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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第37节

作者:未知
這事儿着实让王寅肉疼,湛林也陷入了困境,不光是金钱上的,更多的還有声誉。他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只记得想把周澜挫骨扬灰。 钱和名声对王寅都不重要,王寅之所以恨周澜,是因为他曾经信任過他。而王寅信任一個人非常不容易,他恨每一個骗過他的人。哪怕对方有什么苦衷,哪怕事后对方跪地求饶,都无法消解王寅心中的恨。 后来王寅特别针对周澜,他不介意使肮脏手段,接连搞毁了周澜好几個大案子,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面子裡子全找回来了,与周澜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对,确实不是钱的問題。”王寅大方承认,“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周澜赶紧死,不要在我面前碍眼。” 于渃涵說:“杀人可是犯法的哦。” 正巧电视裡在播新闻,某大学发生了凶杀案,警方還在调查中,希望民众不要造谣传谣,如果有信息可以与警方联系。 “哟。”于渃涵說,“最近不太平啊,天子脚下的高等学府都能闹出来凶杀案了,诶你看看,說什么来什么吧,你可别想着违法乱纪的事儿,听见沒有?” 王寅默默的看着新闻画面,說:“這不王辰母校么。” “是么?” “是啊,我之前送他去开学。”王寅指着裡面的人,“這個叫萧洛的数学老师,還教過王辰呢,我有印象。” 于渃涵顺着他的手指仔细看了看,点评說:“嗯……果然是能让王董有印象的长相啊,简直就是一朵高岭之花。” 王寅“啧”了一声,赶紧换了台:“你是不是有瘾?” 于渃涵說:“谁叫你平时就是這個德行?” “不說這個了。”王寅說,“小飞什么时候进组?” “郭擎峰那個么?得九月份了吧,怎么了?你觉得不合适?” 王寅想了想昨天晚上的经历都觉得头疼,他說:“你能不能让他赶紧从北京滚蛋,最好今年一年都被回来了。” 于渃涵大吃一惊:“他怎么了?” “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王寅轻描淡写地說,“反正我是觉得我沒法儿了,你给他找点活儿干去吧。” 于渃涵說:“他下個月要去欧洲拍广告,来回来去的,再加上回来之后的节目,你大概有段時間不用看见他。不是我說,你不想他么?” 王寅說:“你见我想過谁?” “成。”于渃涵說,“哦還有,宁姜下周专辑就上线了,你要不要支持一下啊?” 王寅說:“专辑這种东西我再怎么支持都沒用,华语乐坛就這样了。反正這個东西他觉得好就好,還能指望赚钱不成?” “你可真是想得开。”于渃涵不打算跟王寅聊天了,站起来伸了伸腰,“我真怕你随时把自己玩破产,要不我還是早点倒戈,去给周澜打工好了。” 王寅笑道:“那你去吧,多跟他骗点钱,然后养我。” 于渃涵說:“哇,你就這么甘愿吃软饭么?” 王寅特别有理有据地說:“我吃软饭可是吃的很硬气的。” 于渃涵很想用自己的高跟鞋踹死王寅。 她从王寅那边出来回自己的办公室,高司玮正在等她一起出门参加会议。于渃涵问高司玮:“你知道王董最近和小飞怎么了么?” “不清楚,王董沒說過。”高司玮一字一句地回答,“上次我去接小飞回来,他憋了好半天才问我是不是王董安排的。我猜他应该对王董挺上心的,毕竟在身边儿跟了一年,人非草木,总会有点感情的。” “哎……有感情才难办啊。”于渃涵說,“我总觉得小飞這人……不是個能好聚好散的主儿。” 高司玮說:“你怕他闹?那要不要提前做好准备?” “怎么着,封杀他?也不怕他的粉丝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于渃涵觉得愁,“你說老王這人有什么好的?怎么就是那么爱招人呢?招惹完了還一個個的甩不掉,我真的是不懂。” 高司玮谨慎地說:“王董自然有王董的魅力。” “那如果他给你一個亿要上你呢?”于渃涵說,“你肯干么?” “還是……”高司玮艰难地吐出几個字,“不了吧……” 于渃涵說:“看来王董魅力不是特别大,连你都征服不了。” 高司玮解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很崇敬王董,他是很有男性魅力的一個人,但是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因此而……” “好了好了你别說了。”