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76節
她轉過頭,只見到那兩條縛帶,孤零零掛在鎖鏈上,微微晃悠,剩下的半截,散開在地磚上。
她心下震驚異常,他怎麼做到的?怎麼弄開的?
這個人心思深沉,是不是早就可以解開縛帶,但是一直僞裝、蟄伏,只是爲了誘自己掉以輕心。
眼下,她無暇細思遊瀾京到底怎麼弄開的縛帶,一陣溼潤溫暖的氣息,摩挲在自己的後脖子,有一下沒一下,癢癢極了,她坐在他懷裏,瑟縮着,心慌意亂,侷促不安極了。
玉察想嘗試站起來,可是,稍稍一動,炙熱如影隨形。
盛夏夜,衣衫本就單薄,輪廓起來,她手指按在冰涼的地上,只想支撐着身軀。
瞬間,小臉像被煮熟一樣紅,心底的疑惑,漸漸變爲害怕,她是知道人事的,也明白那意味着什麼。
身後,那一襲雪衣,直起了身子,隨着這個動作,也越發明顯了。
玉察低下頭,臉頰越發滾燙,指尖攥緊了裙襬,身上的感覺,似乎都集中在了一點,他將頭搭在少女的肩旁,墨發垂落,遮掩了她整隻手臂。
背後,傳來遊瀾京淡淡的聲音。
“公主,軟這個字眼,可不能亂用。”
第60章.誘捕微臣沒法控制
一隻手腕探出來,因爲多日的束縛,腕子上一圈紅印,好像纏繞了一圈圈紅蛇,悄悄地落在了少女的肩頭,緩緩,往下滑落,倏然,握住了她的臂膀,將她扳過來。
玉察被迫由背對着的姿勢,變成了與他面對面。
少女單薄的脊背,緊張得僵直了,蓬鬆髮髻兩旁,耳墜子搖搖晃晃,那兩隻小巧的耳朵,皮膚薄薄的,可以瞧見血管,從耳廓到耳垂,都是紅通通的。
她只知道,這個人,不安分,那條遊蟒從風平浪靜的湖面底下,破水而出了,愈來愈逼近,昂揚着吐蛇信子。
“公主,這也是微臣沒法控制的。”遊瀾京輕聲說。
“你早就可以解開縛帶了,騙我來的,是不是。”玉察面上有些不解。
遊瀾京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倏然拉近了距離。
一雙鳳眸,染了清淺的笑意,似乎要仔細地瞧她的臉紅耳熱,玉察往後一縮,雙臂,被這人牢牢地禁錮。
“怎麼不自稱本宮了?”他問。
他覺得身上的少女,甚是可愛,佔盡上風時便一口一個本宮,眼下,顯然是害怕了,可是,他有什麼好怕的呢?
“微臣不是故意騙公主的,只是,方纔他們送來了酒,微臣飲下後,才覺得好了些,見到公主,更是不知爲何,生出了一股力氣。”
此刻,玉察無心聽他的話,她如坐鍼氈,周遭,輕柔的解釋,斷斷續續的呼吸,模糊一片在耳畔。
裝的,一切都是遊瀾京裝的,他學聰明瞭,當一頭遊蟒無法用蠻力絞殺獵物時,它便在日頭下展露熠熠生輝的美麗鱗片,柔軟的姿態,誘捕小活物朝自己靠近。
她怎麼會不清楚首輔想做什麼呢?
盛京世家子弟多文弱,遊瀾京頂着一張清貴公子的臉,實際與西域的莽漢悍匪一般,她喫夠這個人的苦頭了。
高挺的鼻樑逼仄過來,瞳仁前,是那顆明晃晃的小紅痣。
玉察想起了在紅桐鎮,那名叫做烈光的小船孃,夜間她在看書時,教烈光認字,烈光不喜歡讀書,就在一旁給她編辮子,她心念一動,問起烈光。“那日在碼頭,你們跟外頭那位說起什麼了?他怎麼臉色那麼差。”
“姑娘教我識字,那我也教姑娘看人。”
烈光天真地一笑,指了指玉察的鼻樑。
“啊?”
