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闻玺說:“那我得从头說起,你才好理解。平时我們会說精气神,這三者的具体区分你清楚嗎?”
阮棠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拉进随堂考试裡,感觉挺简单的题目就是回答不出准确答案,只好老实巴交等待答案。
“从道家养生角度来說,精,指的是人体所有液体,血,泪,唾沫都是。气,是生命的能量;神比较难解释,通俗的**,就是人体五脏的运化能力。精气神相互作用,是一個人健康,养身长寿的根本。這三個分清楚了,丧门钉就可以解释了,是一种特制的钉子,可以伤害到人身上的气。所以即使身体表面沒有伤害,其实内裡還是受到伤害,這种你可以理解为内伤。”
阮棠惊讶,“還有這么邪门的东西。”
闻玺看她一眼,笑笑,“還不止,這东西之所以叫丧门钉,最好用的地方不是在人身上。”
“用在哪裡?”阮棠问。
“就和它名字一样,丧门破户,用得轻,可以破坏一户人家的风水气运,狠一点的,家破人亡,绝人子孙。”
阮棠忍不住又摸摸脖子,此时觉得凉飕飕的,“那我這個伤?”
“只是擦到一点,养個三天左右就沒事了。”闻玺轻描淡写地說。
阮棠放下心,這两天她好像又重新认识一遍世界,之前的常识,认知,科学似乎都被颠覆。想到丧门钉,就不免要想到林嘉,他刚才蹲在墙角做什么,是不是在埋丧门钉?
她和闻玺確認,“闻总,丧门钉长什么样?”
闻玺看她一样,“长三寸,钉身是四棱形,颜色乌黑沒有光泽,上面還应该刻着符文。”
全中,果然是丧门钉。
阮棠几乎能确定,金家墙外的丧门钉就是林嘉埋的。
這就是他对金家的报复手段?破坏气运,家破人亡?
“闻总,丧门钉真的有那么大作用?”阮棠问,“只要钉下去就能害人,這听起来太容易了,让人知道了,那不是要乱套了嗎?”
闻玺忽然来了一句:“你好像对丧门钉很有兴趣。”
阮棠干笑笑,太多事情不能对人透露,她只好找借口:“我对這种玄玄乎乎的东西一向比较感兴趣。”
闻玺也沒追究,說:“哪有那么容易,丧门钉的材料很特殊,造一次不容易,即使造出来,沒有符文也不行,即使成功造出来也刻好符文,能不能起效,還缺最重要的一步。”
阮棠正听得津津有味,他突然住口不說了。她抬眼看他,“闻总?”
闻玺說:“最后一步具体的就不能說了。”
“为什么?”阮棠疑惑。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這已经是别人行业裡的秘密,当然不能随便透露。”
“行业?”
闻总语气平淡地說:“就是行业,就是我們公司也有同样类似的业务。”
阮棠之前就听严昱泽說過,久城为一部分vip客户群体提供风水咨询服务,难道就是闻总說的行业。她心裡有太多疑问,虽然沒說出口,但脸上全表现了出来。
闻玺看着她纠结的表情,過了一会儿,唇角微弯,“是不是觉得還挺奇怪的,企业咨询裡居然還有這种服务。”
阮棠說:“是有一点奇怪,在公司裡好像還沒见過。”
闻玺沒有就這個問題深谈,只是說,“以后有机会你会见识到的。”
阮棠点点头,只能接受這個模糊的答案。
很快果茶喝完,闻玺面前的咖啡也几乎见了底。他开口问:“吃過午饭了嗎?”
阮棠說:“沒有。”不說還好,一說肚子马上就有饥饿的感觉,她看一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過了。她买手机,撞上林嘉,完全沒记起午饭這回事。
“正好我也饿了,找地方吃饭吧。”闻玺說。
两人从饮品店出来,也沒怎么挑选,对面有一家私房菜餐厅,直接进去用餐。
服务员是两個年轻姑娘,看到闻玺眼睛都是一亮,端茶倒水擦桌子,服务特别用心。等人忙活完也点完菜,阮棠以随意的口气问,“闻总,我們在金家看到的那种符纸,和你刚才說的丧门钉上的符文,是一回事嗎?”
闻玺說:“問題真不少,看来你对這种事還真的很感兴趣。”
阮棠点头說是。
菜很快上来,闻玺一边吃一边慢條斯理给她介绍,“古代最早用符,是刻在信物上,比如虎符,符杰,表示绝对服从,就是授命的一种凭证,所以也叫做符命。后来被方士道士借用到术法中,借鬼神的力量,以符为命,形成符文。你们在金家看到的符纸,上面刻的是驱邪平安的符文,刚才說的丧门钉,上面是诅咒的符文,手段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借助符文引来鬼神的力量,但是符文不同效果也完全不同。”
阮棠听完,眉头蹙起,想起嘴裡還咬着肉,赶紧吃完了,才开口问:“真的有鬼神嗎?”