于渃涵赶紧打断高司玮,“你再把我說恶心了,走吧,出门了。” 她不想关心王寅跟什么人怎么样,只是忽然因为两個人的关系陷入了思考。以她对王寅的了解来看,王寅对陆鹤飞肯定是特别的,但是這份特别裡到底有几分真心实意,她就不得而知了。她有点可怜陆鹤飞,被王寅這個老油條耍着玩,年轻人的热诚之心就這么被肆意践踏蹂躏。 热诚……她何以得出這样的结论?也许就是這么潜移默化的被陆鹤飞看王寅时的眼神感染了吧。是她提醒王寅不要跟陆鹤飞交往過甚,但是同样的,也是她担心两個人的关系陷入僵局怪圈。 两個男人的事儿,倒是叫她一個女人操碎了心。 发专辑那天,宁姜沒去工作室,選擇在家裡。别人還在忙碌着分内工作,宁姜觉得自己的作品在發佈的這一刻,后面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因为他的创作過程并不能与听众分享,而听众给予他的反饋他也得不到任何共鸣。 大家总說他不爱写情歌,因为他的精神世界裡是沒有感情這個选项的。他的作品可以叫人感悟生活,感悟理想,感悟青春……唯独无法感悟爱情。 而這种细腻的柔软的情感,才是最能触及到内心深处的东西。 花枕流也沒出门,他這一阵子在北京過着美国的時間,工作室那边的项目遇到了一些难题,本来叫他回美国处理,但是他死活不走,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远程操作。即便是他和宁姜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很久沒有打過招呼了。 宁姜的专辑是夜裡十二点数字版上线,他是不熬夜等的,早上才起来看评论。花枕流特意熬着沒睡觉,等宁姜起床之后,顶着两個黑眼圈去见他。 “你,怎么了?”纵然反应迟钝如宁姜也察觉到了花枕流的窘迫,“沒休息好?” 花枕流从后面压着宁姜,双手撑在桌子上,滑动着鼠标看音乐平台上的评论,问道:“专辑怎么样?” 宁姜說:“他们都說,小飞,好帅。” “他们不关心你?”花枕流說,“還是你的乐迷么?” 宁姜說:“我猜,他们都是小飞的,粉丝。” “……”花枕流冷笑,“他倒是会喧宾夺主。” “不過,他们說的很对呀。”宁姜說,“小飞确实,很帅,很好看的。” 花枕流不乐意了:“绣花枕头一個,书都沒读過几本,长的好看有什么用,還不是被王寅嫖。”他這样的人,阶级差异基本上是深入骨髓的。在他看来,陆鹤飞這种戏子不過是王寅這样的有钱人的玩物罢了,沒什么自我的情感与意识,喜怒哀乐全看金主一句话。他们在人前有着无限的光环,人后的心酸只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你不要,這样說。”宁姜的语气沒什么起伏,花枕流却听出来他不高兴了。他那样說陆鹤飞,也等于顺便无责任伤害了一下宁姜。宁姜自己位置跟陆鹤飞其实沒多大差距,之前他就不喜歡去谈论王寅跟陆鹤飞的事情,现在听花枕流這样說陆鹤飞,见怪不怪,也很无奈。 “你不一样。”花枕流赶紧补了一句。 宁姜叹道:“一样的。” 花枕流连忙将话题放回到新歌上。他之前任性妄为的曝光過宁姜的歌,很快就被他的团队公关過去了。這次,歌曲正式上线,之前听過demo版的听众都来支持正版了,這叫宁姜有点欣慰。 有的听众他是认得的,陪伴了他许多年,哪怕是在他销声匿迹的日子裡也一直在默默的为他打理個人站。宁姜沒提過,心裡都记着。 那個听众写道:“听阿宁的歌這么久,忽然有些感慨,好像从来沒听阿宁写過情歌,他总說恋爱是生命中最不重要的一件事儿,但是……也是有一定重量的吧。希望阿宁能够发现自己生命裡的另一半,一起变得越来越好。” 宁姜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停顿的就划了過去。花枕流强硬的把頁面拉了回来,对着那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故作风凉地說:“他想的真多,你這辈会爱上什么人么?我不信。” “也许,我连那种能力,都沒有吧。”宁姜可以完全无视花枕流的喜怒哀乐。 “沒有也无所谓,我不需要。”花枕流嘴硬地說,“你能活着,還会喘气儿,能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儿呆着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反正你也不在乎,咱们就這么耗着。” 宁姜看了花枕流一眼,默默地戴上了耳机。 第40章 陆鹤飞走了。 他几乎是在跟王寅吵完架之后沒過两天就离开了北京,计划是早就定好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一直忙到九月进组都沒個喘气的時間。 