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84節
方纔,她這一聲叫喊,引起了外邊兒的動靜,有腳步聲從遊廊過來。
慧妃長眉一壓,狠戾之色畢現,殺氣騰騰,她的手腕稍一縱前,捂住了少女的嘴。
慧妃擰着她的腕骨,越來越生疼,玉察冷汗涔涔,以爲自己要死了,鼻端喘不過氣,腦子暈沉沉的。
睫毛緩緩地動,玉察手腕上的那股力量,驀然鬆了下來。
眼前,慧娘娘的胸口,洇出一點紅色,一點銀色光芒,轉動,水瀑般流泄下來。
一道冷冽的聲音,在慧妃身後響起。
“義父說,他沒辦法殺你,讓我來送你一程。”
是他啊,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玉察安心下來,一隻手癱軟地垂落下來。
慧妃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胸口,彎腰,轉過身,血線迅速涌出,將明未明的夜色,襯得她氣焰可怖。
“他沒辦法殺我,卻有辦法娶妻生子,他不知道我在宮裏過的是什麼日子。”
她一說話,便牽連得氣血迅速流逝,臉色蒼白如紙。
然後,慧妃目光緩緩下移,看到了遊瀾京手中,那柄殺人誅心的劍。
她本來尚能聚起一口精氣,打算殺了這隻小畜牲再逃,可是一切籌謀,在看到這柄吳潭龍子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真狠呀,要用這把劍殺了我。”
三月草長鶯飛,聖燈宮春光正好。
小王爺盯着高閣中束起的寶劍已久,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
“喜歡嗎?我偷那把劍給你。”粉裙少女笑道。
“你別胡來。”
當天晚上,她還是偷了那柄劍,給他寫下小紙條,要他去藏經閣的屋檐上取。
因爲,她沒有辦法親自送給他了。
每一鞭抽打在身上,都叫人痛不欲生,被關在水牢下數日,險些被宮主砍斷了偷盜的手,可她擡起頭,仍然是慘然一笑。
從來無法無天,隨心所欲,只爲討心上人的高興。
後來,有一年,德王在邊關,見到了一個卑微的小斥侯,冰冰冷冷,也是一樣的不計後果,滿臉血腥,沒有溫度的神情,像極了心頭的那個身影。
其實,她不愛笑的,她從來沒有見過萬千色彩。
女子的一身白衣下,緩緩綻開血泊,她的一雙眼眸,仍然在逡巡,似乎在尋找什麼,他怎麼可能不來呢?
在看到屋檐上,那一角翻飛的衣袂,惘然中破開一絲清明。
於是,她莞爾,耳畔,是從小養大的姑娘,失神地低喚:“慧娘娘……”
眼前,屋檐上坐着的那個人,是心上人。
許多年前,陰山的山崖上,名門正派的漫天羅網中,兩個世所不容的惡人親吻。嘴脣囁嚅,氣若游絲,明知他聽不見,卻盡了這可恨的一生,最後一樁遺憾。
我們從小一同長大,我想自由自在,你想名揚大魏。
可惜,我囚禁在深宮,你遭世人唾棄。
世事常不遂人願,我們都沒有成爲自己想成爲的人。
她怔怔地笑了,遊瀾京的黑履踏過來,慧妃一隻血手,攥住了他的衣袍,仰頭,面容冷靜。
“告訴你義父,殺了我,不必自責,因爲,你們只是殺了一個賤人。”
遊瀾京低頭看了她一眼,再次擡眼,望見遠處屋檐上,五爪蟒袍的男子。
他來接慧妃的屍骨,葬回陰山。
盛京馬上又要入冬了,這裏的冬日太冷,德王心想,他得回瑩州了
……
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三日後。
玉察在榻上躺了三日,殺父仇人死了,她本該高興,可是人的感情,向來複雜。
遊瀾京一直陪伴着她。
門被掩上,迷迷糊糊中,玉察被這一身紅袍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放在軟榻上,她臉上淚痕未乾。
“公主太累了,微臣就在外頭侯着。”他撫了撫少女的青絲。
沒想到,在他轉身離開時,手腕被少女拽住。
“首輔。”她低低喚着。
“我在。”
“遊瀾京。”
“我在。”
原來,她已經醒了,昏暗帷帳下,一雙眼眸清亮的,定定地望着他。
“你那麼喜歡嚇唬那些世家子弟嗎?”
