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李乘宇重傷

作者:劉又萌
井田研二回到商會,連夜召開緊急會議。

  “川田樹先生的死不是意外,一定有人早就謀劃這次刺殺事件了,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井田研二說

  “當時跟川田樹先生在一起的中國妓女很可疑。”

  “對!一定是中國妓女乾的,她們膽子太大了。”

  “井田先生,你當時跟川田樹先生在一起,你能說說當時情況嗎?”

  一羣日本人七嘴八舌的討論着,他們都認爲川田樹的死不是意外。

  “那兩個中國妓女是我們昨天約好的,不過今天這兩個人不太像昨天的,川田樹先生說他們好像男人。”井田研二回憶說

  “會不會是中國男人假扮的?”有人問

  “菊香院從來都沒有中國男人進去,他們是怎麼進去的?”井田研二說

  “可是菊香院裏的人都看到最後點炸藥的人是我們的人,會不會我們這裏有內鬼?”

  “那就給我查,查清楚,給我個交代,你們各個部門都要一一查找內鬼。”井田研二下命令

  門口一個日本兵喊了聲報告,進來說:“報告,法醫檢查過川田樹先生的屍體,發現他的死因不是因爲炸藥炸死,而是被槍打死的,兩槍都在頭部。”

  “一定是那個中國妓女!你們吩咐下去給我把菊香院所有的活人死人都帶回來。”井田研二氣憤的說

  “是!”

  第二天一早,沈父就在報紙上看到川田樹被殺的新聞,他詫異的看着乘宇和沈均漢,問:“你們覺得是誰殺了川田樹?”

  “他幹了那麼多缺德的事,殺了那麼多無辜百姓,誰都想殺他!”沈均漢說

  “爲什麼這個人會選擇在菊香院殺他,而炸菊香院的人又是兩個日本人?可川田樹的死是被槍殺的,這兩個日本人爲什麼又要炸了菊香院?”沈父說出了一對懷疑

  “沈伯父,新聞上說了,川田樹的死估計是他們菊香院的中國妓女乾的,她們都是被迫在菊香院當妓女的,昨晚她們也集體失蹤了。”李乘宇說

  “但是你看這篇新聞,昨天夜裏從上海開往廈門的船沉了,打撈發現的屍體就是菊香院失蹤的九名中國妓女。”

  “什麼?沉船?全部死了?”沈均漢和李乘宇萬萬沒有想到,怎麼會這麼巧?難道是天意?

  李乘宇從沈父那兒出來,就開車急着去找佟致遠。

  “佟少爺,你看新聞了嗎?”李乘宇看到佟致遠立即把新聞拿給他看。

  “我看到了,這難道就是天意?”

  “不,我不這麼認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一定不是意外。”

  “李少爺,這樣對你不是更好嗎?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們,是誰昨夜出現在菊香院了。”

  “可是這是九條人命!她們被日本人侮辱已經很可憐了,卻在得到解救的途中”意外“死亡,這算什麼天意嘛!”

  “李少爺,這個我也沒有辦法預測,如果能預測我也不會送他們上這條船!”

  “佟少爺,這不會是你做的吧?你想要殺人滅口!”

  “李少爺,你這樣說就太冤枉我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我爲什麼要殺了他們,這樣我會自討麻煩。”

  “我希望不是你做的,不然你的狠心會讓我們失望。”說完,李乘宇轉身開車離開。

  “想做大事,哪能不狠點心!”佟致遠看着遠去的李乘宇心裏默默地想着。

  回去的路上,李乘宇看到滿街的日本人扛着槍到處抓人,他知道井田研二一定是吩咐人來抓昨天所有出現在菊香院的人。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梁英姨娘嗎?她怎麼會被日本人抓了?乘宇的目光與梁英的目光對視,梁英看到乘宇立即皺着眉頭搖搖頭,示意他趕緊離開不要管她。

  乘宇是不會不管她的,他立即調轉車頭,朝着梁英的方向開去,車將日本人的隊伍擋住,乘宇下車問他們。

  “你們爲什麼要抓這些人?他們犯什麼錯了?”

  “你是什麼人,不要多管閒事,不然我斃了你。”一個日本軍官用手中的槍指着乘宇說

  “這裏有個人是我的家人,她又聾又啞,不會得罪你們的。”

  “你說的是誰?是後面那個婦女嗎?”日本軍官用手指着梁英說

  “對!我保證她不會是你們要找的人,所以我要帶走她。”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找什麼人?你不能帶走她的。”

  “你們不就是在找殺了川田樹的兇手嗎?”

