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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作者:严颂颂
【卧槽!!!最后那個眼神!!!救命妈妈我好怕】

  【草草草真的吓到我了,這還是许珝嗎!!】

  【他這一年难道真练演技去了??】

  【你觉得這水平是一年就能练出来的?我更倾向于他被魂穿了!!】

  【真的好恐怖,我觉得比宋老师那版還恐怖,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天真的表情讲述自己的犯罪经過啊,我他妈受不了了】

  【晚上肯定要做噩梦,救命我真的很怕這些qaq】

  【他就像個真的变|态|杀|人|犯一样,好病娇哦!】

  【你们刚刚看到沒,最后那一眼,祁老师好像都抖了一下,太恐怖了他呜呜呜】

  弹幕直接炸开了锅,热搜瞬间冲上第一,尾巴還跟了個火红的“爆”。

  全網在這一刻只剩下两种人,一种拼命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這绝对不是许珝!”

  另一种则被吓到哭天抢地抱头钻被窝,嚎着喊妈妈。

  ·

  许珝却沒工夫关心這些。

  中场休息,他直接去了楼上尽头沒人的洗手间。

  大雨从他上台那刻开始下,铺天盖地往下浇,狂风猛烈地拍着窗户。

  许珝从来沒有這么痛過。

  小腿和肩膀的骨头缝裡像进了把电锯,拼命往裡头钻,要把他的骨头撕开,就连太阳穴都像在抽搐。

  他痛到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兜裡的手机开始震动。

  第一次许珝沒管,又连着震了第二次第三次。

  许珝不得不用水抹了把脸,颤巍巍地掏出手机。

  他左边身体痛到不太能动了,只能用右手肘撑着洗手台,全部重心都交到那只手上,然后极度扭曲地接听电话。

  “小珝!!你太棒了!!”张畅激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真的、我、你什么时候偷偷练的演技,我怎么都不知道?”

  “天啊,现在網上彻底乱套了,你太棒了,我、我……”他极度亢奋语无伦次,“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了许珝……”

  “张畅……”许珝阖上眼虚弱开口。

  那边声音一下停住了,张畅立刻紧张起来:“许珝你怎么了?声音怎么這样?!”

  许珝呼吸都在抖,停顿两秒攒了些力气:“你他妈——”

  他深吸口气:“你他妈给我過期的止痛药?”

  “……沒有啊!”张畅一顿,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一阵,然后是焦急的声音:“等等许珝,你他妈不会把這款也吃出耐药性了吧?!”

  许珝脑袋一嗡:“嗯?”

  “真行啊你!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止痛药少吃少吃,你丫過敏這么严重统共就那几种药能吃,你再接再厉把所有都吃出耐药性就能成仙了!”

  张畅急得不行,一会儿骂他,一会儿又哆哆嗦嗦让他坚持住,急吼吼要過来给他送药。

  许珝听得脑仁都疼,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伏着身体喘息,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也忍不住想,原身到底是什么神人,能把止痛药吃出耐药性,当饭吃嗎?

  身后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祁砚旌诧异地声音响起:“许珝?”

  那场戏许珝的表演确实很精彩,但他最后那一眼看得祁砚旌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就是难言的意乱心慌。

  他甚至沒有办法立刻做出评价。

  本来想趁着中场休息出来洗把脸冷静冷静,沒想到撞见了趴在洗手台上发抖的许珝。

  许珝听见祁砚旌的声音,一時間却动不了,他只能拿右手撑住冰凉的瓷砖,竭力转了一面,后腰抵在洗手台边缘,以扭曲的姿势仰视祁砚旌。

  “你怎么了?”祁砚旌走近两步。

  距离拉近了,许珝就更得费力地仰着脖子,才能和祁砚旌对视。

  许珝颤抖地呼吸着,声音很弱很小:“我……我有点不能动了,你扶我一下好嗎?”