玉察的手緩緩伸在他的後腦勺,他一時愣住,隨即,嘴角微抿。
“微臣悍妒又不能容人,又愛纏人。”
“你以後可不能這麼兇了。”
“我答應你。”
下一刻,他尚未回過神,少女的嘴脣貼上來,她攬着他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咬着他的脣瓣,溫熱的。
玉察心想,她已經失去太多了。
當做在品嚐小糕點一樣,又軟又糯,少女更感受到他的呼吸濃重起來,她仍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
其實,少女感受到的熾熱,是令她有些怕,但是心一橫,又繼續讓白雪梨花的清甜,充盈在嘴裏。起先,遊瀾京是不可思議地怔住。
玉察向來是畏懼的,退卻的,眼底紅紅地推着他,她的主動,破天荒頭一遭,讓人受寵若驚。
萬分驚喜之色,萬分珍重,卻不敢表露。
他竟然有些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裏了,心下歡喜,又不由得質疑這是否是真的。
上回,在夢裏,她也這樣主動過,遊瀾京又想起來那次令人耳燙臉熱的綺夢。
她的吻,有些羞澀的小心謹慎,有時又重重的,十分熱烈,就像那天晚上,她一面被弄得哭了,一面在他脖頸上狠狠留下的痕跡。
遊瀾京面不改色,心下已是洶涌,將她按在榻上,覆身上來。
他微微喘·息,首輔的呼吸聲也是這樣動人,有輕有重地打在少女的脖頸前。
遊瀾京將她的雙手反縛在腦後,眼角緋紅,眼底是故作的鎮靜。
“你要是這樣,微臣真的一輩子不能放過你了。”
他想,就算玉察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少女望了他一會兒,驀然,再次親上來,舌尖觸碰到牙齒,糾纏不清間,她輕輕落下一句。
“那就,把本宮捲到你的湖底吧,小蟒。”
第67章.[最新]正文完結大婚
玉察的婚事,是德王叔父親自敲定的。
他年輕時是一頭倔犟的白狼,從南打到北,殺伐決斷,一雙瞳仁永遠炯炯有神,英姿挺拔,脾氣又衝,無人能拗過他。
可是,自從慧妃死後,這人挺直的脊背,一夜間佝僂了下去,兩鬢染白,似乎有什麼在心底崩塌了。
他其實也很懦弱,連親手殺了自己的心上人也不敢。
德王老了,他看着跟慧妃脾氣有幾分相似的義子,心想,想做什麼,就由他去做吧。
讓遊瀾京自由自在,得償所願,彷彿能彌補年輕時對那個女子的一點虧欠。
皇弟與叔父執拗了三日,最終,還是允諾了這門婚事,只不過,他有一個條件,不許遊瀾京再任首輔。
歷朝規矩,公主駙馬,不可在朝中任高職,謹防權勢膨脹。
小天子眼眸微眯,知道這個條件,德王不會準的,他半生心血可都在這個義子身上了。
沒想到,過了半晌,德王竟然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原先,本王也並沒有打算讓他繼續做這個首輔。”
“嗯?”小天子略微詫異地擡頭。
德王冷冷一眼瞥過來:“老家那個兒子,做了李家的人質,尋回來時,已經沒了氣,本王中年喪子,膝下只有他一個了。”
小天子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攥緊了桌角:“叔父……”
“知道你怕我,忌憚我,以後用不着了,盛京城太熱鬧了,還是塞外清靜,本王會一直待在邊陲,你對外只需說我死了。”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世襲罔替,北方大州螢州,原先由青瓶寶河二州合成,臨近北疆,有他在,草原上打不過來一匹馬。”“叔父,遊瀾京只是您的義子,與您並無血脈干係,若是真的世襲罔替,也該追封您逝去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德王眉毛微挑,似乎冷笑一聲。
他轉過身,濃重的陰影投下來,慢慢開口。
“本王這一生,刻薄寡恩,殺人無數,從沒有過自己的血脈。”
小天子震驚地跌坐回去,面生疑惑,不知不覺,手心已生出一層薄汗。
“知道你不喜歡遊瀾京,本王替你思慮周全,他們回到螢州再成婚,天子嫁姐,定有萬般不捨,你有什麼要給你皇姐交代的,這幾日便說好吧。”
小天子眉頭微皺,他沒想到,叔父竟然將半生戎馬得來的封地侯爵,盡數給了一個義子。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