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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作者:团子来袭
胖橘咬着燕珂的手帕一路狂奔,跑到之前的矮坡上沒找到镇北王妃。

  转眼才在篝火堆旁看到了跟段景砚唠嗑的王妃。

  王妃跟段景砚有說有笑的,似乎对段景砚很满意,胖橘心中一個咯噔,看向段景砚时眼中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他收起心中理不清的情绪,叼着帕子继续迈着小胖腿跑過去。

  云雀见燕珂一直沒回来,正有些心神不宁,猛然瞧见胖橘叼着什么东西跑了過来。

  待胖橘跑近后一瞧,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燕珂的手帕。

  “豆豆?怎么你一個人?郡主呢?”云雀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镇北王妃也听见了云雀的话,她眸子眯了眯,接過云雀从胖橘取出的帕子。

  上面沾的酒水還沒干,王妃凑近闻了闻,眼神陡然凌厉:“是花雕酒。”

  今夜庆功,普通将士喝的都是烧酒,将军们才得一坛杜康酒,至于花雕酒,只有瑞兴王帐中才有。

  段景砚从王妃脸色中看出些许不妙:“王妃,可是郡主出事了?”

  镇北王妃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小王爷在哪儿?”

  沈澈晚宴前莫名其妙被瑞兴王骂了一通,又被瑞兴王下令关起来,段景砚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满腹委屈,也不想继续被关在帐子裡,就扮成段景砚的小厮跟他一道溜出来了。

  他酒量不好,一碗酒下肚,就已经醉地不省人事,哭闹发泄一阵后正抱着酒坛子睡得正憨。

  段景砚指了指不远处睡着了還时不时啜泣两声的少年。

  镇北王妃看沈澈的眼神多了些复杂,点了几個她信得過伸手也不错的亲兵:“你们带上小王爷跟我一起去主帅营中一趟。”

  段景砚起身:“我也去。”

  王妃看了他一眼,却是摇头:“小侯爷的好意我燕家记下了,但此事小侯爷還是莫要参与为好。”

  段景砚拧眉正想說什么,王妃直接道:“小侯爷需得知晓,你身后是整個定南侯府。”

  镇北王妃一开始让段景砚把沈澈带出来,就是为了防着瑞兴王。

  她们毕竟势单力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能少牵扯一個是一個。

  段景砚跟沈澈是好友,瑞兴王顾忌着定南侯,也不敢公然对段景砚怎么样,所以如果得撕破脸,必须把段景砚摘出去。

  胖橘看了一眼捏紧拳头站在原地的段景砚,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哒哒哒迈着小猫步追上了王妃一行人。

  帐中。

  燕珂佯装不知情:“王爷這是何意?”

  瑞兴王笑道:“想留郡主多叙片刻罢了。”

  燕珂转過身,与此同时,营帐裡的所有将领都起身,看着燕珂的眼神不善。

  燕珂含笑走近,越靠近瑞兴王,将领们的对她的防备越甚,似乎是怕她劫持瑞兴王。

  燕珂走到自己桌旁,重新拿了一個酒杯,倒了一杯她桌上酒壶中的酒,再上前了两步,這才道:“王爷就不关心小王爷在何处?”

  瑞兴王脸色微变,给了身旁的将领一個眼神。

  那個将领连忙出去,不多时回来,脸上多了几分慌张:“王爷,小王爷不在帐中!”

  瑞兴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是他大意了。

  他发兵北上后,就想着救回儿子的同时,完全可以趁北地兵力薄弱,将整個西北据为己有。届时西北西南都成了他的地盘,他直接占领了大昭的半壁江山。

  陈王许诺瑞兴王助他谋反后才能得到的东西,他现在就可以得到,为什么還要跟陈王合作?

  等陈王造反,大昭一乱,他也是皇室血脉,完全可以自举旗杆。

  瑞兴王计划得完美无缺,却沒想到燕珂她们一直防着他。

  他只有一個儿子,若是儿子沒了,他做這一切還有什么意义?

  瑞兴王气得整個人都在发抖:“你……你燕家卑鄙!”

  燕珂唇角高高勾起:“此话当原封不动送還给王爷才是。”

  瑞兴王脸色愈发难看。

  边上的几個将领瞧着瑞兴王這架势,肯定也是不打算抓燕珂了,松懈了几分。

  就是這個时候!

