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书院开学
径山书院并不在县城裡,离县城大约有十裡路。
古代书院大部分都远离闹市,因为德高望重的儒家士大夫们,喜歡把自己置身于,宁静闲适的大自然之中。
径山书院依山而建,前低后高,层层叠进,四周青山环绕,林木遮掩,山墻起伏,建筑飞檐翘角。
径山书院门前是一排长长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书院大门,门上“径山书院”四個大字遒劲有力、气势非凡。
站在阶梯前的凌云,一眼望上去,虽沒有奢华的装饰,但却很有感觉,让人从心底有一种朴实美,而不是追求雕饰之华。
书院外墙灰白相间,显露其清水山墻,格外清新明快。
踏上阶梯,走进大门,内部装修简洁,更显素雅大方。
既无官式画栋雕梁之华,也少民间堆塑造作之俗,给人一种自然淡雅的感受。
古朴大方,雅致不俗。
九月之秋,正值径山书院招收学子时期,前来求学的人络绎不绝,人山人海。
径山书院在招收学生方面,早就得心应手,应对自如。
进了大门,便有指引的小斯在一旁等候,将他们带到房间静候。
凌大仁略带惶恐的带着凌云跟着小斯走进书院,凌大仁显得战战兢兢,局促不安。
跟随小斯走进一间极大的房间,被告知在其等候。
凌云四周环顾,发现裡面早已已坐了好些人。
看着這些人,凌云觉得他们也都是带孩子過来求学的,他们的衣着大都相似。
身穿鲜艳的长袍、腰束挂着金丝腰带,袖口和衣边都有着花纹绣饰华丽,怎么看都像是富贵人家。
而反观凌云二人,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麻短布,沒有任何装饰。
裤脚边儿因为搓洗次数過多,已经磨开了花,腰带上有两三個补丁,看得出来缝的很细致。
上身還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褂,黑裡透白,已经成为了深灰色,像是鹤立鸡群,格外显眼。
凌大仁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牵着凌云的手,蹑手蹑脚想走到房间最角落。
就這几步路凌大仁提心吊胆的,一双眼睛像雷达似的四处搜索,生怕引起他人的主意。
只是此时房间裡的气氛异常紧张,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
而他们此时走到中间的他们,更像是被众人审度,众人眼神全都落在他们身上,上下扫描。
凌大仁顿时愣住,走也不是停也不对,进退两难,场面一阵尴尬。
大人心裡或许有看不上二人的,但到底是有经历之人,对于情绪地把控熟能生巧。
在凌云的观察下并沒有看到有露出明显的轻视,而小孩子则不一样。
一個個儿不高,胖乎乎的胖子走到凌云面前,上下察看,又围着他转了一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這是那裡来的山野村夫?穿的這都是什么衣服?”
只见他那一脸隆起的肥肉中,生着一双小眼睛,活像面团团被调皮的孩子嵌上了两個小煤球。
他有只短而粗的鼻子,鼻孔微微向上掀着,言语中充满挑衅的味道。
“小兵,你過来。”胖子指了指方才站在他身旁的男孩,男孩不大,也只有十来岁左右,应该是他的小斯。
只见那人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长相倒像個无赖。
那人一听到胖子的叫喊,立马站了出来,一脸谄媚笑道,“少爷,小的在這呢。”
“你過来。”胖子向着那人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哎!”来人嬉皮笑脸,对胖子唯命是从。
“来,你瞧瞧,我家下人的穿着是不是比你穿得好?哈哈哈,一個穿着還不如我家下人的人竟然敢来這儿,你知道這儿是什么地方嗎?是你這样的人能来的嗎?”胖子转過头来,语言犀利,尖酸刻薄,对着凌云二人一顿奚落,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凌大仁气的咬牙切齿,而有无能为力,只是鼓着脸,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儿啊,沒事,咱无需搭理這些势利小人。”凌大仁紧张的紧紧握着凌云的手,生怕這尖嘴薄舌的胖子伤了儿子的自尊心。
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站在這儿被人如此羞辱,怕是羞得无地自容。
但凌云是谁,不论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经历過苦难的人,又怎么会被這种小屁孩给镇住。
他权当這小胖子在放屁,虽然他不放在心上,但凌大仁却沒有,反而被羞得涨红了脸。
只是他不是并不是因为自己被人取笑而感到羞愧,毕竟他一個而立之年的人儿,不至于他被一個小兔崽子气成這样。
但一想到自己儿子被人這般看不起,這让他心裡宛如刀割,愧为人父。
凌云感受到了凌大仁的变化,不禁握了握凌大仁的大手,轻声說道“爹爹沒事,且看孩儿如此羞辱回去。”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
我凌云上辈子逆来顺受就算了,這辈子又岂会忍气吞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不不,凌云现如今只信从君子报仇,只争朝夕。
更何况他還不是君子,更不会信奉君子那一套。
于是他对面前的小胖子微微一笑,神秘兮兮:“你知道我为啥穿的跟你们不一样嗎?”
