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小惊喜的一章
相比较于转发量,傅杨河更关心评论的好坏。
“都是好评么?”傅杨河问。
小唐說:“凡是火的,不管人還是事,评价都不可能只有一個声音。”
班觉贡布问:“還有差评?”
他觉得傅杨河還有差评,简直不可思议。在他眼裡,傅杨河简直是個完美的男人啊。
“不但有,還不少呢,不過如今好多了,刚火的时候他沒少挨骂呢。”小唐說。
傅杨河立即对班觉贡布說:“不准上網看差评,他们說的很难听。”
他不好意思让班觉贡布看。
班觉贡布点点头,說:“你也别忘心裡去。他们指定是嫉妒你。”
小唐立即笑着冲着班觉贡布竖起了大拇指,觉得班总真是会說话。這马屁拍的正好,傅杨河异常受用。
上午的时候毛青来了。根据当初大致策划搭建的舞台已经大体完成,接下来就是细节的最终敲定,但是這需要依照具体的演出需求来拟定。
“目前演出的流程還是原来设定的那些,最后的拍板定稿需要张导他们来了之后商议才能定。”傅杨河說,“那边的员工宿舍能住了么?”
“還需要再過几天,”毛青說,“管道用水部分還在等环评做最后的检验,先前有关部门检测說员工区生活用水有可能会污染康乌湖,所以管道设计重新做了修改。等一切都收拾好,房间也都通风晾晒個差不多,咱们就可以入住了。”
“虽然演出场地在康乌湖畔,但是如果演出人员往来有车接送,其实不必在那裡建造员工宿舍。可我看那儿的房屋规模,显然不只是为了制作团队建造的。這個是……”
“這是西文的主意,”毛青說,“他们建造的其实不是员工宿舍,而是旅游度假民宿,先给我們住,等我們撤走了之后便改造成民宿,投入到经营当中去。”
這個班觉贡布,倒是有想法,一举两得。
“我看你比前几天又黑了一圈了,”傅杨河說,“如今告一段落,你也歇息几天,等张导来了咱们再继续干。”
毛青笑了,說:“我已经跟张导說了,今天就准备回北京一趟,過几天和他们一块過来。”
毛青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傅杨河大快朵颐吃了個撑,却让小唐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一個人情绪突然失魂落魄一样,一会又忍不住的小雀跃,显然是恋爱的征兆啊。
傅杨河扭头看他:“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整天跟我在一块,我恋爱不恋爱你不知道么,”傅杨河笑着摇头,“NO!”
小唐觉得无缘无故拽了一句英文,显然是春情泛滥的征兆。
于是他就细心考察了一下身边這些人,一一排除之后,就把目标锁定在班觉贡布身上。
因为要說相处時間,傅杨河這段時間和班觉贡布相处是最多的了。不過班觉贡布去昌都市了,不在厂子裡,沒办法观察。
黄静晨他们按照改编后的曲子重新编了一次舞,总体上跳下来,肖央跳的最好,他的舞姿介于蒙克和黄静晨之间,柔韧而有爆发力。不過小唐显然心思不在他们身上,问傅杨河說:“蒙克和张老师去的地方很远么,怎么快一整天了還沒回来。”
傅杨河笑着說:“怎么,担心张老师把他抢跑了?”
小唐“切”了一声說:“张老师?他是有我帅還是有我骚?”
傅杨河点头笑說:“那倒是,比不了。”
小唐說:“本来說好的他要教我学骑马的,结果临时被张老师叫走做翻译了。我看這边的人都会汉语啊,他去的什么地方,汉语都不会說,那個歌手也不会汉语么?”
“听說洛堆是個很偏僻的地方,那裡的人会說汉语的不多。他们要找的巴桑,是個藏族小伙子,才十五岁,据說唱歌特别好,只是沒人挖掘他,好像不大会說汉语,我也沒见過,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张跃和蒙克回来了。傅杨河问:“怎么样?”
张跃摇摇头,說:“传的太虚了,真人嗓音一般,也不通汉语,最主要才十四岁,太小了。”
奔波了一场,张跃十分疲惫,倒是蒙克精神奕奕,說:“张老师去洗個澡,换身衣服吧。”
傅杨河這才注意到张跃裤腿上一滩泥。
“怎么了這是?”
“别提了,洛堆村沒通公路,车子开不进去,我們徒步进去的,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胳膊都摔破皮了。”
张跃說着就卷起袖子给傅杨河看。伤的很严重,掉了一块皮。傅杨河见了心中极为不忍,說:“怎么伤這么厉害。”
“得抹点药,”小唐說,“起码得消消毒。”
“我那有药,”傅杨河說,“你跟我来吧。”
张跃就跟着他往楼上去,蒙克和小唐跟在后面。小唐笑眯眯地问蒙克:“你還好吧,沒伤着吧?”
