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径山书院
听书阁打探消息是要收费的,不過他们两只是了解私塾和书院的一些细枝末节,掌柜的只收了十五個铜板。
原因是這点消息,在听书阁算不上什么级别的消息,只要有心不花钱也能打听得到。
不過既然来了听书阁,就沒有空手套白狼的人儿。
一听只要十五個铜板,凌大仁非常利索地给了钱,仿佛怕掌柜的反悔,要加钱似的。
从听书阁了解到,灵山县裡只有两個私塾和一個书院。
两個私塾都是落榜的秀才公开设的,分别叫叫杨氏私塾和赵氏私塾。
原因是举人一般不会开设私塾教书,因为能成为举人的人一般都是万裡挑一的人才。
已经步入了朝廷的预备人才,高高在上,不屑于做教书這种事。
毕竟這种身份的人不差钱,更何况能达到這种级别的人,有能力的都是要继续科考的,能力差些则会捐些钱在县裡某個空缺的官位。
书院则是方才那男人說得径山书院,据說是一位在京城做過官的大儒辞官后回来开设的,具体听书阁也沒细說。
因为那是另一份价钱!
只是有意告知他们,若是有钱,径山书院在灵山县是众多学子的不二選擇。
中举不好說,不過灵山县单是从哪裡出来的秀才就占据了八成,說得凌大仁蠢蠢欲动。
恨不得立刻就让凌云跑去报名,仿佛报了名,成为秀才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只不過這径山书院,有严格的招生要求,每年二月初,八月底才能登记报名。
所以就算此刻凌大仁再意动,也无能为力,毕竟书院可不会因为他一個人坏了规矩。
此外他们還了解到,县裡两家私塾的束脩大抵相同,每年二两多银子,外加几條肉干,只是不包吃住。
听到這,凌云倒是觉得私塾的收费也還合乎情理,只是一听到后面书院的收费,他大呼势利小儿。
书院则是7两银子,不加其他东西,同时提供住宿,住宿费是200文。
听到书院的学费如此之贵,凌大仁惊掉了下巴,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罢。
“多,多少?”凌大仁不可置信地小声道。
“七两纹银。”掌柜缓缓伸出七個手指,淡淡一笑道。
凌大仁愣了愣,好久才反应過来尴尬地干笑一声。
而后后退两步,腿脚有些直哆嗦。
看到凌大仁有些腿软,凌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家父這是?”掌柜一時間有些不解道。
“家父腿脚有些疟疾,不能长時間站立,否则将会像方才那般腿脚发抖。”面对书阁掌柜的疑问,凌云灵光一闪,摸了摸鼻子道。
凌云实在沒想到凌大仁這般不禁吓,竟然被区区几两银子就给吓到腿软,這可不行。
這万一他以后,纵身一跃成为身价百亿的土豪,還不得把他吓得半死?
是得练练,不然以后真要吓出毛病来,得不偿失。
反应過来的凌大仁锤了捶他,并且白了他一眼,仿佛在抗议他方才胡說八道的說辞,表示他的不满。
凌云耸了耸肩,面无表情。
這也不能怪凌大仁,对于他来說如若不是卖婴儿车赚了些钱,他這辈子一次性就接触過這么多钱,更别說算了。
而今听到老人這般介绍,不敢想象一個书院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這难道就是他儿子所讲的物以稀为贵?
是否是因灵山县只有一個书院的原因,所以才敢肆意开价。
原本供书生读书,向来就不是這束脩贵,但如今听到這個价格,凌大仁内心翻腾倒海,一脸迷茫。
但他也只是出来打探消息,具体如何决定,還得回去跟凌大山商讨。
這般想着,倒也放松了许多,反正决定权不在他這儿,用不着他苦难。
虽然径山书院的学费是七两一年,若是决心要科考,這還只是微不足道的费用。
至于真正的大头,那就是书生科考用到的纸墨笔砚,路费以及考试的各种费用,那才是真正的巨额费用。
就单纯用府试来說,去到府城地路费,住宿费,考试费等等,加起来不知道要花销多少。
毕竟他们沒去過府城,就像他還沒读大学之前,沒去過大城市,根本不知道大城市和农村的花销天差地别,让他们不敢想象。
所以古代多少书生去科考的路费和考试的费用,都是向他人借支。
就像电视剧裡上演的上京赶考一般,那时候他還郁闷咋滴上京赶考竟然连路费都沒有。
這么個穷酸书生,现在仔细一想,心有体会。
第一次科考高中還好,若是一而再再而三不中的话,人家不仅不再借与你,還要找你讨债。
虽然他是個现代人的灵魂,受過高等教育,可是他一沒金戒指,二又不怎么赚钱,只能想一辙是是辙。
若是凑巧想到一個赚钱的行当,倒是不错,向婴儿车。
只不過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古代沒有商标這一說,你做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搞垄断,所以人家一见你赚钱,就纷纷模仿?
