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会劁猪的儿子
“老爷,您先喝杯茶,消消气。”林氏赶紧给他倒茶试图安抚他。
“還消气?等见了這黑心的小王八,我先削了他气就消了。這小子怎么還沒到。”
见双儿還沒将小儿子叫来,他在客厅裡咆燥的来回走动。
半刻钟過后,双儿终于带着岳展进来了。许是下晌睡了一场大觉,岳展此刻有点不清醒,人還迷迷瞪瞪的。
等一进来看他爹暴怒的模样,那瞌睡虫立时飞走了,他立马调整精神进入战备模式,他跟他爹相爱相杀這么多年,一看他爹的模样就知道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爹,您叫我啊。”
他满脸堆着笑意,又因为他有点胖,让他整個人看起来憨态可掬。
在沒见到幺儿之前,他已经想了一百种惩治他的法子,包括但不仅限于将他一巴掌扇飞。
等见到他的幺儿,看到他满脸孺慕的笑着望向他,他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脸上抽抽着,有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回应。但一想到他做的好事,他又板起脸来說道,
“你這声爹我真是受不起,我应该叫你爹,瞧你做的好事,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我做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外面都传着你今天给猪仔阉割了,這不是你做的?”
“哦,您說那事啊,那是孩儿做的。”他坦然承认道。
“那你怎么半点羞愧也无?”
“這有什么好羞愧的,如果我能证明阉割小猪仔能让猪长的更肥,更不容易生病,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最初他穿越過来的时候,以为凭借后世几千年的智慧,他肯定会完胜這些古代人,但是后来他发现古人真是太有智慧了,什么肥皂啊,琉璃,豆腐,玉米,他能想到的,古代人都做出来了,种出来了。再說他也不是理工科出身,他知道的那点皮毛都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自此歇了搞发明创造的心思。
直到今天,他去庄子裡看佃户们喂小猪,发现他们竟然不给小猪阉割,一问才知道他们不知道有這個做法。
原来古人竟然不知道对猪阉割对猪发育好。這可让他有了大显身手的地方了。他让佃户逮给他一只小猪,因为是主家的孩子,所以主家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了,沒想到后面是這么血腥的场面,围观的众人都看到了,虽然是古代,话传话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哟,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倒是說說你這個法子有什么出处?”他气笑道。
岳展自不会說后世看到的,他随口胡诌道,
“从岳辛的书房裡看到的,他叔叔给他寄了好多书来。”岳辛是他的好朋友,死道友不死贫道,朋友就是拿来挡刀的。
“你什么时候识字了?”他爹抓住了重点。
“我不上学,不代表我不认字。”他辩解道。
他前世可是学霸,本来簡體字跟繁體字就大同小异,穿来這些年,他娘沒少将她抱在膝上看《三字经》、《百家姓》這些,他当然识字了。
听到幺儿這样回答,岳知语心裡想到要這样說也是可信的,岳辛的亲叔叔岳扶摇,真是应了這個名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裡,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才而立之年已然是六品的京官了。千万不要小瞧了這六品,那可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在那地方扎根当個京官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他好像就在户部下设的司农司,寄农书回来也不奇怪了。
“暂且信你一回,但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做,你才多大就动刀,要是伤着自己怎么办?不会让那些佃户帮忙嗎?哪天你做了青天老爷,审完案子难道自己用狗头铡嗎?”
“我当时怎么比划,那谢大就是不明白,我就,我就自己上手了?”
“還真是你割的?”他悻悻的看着岳展的双手,“你這双手啊還沒摸過笔呢就先把杀猪刀摸了,你让我說你什么好啊?外人沒說错,你可真是我岳知语的儿子。整這個死出。”
他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声气,又提起精神說道,
“既然你這么优秀,不上学堂可惜了,从明天起,你就跟着你哥哥去学堂上学吧。”
“啥?去学堂?”简直一個晴天霹雳。
“爹,我才6岁,我還小呢。”
“你虚岁已经7岁了,你哥哥像你這么大的时候已经去学堂两年了。而且你当這個学堂是你想去就能去的?還不是因为你在岳家庄,你是岳家人,外人求都求不到一個进学堂的名额,你還不想去?”
