戏外。而随着剧情向高潮的推进,他暧昧的神情也愈发无法收敛和掩饰。 這一次,郭擎峰明白的提了出来。 “小飞,這样是不对的。”郭擎峰說,“你看人的眼神太露骨,亲情之间不是這样的,也许你应该跟吴克聊一聊,对于這件事,兴许我并不能对你指点過多。” 陆鹤飞說:“你以为……是我跟他的問題么?” “不。”郭擎峰說,“我认为不是這么简单,只是他是你的搭档,你如果遇到問題了,最好可以跟他沟通解决。” “好,我会的。”陆鹤飞說,“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就是……沒過脑子吧。” “嗯。”郭擎峰說,“不要想太多。也许你应该试着放松自己,抽离于表演的方法论,减少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和心理压力。毕竟如果不能从一個角色或者对于其他角色的情感中及时抽身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陆鹤飞看着郭擎峰,闭眼,再睁开,某一個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那就是他在黑暗之中光亮之前的一瞬所想到的人,叫他不由自主的对着角色露出那样的眼神。 王寅。 第14章 此时此刻,事主正坐在他的办公室裡,听着于渃涵喋喋不休地說着發佈会的事情。 “只不過是一個电影的發佈会,沒必要這么复杂吧。”王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结婚都沒這么复杂。” 于渃涵挑眉:“你结過?” “沒有。”王寅說,“沒吃過猪肉還沒见過猪跑么?回头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办的特别隆重的,我给你当伴郎。” “你可得了吧,给我当伴娘還差不多。”于渃涵說,“别贫了,《云笈鉴》投了這么多钱,年前又做的那么神秘,不办的风风光光的哪儿是你王寅的风格?” 王寅說:“我是不是特别铺张浪费?” 于渃涵說:“你今天刚意识到么?今年q2還沒结束我都觉得手头紧的不行了,年底分账回款能有多少我现在都不敢說。你投什么不好,投個科幻电影,中国有科幻?上亿的投资真的是让你拿去买开心了!” “可是你不也由着我么?”王寅說,“再說了我觉得《云笈鉴》又不是一部纯粹的科幻电影,不……甚至我觉得他不是科幻。你觉得国外的超级英雄电影是科幻么?并不是吧。我們只是在市场分類裡沒有這么內容去填充這一块,所以才会把一些有人工智能和超過现代科学的內容用一個含糊的词语来概括,我觉得不应该這样。” “好啦,我不想听昏君說教。”于渃涵說,“你就是和花枕流走的太近了,你說你好好的文娱圈的干嘛去跟他那种搞技术的理工直死宅混在一起?你說你给他那個神神叨叨的人工智能项目投了多少钱了?现在看到回报了么?王寅,這是個无底洞,别让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拖垮了自己,现在我已经很难做了。” “我知道你很难,但是科技投入的回报哪儿是一朝一夕间就能看到的?”王寅說:“而且我不觉得這有什么問題啊,电影工业跟科技发展的关系不用我解释吧,而且我现在经常想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活人不可靠。”王寅說,“那么多偶像艺人兢兢业业维持着自己的人设,但是指不定哪天說崩就崩了。造星這件事說起来不過就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费那么多钱和精力,到头来不见得有所收获。”他摇摇头:“我不相信活人,他们会对着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想方设法的往上爬,但是自己又实在沒点业务水平。所以還是假人比较可靠,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样多好。” “王董,麻烦你暂时收起你的控制欲。”于渃涵刚要继续說话,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王寅应了一下,高司玮进来了。 “小高呀。”王寅說,“什么事儿?” “找于总。”高司玮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会儿要开会了。” 于渃涵拍了一下桌子:“呀,你看我忙的都忘了!” “开什么会?”王寅问,“我都不知道?” 于渃涵說:“你又要大投资,又要宣传铺的广,又要势头大,你又沒开集团公司,這方方面面不都得去谈么?今儿我带着小高去聊聊宣传案子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被你說的我好想什么事儿都沒干?”王寅抱怨。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于渃涵說,“一切能不能成,看您老人一句话,您能量可比我大。” 王寅上身往前倾,胳膊压在桌子上,竖起手指朝着于渃涵勾了勾,于渃涵靠過去:“怎么了?” “我可不想当着小高的面儿跟你打情骂俏。”王寅低声笑道,“工作時間,這样不好。” 于渃涵怒道:“得了吧你!”她转头跟高司玮說:“小高,走了。” “好。”高司玮還是不忘礼数的跟王寅道别,“王董,再见。” “嗯,小高再见。”王寅說,“照顾好你们于总。” 高司玮停在门口看了王寅一眼,不知作何感想,也沒回应,就被于渃涵拉走了。 王寅一個人在办公室裡闭着眼睛,可能在想事情,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椅子扶手。方才于渃涵跟他讲的话,虽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也是于渃涵在无形的向他施加压力。王寅這個人总是一副沒什么正形的样子,于渃涵也总拿這一点来嘲讽他,說他不干活儿。然而王寅身上却扛着所有压力,這种话他不能說,即便是对着于渃涵也不能說。 他不可以表现的疲惫,表现的忐忑,表现的有任何一丁点的犹豫不决。如果他都看上去拿不下主意,那要于渃涵怎么办呢? 好在王寅是果敢的,不,也许不应当用這样的词汇来形容。