玉察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烈光悄悄伏在她耳旁,一隻手遮住,說的話,令她一霎時紅了臉。
眼見,這顆小紅痣越來越近,熱熱的氣息涌動,少女一下子緊緊閉上眼,兩肩微微聳起,只想將腦袋埋下去。
玉察坐在這團白雪上,只覺得坐在一艘搖搖晃晃的小船,水波一浪一浪地滾涌。
他的呼吸有時重,有時輕,粗重的時候,打在頸窩上,摩挲得戰慄,隨即,又輕得令人捉摸不透。
玉察不睜眼,是完全無法知道這個人在做什麼。
他說過了的,不會親她,因爲他嘴裏是苦澀的藥味兒,不願意讓玉察也嚐到苦,可是他情難自已。
遊瀾京一手按住玉察的小腦袋,脣瓣親上去,幾乎是細密的輕啄,他用牙齒咬了一下,又是再次相接,淺嘗輒止,並沒有溫熱地探進去,深入,即使他很想。
“公主,你很喜歡閉眼嗎?”
他的脣瓣停留在毫釐之前,說話間,也糾纏着,若有若無地落下。鳳眸裏清清淡淡的山光水色,壓抑不住隱晦的風月情意。
遊瀾京的聲音變了,有些帶着鼻音,玉察熟悉這聲音,他每次來了興致都是這樣。
她怯怯的,又帶了一點兒狠意,小聲說:“我明日便會稟報王爺,讓他趕緊將你打昏了,送去宮主的房中,省得你禍害人。”
“喊救命要是這樣好使,我也叫來他們。”
話是這樣說,她如何敢像他一樣厚臉皮,招來了人,窘迫萬分的還是自己。
玉察侷促得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裏,方纔,提起今日遊瀾京喊救命的事,見這個人沉默了,正要繼續揭他的短,遊瀾京一根手指豎在少女脣中間,身子微微一動,這人一個動作,更加貼近了,他是故意的。
“別說了,丟臉。”他靜靜說,神色若無其事。
他還知道丟臉呀!
一個翻覆,倏然,他將身上的少女,按在了地磚上,一手墊在她的脊背下,不讓生冷的地磚硌住了她。
玉察差點驚呼出聲,眼眸,已經有了溼潤的水意,白嫩的面龐緋紅一片,呼吸又短又輕,生怕驚擾了這頭惡蟒。
一方昏暗的地磚,雪白的衣袍與少女粉色的衣裙,交疊在一塊兒,凌亂無序,皺出層層波紋,顯然慌亂得不成樣子,
這一角衣裙上頭,遊瀾京的手掌,與少女十指交叉,重重落下來,兩臂糾纏,攤在上頭,覆蓋住了衣裙。
抓握得緊緊的,他手背上有青筋顯現,情動翻涌的剋制與按捺。
“公主是我一個人的。”仍然是癡纏萬分。
他又說:“遊瀾京也是公主一個人的。”
他珍貴保養的綢緞墨發,握劍的手,每一塊弧度恰到好處的肌肉,都是屬於那個人的,哪怕她並不喜歡,他願意全身心地交給一個人支配。
月色投在少女的皎白鼻端,可以瞧見髮際的微微絨毛,像小桃子,她的瞳仁是淺淺的,琥珀玉脂一樣通透,現在,這雙瞳仁被睫毛覆蓋下來。
她好像陷在了這團白雪之中,無論嚴寒酷暑,玉察總像個小火爐一樣溫暖,可是接觸到首輔之後,她才發現,真的有人,心冷身也冷。與她十指交纏的手掌是涼的,脣瓣也是涼的,只有一個地方是熱的,比燒紅了的劍還燙,火星子幾乎要蹦濺出來。
遊瀾京又動了一動,就在玉察心下一驚,以爲他要爲非作歹的時候,他卻一手支撐在她臉側,靜靜望着少女,問了一句話。
“公主,你的小兔子香囊裏,爲何會有微臣寫的字呢?”