闻玺目光沉沉,“這個問題,我沒有答案。”
這是今天他头一個答不出的問題,阮棠稀罕地看他一眼,一般人,对有神无神的看法大多就两种答案,是和否。他却好像对此沒有固有想法。
阮棠敏感的還从他的声音裡听出一丝迷茫。
虽然接触的不深,但最近几乎天天都有碰面,阮棠纳闷,像他這样一個冷峻深沉,对事物有绝对把控的人,居然也有迷茫的时候嗎?
……
吃完饭,闻玺问她有沒有其他安排,阮棠摇头,两人就一路回酒店。下车的时候,正好碰到钱佑曼出门,她看见两人明显地怔了一下。
阮棠回到房间,看见床就忍不住扑上去,抱着枕头浑身发软,沒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吃完饭前被钱佑曼叫醒。
“阮棠,你今天和闻总在一起?”钱佑曼问她。
“路上正巧碰到。”阮棠回答,想起脖子上的伤,赶紧冲进卫生间照镜子。
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失了,比闻总說的三天左右時間短的多,看来即使丧门钉不是针对身体的破坏,但是长生的体质還是有用的。
阮棠悄悄松口气。回头看见钱佑曼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曼姐,怎么了?”
“闻总……”她开口,停顿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說下去。
钱佑曼平时向来精明干练,从来沒在阮棠面前露過犹豫不决的样子。
阮棠看着她脸色,突然明白了,“曼姐,你不会以为我和闻总有什么吧?真的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钱佑曼点点头,沒再說什么,只是提醒,“晚上不在酒店吃,出去吃烤肉。”
周六晚上也算搞团建,主要是大家已经有点吃腻了酒店,钱佑曼提前预定斜塘评价最高的烤肉餐厅。
一行五人要了满桌的烤肉,還点了酒。刚开始的时候顾忌闻总,气氛還有点拘谨,沒一会儿,肉滋啦滋啦地熟了,酒也喝了两杯,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阮棠沒参与喝酒,肉吃了不少。
黄宇酒量不好,才三杯下肚,脸就红的和关公一样,嘴巴也像打开了话匣子,拉着阮棠聊天,“阮棠,你知道嗎?這才一個多礼拜我三观都要碎了,难道還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人?太奇怪了,要是這個发现被证实了,咱们是不是要出名了……這该叫什么奖?诺贝尔?菲尔兹?不对不对,应该是国家发现奖……”
阮棠把生菜叶子拍在他的脸上,“捋直舌头再說话。”
黄宇把生菜直接吃了,“其实得不得奖的荣誉是其次,主要還是面子,我就可以去找我的女神,对了,你還不知道我女神是谁吧?我给你看她的照片。”
他划拉着手机,“怎么开不开?”
“废话,那是我手机。”阮棠把手机抢回来,不和醉鬼啰嗦,她先去一次厕所。
等从厕所回来包房,裡面只剩黄宇一個人,阮棠拍他的肩,“其他人呢?”
黄宇說:“厕所,抽烟。”随后他又摇头晃脑地說,“阮棠你晃什么,你脸怎么变成两张脸那么大了?”
阮棠一头黑线,這货明显醉糊涂了,她给他茶杯倒上水,然后打开窗户透气,头一低,正好看到院子裡抽烟的地方。闻总手裡夹着一根烟,钱佑曼站在一旁,从口袋裡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
闻总微微垂下头,眉眼在火光映照下英俊而成熟,透着难以言喻的男人味。
阮棠看到钱佑曼微醺的眼神,忽然感觉自己窥破了什么秘密。
這晚黄宇醉的东倒西歪,张诚臭着脸扶着他回房间,钱佑曼后来也喝的多了些,脸颊红彤彤的像苹果,不像黄宇那样话多,看着還镇定,直到走路打飘才出卖了她。
回到房间,钱佑曼往床上一躺,动也不动。
“曼姐,起来卸妆,不然要烂脸。”
钱佑曼果然坐起来,摸摸脸,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卫生间。
阮棠担心她醉糊涂,跟着进去。
钱佑曼把脸打湿,抬起头,从镜子反射中看到她,忽然咧嘴一笑:“小丫头,别学我……”
阮棠问:“学什么?”
钱佑曼慢悠悠地說:“爱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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