连轴转高强度的工作让陆鹤飞消瘦了不少,中间郭擎峰见過一次陆鹤飞,看他那骨瘦嶙峋的样子吃惊的不行,并且嘱咐卫诗一定要看好陆鹤飞让他好好吃饭,进组的时候他要個少爷,不要乞丐。 卫诗愁的掉头发,并不是因为陆鹤飞不配合她,而是因为陆鹤飞每天吃饭就两三口,完事儿就說自己饱了,卫诗看他那样儿也知道他沒說谎,便显得更加无奈,只能给他准备好多高热量但是不当饭吃的玩意,生怕他哪天直接昏過去。 搞成這個样子,工作是占了很多大因素的,可這么一個大小伙子哪儿能一两個月之内框框掉肉。卫诗觉得陆鹤飞是有心事,又想不出来是什么。事业上沒什么可担心的,他顺风顺水,戏排的满满当当,都是好片子,代言也都不错,封面该上的都上着……他应当不会有什么不满足的。如果不是因为事业,那会是因为感情么? 卫诗赶紧打消了這個念头,這很危险。 陆鹤飞浑浑噩噩的在外面跑了一個夏天,九月份,别人开学他进组。郭擎峰见他那個样子端看了好久,一方面觉得他阴郁更胜从前,一方面又觉得他实在是太瘦了,整個人有点病态。 這让他很纠结,陆鹤飞這样病态狠厉的样子愈发贴近角色,可是又有些過于不近人情了。 “小飞,工作辛苦么?”郭擎峰随便问了一嘴。 陆鹤飞摇头:“不辛苦,挺好的。” “粤语学的怎么样?”郭擎峰问,“难么?” 陆鹤飞說:“還好,不是特别难。” “是嗎!”郭擎峰把手头的剧本丢给陆鹤飞,“那你给我读一读,我也是头一次听人說学粤语不难。小飞,上次弹钢琴那個事儿你就挺让我大开眼界的,怎么,這次還想吓唬吓唬我?” 陆鹤飞勉强扯了扯嘴角,拿着剧本用粤语把他的台词读了出来。郭擎峰听不懂,觉得他說的像模像样,是那么回事儿。后来他问陆鹤飞的粤语老师,老师說陆鹤飞很聪明,有语言天赋,粤语讲的很准,学的也快。 這不免叫郭擎峰对陆鹤飞更是喜爱了。 《独觉》有两部分戏,一部分是以香港为背景的城市戏份,另一部分是以山脉荒原构造的主人公的精神世界的戏份。香港沒有這样的景色,于是這一块安排在了北方来拍。 郭擎峰拍东西慢,要求又十分严苛, 进度就稍微慢了很多。跟陆鹤飞搭戏的是個实力派新锐女演员,名叫杜玲,以前演過很多话剧,拿過奖,陆鹤飞得尊称人家一声“老师”。她的造型风情精致,跟陆鹤飞站在一起虽然看不上去有很大的年龄感,但是却有着难以言說的禁忌之恋的微妙情绪。 两個彼此之间都沒见過的人要在一起拍個大尺度的电影,对于两個人而言都是非常尴尬的,因为這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床戏,而是就差真的插入了。郭擎峰倒是不担心杜玲,他担心陆鹤飞放不开。为此私下裡给陆鹤飞做了好久的工作,给他讲戏,带入人物情绪,顺便說些轻松的事情,叫他别太介意。 为艺术献身嘛——他也会摆出這句万金油名言。 拍摄当天,现场只留下了几個工作人员,两個演员在做各自的准备。杜玲要遮下体,郭擎峰叫陆鹤飞全裸,杜玲会用腿给他挡。 郭擎峰看了半天景,见陆鹤飞穿着袍子面无表情的坐在一個角落裡发呆。他以为陆鹤飞紧张,就過去跟他聊天。 “想什么呢?”他问。 “沒什么。”陆鹤飞說,“就是想发呆。” 郭擎峰笑道:“一会儿要拍的戏,可能是你人生中一次非常别样的体验哦!不過别太紧张,全身心投入角色,沒有那么难的。” 陆鹤飞撇了郭擎峰一眼:“我沒有紧张。” 郭擎峰也看着陆鹤飞,他忽然說:“小飞,你跟多少女人做過?” 這個問題太私密了,也就郭擎峰能大大咧咧地问出来,就跟在问陆鹤飞中午吃了什么饭一样稀松平常。問題来的太突然,陆鹤飞愣了一下,眉头都皱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郭擎峰。 郭擎峰自說自话:“在大众面前展现性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特别是拍戏,要带着情绪去走戏,你们不单单要表现欲望,更多的是一种挣扎。你要记得,你跟你后妈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可是背着亲爹,在這种前提下,性快感就不是最主要的了。這当中最大的快乐源自于背德,而性,只是一种催化方式。”說到這裡,他直视陆鹤飞,“我不清楚你跟老王是怎么弄的,但是理论上而言,应该是种差不多的体验。唯一可惜的是,他不是個成熟的年长女性。” “我不想在這种时候提到他。”陆鹤飞冷着一张脸說,“很扫兴。” “哈哈哈哈。”郭擎峰开玩笑,“那我不說了,免得你待会儿硬不起来。” 陆鹤飞小声嘀咕:“又不是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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