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藏诟 邢漾的公主
傅时衿一边准备着课堂要用的资料书,一边回:“沒有。”
不過,她注意到陆琪安口中那個也字,回头看向她:“什么叫也?”
陆琪安甩了下手腕笑,“很多女生喜歡他的。”
傅时衿情不自禁地回头,朝着邢漾看過去,他正低头扒拉自己湿漉的头发,浑身都被雨给浇透了,她又想到刚开始来到京市那一天看见的他。她缓缓回過头,沒有再想了。
晚上放学回去的时候,林祁阳建议一起去集市撸串,傅时衿跟着他们三到了烧烤摊,她回头看了眼身后那桌浑身缠着青龙,带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喝着啤酒满嘴都是“仁义道德”。
轻轻皱了皱眉。
邢漾把凳子往外一拉,伸出手指给傅时衿指了指,示意她坐下:“沒来過?”
傅时衿看着白色的塑料凳上,塑料凳上有花纹,花纹裡嵌着黑泥,傅时衿盯着凳子,直觉生理上的抗拒,沒有坐。摇头回应邢漾:“沒有。”
邢漾瞥了眼傅时衿,轻哼了声,把今天刚被雨水淋湿又晒干的校服外套从身上脱下来,铺在凳子上,挑眉问:“那今儿,大小姐尝尝我們這平头百姓吃的东西。”
傅时衿听着邢漾嘴裡的称呼,觉得不舒服:“别叫我大小姐。”
邢漾嘴角扬了下,特沒正形:“行,公主。”
傅时衿:“……”
姜意礼在一边咯咯地笑:“公主這称号让给你了。”
林祁阳在一边得瑟:“别啊——你姐是你漾哥的公主,你是我的公主。”
姜意礼听到林祁阳的话,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地盯着林祁阳:“你也太土了吧——”
說着,姜意礼警告林祁阳:“你少调侃我和我姐。”
傅时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祁阳喜歡姜意礼。
她早看出来了。
她坐在凳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可乐,听林祁阳和姜意礼在一边为邢漾打抱不平。
“陈佑他是怎么有脸的?明明就是他自己是私生子,還整天在学校造谣漾哥是私生子。也幸好是漾哥人缘好,斗得過他,要不然,就這谣言,能把漾哥欺负死。”
欺负邢漾?
傅时衿想,這世界上,還能有让邢漾吃亏的人嗎?
邢漾用酒瓶磕了磕桌角:“你今天干嘛来的?谁让你過来的?”
這话明显是对姜意礼說的,姜意礼抿着嘴角,一脸的委屈相,“我不是看不下去,想保护你嗎?”
邢漾干笑了声:“你還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林祁阳忽然反问姜意礼:“那我要是让人欺负了,你怎么办?”
姜意礼啧了一声:“還能怎么办,敲锣打鼓呗。”
她弯了弯嘴角,看在傅时衿眼裡,满是恃宠而骄的模样:“你!活!该!”
林祁阳:“……”
傅时衿抿着嘴角笑,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因为她看到林祁阳和姜意礼的相处模式,想到了一個人。
她不知道姜意礼是否能察觉出林祁阳喜歡她。
也许,那种对于喜歡的清晰的认知她還沒有,只是刻在她基因裡的,本能地对林祁阳的撒娇,也许她自己都沒有察觉出来。
就像是她对沈煜。
所有的乖巧,在他面前,都消失隐匿。
变成了张牙舞爪。
而他是她的铠甲,也是调剂生活這碗白开水的蜜糖。
是使她娇纵的引导者。
忽然,就想他了。
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高三压力大不大。
沒有她在他身边,他会不会——也想她。
傅时衿正出神,坐在她身边的邢漾朝着她伸過一個烤串:“吃啊,发什么呆呢?”
“哦。”
姜意礼忽然朝着傅时衿眨了眨眼睛:“姐——你可千万别和姑姑說,我們带你来這种地方,不然,姑姑会骂死我的。”
“嗯。”
邢漾出声:“家教還挺严。”
姜意礼說:“那当然,我姑姑那教育方式可和一般家长不一样。要不然,照我姑父那女儿奴宠女儿的样子,我姐的性格肯定和我差不了多少。”
邢漾也沒客气,直說了:“你是有点惯的沒样子。”
林祁阳诶了声:“怎么說话呢?”
邢漾也不和他争:“您爱捧着您就捧呗——”
傅时衿沉吟了很久,问:“你们经常会来這儿玩嗎?”
林祁阳:“嗯。”
姜意礼:“姐,你怎么忽然问這個?”