  燕珂将手中的酒杯猛然掷向一旁的将领,将领知晓酒裡下了剧毒,连忙闪躲。

  燕珂跃起一脚踹向另一边的将领,将领们久经沙场,反应极快地用手肘挡下燕珂這一脚,却只闻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燕珂人稳稳落在瑞兴王矮几跟前,用酒杯的碎瓷片抵住瑞兴王脖子时,被她踹倒的几個将领,這才发出阵阵惨叫声。

  后面的几個将领上前一番查看,惊骇道:“手骨断……断了?”

  這真的只是被踹了一脚嗎?

  他们抬起头,看向燕珂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恐惧。

  早些年军中的老将都說镇北王天生神力,非常人所能及,他们一直都以为是夸大其词罢了。

  眼下见到燕珂那一脚的威力,這才明白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瑞兴王感受到尖锐的瓷片抵着自己脖子,也变了语气:“世侄女,咱们有话好好說。”

  燕珂冷笑:“跟世伯相谈,還是這样比较好說。”

  瑞兴王脸色青红交加,還想打一手感情牌:“世侄女,今日的羌城之围,還是世伯解的,你這就把刀口对准世伯,传出去也不道义啊。”

  燕珂嗤了一声:“我手中拿的可不是刀。”

  只不過是一样可以要人命的碎瓷。

  事情到了這一步,瑞兴王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乃亲王,便是犯了事,也得押送回汴京,交给大理寺处置,你燕家若是在西北要了我性命,那就是藐视皇权,你想造反嗎?”

  谁料燕珂听到他這话,面上笑意更深了:“世伯的提议甚好。”

  瑞兴王恍若听了一個笑话:“就凭你羌城這五千残兵?”

  燕珂好整以暇道:“這不還得感谢世叔带了八万人马過来嗎?”

  瑞兴王這才悔不当初,怒斥道:“本王未料到你燕家竟是這等狼子野心!”

  为了活命,他瞬间在脑子裡搜寻各种自救之法,威胁燕珂:“你以为杀了本王,本王的八万将士就能听你号令嗎?”

  燕珂幽幽道:“世伯怕是误解了我的话,造反的是世伯,不是我燕家。”

  瑞兴王一颗心顿时又七上八下的,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燕珂葫芦裡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燕珂挟持着瑞兴王,让帐中的将领把彼此捆绑起来。

  碎瓷浅浅扎入脖子的感觉让瑞兴王浑身的血仿佛在倒流,他只得命令一众心腹大将:“听郡主的!”

  大将们两两成对,一方开始捆绑另一方。

  燕珂注意到靠近自己的那两個大将,捆绑时用的是虚扣,很容易就能挣脱。

  她一踹在捆人的将领下巴上,那一脚下了死力气,那名心腹下巴骨直接被踹凹进去,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被绑了虚扣的将领红着眼大喝一声,瞬间挣脱绳索,拔剑朝燕珂刺来。

  燕珂一偏,他那一剑就刺到了瑞兴王身上,瑞兴王痛得嗷嗷叫,狠踹了那名将领一脚:“蠢货!”

  将领瞧见自己刺中的是瑞兴王,也慌了:“王爷,我……”

  燕珂一手用碎瓷片抵着瑞兴王脖子,一手拔出瑞兴王的佩剑砍下了那名将领的脑袋。

  鲜血溅了瑞兴王满身,也有不少血珠溅到燕珂脸上,让她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妖异,她缓缓道:“黄将军意图刺杀王爷,死有余辜。”

  帐中的其他将领看着這一幕,哪怕身经百战,還是不免心中发怵。

  杀鸡儆猴很有效果,何况燕珂還一下子杀了两個。

  余下的将领再不敢有其他心思,把同伴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绑到最后只剩一個年轻小将,他看看被绑了手脚躺在地上的同伴们,又看看自己,深深感觉自己成了同伴中的异类,连忙询问燕珂:“郡主,我怎么办?”

  想到万一燕珂嫌麻烦,直接一刀结果了他……

  小将看看死去的两名同伴,两眼一闭跪在了燕珂跟前:“郡主!小人本是西北姚城人,小人愿意归顺郡主,为郡主效犬马之劳!”

  燕珂挑眉看瑞兴王。

  亲眼见证了部下的叛变,瑞兴王脸色是相当复杂。

  他本想动怒,可是一大喘气儿,被之前那名将领刺在身上的口子就痛得厉害,血已经浸湿了他半边衣袍,生死之间,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放下老脸祈求燕珂:“世侄女,你找個军医给我看看伤吧?”

  燕珂看向那名小将:“你叫什么名字?”

  小将立马道:“小人吴勇。”

  无勇?