  “你知道他在哪裏?”

  “當然!”

  “你帶我去找他,我就放了你的家人。”

  “兇手就是你們的井田研二先生。”

  “你胡說!”

  “我說了你又不信,反正我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我現在要帶走我的家人了。”

  “臭小子,敢騙老子,老子斃了你!”日本軍官掏出槍對着天上開了一槍後指着乘宇,乘宇也用槍指着他。

  “我沒有騙你,你去把井田研二抓起來審審就知道了。”

  “你今天別想離開了,你也要跟我們走,就讓你當面跟井田研二先生說去吧!”

  就在這是佟致遠開着車帶着人,朝着這羣日本人開槍掃射,開着車門叫李乘宇上車,李乘宇一心要拉着梁英姨娘上車,就在這時,一個日本人的槍對準了乘宇,子彈快速的出來,梁英一下撲在乘宇的懷裏,子彈從她的胸膛穿過。

  沈均漢也帶着人一起來到,日本人見對方人多,自己一時抵擋不過,趕緊落荒而逃。

  混亂中,乘宇的肩膀被日本人的子彈劃傷,他看着爲了保護他而死的姨娘,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正在血流不止。

  “乘宇,怎麼回事?”沈均漢看着萬分悲痛的李乘宇問

  “他來找我,責問我沉船是不是我乾的,我說不是,後來他走了,我知道外面到處是日本人在抓人,我怕他有危險,就帶人一起跟着他,沒想到他真的與日本人鬥起來了。”佟致遠解釋

  “我知道他會來找你,可是這個女人是誰?”沈均漢指着梁英姨娘問

  李乘宇忽然起身,抱起梁英姨娘一步步向她的家走去,自己肩膀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沈均漢和佟致遠也慢慢的跟着他一起走。

  到了梁英家裏,乘宇把她放在牀上,跪在牀邊泣不成聲,不一會兒他就暈倒了。

  醒來後,他已經躺在醫院病牀上了,秋禾與周幼毓正守在他的身邊。

  “乘宇哥,你終於醒了?”秋禾看到睜開眼的乘宇激動地哭着

  “醫生,哥,快去叫醫生!”沈均漢趕緊跑出去叫醫生

  “李少爺,你怎麼樣了?還記得我們嗎?”周幼毓淡定的問着乘宇

  乘宇問:“周小姐,秋禾,我睡了多久?”

  “乘宇哥,你還記得我們,你受傷失血過多暈倒了,已經睡了兩天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你嚇死我了!”秋禾哭着說

  乘宇費力的伸出手,摸了摸秋禾的臉頰,說:“我沒事了,別哭了啊!”

  沈均漢帶着醫生過來,沈父沈母正好也過來了,醫生檢查完說:“李少爺已經沒有危險了,只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多休養一段時間,肩膀的傷比較嚴重,千萬要注意不能再用力了。”

  “好的,謝謝醫生!”沈母謝道,等醫護人員都走了之後,沈父叫秋禾他們都出去,只留下沈母一個人。

  “你找到了梁英,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沈伯父,對不起!”

  “如果你告訴我,梁英就不會死。”

  “姨娘不願意,她連我都沒有認。”

  “爲什麼?”

  “好了,老爺,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你看乘宇太虛了,梁英已經死了,這是沒法挽回的事實,乘宇也很傷心,我們就不要再逼他了。等他恢復了,回家我們再慢慢說。”

  沈母心疼乘宇用盡全力在回答沈父的每個問題,她阻止了他們的談話。

  李乘宇早已淚如雨下,男兒淚比金貴,此時的他除了懊悔,沒有任何想說的話。

  “我們先回去吧!讓孩子們在這裏照顧乘宇。”

