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變故生
當時比賽之後劉德興獎勵給林雨兒的三百兩紋銀的報酬，已經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很快的拿來全部買藥，給自己病重的姐姐看病抓藥之用。
而此時林雨兒現在的工錢雖然不少，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些普通藥物已經難以對林雨兒的姐姐病情有效，大量的名貴藥材耗盡了林雨兒所賺取的報酬。
如此以來，林雨兒這時候也僅僅勉強支撐姐姐日常治療藥物的消耗以及姐妹生活罷了，至於換地方卻是再次成了奢望。
不過即使如此，但是林雨兒最近的心情依然很好，自從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自己姐姐的病情雖然加重，但是生活總算是比以往輕鬆了一些，而且名貴藥材的使用也讓姐姐的病情似乎有受到控制的勢頭，慢慢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據醫生說如果不出意外，一年之後姐姐的病應該就會好些，到時候或許就不用讓姐姐像現在一樣受到病痛的折磨。
這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林雨兒心中也安定下來。
每逢想到這些，林雨兒心中都是特別開心，更是從來沒有過什麼抱怨，在日常的工作之中也是越發的積極起來，對於張亮這位間接的恩人好感可謂是節節攀升。
要不是平日裏姐姐知道自己的事情後，總是喜歡拿着這件事情取笑自己，再加上自己面對張亮時，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虛，按理來說自己都是早該請對方到自己家中做客，以答謝對方了。
但是這種事情畢竟不好拖下去，對方的恩情總是要答謝的，因此今天一大早起來，林雨兒和姐姐一起喫過飯就下定了決心，今日定要請對方到自己家中做客。
服侍着姐姐喫好藥後，這才辭別姐姐，林雨兒一人直接往城中服裝店走去，而她現在工作的地點就是那座服裝店後面的那處精緻的小院子，因爲此時那裏已經成了張亮和林雨兒兩人臨時的辦公場所。
當林雨兒到達那裏的時候，這才發現張亮也是剛到，看到張亮笑着給自己打了個招呼，想起今日自己要邀請對方到家中做客的事情，臉色一紅，趕緊低下頭匆匆的進入院中，倒是讓張亮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張亮卻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爲對方臉皮薄，拋下念頭之後，張亮兩人很快就投入到設計中去了。
“呵呵，今天怎麼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張亮看着旁邊林雨兒手中那張紙上有些彎曲的線條，大失往日水準，不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擡頭對着旁邊低頭作圖的林雨兒輕聲問了一句。
張亮可是知道林雨兒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的，一旦對方工作起來都是格外的認真，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今日的這種情況，張亮心中暗道對方難道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想到這裏，張亮不由又加了一句：“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要是有的話可以告訴我，能幫助的定會幫忙的。”
“啊？哦……是，是這樣的，我姐姐今日想請你去我家喫頓飯，來答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林雨兒聽到張亮所言頓時臉上一紅，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趕緊把畫錯的圖紙收起來，然後這纔有些磕巴的說道。
林雨兒今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請張亮到自己家中喫頓飯，這時候說話卻是依舊有些緊張，不過想到姐姐所說讓自己知恩圖報，這次就是答謝的，這樣一想之後才微微的好些，不斷的在自己心中如此的說服這自己。
張亮聞言看着對方已經緩緩變成玫瑰色的臉頰和脖頸，心中暗自笑了一聲，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對方每次和自己說話時，只要不是工作的事情，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對方的心思張亮倒是知道一些，而且心中未嘗沒有一些其他的念頭。
林雨兒雖然不是一個大美女，但是卻溫婉可人，而且性格極其的讓張亮欽佩，對於林雨兒張亮心中也是有些喜歡的。
張亮把手中剛剛完工的圖紙收起來然後卷好，伸手放入一個櫃子裏，並上好鎖。
最近經過一個月連續不斷的大力宣傳，旗袍已經逐漸的打開市場，在上層貴女圈子中大賣特賣，生意火爆。
爲了不至於服裝單調，後續張亮又推出了幾件這個時代沒有的女人的衣裙樣式，張亮這時候也可以說是日進斗金來形容了。
但是這些並不是張亮全部想要的，此時已經進入八月中旬，距離九月初的比武大會還有十多天的時間，他更想要的就在這次即將到來的比武大會上！