他弄不明白,所以一定要問一問。
啊?玉察的腦海裏,一座鐘被撞動,嗡嗡的,不斷迴響。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張祈福紙條,難道,遊瀾京發現了?
這可怎麼辦,她該如何解釋呢?
她總不能說,首輔啊,自御書房一見,本宮對你見色起意,將你放在心裏多年?
玉察正想隨口迴應,哄騙也好,敷衍搪塞也拿罷,只要能瞞天過海就好,可是,一擡眼,那雙鳳眸的情緒,闖進她的眼簾。
遊瀾京的眼底,竟然沒有一貫的自負狂傲,而是關切的,緊張的,那一點點不敢太亮的星光,破開濃霧後,漁船上寂寥的燈火,刺進了少女的心底。
她忽然發現,自己隨口的一句話,會牽動這座小湖泊的驚濤駭浪。
那天晚上,他被玉察捅了一刀,墜落二樓之前,曾經對她說一句。
“公主,對不起。”
如果一開始就不曾得到,遊瀾京或許不會這麼患得患失。
白勒關旁,有一個閉塞的小山村,那天,村口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白袍青年,他的腰腹中了致命傷的一刀,剛從二樓摔下來,斷了兩根骨頭,竟然能頑強地活着,真是比山上的野畜牲還命大。
這人的皮囊,是山野間從未見過的絕色,讓人心生疑問,爲何這個白袍青年,總是坐在門檻前,一人一劍,身旁一隻小狗,面對着落日,悵然若失。
擁有了這樣的美貌,不是該一生順遂,事事如願嗎?他看起來煩心事頗多,有時想起玉察的笑,他便眉頭舒展,恨不能立刻去找她。
可是捂住了腹部的刀傷,想起了玉察的厭惡,他又情不自禁地黯然神傷,怔怔落淚,摩挲着唯一她留給自己的小兔子香囊。
不對,那是他偷來的,說不定,把香囊還給她,她都嫌晦氣不要呢。
村民們每每下地路過,見到這一幕,心頭疑惑,是什麼樣的事情,引得這樣一個大美人患得患失至極呢?
說實話,遊瀾京戾氣發作,暴躁作惡的時候,玉察都有辦法面對他。
可是,他現在又是嬌嬌的,又是一副全身心地信賴人的模樣,眼底溼潤的,期盼着一句回話,無論玉察說什麼,他都會毫不懷疑,將她的話視作至寶。
這樣的首輔,玉察很不適應。
這個答案,很重要嗎?看首輔這樣認真的神情,似乎對他非同小可,意義重大。
少女一句話,說不定會決定他的一生,她有些退縮了。
遲疑之下,那雙鳳眸已經隱隱有難過之色了。
此刻,玉察真寧願首輔還跟從前一樣跋扈!這樣,她至少能狠狠地騙他,騙得他肝腸寸斷,傷心欲絕,再痛罵他癡心妄想,自己心底一點兒負擔也沒有。
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也不打傷心人。
倏然,她不知所措了,該如何是好呢?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不想騙他,玉察一咬牙,正欲開口。
沒想到,身上一沉,遊瀾京軟軟地倒在她身旁,一隻手臂搭在了她的胸前。玉察惶急地起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伸手指在他的鼻下,還好,有氣兒,這人沒死。”
“首輔,你這是怎麼了?”
無論玉察怎樣問話,他卻嘴脣緊閉,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伸手過去,貼在遊瀾京的額頭上,嚇了一跳,他的額頭好燙,是一壺煮沸了的開水,哪怕露出來的一截脖頸,都是紅霞滿天。
遊瀾京用手扶着額頭,鳳眸也闔上了,睫毛顫得厲害,玉察一下子慌了,她第一次見到遊瀾京這樣不能自制。
他不像是沒有氣力的模樣,眼角緋紅,水意蘊藉,咬着牙,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在月色下閃爍着,銀輝輝的。
“方纔,他們給我喝的酒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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