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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68章 六十四 一世名

作者:未知
在黑黝黝的通道内,陡然出现了人影,令人心惊肉跳。 孟帅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安下心来,說白了,這毕竟也是意料之中,他顺着目标找来的时候,本来就该想到会遇到人。 不管怎么說,遇到的只有一個人,而不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强盗,运气并不差。 隔着三丈,孟帅叫道:“先生你好!我落难路過此地,偶遇先生,并无意冒犯。” 连续叫了三声,那人不曾回答。孟帅高举火把,慢慢走上前来,离着一丈远,再次叫道:“先生,能听见我說话么?” 那人始终不动,坐的姿势也很是僵直,孟帅心中有数,终于靠近,道:“先生?” 這时火光已经靠近了他的头脸,能看见那人是個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目合闭,身体僵硬冰冷,已经气息全无。 他身上虽然沒有明显伤痕,但一件青布长袍已经全部染上鲜血,地上泼的都是血迹,血液已呈现黑红色,触目惊心。 在他右手,持着一把匕首,用奇怪的姿势反握着,匕首上鲜血淋漓,手掌和衣袖几乎是泡在血水裡一般,全是暗红。 孟帅這几日看的事情太多,再见一個尸体已经毫无感觉,冷静的将此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看见那人胸口衣衫有一個破洞,鲜血就是从那裡喷涌出来的。 不過這個握刀的姿势,有点奇怪。与正常人握刀的方向相反。 孟帅将手虚握,模仿了一下這個姿态,便即省悟——這個姿势不是伤敌,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是自杀? 不对,自杀的话,一是伤口不精确,偏离要害太远,二是不应该把匕首拔出来,自杀的人哪有那個闲心? 略一沉吟,孟帅已经知道,是那人身上插着匕首逃到此处,将匕首拔出,血尽而死。 大概是为了死的痛快一点? 看他伤口的深度,似乎是刺入肺叶,呼吸困难,一时却不就死,当真痛苦不堪,在這裡拔刀,也相当于变相自杀了。 孟帅心中略感同情,暗道:不知道你是谁,死在這么不见天日的地方,若不是遇见我,连你被人杀了都沒人知道。 不過……既然是自己拔刀,那么他死前应该還比较从容,有時間留下遗言吧? 联想到一路上做的记号,那人似乎也有意引人寻找自己,看来是必有一番交代了。 当下孟帅将那老人放平,道:“你遇到了我,也算不错。倘若你有什么遗言,遗嘱或者银行密碼要告诉家人,我若顺路,倒也可以替你带到,前提是我也要出的去。” 那老者低垂着头,并无一言,显然永远也不可能表达异议了。 孟帅也不忌讳,在他身上摸索片刻,果然找到一卷布帛,看来就是从他身上撕下来的衣襟,临时写东西用的。上面的笔印,就是在墙上留下记号的细笔。 “字喻来者:余今日为孽徒所伤,毙命于此——”孟帅刚看了几個字,心情又不好,很显然,這又是一個關於背叛的故事。他现在最讨厌這個。 “甲子心血,化为泡影,终无灵师之分也。另故友所托,亦功亏一篑,此去阴司,殊难瞑目。字付阅信者,有杀尽我门下孽徒者,我之一切,尽付与之。另有托信一封,至大荒璇玑山寻我挚友,出示此信,以二孽徒人头为记,可入山门。切切。” 最后有一下款“折柳堂绝笔”。 孟帅看到前面還罢了,看到最后,当真是大吃一惊,再返回头打量那老者,心道:“這老者,就是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折柳堂?” 眼见折柳堂不過是個寻常老者,而且毙命于此,也不過是一具寻常尸体而已,孟帅略感叹息的摇了摇头。 這么說,偷袭傅金水、引起一场大战的人就是這位折柳堂了? 不对。 折柳堂是死在孽徒手裡,傅金水不是封印师,不大可能是折柳堂的弟子,从時間上来看,也对不上,這位折柳堂身子都冰凉了,死了至少也有几個时辰。 那就是折柳堂的弟子…… 等等,就是那個家伙,叫什么来着……高崎吧? 孟帅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隔壁那人的身形,不由失笑,就凭他也能…… 不過话說回来,高崎手裡,好像突然出现了那半枚玉环。荣令其跟自己交代的很明白,玉环的另一半应该在折柳堂手裡,现在却在高崎手上,這不就是他弑师犯上,谋财害命的证据么? 還有,百裡晓說過,他是从地道裡爬出来的,而且浑身是血,說不定就是弑师血战的痕迹,而那边有地道,這边也是地道,两個地道很可能相连。 