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长筒袜
“咔哒……咔哒……咔哒……”
随着两只脚的轮流踩踏,几十根顶端呈问号状的钢丝以奇偶为准分别上下运动。每抬起一排,就有有一根连着丝线的长针从一排问号中穿過,等另一排升起时再穿回来。
随着两排钢丝上下起伏,一根长针左右穿梭,在机器后面慢慢出现了一张薄薄的丝质布片。不对,不能說是一张,而是一筒。
不管什么型号的织布机,织出来的布料都是一片,只有幅宽的区别。但這台机器织出来的却是一個圆筒,就像是裤腿。
要是在后世裡见過工厂织袜子,肯定会明白這個简陋的机器是什么玩意了。针织机,一种很原始、用脚踩踏驱动、用双手操作的针织机。
它的原型是英国人威廉李发明的,時間很早,在洪涛登基之前就有了。這种机器可以织造毛衣毛裤和袜子,比纯手工的速度快很多倍,而且造出来的成品质量都一样,不存在個人手法問題。
但几十年過去了,它的结构、功能并沒变化太多,只是从以毛线为原料织造毛裤、毛衣,进化成了以丝线为原料,织造长筒袜。
沒错,就是长筒袜,与后世的极其相像,只是還沒有高弹性能和半透明状态。而且這时候的长筒袜并不是女人的专利,恰恰相反,在欧洲贵族圈子裡一般只有男人才穿长筒袜,且不穿裤子故意露出来。
想象一下啊,身高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八十多斤、虎背熊腰、肌肉疙裡疙瘩的大老爷们,光着两條腿套上一双长筒丝袜,穿着尖头皮鞋,配上南瓜一般的短裤,脸上還扑着厚厚的粉,扭搭扭搭的当街而過是個什么场景?
当开普勒与笛卡尔合力将這台机器造出来,屁颠屁颠送进宫,亲自给皇帝陛下演示其功能后,洪涛咧着嘴也上去试了试,不到十分钟就摇晃着脑袋放弃了。
不是沒学会,這玩意使用起来并不难,只要手脚配合沒障碍,看几遍一上手就可以学会。洪涛摇头的原因除了对其产品的应用感到恶心外,還不太满意其性能。
“帝国纺织厂很早就用水力和畜力驱动机器运转了,這种脚踏的方式不适合大规模生产,還需要改一改再定型。具体怎么改,我会让机械厂裡的工匠去学院找你们一起研究。”
但不管怎么恶心,洪涛也不打算将其打入冷宫,反而要尽快定型,然后投入生产。大明帝国和亚洲各国肯定沒有长筒丝袜的市场,可欧洲各国的需求量却很大。
织造的越轻薄、腿毛越是若隐若现,价格越高。欧洲贵族都喜歡穿這玩意,据說很多贵族女人也开始青睐长筒丝袜了,经常将其穿在裙子裡代替衬裤。
实际上洪涛也不光是为了钱才同意改良之后投入生产,更远大的目标是在实际使用中对针织机进行一步步升级,慢慢开发出更好的性能,最终达到霸占针织品市场的目标。
针织品目前的产品种类很少,只有毛衣、毛裤、毛手套和帽子,再加上长筒丝袜,仍旧形成不了一個体系。
但洪涛知道针织品早晚会随着织造设备的发展成为纺织品中的一大类,变得琳琅满目起来,所以必须提前发力。
“陛下,按照您的规则,這台针织机可以不可计算分数?”但开普勒和笛卡尔给皇帝献上针织机,想的却不是产业和生意,而是积分。
自打上次和伽利略、梅森等人集体到皇宫裡上书,强烈要求皇帝抽時間去学院讲课,被逼无奈的皇帝又赖皮赖脸的拿出一套說辞。
他說知识是有价的,不能白给,要交换。用什么换呢?积分!学院每拿出一個作品、一個可证明的结论、一個重大发现,就可以按照其重要程度进行打分。
每攒够一百分,皇帝就会去学院裡讲一次课,而且课程內容由学院的欧洲教师们集体决定,想知道什么就讲什么。
为了赢得信任,這套规则体系還被明文写出来贴在了学院的告示栏裡。不光欧洲教师们有這個待遇,其他教师和学生也一样。
为了逼着皇帝解答心中的疑问,在伽利略和开普勒的组织下,欧洲教师们组成了五個小组,分别是医疗、炼金、物理、数学、天文,利用闲暇時間进行创作。
這台针织机就是物理小组的作品,虽然仍是利用了威廉李的思路,但在结构等各方面都经過改进,性能有了大幅度提高。
“当然可以,按照规则它可以直接进入产业链,并在不长的時間内贡献效益,应该算200分。”面对毫无争议的现实,洪涛也沒法把脸一抹往死裡赖,還得故作镇静和公正状,严格按照规则办事。
“那陛下打算何时去学院授课,我們回去之后把公告贴出来。”笛卡尔笑起来很难看,他钟爱一头披肩发,死活不肯剪掉,但又不勤加打理,总和叫花子差不多。
“如果我能提供個很有价值的思路,是不是可以交换两次授课?”
洪涛当然不愿意去学院裡授课,往常给学生们讲,沒人有能力做太多联想和思考,也就沒那么大负担。现在多了這些欧洲学者,就沒法拿起嘴就說了。
有道是祸从口出,做为一名剽窃者,讲的越多漏洞就越多,早晚会被揭穿。但要是把听众数量限制在很小圈子裡,后果就可控的多。大不了安上個国家机密的标签严禁外传,实在不成還可以用各种名头软禁起来。
“……能不能先透露一些相关信息,以便正确判断其价值?”笛卡尔看了看开普勒,后者氪金的大脑一顿高速运转,分析了皇帝历来的表现,很快得出個结果,不见兔子不撒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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