有技术难度的還好些,像婴儿车這种简单的拼装,熟练的木匠拆解两遍就会了。
清贫之家的书生,面对如此大的开支,如何承担得起?
這样的消息,让凌云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科考,晋升之道被世家死死所把持。
就這书费,十裡八乡的村民谁负担得起?
他是幸运的,找到一名先生初步蒙学,還是因为村裡有位老童生。
换作其他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更别說一些贫瘠之地。
可以想象,径山书院如此昂贵的学费,裡面求学的学子非富即贵。
凌云感叹,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农民沒钱,想要蒙学也只能去一些次等的私塾,比如他就是。
若想再进一步,接触到上等的教育,几乎不可能,他是個例外。
然而身为世家子弟,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受他们這种求而不得的资源。
真可谓是天差地别!
感慨万千,凌云思来想去,内心還是比较偏向径山书院。
县裡离他家比较远,做牛车這样一個多时辰。
如果選擇两個私塾其中一個,他每天都得早起坐牛车到县裡。
且不說時間上赶不赶得及,就是来得及,也不见得他家裡人会放心他一個人来上学。
专门派一個人跟着他来?显然這個想法是不可行的。
在县裡租個房子?
可当他们俩找到私塾附近询问房价时,顿时沒了這方面的想法。
而且私塾教学怕是后劲不足,毕竟再厉害也只是個秀才,比不上书院,那可是有大儒坐镇的地儿。
但若是进了书院,七两银子,再加上住宿费200文,吃饭也要另算,十两银子一下子就舍去一大半。
加上其他纸墨笔砚,十两银子怕是不够。
不過這件事并不是他個人能决定,凌大仁也做不了主。
古代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小视,即便這钱是通過他想出来赚到的。
但若是凌大山不同意,他就算闹翻了天也改变不了。
回到家后,吃完晚饭,凌大山当众开了会,商讨凌云读书的事情。
這样的场合,女人是沒有发言权的,梁氏倒也有一定发言权,只是沒有决定权。
凌大山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凌云细软的头发,脑海裡浮现乖孙儿這段時間的种种表现,多么聪明的孩子。
他们凌家祖上還未出過读书人哩,若是他這一代能读出個秀才来。
不仅他脸上有光,对于凌家也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足已写进族谱。
此次大会他是沒有发言权的,不像平常,他可以凭借自己年幼发表自己的建议。
凌大山手指不停的敲着餐桌,“噔噔噔”的声音,拨动他的心弦,凌大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他。
祥和道,“四郎,你可有想法?”
见到凌大山询问自己,他略微顿了顿,“今日孙儿曾打听到书院一月开设小考一次,第一名可得一两银子,且放假前還会开设一次大考,第一名可得三两银子。”
說完,凌云就安静站在一边不在讲话。
本来犹豫不决的凌大山,听到书院竟然每月都有考试奖励,两眼发光,轻轻拍了拍凌云的肩膀。
笑呵呵道,“好,乖孙儿好样的。”
余下的人看着這爷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很是疑惑。
刚刚還愁眉苦脸的凌大山,怎么這会有眉头舒展,喜笑颜开了呢?
“我决定送孙儿到书院去学习。”凌大山郑重其事道,言语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威信。
凌大仁张了张嘴,被凌大山瞥了一眼,立马闭嘴。
一听到要送他去径山书院,凌云如释重负。
毕竟如果去私塾,凌云实在是不想每天早早起床坐牛车。
若是每日让他来回坐牛车,一個星期下来,怕不是要散架。
不過到头来他爷爷還是選擇了书院,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
就单凌云来讲,還是因为书院每月有月考奖励的原因罢,如若不然,就算再凭借凌大山怎么疼爱他,怕是也不会這般果断。
不過這只是凌云個人看法,具体是与不是他却不知。
他還在想,径山书院這個月考奖励计划設置的真的是妙啊!
這样就算是寒门子弟,若是有天赋,能吃苦,每月拿到奖金,倒也能维持。
這玩意真像现代的助学金,对于设计這個奖项的人,凌云大呼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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