“可是,爹,我一学习就头疼。”上一次他也是用的這個理由,他爹因为深有同感才被自己搪塞過去。
显然這次這個理由行不通了,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你必须要进学堂,我不求你学得多好,能做得亲师友,习礼仪我就烧高香了。”
他转而又对林氏說道“這個事情就這么定了,今晚我得去族长家裡去一趟說說展儿去族学的事,你给我准备好礼品,我去打点打点。”
他還想再争取一下,但看他爹的脸色变得跟抹了锅底灰一样,他又瞅了瞅他爹颤抖的手,這是受了多大的气呀?他就沉默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這個时候再說不去,不是上赶着找抽嗎?
既然要上学,晚间吃饭的时候,作为家主岳知语宣布了這個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其他人倒是无感,唯独他大哥岳嘉年最兴奋,“爹啊,今天刮了什么风,您咋舍得我這宝贝弟弟去学堂了?”
“刮了什么风,信不信马上就给你刮大耳瓜子风!”
本想调侃他爹几句,结果被他爹一句话噎得差点上不来气。今天的家庭氛围着实不对,他们家不算大户人家,沒有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平时吃饭因为孩子多总是热热闹闹有說有笑的。今天着实冷场。
不对,有情况,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跟他弟弟有关系。他决定吃了饭好好盘问盘问弟弟,免得再不小心踩了他爹的尾巴,把他老爹气的跳脚。
“展弟,這是什么情况?赶紧跟你老哥說一下。”吃了饭他忙招呼他弟问道。
见他哥问,他就是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发生的事跟他哥說了。
“哈哈哈,哈哈哈,展弟你太有才了,你有大才啊!”
“小点声,小点声,要是让爹要听见了肯定一顿竹笋炒肉沒跑了。”
岳嘉年赶紧捂住嘴,复又笑得捂着肚子,“展弟,不行了,我笑得肚皮疼,憋不住了”,說完朗声大笑起来。
笑完他說道,“還是你厉害,为兄真是自愧不如,为兄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說着真的来了一個鞠躬到底。
“你惯会取笑我。”岳展蔫蔫的回应道。
要我說咱们爹的脾气真心不错了,這我要是摊上你這么個好大儿,我真的要自挂东南墙了。”
“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嗎?就会往我心口上撒盐。”
“你還需要我安慰嗎?你多牛啊,连猪都敢上手的人,怎么,爹說你两句就受不了了?”
“不是這個,他說几句能碍着我什么,关键他让我上学啊,哥赶紧给我想個办法呀!我不想去学堂。”
“這個事,你逃是逃不掉了,還是认命吧,你不看看咱整個岳家庄,7岁了還不上学的有几個?满打满算就你跟岳辛两個人。岳辛有個亲叔叔当京官,即便晚上两年学人家照样有個好前程。咱们是比不了的,认清现实,逃避是沒有用滴,就自求多福吧!”
他又說道,“不過你也别怕,這刚去学堂的前两年日子還是可以的,课业压力也不重,那以后才叫苦呢,越過越苦。”
“你是不是我亲哥啊,一点同情心都沒有,讨厌!”
沒有从他哥那得到关怀的岳展晚上回屋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学堂,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這时候脑海中有個声音出现了,
“宿主,您要去学堂要不要我們再结契吧,您难道不想看到父亲对您交口称赞,别人对您敬仰,您功成名就的景象嗎?”
“首先,不要叫我宿主,我們這一世沒有结契,咱们沒关系啊,别攀交情。
其次你别给我画大饼,要是跟你签了契约,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到你說的那一天呢!”
不怪他這样說,上一世他们却是签了契约,他生生被系统给累死啦,過劳死啊,他脑子被驴踢了,這世還跟它签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