原來在八月初的時候，比武大會的獎勵終於公佈出來了，出乎衆人意料的是今年也不知道照水國那位三十多歲的君主是怎麼想的，竟然把照水國和映月國接壤的一個叫黑水城的地方作爲今年武狀元的封地，以此來賞賜武狀元！
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讓張亮在興奮的同時，也頗爲擔憂，若是大家都看中這次彩頭，那麼這樣以來，自己得到狀元的機會實在是太小了……
然而事情接下來發生的卻是完全出乎了張亮此前的意料，也讓張亮更加放下心來。
原來在衆人知道封地是黑水城之後，衆人一片唏噓之聲，報名人數非但並沒有因此增加反而又有許多主動退出，尤其是富家子弟更是成羣結隊的退出比賽，今年報名人數竟然是上一屆的三分之一！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這留下的三分之二大都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子弟，這就意味着競爭力大幅度減少，至少比往年競爭的激烈程度減少了一半！
對於這種事情發生的原因，還是後來劉德興給出了張亮答案，解答了張亮心中的疑問。
原來這座黑水城原名爲混亂之城，雖然名義上是照水國的領土，但是實際上這個地方卻是錯綜複雜，各方勢力交錯，尤其是土地民衆更是被映月國佔據了一半。
如此以來，實際上歸屬於照水國管轄的卻是隻有一個黑水城和周邊的幾個小城鎮，人口加起來沒有六萬人。
之前照水國也曾經派過官吏想要治理這個地方，但是往往派往那裏的人都是在那裏無聲無息的死去，接連幾次之後，再也不敢有人往那邊任職，黑水城由此也成了一個混亂之城和無主之城。
爲此照水國沒有辦法，只能安排一支駐軍在那裏守着，只要能夠防止映月**隊即可。
把事情的原委在告知張亮之後，劉德興曾經幾次勸過張亮放棄這次比賽爭奪狀元的念頭，實在不行就花錢去買一個文官都可以，現在照水國雖然官場清明，但是若是仔細尋找，摸到門路依然不愁買不到的官。當然價碼要足夠纔行，這種官場黑暗，在背地裏沒有少交易，要不是軍隊實力還堪一戰，就憑這些，估計照水國早就腐爛，被周圍虎狼吞併了。
但是張亮在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卻是大喜，然後不顧劉德興的相勸，認定了這一個地方。
對於張亮來說，還有什麼地方更適合發展自己的實力嗎？！這黑水城可是發展自己勢力的最佳場所，所謂富貴險中求，在張亮的堅持下，這次仍然是報了名，同時張亮訓練的更加努力了。
待到東西收拾妥當之後，張亮原本是打算回去練武的，但是這時候聽了林雨兒所說，卻是這纔開口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這一段時間來你可是幫助了我不少忙，況且我也早就期盼着嚐嚐你做的飯菜了，之前一直擔心你把我拒之門外，這才忍住沒說，這次既然林姑娘邀請了，說什麼都要去。走，咱們這就去，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咱們這邊……”林雨兒聽到對方答應，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也有些莫名的歡喜，再也顧不得羞澀，卻是指了指那些圖紙。
“這邊先放着吧，不急於一時，況且之前我已經和劉大哥說了，今後幾天我就不往這邊來了，要趁着最後的功夫準備一番武考，家中的幾個武士可天天等着我抽空回去上課呢……你這一陣子也實在是累了，我索性也幫你請了幾天假，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加油助威吶。”張亮擺了擺手，拿過對方手中的圖畫，這才示意兩人一起出去。
“張大哥一定會旗開得勝，力壓羣雄獲得狀元之名的。”林雨兒輕聲說了一句，但是看着張亮的眼神卻是極其認真堅信不疑。
“那就借你吉言，到時候我就拿個狀元回來……哈哈，咱們趕緊走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張亮笑了笑，然後讓外面守着的下人準備車子。
當兩人一起走出來的時候，外間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在店中夥計或者掌櫃們羨慕的目光中，兩人坐上馬車，緩緩的向南城區走去。
馬車緩緩的駛進沉寂落魄的南城區，張亮本想說讓對方換地方的事情自己可以幫忙，但是卻又擔心對方心中敏感，傷了對方的心，嘴脣動了動卻是沒有說出來，想着回頭有機會再說吧。
兩人乘着馬車又拐過幾個巷子之後，就來到了張亮那夜拔劍殺人的地方。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被官方壓了下來，張亮這時候若無其事的用眼神看了兩眼已經消失的血痕，嘴角露出一抹難明的意味，想着那名全家逃出照水城的老者，眼神微寒：“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張先生，咱們到地方了。”又過了沒有多久，張亮感覺身下的馬車一頓，然後就聽到了下來趕着馬車的夥計恭敬的說了一句，還沒等張亮和林雨兒兩人出來，夥計又有些遲疑的說道：“張先生，林小姐家中似乎出事了……”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若是時間晚了有時夥計也會被安排送過林雨兒幾次，自然知道林雨兒的家門，這時候卻是看着林雨兒那座小院門前圍着的幾人，不由皺眉對着車內的兩人說了一句。
