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81節
遊瀾京俯身,低下頭,玉察看到他的肩頭,暗紅衣料上,繡了一隻玉兔。
他的聲音,又清冷又靜。
“公主,那你……什麼時候來寵幸微臣啊。”
“啊?”玉察的瞳仁微微失神。
“您都好久沒有見過微臣了,夜裏,比地窖還冷,微臣每天都算着日子,哪怕盛京的月亮,一個月裏,也有一天是圓的呢。”
“咳咳……”
遊瀾京忽然別過頭,咳嗽了兩聲,面色蒼白,像極了一枝弱葉,被霜雪欺壓,他眼底是動人的光芒。
“自從微臣被義父關在地牢數日,連番受到驚嚇,這幾日,身子一日比一日弱,吃了許多藥都不見好,醫官們都說,這是邪祟入侵,要一股龍氣來鎮壓,方纔見好。”
“微臣真怕熬不過去。”他伸手環住了少女的腰身。
玉察知道這個人又在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
她當然記得,那晚在聖燈宮,一夜過去,她扶腰而出,一手撐着牆,竟然連走路都勉強,那時,怎麼不見他嚷嚷體弱了?
他用手指撫摸在少女的脊溝,玉察身子一緊,聽見他說。
“而且,府裏新修了一架大秋千,知道公主喜歡,微臣……又想了許多玩法。”
“噓——”玉察羞惱得一隻手搭在他脣畔,“閉嘴。”
遊瀾京一愣,又說:“我們一起玩鞦韆,不好嗎?”
玉察別過臉,冷哼一聲,一腳踩過了水磨的青磚地面。
紅袍白領的青年,望着少女的背影,嘴角莞爾。
他快步上前,若無其事地順手上前,與她十指交織。
兩個人的掌心,若有若無地摩擦,交合時溫熱,分開時又有夜風穿梭,於是,他索性握得更緊了。
玉察不知爲何,心下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有些震慄,與一般的心慌又不同,是偷偷的,無法言說的。
她擡起頭,他比自己高那麼多,要仰起頭才能看到。
一般人若是從這個角度看去,一定奇奇怪怪的,可是,他真像爹爹御書房的珍品瓷器,或者是小云鬆盆栽,無論怎樣瞧,永遠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線條。
爲何,他身上的氣味,帶了一點淡淡的柑橘香呢?今日,他一定又去侍弄白馬津的橘樹了吧。
多年前被偷走的祈福小紙條,兜兜轉轉又回到他手底。
在白馬津爲他親手種下的橘樹,終究又被他圈養起來,盤活了一年又一年。
他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少女心想,她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的。
玉察也不知道,賑災時,自己揮墨寫下的幾個字,被天價買走後,一直躺在首輔書房的暗格裏。
他們都有不爲人知的祕密。身旁的青年,十分高興,從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權臣,這一刻,他好像又做回了天真的少年。
“微臣……最喜歡跟公主這樣,光明正大地走在長街上。”
“每天都想。”
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乾乾淨淨。
若是別人,一定不敢這麼直白地跟公主說話,可他從來肆意極了,把愛意展露得明明白白,從來不怕人傷了他。
他們一同牽着手,逛遍了盛京城最熱鬧的街市,一起吃煙薰火燎的路邊攤,四文錢一碗的小餛燉,油紙包好的炙豬肉。
蟠煙鋪子的青梅凍雖然賣光了,但是又出了一種新的小飴糖珠,流光溢彩的玻璃球似的,不同的角度,有時是琉璃金色,有時又擦過一點兒着紫光白霜。
一手捧着油紙,數十顆糖珠被包裹得鼓囊囊。
玉察走累了,腿痠腳軟,他便自覺地彎身,讓她上背。
“扶好了。”
遊瀾京只落下這麼一句話,然後,紅袍獵獵,他足下踩得飛快,又輕盈敏捷,是盛京城無人能把握得住的風,穿行在喧嚷的人世間。
玉察一手摟着他的脖頸,這隻手上,仍捧着糖紙袋,另一隻手繞過來,取過一顆糖珠,晶瑩剔透的,像一盞盞燈火,她將“火光”放進了嘴裏,慢慢含着,甜津津的。
繡鞋微微搖晃,在他的背上,不曾有太大的顛簸。
夜風吹得更大了,少女的一面臉頰,因爲含着糖珠而鼓起。
她大着膽子,情不自禁地直起身子,伸展開雙手,似乎,要攬盡一切流動的風。
風中,她粉嫩的臉頰,紅撲撲的,鼻尖也紅,下巴也紅。
禁錮在皇城的小白花,歷盡風雨洗練後,煥發出生機,自由自在。
婦人打着哈欠,奶過了孩子,一面哄孩子,一面支開窗子,瞧見這一身風一樣的紅袍與少女。
“真有精力呀。”
年輕可真好,婦人不禁嘟囔着,隨後,她一腳狠狠踹向了自家悶頭大睡的酒鬼漢子。
“首輔,你停下。”少女小聲地說。
遊瀾京停下了腳步,他似乎想得到少女的獎勵:
“公主,微臣還能再跑一會兒呢,你不賞賜微臣一點東西嗎?”