  确实挺无勇的。

  燕珂点点头,“你让营帐外的守卫都退下。”

  吴勇立即照做。

  瑞兴王他们商议谋逆大事,之前特意让守卫都隔了三丈远的距离包圆守在营帐外。

  守卫们虽然听见了营帐裡面传出的惨叫声,但是进帐的只有一個婧北郡主,上头沒有命令,他们也沒敢进去。

  眼下吴勇让他们退下,他们也乐得自在,毕竟這大雪夜的,沒人愿意站在帐外当门神,喝酒吃肉它不香么?

  瑞兴王身上的伤并沒有伤及要害,只是流血凶看起来可怕。

  燕珂沒有直接答应瑞兴王的要求,而是问:“陈王跟你达成协议时,可說了南疆那边会怎么对付我父王?”

  瑞兴王眼神飘忽。

  燕珂在他开口之前胁迫道:“你若对我說一句假话,我便将你绑在這帐中,叫你浑身的血都流干净了死去。”

  瑞兴王伤口处出血量大极,真要這样,那他可能不出一個时辰就沒命了,想到外边的守卫都被支走了,帐中的心腹又被捆了起来,唯一一個沒被捆的還叛变了,瑞兴王真想抹一把辛酸泪。

  他赶紧道:“我实话实說你就找军医给我看伤?”

  燕珂道:“自然。”

  瑞兴王捂着伤口缩成一团:“本王不信你。”

  燕珂冷嗤一声:“轮得到世伯信不信么?”

  瑞兴王被燕珂這么一打击,发现她說得還真沒错,顿时更心酸了。

  最终他完全妥协:“陈王說,兵部有他的人,会在运往南境的粮草上做手脚,饿死镇北王手中的十万大军。”

  燕珂瞬间就想到李太傅,兵部尚书是他的门生。

  李太傅這一倒,以昭帝的谨慎多疑,朝堂上势必会来一波大清洗,兵部肯定是另择人任职的。

  大理寺严刑拷问前兵部的人,肯定能发现陈王原本的计谋。

  眼下南境還沒定,昭帝就算猜忌燕珂父王,也不敢再粮草上做手脚,毕竟沒了燕珂父王在南境挡着,南疆大军只怕就要直取汴京。

  沒了李家牵制,要想打消昭帝对燕家的猜忌,必须得把一颗更大的眼中钉摆到昭帝跟前去。

  燕珂看着瑞兴王若有所思。

  瑞兴王被燕珂盯得浑身发毛,催促道:“我說完了,军医呢?”

  燕珂把手放到唇边吹出一声尖锐哨响。

  刚好走到账外的镇北王妃一行人听到哨音,有些面面相觑。

  而且主帅帐前一個守卫也沒有,怎么看怎么诡异。

  会不会是瑞兴王的圈套?

  镇北王妃正迟疑时,胖橘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豆豆!”云雀担心唤了一声。

  正在這时,吴勇迎了出来,格外殷勤恭敬:“王妃裡面請。”

  怎么看都像是有圈套的样子。

  镇北王妃眉头皱得更深了。

  走进帐中就瞧见一帮被绑的将领,燕珂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瑞兴王瘫在地上浑身是血。

  镇北王妃眼皮一跳:“珂儿你杀了瑞兴王?”

  瑞兴王赶紧表示自己還能再抢救一下:“军医,劳烦帮我叫個军医!”

  不止镇北王妃,跟着王妃进屋的所有人都是一脸迷惑,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么情况。

  燕珂抱起跑到自己跟前的胖橘,安抚一般摸了摸胖橘的后背,才道:“母妃,从今夜起,西北归瑞兴王,我們被俘。”

  知女莫若母,镇北王妃瞬间懂了燕珂的意思。

  燕珂說的,是要做给昭帝看的假象,同时也是做给陈王和其他人看的假象。

  瑞兴王同时占了西南西北两地,大昭半壁江山都沒了,昭帝只会把他当成心头大患,更加倚仗燕家,不会再生出什么动燕家的心思。

  但实际上是她们控制瑞兴王,如果陈王還想找瑞兴王联手,想出阴招对付在南境的镇北王,她们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瑞兴王又何尝想不到這些,但他眼下更需要一個军医,只得再一次有气无力开口:“给我……找個军医。”

  作者有话要說:瑞兴王:我太难了!

  (以后每天0点更新,日更6000,握拳jpg)

  谢谢吐司小天使、一曲长歌婉转小天使、阮归晚小天使投的营养液~作者菌向你们比一颗大大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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