張亮一愣，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林雨兒，卻見對方臉色猛然蒼白，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家中可只有她一個生病的姐姐，這時候家中出事，難道是她姐姐出事了？！
眼看着林雨兒有些驚慌失措的猛然起身，就要竄出去，張亮卻是伸手拉住了對方的小手，聲音低沉了下來：“你先冷靜下來，凡是有我在，不用怕！”
林雨兒身子一顫，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度和溫熱，以及對方眼中的堅定，心中沒來由的放鬆下來，似乎有了眼前這人，一切困難自己都不怕了。
點了點頭，林雨兒雖然害羞，但是這時候終究是沒有甩開對方的大手，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這纔在張亮的扶持下走下了馬車。
林雨兒小院門外，這時候已經聚集了十幾個鄰居在低聲議論着，時不時的指了指小院的方向。
待看到張亮的馬車過來，以及從車中下來的林雨兒和張亮，衆人敬畏的後退了一步，把大門讓了開來。
張亮送過林雨兒好幾次，周圍的人已經慢慢的習慣了平日裏安靜的小院門前多了一輛馬車，但是常年形成的自卑和階級心理，讓他們對張亮充滿了敬畏，也對林雨兒這位眼前曾經和他們一樣的人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張亮懶得理會周圍這些人複雜的心思，在衆人讓開一條路之後，張亮心中一跳，兩人這才發現，那扇破舊的木門，這時候卻是碎裂在地！
張亮只感覺手中的那隻小手一顫，林雨兒身子一軟，差點癱軟下來！
張亮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安慰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上前找來知道事情的人，把事情經過詢問過後，張亮這才知道在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的經過。
原來就在早上林雨兒辭別姐姐剛走沒有多久，這個小院門前就忽然來了三個三四十歲的男子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做事頗爲小心隱晦，這些人到了這裏之後，然後一人上前神神祕祕的敲響了院門。
據周圍鄰居所講，只知道當時四人中的那位領頭者隔着們喝院內的一個女子交談了兩句之後，院門就被從裏面打開，林雨兒的姐姐放了那四人進院子。
如此說來，那些人似乎和林雨兒的姐姐認識，要不然也不會放對方進入院中，張亮疑惑的想了一句。
然而聽到這些之後，被張亮扶着的林雨兒卻是臉色更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着，嘴脣也被死死的咬着失去了血色。
張亮心中此時雖然疑惑，但是這時候卻是知道不是問這種事情的時候，也只能拍了拍林雨兒的小手，讓對方儘量情緒穩定下來。
接下來進了院子中的那四人不知道在院中又和林雨兒的姐姐說了些什麼，反正周圍的鄰居只知道小院內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爭吵聲，似乎因爲什麼事情談崩了，不過談話的具體內容卻是沒有聽清楚。
然而就在雙方爭吵發生不久之後，院門就被那四人中的唯一一名年輕人怒氣衝衝的踹門而出，房門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踹碎的，而四人中的另外三人卻是跟在後來挾持着林雨兒的姐姐向外走去。
周圍的鄰居們都是貧哈哈的底層人物，遇到這種白日搶掠人的強人哪裏敢多管閒事，他們也只能趴着門縫觀看着外面發生的一切。
在那三人劫持林雨兒的姐姐出來的時候，林雨兒的姐姐依然還在反抗，似乎在憤怒的怒罵這什麼，但是她一個弱女子的反抗在這些強人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到了後來，那四人似乎有些惱了，其中的那名年輕人不知道惡狠狠的向林雨兒的姐姐說了什麼，林雨兒的姐姐聞言卻是很快安靜下來，竟然就那樣跟着對方緩緩離開這裏，然後在出了院門不遠就在四人的挾持下登上了一輛早就在巷口外面的馬車之上。
張亮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想起林雨兒剛剛的反應不由神情一動，看來不止是林雨兒的姐姐對於那些人想必是認識的，就連林雨兒似乎也知道那些人，即使不認識想必也知道對方的身份，要不然林雨兒的姐姐當時也不會放對方進了院中。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張亮也實在是想不出裏面的隱情，林雨兒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什麼親人，而是稱自己現在只有一個姐姐相依爲命，而且對方的所作所爲也證明並沒有說謊，但是那些人到底又是什麼身份呢。
張亮心中總是模模糊糊的覺得，這件事情裏面似乎埋藏着一個不小的祕密，而林雨兒姐妹似乎也並不緊緊是失去雙親的兩個少女那般簡單。
而這時候，林雨兒已經是手足冰涼，腦中空白一片，忽然想起了十多年的那場宮廷殺戮，鮮血染紅了她整個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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