說得過分一些,王寅就是個万般事物皆不在乎的人,所以他比一般人要更加能下得去狠心。他不管是非对错,只要是他觉得对的,那么他都会去做,花费多少金钱与精力都无所谓,他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 王寅任性也自私,铁石心肠,也足够无情无义。他寻求的精神快乐在常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也违背他商人的角色。 商人重利,做事谨小慎微,只求得利益的最大化。按照這個逻辑来說,很多决策王寅是不该下的如此果断的。但在那之前,王寅是個赌徒。 一步登天還是一败涂地,无非就是一手胜负。 王寅喜歡這样。 這就好比他会不管不顾的把陆鹤飞摆出来,要說這之间有些不可言說的裙带关系,也不全然如此。他很喜歡陆鹤飞,脸也好身体也好,這都是最初的视觉观感。接触過几次之后,他的這种喜歡就带了些欣赏的意思。王寅习惯了客套与奉承,虽然陆鹤飞对他也毕恭毕敬,但是這個年轻人有时也直白的過分。王寅看他像是個灰姑娘一样,什么都不懂,却异常坚韧,他想把他变成自己真正喜歡的样子,一個完完全全的,带着王寅印记的陆鹤飞。 這对于王寅而言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他想给陆鹤飞在一步顶级制作的电影裡一個露脸的机会,這对于新人来說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也想過陆鹤飞会欲擒故纵的用某种方式拒绝他,只是沒想到陆鹤飞的表述如此直接。 他只說,他不喜歡這個故事,有王寅在,那么他就不缺這些。 王寅特别想笑,多日不见,陆鹤飞跟他說话的口气黏黏糊糊的,带了点撒娇的意思。這個年纪的男孩子能够被允许做出這样的举动的,王寅不觉得烦人,反而觉得這样的陆鹤飞温顺的像是宠物一样。 离开家太久了幼兽多少会想念主人的,王寅如此這般想。 于是乎發佈会那天,他把陆鹤飞从片场招了回来。這场合沒陆鹤飞什么事儿,王寅只是想把他带在身边见见世面,顺便也露個脸。 他能想到自己這样的举动是危险的,一個沒什么作品的新人在短時間内放出過的新闻消息,這本身就是遭人非议的。不過话反過来說,他王寅要捧人,哪儿在乎妖魔鬼怪說什么? 陆鹤飞提前一天收到的消息,他的戏份還差一点杀青,不過王寅早就跟郭擎峰打好了招呼,所以陆鹤飞离开剧组的過程還是蛮顺利的。在發佈会开始之前他都沒机会见到王寅,在后台溜达的时候眼睛一直不停的乱转,心裡砰砰的跳。在片场时因为拍戏也好還是练习也好,想了无数次的人近在咫尺,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找什么呢?”卫诗问他。 “王先生呢?”陆鹤飞问,“他還沒来么?” 卫诗莫名其妙:“哪個王先生?” 陆鹤飞說:“這裡還能有几個王先生?王寅啊。” “姓王的多了去了,這么普通還不准我多问一句?”卫诗不情愿地說,“王董在吸烟室和其他大佬聊天呢,你找他?” “我……”陆鹤飞想了想,觉得這种场合他忽然去找王寅不合适,便說,“沒事儿。” 今日来的人多,也都是名角儿,看的陆鹤飞满路琳琅,像是进了大观园。他籍籍无名,只有一张脸惹人注目,大家虽然沒见過他,也知道能来這裡的多少有些背景,便更加好奇他的身份。 “小飞!”一個声音在背后响起。 陆鹤飞背后一凉,回头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人——過去的两年裡,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的前队友,游声。 他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只不過沒表现在脸上,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游声走過来。游声倒是兴奋很多,那個兴奋裡有吃惊,有高兴,也有点意味不明的信息。 “你這段時間去哪儿了?”游声拉着陆鹤飞问,“怎么說不见就不见,招呼都不打一声?” 陆鹤飞漠然說道:“忘记了。” 游声表情一滞,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說:“那……最近過的怎么样?” 陆鹤飞說:“很好。” 游声是在陆鹤飞接电视剧的时候知道了他的下落的,那会儿队友都在骂他,說他不仁不义,见利忘义。明明是他一意孤行害了所有人,然而也是他自己一脚踹了所有人自己飞升了。游声感情用事,在這样的情绪环境之下,自然而然的也怪罪起了陆鹤飞。直到他看到了那部堪比电影宣传级别的網络电影,看着網络上的观众对于陆鹤飞的好奇与追问,看着陆鹤飞那张深沉而极具魅力的脸……他告诫自己,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網络电影有什么好的,可又从心底裡羡慕。 因为陆鹤飞足够勇敢,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也知道怎么去争取,所以他成了。 那么他们呢? 游声沒等到陆鹤飞反问自己一句“你過的怎么样”,故作亲昵的寒暄换来的只是陆鹤飞的沉默。他叹了口气,說:“恭喜你,小飞。” 陆鹤飞不說话。 他這個样子游声也不好接下去,两人正是无语之时,王寅就带着满身烟草味儿地回来了,他的小助理跟在他身边扇风,试图让烟草味儿扩散的快一点。王寅不太在意,揉了一下鼻子,叫小助理离开了。 陆鹤飞眼尖,看见王寅落座,就大步走了過去,脸上浮现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王寅只觉一阵风過,抬眼一看,笑道:“小飞呀。” “王先生。”陆鹤飞颔首,“好久不见。” “嗯,有些日子沒见了,戏拍的怎么样?”王寅說,“想我了么?”他這句话像是习惯性說出来的一样,不等陆鹤飞回答,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過来坐。” 陆鹤飞坐在王寅身边,悄悄的捏了一下王寅的手,手指在王寅手心一挠,凑在王寅耳边低声說:“想。王先生想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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