  他脸色煞白,眼睛却因为干呕而变得通红,看起来情况确实很不好。

  祁砚旌甚至觉得自己如果不赶快扶他,他或许会哭出来。

  他二话不說揽住许珝的肩,许珝却立刻痛得一抖,声音低得像咬碎了牙齿:“轻一点……”

  祁砚旌手瞬间僵住,等他缓了半晌,才敢慢慢向后移,扶住他的背,那裡柔软的衬衫早已被冷汗彻底湿透。

  许珝左手无力地垂着,右手紧紧攥住祁砚旌肩头的西服,咬着嘴唇费劲地站直,脖颈上青色的血管脆弱得吓人。

  祁砚旌沒有立刻放开他,低头看他后颈冷白的皮肤:“你伤還沒好?”

  明明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他气色都好了很多。

  许珝還在发抖,声音很轻:“下雨会痛。”

  祁砚旌一顿,半扶着许珝不再說话了。

  许珝缓過来一阵,抵着祁砚旌的肩推开他,自己向后靠在洗手间雪白的瓷砖墙壁上。

  祁砚旌過了几秒才慢慢收回手。

  他打量着许珝的状态,试探开口:“医务室在楼上走廊右拐。”

  许珝摇了摇头:“不用看医生,我想回宿舍躺一会儿,后半场可以不去了嗎,祁老师?”

  外面大雨倾盆,非但沒有减小,反而像要愈演愈烈。

  祁砚旌說:“宿舍在另一栋楼,這么大雨你過不去。”

  许珝似乎连思维都变得迟缓了,被生理泪水凝成一簇簇的睫毛颤巍巍抖着:“有道理,那我還是看医生吧。”

  祁砚旌觉得他這個样子不一定有命自己走上去,心裡蓦的生出一丝恻隐:“……不然我背你上去?”

  只是话音刚落就后悔了。

  只有一层楼的距离,许珝完全可以乘电梯,不需要他。

  但许珝笑了起来,脸色惨白却昳丽到极致,轻声說:“好呀。”

  他扶着墙壁眨眨眼:“祁老师你怎么這么好啊,我每次不舒服都会遇到你,你每次都愿意帮我……”

  “你怎么這么好啊……”

  一番轻轻软软的话直接将祁砚旌后悔的路堵死,他完全沒办法不背他了。

  许珝额头抵在墙壁上,半阖着眼累极了似的,祁砚旌怕他摔倒,想扶一把,他睫毛却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沾了生理泪水的眼尾让许珝看起来很无辜,可他轻轻动了动右手,指向身旁的一块空地:

  “你蹲這儿吧。”

  已经提裤子准备在另一块空地蹲下的祁砚旌:“……?”

  ·

  十几分钟后,祁砚旌理着衣领快步离开医务室。

  他神色冷峻气场强硬,肩上的西装還皱了一块,是背许珝的时候,那人痛极了给他揪的。

  得寸进尺!

  祁砚旌越想越烦乱,从来沒见過许珝這么得寸进尺的人!

  连背他都得指定位置蹲嗎?

  祁砚旌活了三十年沒遇到過這种事。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脑子一乱,真按许珝指的方向蹲下去了。

  简直荒谬!

  下半场评级,对所有人来說都是场灾难。

  祁砚旌看起来明显心情不好,中场休息不仅沒休息到,反而让他更烦躁。

  而不知道是不是许珝那场戏的后劲太大,之后每一個人几乎都沒发挥出原本的演技。

  紧接着许珝后边上场的丁柯念出两句台词后,甚至直接忘词,紧张得哭了出来。

  大家只能看到祁砚旌本来就不好的脸色越来越差,整個考核团队在许珝的高光之后气压越来越低,连连摇头。

  在众人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表演下,初评总算在晚上九点告一段落。

  祁砚旌带着高平走在空旷的走廊裡,扯开紧了一整天的领带。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高平:“医务室那边怎么样了?”

  高平心领神会:“沒事了,吊完水就送回去了,现在应该還睡着呢。”

  祁砚旌点点头,下意识看向落地窗外依旧猛烈的大雨。

  高平瞅着自家老板的眼色,灵机一动,又凑到他耳边补充道:

  “放心吧,我亲自送的,保证一丁点雨都沒淋到。”

  祁砚旌脚步猛地一顿,压着火气:“我问這個了嗎?”

  高平立刻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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