  沈母說完,沈父點點頭,他們打開病房的門,秋禾立即進來。

  “秋禾,你跟均漢在這裏照顧乘宇,麻煩周小姐跟我回去一趟,我親自熬點湯給乘宇補補。”沈母說

  “謝謝娘,辛苦幼毓姐了!”秋禾含着眼淚說,沈父沈母和周幼毓離開後,秋禾與均漢坐到乘宇牀邊看着他。

  “兄弟,你這次又嚇死我了!”沈均漢說

  “閻王爺知道我是你兄弟,不敢再來找我了!”李乘宇笑着說

  “知道就好,以後不許再衝動了!”沈均漢說完,乘宇點點頭。

  “乘宇哥,你別說話了,再睡會休息。”秋禾擔心的看着他

  “沒事,再睡,醒不來怎麼辦?”乘宇摸着秋禾的手說

  “別瞎說,什麼醒不來!”秋禾說

  日本兵回去將今天在路上遇李乘宇的槍戰時間報告給了井田研二,聽完後他懷疑起在菊香院假扮妓女的兩個男人會不會就是李乘宇和他的同夥,於是他命令手下調查李乘宇。

  晚上,沈父對沈母說:“乘宇一直都在默默地尋找梁英,他沒有跟我們說一個字。”

  “老爺,你別跟他計較,這孩子從小悶你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這事鬧的,井田研二究竟在找什麼人?”

  “管他找誰呢?反正不會跟我們家有關係,這段時候咱們與日本人的恩怨牽扯太多了,這川田樹死了,說不定他們就沒時間打遠洋的主意了。”

  “夫人說的也是,等過兩天外面清淨點,遠洋就可以重新開業,正好趁機把遠洋整頓好。”

  “老爺,那些退股的老闆如果想要回來怎麼辦?”

  “這個到時候讓他們花雙倍價格入股,只想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不可靠。”

  遠洋百貨重新開業,佟致遠購買了所有之前退股的的股份,現在他的股份僅次於沈均漢,成爲遠洋第三大股東。

  佟致遠成功入股遠洋,又精心的爲自己的藥妝品牌做了宣傳活動,佟式藥妝深受各官貴太太和小姐的喜愛,迅速成爲風靡上海的品牌藥妝。

  佟致遠來到醫院,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李乘宇和秋禾,他放下手中的補品。

  “佟大哥,你怎麼來了?”秋禾起身迎接佟致遠

  “我來看看李少爺。”佟致遠看着秋禾

  “佟少爺,謝謝你!”李乘宇也起身向他走來,秋禾趕忙上前攙扶。

  “李少爺快坐,你身子還沒恢復,不要客氣!”佟致遠走向乘宇,跟他一起坐在沙發邊,秋禾爲佟致遠倒了一杯水。

  “我知道沈小姐也在這裏,特意帶了兩套藥妝給沈小姐和周小姐試用,如果有什麼建議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改良。”

  “謝謝佟大哥,我大哥說你現在是遠洋的大股東了,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現在外面的小姐太太都在用你的藥妝,相信不久,佟式藥妝就可以上市了。”

  “還要感謝之前退股的老闆們!讓我有機會和沈家成爲一家人。”

  “佟少爺有勇有謀,我們自愧不如。”李乘宇說

  “哪裏,只是一些旁門左道。對了,你的傷好點了嗎?”

  “好多了!可以回家的,但是他們不給,非要在醫院再養兩天,這醫院待的我都快麻了。”

  “你還說呢!誰不知道你回家怎麼會休息好,你一定又要去遠洋,去做這做那的,醫生都說了,你現在要多休息。”秋禾俏皮的說着

  “還不是聽你的!”乘宇一臉幸福

  “沈小姐和李少爺這是恩愛啊!”佟致遠有點喫醋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李乘宇笑着說

  “佟大哥,那個靜嫺呢?好久不見了,她在忙什麼?”秋禾問

  “她啊!在家修身養性了,我母親說她性子太急了,要把她關家裏管管,不然以後嫁不出去了。”

  “伯母真是的,不愧是皇親貴族,這格格公主的要求就是高。”秋禾說

  “其實我母親喜歡沈小姐這樣溫婉c善良c大氣的女孩子,李少爺真是好福氣。”

  “我?我不好,我沒有靜嫺活潑,也沒有靜嫺機靈,也只有乘宇哥能包容我。”

  “誰說了,喜歡你的人很多!”佟致遠一臉愛慕

  “秋禾,我有點餓了,你到樓下幫我買點餛飩吧!”李乘宇拉着秋禾的手說

  “好的,我現在就去!佟大哥,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乘宇哥,我很快就回來。”秋禾說完佟致遠點點頭,她急衝衝的就出去了。

  “那個女人是誰?”佟致遠問李乘宇梁英是誰

  “她是我姨娘,親姨娘。”

  “爲什麼會被日本人抓?”