蒙克摇头,然后对前面的傅杨河他们說:“也怪我,当初该拉张老师一把的。”
张跃笑着对傅杨河說:“蒙克這小子有力气,洛堆村前面有條河,很浅,踩着石头就能過去,可是那地方特别冷,有些石头上都结了冰,我就是在那滑倒的,当时那一会疼的站不起来,后来這小子竟然给我来了個公主抱,把我给抱過去了。”
张跃心胸坦荡,說起来毫不羞愧,反而当笑话谈。傅杨河笑着回头看了蒙克一眼,蒙克大喇喇地說:“张老师轻的很!”
“我都一百四了,還轻?”
傅杨河笑着說:“年轻人嘛,使不完的力,你老啦。”
他们进了房间,傅杨河就打开抽屉把碘酒和创可贴還有喷雾剂等拿了出来,再加上来藏的时候带的各种感冒发烧药,满满一抽屉都是。张跃說:“你准备的倒是齐全。”
“這些是碘酒和创可贴是上次班总受伤买的,沒用完,你坐下。”
张跃兴高采烈地坐了下来:“很疼,你轻点。”
傅杨河蹲下来說:“我知道。”
他說着就蘸了点碘酒给张跃清理伤口,张跃就一直疼的抽气,时不时地“哎呦”一声。蒙克說:“傅老师,你轻点……”
小唐笑道:“你别被张老师骗了,看他装呢。”
“谁装了?”张跃做了個凶狠的表情,作势要踹小唐,傅杨河“啧”了一声:“老实坐着别动。”
张跃就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傅杨河见不了這种伤,抹药的时候自己比张跃還紧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动作也轻到不能再轻了。
小唐朝蒙克使了個眼色,就朝外头走。蒙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就跟着走了出去,小声问:“怎么了?”
小唐說:“咱们给张老师他们一個独处的机会啊。”
“……”蒙克黝黑的脸上一脸不解看着他。
小唐這才意识到蒙克是新来的,不知道张跃和傅杨河之间的那些事。
但他脑子飞速旋转了一下,就觉得這是個好机会,不能错過更不能放過,于是便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說:“张老师喜歡傅老师,你不知道么?”
蒙克果然露出很吃惊的神色。
他還真不知道。
小唐說:“张老师对傅老师有意思,咱们给张老师一点机会,让他和傅老师多单独相处相处。”
他說着就拉着蒙克走了,蒙克似乎十分吃惊,一直回头看。
小唐把他拉到楼下,說:“男人喜歡男人,你是不是很吃惊?”
蒙克摇了摇头,說:“我只是不知道张老师和傅老师……”
小唐說:“這世上的爱情是不分性别,年龄和民族的,咱们要支持他们。”
蒙克沒有說话,只挠了挠头,然后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小唐觉得蒙克笑起来真好看,阳光又帅气,黝黑的脸庞透着勃勃荷尔蒙,跟班觉贡布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能教我学骑马么,昨天說好的。”小唐兴奋地看着蒙克。
蒙克点头說:“我去把马牵過来,你在這等着。”
他說着就去牵马了。小唐兴奋地跳了两下,就看到傅杨河和张跃从房间裡出来了。
傅杨河可不打算跟张跃单独待在房间裡,所以给张跃处理好伤口之后立马找了個理由出来了。张跃說:“你看你,小唐的良苦用心你都沒看出来么?”
傅杨河看了看楼下的小唐,說:“他哪有空把良苦用心用在我們身上,你看楼下。”
张跃朝楼下看去,就看见蒙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而来,那马背上的雄姿英武潇洒。小唐兴奋地跑了過去,仰起头看着马背上的蒙克。
蒙克下了马,将小唐扶了上去。张跃說:“小唐這是……”
傅杨河就笑了,說:“他看上蒙克啦。”
“蒙克那小子是圈裡人?”
“小唐說他有基达,觉得蒙克十有六七是,我是看不出来,你呢?”
张跃說:“不好說。”
傅杨河一听立即就扭头看向他,张跃說:“我有时候觉得他是不太直,你沒发现他看人很热情么?”
“康巴汉子看人都直勾勾的,這個不准吧?”
“不一样,他跟其他康巴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又有点不一样,不過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很直男,可能康巴汉子到底不是城市裡生活的,身上沒那种精致的都市气息,比较原始雄浑,所以不好分辨。”
傅杨河抿了抿嘴角,一边看着楼下一边装作无意地问:“那班觉贡布呢,你觉得他是直的還是弯的?他看男人的眼神热情么?”