胖子眼睛转溜,不屑一顾扬声大喊道,“为啥?不就是因为你们穷嘛,還故作神秘,切!”
面对胖子的盛气凌人,凌云“嘁”地一声,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顿时所有目光又集中在他身上,万丈瞩目,成了全场的焦点。
凌云面对众人的目光,不以为然。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静候凌云解释时,他却是慵懒的耸了耸肩,沉默不言。
原本還在坐等凌云下文的胖子,见到凌云沉默不语,一脸蒙圈。
左看右看,周围的人窃窃不语,仿佛在嘲讽他一般,顿时勃然大怒,“你,你装什么装,就是一個出身贫寒的土包子罢了。”
“看来你還是沒想明白,我還以为你是带了脑子的,实在沒想到竟然如此短见。”
“嗯?”原本以为凌云要信口开河,夸夸其谈,若是那样,估计众人只会当他笑料罢了。
但他就不,我就要欲擒故纵,让你们捉摸不透。
我越是欲言又止,你们就越感兴趣,看你们来還敢不敢在我面前装13。
“你倒是說啊,装什么装,该不会是胡言乱语,說不出来個所以然来吧!”胖子看到凌云镇定自若,仿佛真的有所倚仗。
“佛曰不可說。”凌云顿了许久,缓缓道。
全场哗然,大失所望!
“其实…”就在众人失望的瞬间,凌云又张了张,欲言又止。
胖子睁大双眼,想知道個所以然来,又见到凌云紧闭牙关,气得他牙痒痒。
凌云噗嗤一笑,意味深长道,“你难道沒有发现,你们的穿着大都相似。”
胖子若有所思,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愕然道,“那又怎样?這說明我們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穿着当然是华丽奢华。”
“是這样不错,但今日到此却不需如此。”
“为何?”
“你不知道径山书院每年求学之人不尽其数,但书院却只入半数之人,有时還未到半数。”
“知道,那這又跟穿着有何关联?”胖子疑惑不解,被凌云的话绕进了泥潭,挣脱不得。
“真是榆木疙瘩,我這话都摆明了,你怎么還绕不過弯呢?”凌云看着胖子大怒,仿佛在为他痛心疾首,无可救药。
胖子不知所措,一脸迷茫?
我在哪?我在听什么?
周围众人方才有些在侧耳倾听的人,此时也是一知半解,不知所云。
凌云示意胖子上前,然后对着他耳边轻声說道,“你想你们穿着大都相似,夫子看谁都是一样,待会考校時間匆匆,你如此穿着又怎么会引起夫子的主意?你连引起夫子主意的能力都沒有,又怎么能過得了学院的考核。”
“如若不然,你觉着我又怎会如此穿着?”凌云话毕,惊疑不定的胖子呆愣在原地。
其他人看见凌云在同胖子窃窃私语,本就疑惑,现如今又看到胖子木讷的站在原地,就更加震惊了。
不知道胖子到底被凌云灌了什么迷魂汤,导致他這般模样。
“各位,排好队,考核现在开始。”這时,书院来人了。
要带他们去考校了,不過家长不能陪同,所以全部都留在了静室。
接下来的他们被领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少爷,少爷,醒醒。”胖子的下人在不停的轻推他。
“你推我做甚?”
“少爷,书院考校的時間到了。”
“哦?快快快…”胖子恍然大悟,无与伦比。
“对对对,少爷您快进去。”下人指着正排着队的人,急忙道。
“不是,不是进去。”
“啊?少爷其他事情先缓一缓,考校比较重要,错過了時間又要等来年二月才能来。”
“少爷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快。”胖子恨铁不成钢,一脸着急。
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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