  “船失事後發現菊香院的中國妓女屍體一個不少,井田研二當然懷疑那天在一起的妓女是外人假扮的,所以現在就全城抓人,只要那天晚上出現在菊香院附近的人,不管男女都要抓進去,井田研二對我和乘宇很熟悉,那晚他雖然喝的迷迷糊糊,但起碼我們的身段和聲音他應該可以識別。”

  “他現在全城抓人,說明他並不確定假扮者是男或是女,而且如果他懷疑你和沈少爺,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抓你倆,他沒有,說明他沒有證據,或許根本就沒有想到。”

  “川田樹是我殺的,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

  “你想怎樣?”

  “我想離開沈家,離開上海?”

  “那秋禾怎麼辦?”

  “我不知道。”

  “李乘宇,你知道你這樣很懦弱嗎?”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連累沈家,他們對我有養育之恩,秋禾對我更是有情有意,我不能給他們帶來災難。”

  “那你離開,逃避就可以了嗎?日本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不怕他們到時候用整個沈家人的命要逼你出來嗎?”

  “我沒想這麼多。”

  “你先把身子養好,這件事等以後我們一起商量,找個萬全之策。”

  李乘宇點點頭,秋禾拎着保溫壺回來了,佟致遠起身與他們告別離開,秋禾坐下來,用勺子一口口喂乘宇喫餛飩,乘宇說要自己喫,可秋禾不肯,她說乘宇的傷還沒好,肩膀不能亂動,所以她親自喂他。

  “乘宇哥,你說等我們老了,我不能動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這樣餵我喫飯?”

  秋禾一邊喂乘宇喫,一邊說着,乘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秋禾說:“秋禾,只要我在你身邊,我就一定會保護你c照顧你。萬一哪天我離開了······”他剛說出這句話,秋禾就用手捂着他的嘴,兩個人對望,一句話都不說了。

  佟致遠在回去的路上想着“秋禾,你知道我愛你嗎?我購買遠洋的股權都是爲了你,我多希望能成爲你真的家人。你看李乘宇的眼睛裏充滿了愛意,你有沒有發現我看你時的眼睛裏也是充滿愛意呢?”

  佟致遠回到公司,祕書告訴他,會議室有個日本人在等他,他直接來到會議室。

  “佟先生你好,我是日本清姬藥妝的代表,我叫松本山石,我代表公司來跟你談談合作。”

  “松本先生,請問你要跟我談什麼合作?”

  “佟先生真是爽快人,我們清姬藥妝是日本最早做藥妝研發的,佟式藥妝現在是中國最流行的藥妝品牌,如果你能將你的配方賣給我們,我們可以送三個最火的清姬藥妝配方給你,並且可以讓你的藥妝在我們東京時代廣場設立專櫃。”

  “聽起來我好像很賺!我在日本的那段時間,確實身邊很多夫人小姐都是用清姬藥妝,但是我只想要我的藥妝在自己的地盤上,讓我們自己的女士們使用。”

  “佟先生,如果我們合作,你一定會很賺,誰會眼看着錢不去賺啊?”

  “我做藥妝還真不是爲了賺錢,我是爲了讓我們的女士更美麗。”

  “看佟先生年輕有爲,也是個直性子,可是思想是不是跟普通中國人一樣,有點頑固。”

  “松本先生,謝謝貴公司看得起我們,可是實在抱歉,我是個中國人。”

  “你也說從日本留學回來的,爲什麼不願意跟我們合作?是因爲配方嗎?那你可以賣給我們一般配方嗎?”

  “不,我的配方是不會賣給任何商家,我在日本那段日子也確實是人生中難道的快樂時光,但是我必須要回來,回到自己的土地上來,因爲這裏是我的家,我的父母,我的妻兒,他們都盼着我的歸來。”

  “佟先生是不給我們面子,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法談下去,在下就不打擾佟先生了。”說完松本山石離開會議室

  佟致遠祕書問:“少爺,咱們佟家從來都不排斥與外國人做生意,包括日本人,您這次怎麼放棄這麼優厚的條件?”

  “因爲我現在是遠洋百貨的三大股東之一。”

  佟致遠說完看了祕書一眼,也離開會議室,向辦公室走去,祕書恍然大悟,他想起遠洋百貨是從來都不跟日本人做任何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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