“你又不是小馬駒,一直跑什麼。”
身前,這隻白嫩的手腕,從青襟下露出一截來,手指捏着一枚糖珠,送在他的脣畔。
“這是你買的,你爲什麼不嘗一口呢。”
遊瀾京別過頭:“這便是微臣的獎勵嗎?”
“那你想要什麼?”玉察問。
“若是公主不能給微臣一個名分,”遊瀾京轉過頭,“那便寵——”
那個詞還未脫口,玉察將糖珠塞進了他嘴裏,他牙齒輕輕一咬,一聲清響,糖球脆裂開。玉察從他的背上下來,裙裾曳地,一小塊澄淨淨的飴糖碎片,粘在了他的嘴角,好像掛上了一顆星子,晶瑩的。
紅袍青年緩緩直起身子,別過頭,鳳眸裏盡是不愉快。
“公主既然這麼忙,微臣便不爲難你了。”
“想來也是,微臣哪有人家年輕嫩生,聽說,竹風水月裏頭的小清倌,個個讓人神魂顛倒,不像微臣,笨手笨腳,惹得你哭。”
他說這話時,雖然語氣是自責,神態卻一股子傲傲的,他分明十分得意。
“首輔,你越說越離譜了。”
一旦讓他開口說,他便抱怨個不停。
“你這裏有一個——”
玉察倏然湊近了他,一手指着他的嘴角。
“嗯?”
有什麼呢?遊瀾京一怔,眼見少女越靠越近,她可從沒有主動離自己這麼近。
那根手指,輕輕抹了一下他的脣畔,指尖,一點瑩瑩的糖漬。
手腕被他攥住,絲毫不讓少女抽回去,她感到指尖一點溫熱,脣齒碰在了那裏。
這身柑橘味的紅袍,拉過她,她的手按在這人的胸前。
玉察的睫毛微斂,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慢慢下移,他怎麼這麼容易啊。
“公主,這也是微臣沒辦法控制的。”
……
一座青輦,停在了竹風水月外。
青輦裏頭坐的,是當朝工部侍郎,他性情暴躁,是遊黨一派的左右手。
自從李家落罪,他從未如此暢快肆意過,方纔,在小蘭寺羞辱了一番李渭,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可是一回到府邸,不見夫人身影,下人婆子們嚇得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一句話都逼不出來。
用腳趾頭也想得出,這個猖獗的婦人又跑到哪裏去了,瞬間,氣涌上腦門兒,他本來風光得意至極,又如何能忍氣吞聲此等奇恥大辱。
於是,他急忙驅乘轎輦趕來竹風水月。
但凡抓住這個女人,誰勸也沒用,任憑哭天喊地,非得休了這個蠻婦不可!
工部侍郎原本是盤算着捉姦來的,沒想到,一刻前,他掀開了馬車簾子,竟然看到,從竹風水月裏走出兩名女子。
其中那位,仙姿玉貌,正是順寧公主,後頭亦步亦趨地跟着一個小清倌。
工部侍郎以爲自己眼花了,他兩鬢斑白,年紀大了,認錯人也是有可能的,於是,他顫巍巍地再看了一眼。
不會錯,正是公主。
而且,她與那名小清倌,交談了許久。
“公主,養外室了!”這個想法一出,工部侍郎暗自倒吸一口氣,究竟是哪個見不得光的賤人,竟然恬不知恥,妄想攀龍附鳳,勾引一國公主?
工部侍郎正襟危坐,茲事體大,不僅是爲了顧全皇家顏面,作爲首輔的心腹,他一向明白首輔對公主的心意。
他想好了,捉姦之事暫緩,他得理理頭緒,連夜寫出一封奏摺,明日早朝之前,遞呈上去。
一定要發落了這間竹風水月裏的所有人,揪出那名男外室!
第65章.吻痕見不得光的外室,正是微臣……
這日,尚未早朝,盛京的街頭小巷,灑落了星星零零的揣測。
工部侍郎不僅在朝堂上抨擊異黨十分猛烈,也是個滿朝聞名的大嘴巴。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