邢漾用舌尖顶了下脸腮,朝着傅时衿看過去,忽然就笑了:“你是不是嫌弃這地方?”
其实,刚才她不愿意坐那凳子的时候,他早看出来了。
傅时衿也沒瞒着,她点了点头,实诚說:“我就是觉得這儿不干净。”
“你觉得的不干净的地方未必就不干净,而那些干净的地方未必真的干净。”
邢漾眼见着姜意礼和林祁阳也吃差不多了,起身站起来,喊了声:“老板,结账。”
“小心。”
回家的时候,傅时衿走路时,头顶一枝矮树枝差点刮着她脸,邢漾一把将人拽了過来。傅时衿侧目看向他的手,那個骷髅头戒指格外刺眼。
“不喜歡今天带你去的那地方?”
傅时衿摇头,她站直了,和邢漾保持距离,說:“不习惯。”
“不习惯就不习惯。”
暗夜裡,路灯将两個人的身影拉长。
“那你平时都去哪玩?”
“图书馆,大剧院,美术展,博物馆。”
“……”
“漾哥,姐!你们干嘛呢?”
“快点啦。”
傅时衿晚上到家的时候,姜苏已经睡了。傅安问她:“你妈妈把你手机沒收了?”
“嗯。”
“你等爸爸一会儿。”
“好。”
然后,傅时衿便看见傅安拿過一個手提袋,傅时衿低头看向袋子裡装着的东西,是一個手机盒。
“自己拿着偷偷玩。”
“您不怕我因为玩手机学习不好嗎?”
“爸爸相信你,孰轻孰重你心裡自然有判断。只是,你到一個新的环境,也需要适应,而且,你不是也想你之前的朋友嗎?”
一句“爸爸相信你”就已经足够了,傅时衿嘴角弯起来笑,她說:“谢谢爸爸!”
“快回去睡觉吧。”
“爸爸,晚安。”
傅时衿拿到新手机之后,她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九点,沈煜应该還沒有睡觉。她安装好了新卡,重启手机,在键盘上敲出已经背的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拨了過去。
傅时衿的呼吸莫名加快,她的心脏随着嘟嘟嘟的声音砰砰跳动,直到电话拨通,清冷又熟悉的声线响起:“喂?谁啊。”
傅时衿:“我。”
“衿衿?”
“听出来了?”
“当然了,你的声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电话那一端的声音忽然顿了声:“不過,你的手机不是被沒收了嗎?”
“我爸爸给我买了一個新手机。”
“叔叔对你真好。”
“我也觉得。”
“你最近怎么样?還是第一吧?”
“嗯,還是第一。”
傅时衿拿着手机就笑,沈煜问她:“国庆的时候,我去京市找你玩好不好?”
“你怎么来啊?”
“飞過去。”
“你是超人嗎?”
“傻瓜,我坐飞机飞過去啊。”
“那叔叔阿姨会同意你来嗎?要不還是算了吧,太麻烦了,你還是安心高考。”
“衿衿,你别总這样行嗎?”
“我怎么了?”
“总是考虑這么多,只要你想见我,多远都不麻烦。”
傅时衿犹豫了:“可是——”
“不想见我?”
“不是。”
“那你需要做的,就是等着我。”
傅时衿“嗯”了一声,距离国庆,好像也沒剩几天了。
沈煜重新问她:“对了,你有沒有不会做的题什么的?趁這個時間,我教你。”
傅时衿說:“有,你等等。”
傅时衿翻找出自己的物理题,她說:“我有几道电磁场的問題不会,可是,我要怎么给你描述图呢?”
“发短信吧,彩信打给我。”
“嗯。”
“這個考的不就是洛伦兹力嗎?很简单的,我教你。”
傅时衿听着电话那边臭屁的声音,“你教我之前能不能不要总是先說一句很简单的,不然,显得我很笨。”
“那你可不就是笨蛋嗎?”
隔着手机屏幕,傅时衿有些耳热,她忽然就想问:“沈煜,我是你的谁?”
最终,她還是沒有问出口,沈煜也沒有再和她开玩笑,把過程和解决方法都梳理了一遍,问她:“理解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理解了。”
之后,傅时衿挂断了和沈煜的通话。
傅时衿习惯了用日记记录自己的生活,也记录沈煜在她的世界的存在。
“我的思念在情绪海裡最是深刻。”
第二天一早,傅时衿从家裡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前一天晚上和沈煜通過电话,她的心情格外雀跃。每走一步,都在自己心裡打着拍子。
她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她倏然回头,看见了一個人。
是邢漾。
邢漾一直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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