结果张跃嗤之以鼻說:“他一直绷着张死人脸,就算偶尔笑笑也很官方,他的人生裡有热情這俩字么?”
傅杨河就笑了,說:“還真是。”
班觉贡布的眼睛裡沒有热情,但是有光。康巴汉子的眼睛都很亮,仿佛积攒了许多能量,班觉贡布的眼睛尤其亮,偶尔温柔的时候很迷人,可惜张跃沒有看到過。
不過這样也很好,那么精亮的眸子,還是轻易不要让人看到它们温柔的样子。他觉得沒有女人和同志能抵挡那样的一双眼。
他们两個下了楼,站在楼下看小唐骑马。蒙克牵着马,小唐在上头骑,兴奋的不得了,一直挥手喊:“傅老师,你快用手机帮我拍几张照片!”
傅杨河就笑着掏出手机帮他拍了几张,小唐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還是蒙克抱下来的,傅杨河都好久沒见過他那害臊的模样了,赶紧用手机拍了几张。
“谢谢。”小唐臊臊地說,然后跑到傅杨河那裡看他拍的图片。傅杨河故意给他看了看蒙克抱着他下马的图片,然后冲着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小唐小声說:“发给我,发给我。”
张跃问說:“這马今天怎么這么老实,上次我骑的时候怎么把我摔下来了?”
“有我在,它就老实。张老师要不要上马来试试看?”
张跃摆摆手:“我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摔,還是算了。”
“我牵着,肯定摔不到你。你要实在担心,我跟你一块骑,护着你!”
“蒙克骑术特别好,”傅杨河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說,“你沒看见他赛马,特别带劲!”
张跃把袖子卷起来,說:“那我试试。”
他往马背上爬的时候蒙克托了一把他的屁股,张跃立即回头看了一眼,坐到了马背上。
由蒙克牵着,那匹马果然老实安分。男人对于骑马都有一种本能的**,张跃骑在马上之后意气风发,问傅杨河:“怎么样,帅么?”
傅杨河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說:“你有本事骑着跑两步试试。”
张跃說:“你等着,等到离开這的时候,我一定能骑着马满山跑。”
一辆车子缓缓从大门开进来,是班觉贡布。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班觉贡布下了车,就看见他们几個站在那看张跃骑马。
“回来啦。”傅杨河跟他招了招手。
“嗯。”班觉贡布在傅杨河身边停下,看着马背上的张跃。张跃看见他来了,立马把腰背挺的笔直。
蒙克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跟马背上的张跃說话,渐渐地越走越远了,小唐就有些吃醋了,其实他還沒骑够呢,于是他就盯着蒙克和张跃看,看了老半天,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冷冷清清的,扭头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杨河和班觉贡布已经离开了。
他看了看四周都沒有看到两個人的影子,便上楼去看了看,发现傅杨河并沒有回来。夕阳西斜,他站在二楼的走廊裡看着远处的蒙克和张跃,還在大门外看到了傅杨河和班觉贡布。
厂子外头有條河,傅杨河和班觉贡布正在河边散步。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笼罩着他们,天被晚霞完全染红,青草地也蒙上了一层金黄,像油画一样。两個人一前一后走着,班觉贡布的手插在裤兜裡,显得有几分拘束,但是距离暧昧,似近似远,若即若离。也不知道班觉贡布說了什么,傅杨河忽然回過头笑了起来。
小唐八卦心陡起,简直想变成只飞虫飞過去监听一番。
這條河并不宽,河水也很浅,清可见底。傅杨河說:“這边环境真好,地广人稀,真正的山清水秀。”他說着抬头看向天边的夕阳,红彤彤的像一团火,“内地少有這么美的夕阳。”
“等工程全都竣工了,可以在风景最好的地方给你留一個房子,你可以在這长住。”班觉贡布說。
傅杨河沒有說话,只笑了笑。
大概夕阳太美了,班觉贡布将手从裤兜裡伸了出来,然后走到和傅杨河并肩的位置,再放缓了步子,和傅杨河一起走。
他紧紧抿着唇,在金黄色的夕阳的彩裡,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傅杨河的手。
轻微的触碰也叫人心颤,傅杨河的手动了一下,便微微弯曲了起来。因为走动,两個人的手分开,又磨蹭到,有意无意地触碰,班觉贡布在再一次触碰到傅杨河的时候,勾住了他的手指头,這一下傅杨河终于有了轻微的躲避,但是班觉沒有给他机会,直接捉住了他的手。
傅杨河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只微微低着头,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牵手,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而班觉贡布的眼睛映着夕阳,显得那么明亮,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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