如果真的相连,那地下這個大盘局可是铺的不小。 這么說……自己以前想岔了,此人才是小巷子中隐藏的那個boss?! 他是自己的邻居,那么想要自己住的房子裡的人死,他应该和郭宝莲的嫌疑是一样的。可是自己一直关注郭宝莲,倒把他忘了。 所以刚刚那個蹦出来刺杀的人,也许就是他,用的招数很可能就是那個……什么来着? 对了,大力开山印。 那种暴力的,直接轰碎障碍的力量,不是和傅金水的伤口很一致嗎? 就是他! 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孟帅觉得這一趟沒白来。 再次看了一眼那封信,孟帅暗道:杀尽孽徒?你也学李秋水?不過她是先给北冥神功、凌波微步這样的好处,你的手笔就差远了。 在“我之所有,尽付与之”下面划了一道线,孟帅心中活动:要不要接下這個任务? 按理說,人已经死了,就算孟帅夺他所有,也沒有什么人管得着,至于那個不能马上兑现的什么璇玑山的入门约定,孟帅本来也不看重。但他毕竟還沒到心安理得发死人财的地步,倘若真的要拿走他的东西,就不能对此人的遗言弃之不顾。 杀尽孽徒? 杀了高崎,那倒沒什么,尤其是在高崎很可能刚刚从床底下跳出来,给了傅金水一下子的情况下,两人已经结仇。但是信裡写的很明白—— 两個孽徒。 折柳堂何等威名,孟帅不相信他轻易的死在高崎那样的人手裡,所以另外一個孽徒很可能起了大作用。而那位神秘的人自己连名姓都不知,更不必提实力,真的要下定决心主动结下這個神秘仇敌? 但倘若不接這個任务…… 正在這时,一個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好机会啊,大好机会。” 孟帅一怔,一個蛤蟆照例从不知道哪裡蹦了出来,精准的落在他脑袋上。 孟帅沒好气的道:“怎么啦?你怎么又出来了?你能注重一下场合么?” 那蛤蟆道:“我一闻到好味道,就要出来。你知道对于进食的执着么?” 孟帅道:“你說你一闻到死人味道,就要出来?”他突然反应過来,指着折柳堂道:“你說……他?” 那蛤蟆道:“啊哈,這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好闻的味道。比我见過的任何一件都要好闻,特别有营养。” 孟帅道:“别說這么恶心的话。”他对用人体喂树還是很抵制,但给蛤蟆說得多了,也渐渐的放松了界限,至少這一次不像荣令其那么抵触。 那蛤蟆兀自不休,笑道:“我說你上次为什么坚决反对吃那個人,原来是老鼠拉龟,大头在后面。你看,這一個比上一個又要好得多了。为了等他空上几日,不吃亏啊。” 孟帅半信半疑道:“真的?效果那么好?”不過转念一想,那也寻常。毕竟是一代国师,资质肯定是超人一等。不是荣令其之辈可以与之比肩的。 那蛤蟆道:“這人已经风烛残年,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好,树汁和蘑菇看来是有限的。但是他头脑好得很啊,闻起来很香啊。哦哦,尤其是上次你从那個女人身上弄到的果子,那种特殊的,他可盛产了。” 孟帅依旧有些不舒服,道:“你說封印师天赋?哦,是啊,他的天赋应该不差。难道真的要……” 那蛤蟆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信封,道:“你画的线是什么?” 孟帅念道:“我之一切,尽付与之……” 那蛤蟆道:“他自己都愿意,你還犹豫什么?” 孟帅一怔,紧接着叹了口气,道:“好吧,人死如灯灭。我們是唯物主义者,才不信什么轮回转世……”心中一动,巨大的蔓藤伸了出来,将那苍老的尸体拖入黑土世界。 做完這些事,孟帅继续往前走。 大理石石板路一路向上,眼见着一缕光线射入,竟已经看到了出口。 那蛤蟆突然道:“你說他也算倒运,還差一点就出去了。” 孟帅道:“我看他是故意死在出口之前。他已经重伤垂死,能不能出去并不主要,死在這裡,以身体为后来人指路才是他的選擇。”他停了一会儿,又道,“不過,你說的也对,人在阳光下活着,谁愿意死在一片黑暗中呢?” 走上几步,一线天光从头顶石板上洒下,并有一处石阶斜斜向上。孟帅走上石阶,伸手一推,石板打开,便出了黑幽幽的地道。 但见头顶一片蓝天,风中传来了青草的香味,耳边鸟语声声,巨大的乔木遮天蔽日。 有山,有树,有花鸟。 這样的地方,凉州并不多。 孟帅立刻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心中略感惊叹。 還沒从地道中爬出来,就听有人道:“昭王哥哥,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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